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为什么会对左善善特别?董语霏自己也曾想过这问题。这样的差别待遇有点没道理,不是吗?但她绞尽了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连董语霏自己也弄不清,更遑论是没心眼的善善了。当然,善善她自然是不知道董语霏最后找出了答案。
这答案……很绝!谁都没想到像董语霏这样思想异于常人的人,竟将答案归类于最传统的宿命论!缘分!
谁让她一眼见到左善善时就觉得她很顺眼呢,这就是缘分吧!董语霏是这样的自嘲
直到现在,专三了,三年同寝室的学生生涯中,在善善的心里,早将董语霏当成自己的亲姊妹,而每当两人意见相左时,虽然机率很少,但若真发生了,大多时候,善善是听从董语霏的话的。
「左,我告诉你,你这样是不行的。」董语霏直接点明,「你到底把你的小哥哥当成什么?」
「什么「什么」?」善善眨了下圆滚滚的大眼睛。
「别跟我装傻,是哥哥还是情人?」粗厚黑框眼镜下的一双利眼瞪了她一下。
「哎呀,你知道的。」两朵红云飘上白皙的粉颊。
一直以来,董语霏是知道善善的心事的。
「是啊,我是知道,要是你当他是兄长,那这样公式的问候信件就没什么问题了。」董语霏耸耸肩,「但你我都知道,你对她的感情压根就不是妹妹对哥哥的那一种,你把他当偶像、当目标、当成下半生要斯守的对象……」
「霏霏。」善善害羞的打断董语霏滔滔不绝的形容。
「害什么羞呢?你想嫁给他是不争的事实嘛,有什么好害羞的。」董语霏不以为然。「好了,你不要偏离主题,我问你,从头到尾他给过你什么承诺?」
在善善张口嗫嚅的同时,董语霏挥挥手,直接打断她的话!差点都忘了,善善早将他们两小无猜的甜蜜往事一一告诉过她了。
「算了,你不用讲了,我知道,你小哥哥在你小时候说要让你当他的新娘。」
善善用力的点点头。
「拜托,我的大小姐,你们小时候再怎么亲近,现在你们也被分开了十年了耶。」
董语霏用力的柏了下额头,不敢相信,善善竟然到现在都还把小时候的戏言当一回事?
「你们分开时是几岁?。」董语霏重新发问,一面接收善善发出的资讯,一而重复的低喃:「……你八岁……他十五……」听完后,董语霏差点当场昏了过去。「拜托,这种年纪所说的话能听吗?」
「小哥哥他说话算话的。」善善反驳。
「是、是、是,他说话算话,但你有没有想过,那是十年前的事耶。」董语霏大翻白眼,她真快看不下去了。「而且,他在日本,你在台湾,虽然说距离是一种美感,但我告诉你,空间上的距离绝对是感情上的一大杀手,一大杀手你懂吗?」为了要强调话中的严重性,董语霏特别在杀手一词上加重了语气,这才又接着说下去,「尤其是像你跟你小哥哥这种空间加时间的分隔,十年,整整十年耶。」
「没有啦,我们去年还见过面,小哥哥每年都会回来帮我过生日的,就算没有,我妈咪他们也会带我去日本找他,让他帮我庆祝。」这次,反驳的声音小了一点。
「是喔,一年见一次面。」董语霏冷哼一声,「你告诉我,这有什么用?」
「我们还有打电话、写信……」善善愈说愈小声。
「打电话?亏你说的出口,从你来台北读五专、必须住宿舍开始,你们通过几次电话?选不是得等学校放长假,你回家以后才能通话。」
「那……那还有写信嘛,我们一个礼拜至少写一封信给对方。」善善试图理直一点、气壮一点,她努力过,真的,只可惜声音小的像是做错了事一样。
「像这种「你好吗?我很好」的信,我看你还是少写几封吧,才不会浪费两国邮差的时间,替你送这种没营养、没内容的信。」
「你怎么这样说?」善善嘟起嘴,感到心受到伤害了。
「忠言逆耳,我说的是事实。」董语霏耸耸肩。她知道自己说的话不好听,但这全是她心底的实话嘛。
见善善咬着唇不愿开口,董语霏自行拿了一本杂志翻阅了起来。
室内就此沉默了一会儿……「霏霏,我该怎么办?」善善还是开口了,声音中明显的带着困惑。
「若要我说……」董语霏一把合上手中刚翻开的杂志,「那我告诉你,长距离的感情是很不容易维持的,连续剧、小说、漫画上所描述的那些可以忍耐、可以坚持守候的人,根本就是纸上谈兵、是骗人的,只有缺乏实际经验的人才会说出这样的空话。」
一副专业的语气,乍听之下,真会让人以为董语霏是个历尽沧桑、对生活有许多深刻体验的专家学者。
善善仔细的打量着室友,董语霏的话让她无法不感到质疑。
毕竟,戴着难看眼镜的董语霏看起来,顶多就像个早熟一点的黄毛丫头,说出这样危害她多年信念的论点,其中的真实性着实有待考证。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善善提出疑问。
董语霏扬了扬手中的杂志。「书上说的。」
「杂志上说的可靠吗?」善善微愕。基本上,她大半的时间都用在进修日本语言上,很少有机会丢接触除了日文以外的资讯,但她多少也知道那种时尚杂志上的文章没什么可取的。
「再烂的文章也总有它可取之处,重要的是阅读的人能不能从文章中挑出它的道理来。」董语霏将话题带回正题,「左,我劝你,对于这种长距离又长时间分隔的感情不要抱过多的期望才好。」
「为什么?」
「左,你看起来虽然不聪明,但也不像春天的两条虫嘛!这么简单的道理还想不出来?」董语霏因为受不了善善的驽钝而翻了个白眼,「相爱的两个人在没有第三者的情况下,都已经不能保证保有天长地久的爱情了,更何况是你们这种情形呢?」
「我们不一样。」善善小声的坚持着。
「有什么不一样?」
「我们……我们……」善善说不出来。
「说不出来吧?那我替你说好了。」董语霏毫不客气的搅过发言权,「你们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你们两人的感情基础比别人薄,从头到尾,双方根本就没有明确的表示彼此的情意,远有,别人家了不起分隔个一年半载、三五寒暑,而你们更了不起,一次就来个十年,还好比牛郎织女星一样,一年只见一次面,这些,就是你们跟别人不一样的地方了。」
「你怎么这样说。」嘴上这样讲,但善善却无法提出反驳。
「左,长时间的爱情很容易就这么不了了之的,你知不知道?尤其你们两个人的情感基础本来就比别人薄弱,你所有的印象观念全是从八岁时延续过来的,那他呢?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年来他的心思呢?」董语霏语重心长。「左,十年不是十分钟、十个小时或十天那样,随便转个身就能度过的,十年是一个很漫长的距离,很长、很长的距离,长到可以让你们两人之间原本就存在的空间距离加上平方号了。」
「……」善善无法接话。
「你自己想一想,我只是不希望你把自己拘泥于这份不确定的情意,」董语霏耸耸肩,抓了一本书就自行出去了。
对着空白的信纸,善善的心充满了许多不确定的感觉。
不是因为董语霏而起的,至少,不全然是的。早在董语霏的一席话前,她的心中就一直有这种惶惶不安的不确定感了,而董语霏临时的一番话只是加剧了这种感觉而巳。
最近,常感觉心是空的,或者,没那么夸张吧,不过就像是拼图缺了一角,在大半的版面上就是空空荡荡的缺了那么一块……说不出那种感觉,只是,很多事……都不再是那么的确定了。
她对小哥哥……生平第一次,善善对自己的心意开始感到怀疑了。
在六岁之时历经了一次生命丕变后,命运之神像是不愿放过展煜慎似的,在没人能预料的情况下又开了一次恶意的玩笑。
打从懂事以来,展煜慎就是明白父母亲当初结合的经过的。
犹记得年幼时的模样,每当入睡时刻,他的母亲总会用温柔迷人的嗓音说些故事哄他入睡,伴他入睡的床边故事除了一般小朋友所听到的外,大多时刻,母亲会用充满感情的声音诉说一则让人难忘的情爱故事。
故事的内容是有关一个穷困的留日学生与日本贵族千金的相恋经过,穷困的男学生是个孤儿,不像一些有家人做经济后盾的留学生,生命中除了读书就是打工赚取生活费,原本,这样的人跟学校裹有贵族血统的千金小姐是不会有任何交集的,但就像是上天注定的一般,两人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邂逅。
一次、两次、三次……不期而遇的巧合让贵族小姐逐步注意到这位自食其力的留学生,他的文采、他的傲骨、他的斯文有礼、他的壮志凌云,他一切的一切让贵族小姐由欣赏、倾慕到深深的爱恋,贵族小姐完全不可自主的爱上了他,因为爱,贵族小姐她放弃了矜持、放下了身段,由于她的主动示爱,这才进一步的发现男学生隐臧了对她多年的爱恋。
王子与公主相互爱恋,这是多美好的一件事啊!这一切,原本就该是配上一个圆满的结局才适当的,只可惜,种族上的差异加上门户之见,贵族千金的寡母自然是不愿独生爱女下嫁一名贫困的留学生,在寡母的百般阻挠下,逼不得巳的,贵族小姐选择了爱情,当男学生完成学业后,她丢下了母亲、丢下了她本该继承的头衔与财富,就这么义无反顾的跟着挚爱到一个让她完全陌生的国家──台湾。
一长串曲折坎坷的爱情史对展煜慎而言,不只是耳熟能详,他简直都快要能倒背如流了。原因无他,只因当事人无巧不巧就是他亲爱的父母亲大人!
由于没有刻意的隐瞒,还当成床边故事一样的告知,即使当时的展煜慎才六岁之龄,但「私奔」两个字……他就算不是完全了解,也大概知道是他的父母亲为了彼此相爱,因而放弃了他们的亲人。
就因为母亲的毫不隐瞒,一直以来,展煜慎就知道自己的亲人是不多的,尤其是父母亲跟小弟弟发生意外后,他仅剩的亲人就是乾爹、乾妈与善善了。所以当律师上门来说是代表御形家族、也就是展煜慎的外婆前来之时,展煜慎的惊讶是太大了。
一场因为善善而参加的电视擂台赛竟引来不曾见过的血亲,这真是展煜慎始料未及的,他去了日本见过御形家的大家长、也就是他的外婆!人人敬畏的御形明子。
说不上有什么特别的一吹会面,她冷淡的问他要不要回日本,而他没说话的摇摇头,之后,他就回到了台湾、回到了善善的身边。
日子应该恢复平静,但……不是的。
首先,左边隔壁的陈家房子莫名其妙的高价被收购,不让人意外的,收购人自然是御形家族,而右边隔壁!也就是展煜慎原本的家中──来了许多人拍照、录影,看得出目标是那些当成摆饰的生活照。幸好林月瑶不定时的会打扫这间屋子,要不然,真不晓得这些人是要照些什么回去。
对于拍照的事,每个人直觉的就是认为御形婆婆想追忆爱女的婚后情景!对于这点,大家都能接受,也就不多予理会,但除此之外,陈家被收购的房子经过整理后便住进了几个人、几个让御形婆婆所指派来的学者!
不要问为什么展煜慎会知道,因为这些人摇身一变、变成了家庭教师,而接着,这些家庭教师便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由于善善去上课,想来除了看书外也没事可做,所以在可有可无的情况下,展煜慎接受了这几位家庭教师的授课。生活变成另一种模式的平静,偶尔,在林月瑶的提醒下,展煜慎会拨个电话到日本请安,照例,在请安的电话中御形婆婆总会问一次要他回去的话,而他也总是习惯性的给予否定的答案,这样的日子一日拖过一日,渐渐的,御形婆婆不再是口头上随意的询问了,她的意思很明白,她要展煜慎回去缎承御形家的一切
虽然御形婆婆到后来的态度都表示得很强硬,但由于展煜慎的不愿妥协,整整三年,这件事就一直僵持着,直到御形婆婆心脏病发的病危通知,与御形婆婆进加护病房前所下达的命令!不择手段带回展煜慎,即使是用不当手段逼使展煜慎养父母的经济来源完全中断。
就这样,为了左平、为了他的公司,为了不让他辛苦大半辈子的心血全让御形家给毁了,展煜慎终于首肯,他离开林家、离开善善、离开他唯一依恋的地方,将自己置身于这个对他而言,可以说是毫无意义的地方。
日子过的飞快,至今,也快十年了……疲惫的揉了下额角,展煜慎在心中轻叹一口气。
偌大办公桌上的一隅摆着一个古朴原始的原木相框,习惯性的,展煜慎停止观看公文的视线牢牢的盯着相框里的影像。
这张照片是在他遵守他对善善的承诺,以黑马之姿跌破专家眼镜、获得那次IQ比赛压倒性的胜利时所拍摄的,相片里头的背景是无比的热闹欢欣,那是在为他的获胜大肆庆祝的场景,面对境头的主角不是别人,当然是他跟他的善善。
直到现在,展煜慎都还能在心中仔细的描绘出当时的情况,还记得……漫天飞舞的亮彩纸片中,善善童稚单纯的小脸上漾满了因兴奋而堆起的灿烂笑容,她奔向他,以全然的信赖飞扑到他的身上,在他接住她的那一刹那间,快门让人按下,留下了这幅珍贵的照片。
这无疑是一张珍贵的照片,当然,所谓的珍贵不是在它的有形价值上,一张花个百来元就能加洗无数张的照片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会让人觉得珍贵的,完全是在照片上所展现出来的事物、一种无形的珍宝。
照片上清楚的显示了善善的笑、善善的真、善善的信赖……相对于那张完全不设防的小脸蛋,展煜慎向来只显得淡漠的漂亮面容也温暖了起来,甚至于一抹旁人难得见到的灿烂笑容也毫不吝啬的绽放。
很明显的,由这张照片上可以看出,展煜慎的笑是因善善的开心而起,而善善的开心则是因为外人对展煜慎的肯定及加在他身上的荣耀,眼前这张照片的珍贵,就在于它完全将展煜慎与善善之间那种独立遗世、紧紧相系的神韵留了下来。
如果可以,他多希望自己能选择不要离开她啊!对着照片上漾着甜蜜灿烂笑容的小人儿,展煜慎露出一抹不得已的苦笑。
当时,婆婆的一个令下,御形家族立即挟带了庞大雄厚的财力对左平的贸易公司展开了经济胁迫,每个人都认为他的屈服全是为了保全左平的公司,但除了这个原因外,其实他肯回来还有另一项原因。
没有人知道,那一日他回到自家屋内发现了什么宝贝,在阁楼内,他意外的发现母亲生前所写下的几本日记。
那几本日记伴随着他度过一个安静的午后,而随着他速读般的翻阅,他像是与逝去的母亲融成一体,感受着她如何熬过丧父之痛、跟母亲是如何的相依为命……直到少女芳心的蠢蠢欲动转化成波涛汹涌的爱恋,在满含对母亲的深深亏欠感下,最终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至死不悔的爱情……看完了几本母亲亲笔手写的日记后,展煜慎更了解父母之间的深刻爱意,也悉知了母亲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遗憾!遗憾着自己无法对母亲致孝。:遗憾为了忠于自己选择爱情、而不得不将家族缆承的责任丢在一边;更遗憾自己的小孩无法叫一声外婆,而母亲无法见到自己的外孙……就是这一连串的遗憾加重了心中那把天秤的彼端重量,为了左平的公司,也为了死去母亲的满心亏欠,十五岁的展煜慎带着替母亲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