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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那小丫头是不是不懂事,叫不叫人担心?”
“小妹没读书,到广东打工去了?”白爱珍一惊,眉头紧蹙,“为什么不早点说呢?她是跟谁一起去的?”
“隔壁村的王三回来招工,小妹和她同班的两个女同学一起瞒着家里人,随王三去了。几家人知道后,都急得不得了,怕那个一向游手好闲的王三骗人,专门托人到广东去找了,汕头那地方根本就没有王三所说的什么‘亚欧时装贸易有限公司’,没办法只得报了警,现在连王三也不见人影了,你说急不急人?”说到伤心处,爱珍妈快哭出声来,“小妹让我担心,爱珍也不让我安心。爱珍这孩子真是犟,又不懂事,就算是将来能嫁给峰儿做媳妇,峰儿一定会受她不少的气!她要是有福气能嫁给峰儿,那是她祖上积了八辈子的阴德。峰儿哪一点配不上她?依我看,倒是她没哪一点配得上峰儿,她就是提着灯笼也找不到像峰儿这样的好人。谁知她自己倒俏皮得不得了,自己把自己看得比天还高,竟然说不嫁给峰儿……”
“大嫂!别激动,慢慢说。小妹不会有什么事的,她吉人自有天相;珍儿也没有什么不让你放心的。”白云浅淡的微笑着,转身对白爱珍证说,“珍儿!给你妈再加点水,顺便给你妈捶捶肩,让她消消气。”
白云姑姑亲切的笑容、和蔼的语气,让白爱珍无法拒绝,她站起来,走过去给母亲倒茶、轻轻地捶肩。
“大嫂!峰儿和珍儿之间的事,你是听谁说的?”白云乘爱珍妈喝茶的间隙问。
爱珍妈吱唔着:“我是听别人说的!”
“哪个别人?有谁会知道这件事?”白云继续问。
“是峰儿,这也不能怪他啦!”搪塞了半天也没找到借口,爱珍妈只得说了实话,“前天,峰儿回去到蓝白村跟我和他大舅说……”
“我没猜错,果然是他!”白云脸上浅淡的笑容很快消失了,笼上了忧郁的神色,“大嫂,你就是不说,我也猜出是他,他现在怎么越来越像他爸蓝浪涛了呢?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呀!他连这种龌龊的办法也想得出来,跟他父亲当年的行径有什么两样?峰儿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呢?”
“她姑呀!你还没忘记那个蓝天。”
“大嫂!有些事,人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呀!怎么会忘得了呢?我经历的那场悲剧,不能让珍儿重演。珍儿的现在处境,与我当年的处境几乎是一样的,珍儿、峰儿和舒文皓的关系,和我当年与蓝浪涛、蓝天的关系是一样的呀!”白云动了感情,睛眶有点湿,声音有些异样,“大嫂!相信珍儿自己的选择吧!婚姻大事,做父母的不能包办,还是要尊重子女自己的意愿,千万勉强不得,那是珍儿一生的幸福,我们做长辈只能成全他们,而不能去蛮横地毁灭他们的幸福。”
“她跟那姓舒的就会幸福,跟峰儿就不会幸福?”
“大嫂!幸福不幸福,只有珍儿自己才感受得到,我们是无法按常规来衡量的,就算是峰儿比舒文皓好,珍儿自己选择舒文皓,一生再苦再累,她自己心甘情愿,会感到幸福;如果我们逼她嫁给峰儿,就算是一生衣食住行无忧,她也不会甘心,会痛苦一辈子,像我一样。况且,舒文皓那孩子各方面都不错,大嫂,你见过他之后就会知道的,珍儿的选择是对的。”
“她姑呀!是不是珍儿有什么地方做错了?那还要请你多担带一些。”
“大嫂!你想到哪里去了!珍儿是个好孩子,我怎么会嫌弃她,但我支持她的选择。如果不是这样,我接到珍儿的电话就不会到这里来的。”
“哦!原来是爱珍和你串通好了,来对付我啦!”爱珍妈有些生气,“我这个做娘的竟里外不是人,我也不管了,看她这丫头有什么好结果。”
爱珍妈越想越生气,站起来就往外走,“我说不管就不管,看她将来有什么好结果!”
“大嫂!你现在去哪里呀?”白云拉住爱珍妈问。
“她哪把我当她娘看?我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这就回蓝白村去。”
“大嫂,你来这里一趟不容易,住两天再走吧?要不,到我那里住几天吧!”
“妈,何必那么急着回去呢?”白爱珍说。
“家里还有好多事。”不由劝说,爱珍妈出了门。
“峰儿,你也在这里!”刚一出门,爱珍妈几乎与站在门外的蓝子峰撞个满怀,“哎!峰儿,你表妹命里没有那么好的福气,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我回去啦。”
“大舅妈!您好走。”
“你来这里干什么?”白云出门看见了蓝子峰。
“我的事,你现在没有资格管!你根本就不是我妈,你自己想想,你对任何一个外人,是不是比对我好?”蓝子峰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悲哀,“我早就知道,你根本就没把我当儿子看,一直都很讨厌我,还说我像我爸,我是爸的儿子,当然要像爸,你那么恨爸,当初为什么要嫁给我爸;你那么讨厌我,当初为什么要生下我?”
“峰儿!做人要光明磊落,不择手段行事,最终只会伤害你自己。”白云强忍心头怒火,苦口婆心地说,“你完全误解了妈的心意。我还是那句老话——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强拗的瓜不甜。我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呀!”
“我的幸福?你还配关心我的幸福!”蓝子峰十分气愤地扬长而去。
第三十四章
接连几天,蓝子峰固执地、不断地往白爱珍的办公室里打电话,让白爱珍烦不胜烦,甚至一听到电话响就感到心惊胆怯,最后她干脆不接任何电话。
又有一串电话铃声急促地响个不停。
白爱珍心烦意乱,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接了电话。
“喂!这里是《青春风采》……”白爱珍的话还没说完,已被对方的声音打断了。
“姐姐!快救救我,我是小妹呀!”电话那头传来白小妹恐惧、绝望而低沉的抽泣声,“我和几个同学被人骗到广东,关在黑暗的地下室里,他们逼我们接客,姐姐,救救我,我好不容易才有这种机会给你打电话,一连给你打了几个电话,姐姐,你为什么不接呀?我好怕,姐姐,我怕再也听不到你们的声音。”
“小妹!你是小妹!你在广东什么地方?”白爱珍急切地问。隐隐地,她听见一个男人粗鲁的叫骂声从小妹身后传了过来。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姐姐,救救我。” 在话筒“咔”的一响之后,白小妹急促的哀求、抽泣声就骤然消失了。
紧紧地握着话筒,白爱珍呆在那里,没说完的话语被噎在喉咙里,泪水不停地涌出眼眶。
白爱珍立即向杂志社领导请了假,打电话通知家里,去公安局报了案,四处奔波想办法,直累得精疲力竭才回到寓所,上床睡觉。
闭上眼睛没多久,白爱珍依稀听见白小妹那种惊恐万状、撕心裂肺的抽泣声——“姐姐!救救我,姐姐!救救我” ——从那些四周鳞次栉比、高耸入云的建筑物之间飘荡而来,在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人群上空回荡着,那声音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时而很近,时而很远。
循着白小妹的声音,白爱珍在人流中奋力地向前挤,找遍了一个个角落、一间间房子、一幢幢高楼,她依然没发现小妹的踪影,到是惹得许多面目狰狞的彪形大汉对她虎视眈眈,朝她慢慢地逼过来,她很害怕,疯狂地向前跑着,可是白小妹那凄惨的哭喊声不断从远处传来,她急得直想哭。
已经是深夜了,睡着了的白爱珍呼吸急促,枕头上沾满泪水。
将白爱珍轻轻摇醒,小邓附在她耳边悄悄地说:“珍姐!有人在我们楼下走来走去。前天夜里,这人就在我们楼下转悠了大半夜,今晚又来了,我好害怕。我刚才偷偷从窗户缝里瞧了瞧,那人好象是你表哥蓝子峰,怪恐怖的!”
楼下传来断断续续、极有规律的脚步声。
白爱珍悄无声息地穿上衣服,轻轻在走到窗户边。
远处,机动车辆的轰鸣声隐隐传来;楼角巷道里,秋虫在浅吟低唱。
月光溶溶,将秋夜照得如同白昼。
在楼前那排瑟瑟的树影间,一个瘦长的身影在久久地徘徊,不肯离去;那极有规律的脚步声,在静夜里悄悄地回响着,象是一个冤魂的幽灵。
那熟悉的、瘦长的身影向白爱珍证明,那真的是蓝子峰。
白爱珍和小邓紧张兮兮地贴着房门站着,时刻担心那幽灵般的脚步声会在楼梯间响起。
诚惶诚恐、屏神静气地,她俩直站到天欲破晓,在蓝子峰离开之后,才垂头丧气地松了一口气,精神萎靡不振地扑到床上休息片刻。
大约间隔三四天,这种令人恐怖的情景就会重演一次。白爱珍和小邓十分害怕,甚至于每天下班,都不敢独自穿小巷,而是绕道从行人较多的闹市区回来。
不到一个月,白爱珍和小邓都憔悴不堪、苦不堪言。小邓决定搬迁住处;白爱珍更是内外交困,焦头烂额,已经无法正常地工作、生活了,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她向杂志社领导递交了辞职报告,但领导没接受她的辞呈,倒上给了她一个月的长假。
休假之前,白爱珍到白云姑姑家里辞行。
“姑妈,我对不起你,给你添了太多的麻烦。”白爱珍的泪水象断线的珍珠。
“傻丫头!别这样,你的心情我理解。”强振神情坐在客厅的长沙发上,白云轻轻地抚着白爱珍的秀发说,“这段时间,你表哥没打扰你吧?”
白爱珍静静地用手帕揩泪水:“没有!”
“没有就好!我一直担心他会干出什么傻事来吓着你。”白云姑姑如释重负地说,“这次放假,你打算去哪里?”
“先到滨湖城去看看文皓,方便的话,最好在那边找一份工作;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会留一些时间去一趟广东,去寻找小妹的下落……”
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蓝子峰轻狎的笑语以及一个娇滴滴、嗲声嗲气女人的说笑声。
白云和白爱珍立即沉默不语。
白爱珍一脸的惊疑、迷惘。白云的目光焦虑而忧伤,紧紧地注视着客厅的大门口。
紧紧地搂着一个妖艳性感的女人,蓝子峰出现在客厅门口。
蓝子峰的头发很长,已经掩盖了他的眼睛;那偶尔掠过发稍缝隙的目光,恍忽而迷离;长发下的脸庞更加清瘦,原来白皙的脸色变为蜡黄,毫无光泽。
他浑身上下散发着酒气,进门时脚步摇摇晃晃,却把怀中的女人搂得很紧。他斜低着头,嘴唇在那女人的的脖子上、耳根边、脸颊上来回嗔着、舔着,还不时含糊不清地咕噜着、邪笑着。
那女人很年轻、俊俏,线条分明,十分丰满,再加上浓妆艳抹,超短裙,长不到肚脐的透明丝网衫,性感异常突出。她在蓝子峰的怀抱中娇柔地扭动着,轻佻地笑着、嗔着。
整个场面不堪入目,白爱珍立即垂下了眼睑。
“你——!”白云又气又急,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无奈地瘫坐地沙发上一动不动。
那性感女人闻声发现了白云和白爱珍,不觉一惊,回头问蓝子峰:“你不是说你家里没人吗?”
蓝子峰依然低着头,用嘴唇蹭着那女人的脖子,用鼻子嗅着,含糊不清地笑着:“宝贝!你别怕,我家里有人跟没人是一样的。”
下意识地一甩长发,蓝子峰很快向客厅里扫了一眼,随即,他像是一具僵尸僵持在那里不动了。他看见白爱珍红着脸、低着头,静静地坐在他母亲的身边。
那女人娇嗔地瞥了瞥依然紧紧搂着她的蓝子峰。
蓝子峰的表情变得冷漠起来,缓慢地转过身去,轻轻地将那性感女人推出怀抱,推出门外:“对不起,我今天突然没有兴致,以后再去找你吧!”
“哼!没那么便宜,我不是叫来就来、叫走就走的,得给服务费。”那女人立即变得凶神恶煞。
从衣袋里掏出一把钞票,蓝子峰看也不看就递给她。
“就这么点!这次就算便宜你啦!”那女人数完钱就生气地走了,“噔、噔、噔”急促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门外。
在门口迟疑了片刻,蓝子峰神情极其落寂地看了看白爱珍,然后十分疲惫地、缓缓向他自己的卧室里走去,那慢慢摇晃的背影,透出一种无法言表的孤单、悲怆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