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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记得你上次带给我的千纸鹤吧!”张明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有意转换了话题,“我把它们都挂在我的床铺顶上,我每天看着它们进入梦乡,每次醒来一睁眼首先看到的也是它们。每当看到它们,我就像是看见了你一样。这段时间,我天天都能在梦中见到你。”
夏莲一言不发,怔怔地望着男友张明说话的样子。
“好了,这包衣服我收下。”张明把包裹拿到自己身边,然后起身掏出一叠厚厚的钞票递给夏莲,“这两千块钱,是狱中的小兄弟们这段时间孝敬给我的,还是你拿去用吧!在这里我也用不上。”
夏莲并没有像张明期望的那样把钱接过去,而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紧皱眉头:“阿明,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不要总是以为有了钱就有了一切。”
“这也不是第一次,你今天是怎么啦?”张明显然有些不安地问。
“是的,我以前也拿过你的这种钱,但今天我不想拿,以后更不会拿,我不想让自己一辈子背个贼婆的名声。”
张明的神情立即暗淡下来:“阿莲,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这样。”
“你保证,你保证过多少次?”夏莲不禁更失望地说,“有些话,我今天想跟你说清楚,我不想骗你,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阿莲,什么也不要说,我能理解你,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外面生活,难免孤单寂寞。”张明哀求地说,“等我出去以后,我一定会加倍补偿你。”
“有些事情,你是没法理解的,我今天一定要说清楚。”夏莲十分固执。
张明绝望地呆坐在那里,像一个犯人在等待最后的宣判似的望着夏莲。
“我在外面交上了一个好朋友。”夏莲缓缓地说,“他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是个好人,对我也很好。每次与他在一起,我心情轻松、舒畅,感到自己是一个好女孩,这些感觉其实很单纯、简单,但让我很满足,我很久没有这样轻松地快乐过。说实话,我清楚自己开始喜欢他,就像我喜欢你一样,我快分不清你和他在我心中的位置了,这些也让我很烦,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张明沮丧地抱着头,双眼痛苦地低垂着,欲哭无泪:“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我是不想、也不能骗你!除了你,我的这些感受、这些话,还能对谁诉说?”夏莲不禁也凄然地说,“我能对他说这些吗?不能,我没有权利去打扰他,我不会、也不可能成为他的女朋友,他已经有心上人了。还有,我认为这个世界上好的女人比好的男人多,他的女朋友一定也会是个好人,虽然我没见过她,但我不能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情。我的这些感受,你能理解吗?我只是想说出来,并不是想伤害你。”
“我想,我是理解的,你真的没有必要说出来。其实这些事情我早已知道,是外面的兄弟告诉我的,但我还是无法忍受你亲口对我说这些事情。”张明依然紧紧地抱着头,“那小子叫舒文皓,是市委宣传部的一个小干部,也是独自一人生活在滨湖城。但我才是最爱你的人,你最终还是会回到我身边的,对吗?”
“我压根就没离开过你。”夏莲说,“虽然我的心左右摇摆不定,虽然我和舒文皓无意中相遇,但我和他只是一般的朋友关系。可是舒文皓的出现,毕竟动摇了我对你的感情,以前我一直在想,别说让我等你十年,就是二十年、三十年,我也会一直无怨无悔地等下去。但现在,我只等了两年就开始对自己没有信心。”
“不会等太久的,我很快就会出去的。”张明说。
“不会太久?我以前也这样认为,但现在有不同的想法。再等你八年,我的青春、我的容貌差不多快消耗尽了。”
“不会让你等八年的,最多两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年我就可以出去。”
“你有什么办法这么快出来?该不是想越狱吧?”
“当然不是越狱。不是我有办法,是容哥有办法,前两天外面的兄弟带信说,容哥已经成功地实施了帮我出来的计划,用的方法我不能对你说,但那方法一定会凑效。”
“你那帮酒肉朋友只会打架闹事,除了帮你越狱,他们还有什么本事?”夏莲不信。
张明没法说服夏莲,回头四处张望,然后小声地说:“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但你要替我保密。你知道容哥是怎样从一个破烂王变成今天这样有钱有势的吗?他是经营夜玫瑰娱乐城后才发迹的,不少达官贵人在那里找过乐子,在他们与小姐在包厢里打得正火热的时候,容哥就用装在包厢里的探头摄下全过程,然后制成光碟,寄给那些达官贵人从而要挟他们,没有成不了的事。”
听完这番话后,夏莲愣了半天说:“阿明,如果真如你所说,你出去之后,我们就离开滨湖城回老家,好吗?你不能再跟他们混在一起,再跟他们混下去,你迟早还要出事的,会出更大的事。”
“好,我听你的。”张明说,“出去之后,我们有几十万块钱,回家也能风风光光地过日子。”
全市宣传工作会议召开的日期一天天逼近,由于荼处长生病还未痊愈、刘科长从来没写过材料,大量的会议材料全部积压在舒文皓的肩上,他只得夜以继日地埋头写材料。在会议召开的前一天,他终于将所有材料写好,送给荼处长审阅,再按荼处长的要求重新修改、校对、印发了几十份,这又让他熬了一个通宵。
第二天,舒文皓无暇休息,立即赶到滨湖饭店,投入繁杂的会务工作之中,直到会议开始之后,他才感到非常地累,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推开会务后勤组房间的门,发现刘科长和几个司机正在里面兴高采烈地打扑克。
“小舒,你来替我玩一会,我去一下就来。”刘科长看见了准备转身离开的舒文皓,立即十分热情地喊住了他。
来市委宣传部上班以来,舒文皓发觉这里明显地存在着两种不成文的规矩,一是职务低的干部必须对职务高的干部毕恭毕敬,半点怠慢不得,否则人家立即就会不给你好脸色看;二是有先来后到的秩序,来单位时间越长,干部资历就越老,往往看不起,甚至明显地排斥、打击新来的同志。舒文皓在这里职务最低、上班时间又最短,常常为这种格格不入的相处而烦恼不已,那些自视甚高的干部不必说,就是那些为领导开车的司机,也对他这位后来者冷眼相视。后来舒文皓想,大概是相互之间不太了解才造成这种情况的吧!自己应该多主动参与到他们之中才是。
基于以上想法,尽管很疲倦,舒文皓还是从刘科长手中接过了扑克牌,与那几个司机继续往下玩。
刘科长出去没一会儿,就带着满脸严肃的荼处长一起回到了后勤组房间。
“刘科长,还是你来玩吧!”舒文皓立即微笑着把扑克牌递给她。
刘科长脸色一沉:“我哪有闲工夫陪你们打牌?”
舒文皓不禁一怔。
“小舒,跟我出来一下。”荼处长的脸色阴沉得更厉害。
那几个司机也纷纷把牌丢下:“不玩了,不玩了。”
“你要注意一下影响,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你却去玩扑克,不要以为你的试用期满了就没事。”荼处长边走边说。
进了会务组的房间后,荼处长没再提舒文皓打扑克的事,只是拿出一张空白现金支票,说:“小舒,在这里签上你的名字,我等着用这些钱支付滨湖饭店的会务费用。”
见是一张空白现金支票,舒文皓犹豫了一下说:“这不经过财务室吗?”
“不经过,我们宣教处自己有银行帐号。”荼处长说。
想推辞也推辞不掉,舒文皓在支票头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出了会务组房间,舒文皓下到一楼空荡荡的大厅里,经过服务总台时,总台小姐恰好认识舒文皓,她抬头笑了一笑说:“舒干事!你刚才准挨了你们荼处长的批评,对吧?”
“你怎么知道?”舒文皓满脸疑惑。
见四下无人,总台小姐小声地笑着说:“你们的刘科长刚才在这里向荼处长打小报告,说你正在与司机打牌。”
“是吗?”舒文皓不由得苦笑起来,“谢谢你!”
全市宣传工作会议刚结束,荼处长应转业后在公、检、法系统工作的战友之邀,到一家高档酒店的豪华包厢里聚会。
酒酣饭足之余,一位已经是市公安局副局长的老战友问荼处长:“荼老弟,听说你近来身体一直不太好,是怎么一回事啊?”
“唉,别提了。”荼处长的黑面庞紫涨起来,“我没什么病,是感到窝火,被逼成这样的。想当年咱们都是威风凛凛的军人,转业到地方上咱也混得不赖,各行各业都有咱的战友,到哪里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玩了几个女人算什么事?可他妈的被地方上的几个小混混抓住把柄、任人敲诈勒索,现在被弄得灰头灰面、惶惶不可终日,你说窝囊不窝囊?”
几个转业军人都沉默了起来,半晌,那位公安局副局长说:“是不是被人暗中摄了影,制成光碟,以公开曝光来进行恐吓、敲诈?”
“是啊!”荼处长哀叹道。
“是不是在夜玫瑰娱乐城里,上了容昌星那小子的当?”滨湖街派出所所长问。
“你们怎么都这么清楚啊?”荼处长不禁鄂然。
见不少战友都耷拉着脑袋,荼处长对市公安局副局长说:“老兄,你对这事很清楚,干脆派人去将那夜玫瑰娱乐城给踏平了,也免得我们夹着尾巴做人。”
“荼老弟,我你同病相怜,都受制于人。”公安局副局长说,“我不敢瞎来呀!容昌星挟制了不少的要员,一则我也得罪不起,二则会逼得他狗急跳墙,将所有的光碟公之于众,你我不仅身败名裂,而且还有牢狱之灾。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怎么从长计议?不会就这样长期忍气吞声吧?”
“绝对不会!那样岂不是太小看咱转业军人了吗?”公安局副局长说,“这事,我已经着手在准备。首先得彻底摸清那些小混混的底细,要紧的是搞清楚他们把光碟藏在什么地方,在突然打击他们的时候,务必要彻底消毁所有证据。”
“如果动用警力,那不是在大造声势吗?”荼处长不安地问。
“处理这种小事,我不会动用警力,组织几名铁杆战友,就能轻而易举地把事摆平。”
第三十三章
舒文皓去滨湖城不久,蓝子峰再次失魂落魄地回到武汉。
此次回来,蓝子峰一反常态,频频打电话骚扰白爱珍。白爱珍虽极力回避,但自认为对不起他,最后同意在浪苑酒家与他见一次面。
下班后,白爱珍准时赶到浪苑酒家。
抱着大簇的玫瑰花,蓝子峰站在浪苑酒家门口已静候多时。
“你很守时,刚好六点整!”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蓝子峰强振精神对白爱珍笑了笑,双手呈上玫瑰花,“为你的准时赴约,献上鲜花。”
“你瘦得很厉害!”白爱珍毫无表情地接过玫瑰花,瞧了瞧明显憔悴却强作笑脸的蓝子峰,“表哥!你别瞎糟蹋自己,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有道是天涯何处无芳草,不要认死理,钻牛角尖。我今天来,只想与你认认真真地谈一谈,你别抱其它的想法,早点振作起来,去等你该等的人,去找你该找的人,去爱真正值得你爱的人。”
“好吧!我也想借这个机会,认认真真地告诉你,我不抱其它任何想法,我只找你、等你,你就是真正值得我用生命去热爱的那一个人。”蓝子峰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看你!又来了,还是要认死理,钻牛角尖!”无可奈何地皱起了眉头,白爱珍的心中很是烦乱、沉重。
“好了!现在不谈这些。”蓝子峰拉着白爱珍进了浪苑酒家,“你看,我为你准备了什么?”
顺着蓝子峰手指,白爱珍看到他们曾经坐过的那张小餐桌上,有朵鲜艳的玫瑰花郝然插在一个生日蛋糕的中央,蛋糕的两边放有碟子、刀叉之类。不需要走近很仔细地看,她已知道,在那蛋糕上、那朵玫瑰花周围,用彩色奶油浇铸了两行歪歪扭扭的英文:AiZhen,Happy birthday to you!I love you for ever!
这由蓝子峰精心布置的一幕,白爱珍是多么的熟悉啊!仿佛把她又带回三年前那个寒冷、却让她永远感到温馨的晚上。
白爱珍只扫了一眼,心口发酸,眼睛不禁一热,泪水就夺眶而出。她连忙擦干泪水,走到那张桌子旁坐下。
“记不记得三年前的那个晚上?我们在这里庆贺你的生日。”蓝子峰在她对面坐下问。
“我怎么会忘记呢?”白爱珍说,“三年前在这儿,在你接我下班的途中,你为我安排了一顿别开生面的生日晚餐,让我感动得想哭,也就在那个晚上,我接受了你的爱情,可是第二天,你就不辞而别去了深圳,从此,被你愚弄、抛弃的痛苦和那个晚上发生的一切混合在一起,成为我不敢触摸的心灵创伤。”
“你这样说,我很高兴。这表明你曾经是真真切切爱过我的,我至今在你心目中有很重要的位置,我还有机会得到你的爱情,是不是?三年前,只因一念之差,我走了许多的弯路,终点又回到了起点。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一切从头开始,就从今晚开始,就当这三年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们一切从三年前的那个晚上重新开始。”
“我们不是小孩子,不能、也没必要自欺欺人,时过境迁,时光无法倒流,我没有心情开这种玩笑。”
“可以的,只要我们认为可以就行。”蓝子峰走过来,突然扳住了白爱珍的双肩,低头欲吻白爱珍,“我想吻你,就像三年前一样。”
“不,不,不。”白爱珍奋力挣扎、反抗,“你再这样瞎来!我要大声喊啦,耍流氓!”
“你尽管喊吧!你喊的声音越大,我越高兴,会积极地与你的叫喊相配合。”蓝子峰脸上浮起一种懊恼、阴沉的假笑,“现在,我想当众扒下你的衣服,然后当众强奸你,这样让我进监狱,或许是我忘掉你最好的办法。”
小店的客人们睁大眼睛瞪着他们,没人敢过来。
紧紧抱住了白爱珍,蓝子峰用嘴唇堵住了她的嘴唇,狠命地吮吸着。
白爱珍不再挣扎了,只是她那眉头紧蹙、脸色煞白、冷漠地注视着蓝子峰的神情,让蓝子峰感到心中绞痛,不禁停止狂吻,颓废地松开了抱紧她的双臂。
“你得为这种行为付出代价!”猛然挣脱蓝子峰的拥抱,白爱珍顺势抽了他一记耳光,然后痛苦、仓皇地逃离浪苑酒家。
“我不会轻易放弃的!绝不会!”面部表情已扭曲变形,蓝子峰懊恼得直想哭,对着白爱珍的背影大叫了一声后,绝望地低下了头,趴在桌上喃喃自语,“我能放弃吗?我该怎么办……”
一不做二不休,蓝子峰带着礼物来到蓝白村,上了白爱珍的家门。
白爱珍的父母一直很喜欢蓝子峰,见他亲自上门求亲,高兴得合不拢嘴。
听说女儿不太同意这门亲事,白爱珍的母亲于是亲自出马,到武汉做女儿的思想工作。
明白母亲来武汉的真正意图后,白爱珍感到十分的为难。母女俩谁都无法说服对方。
情急之下,白爱珍想起了白云姑姑,急忙打电话求援。
接到爱珍的电话后,白云很快赶了过来,其时,白爱珍和母亲正直愣愣地坐在那里赌气。
“大嫂!难得能丢下家中的农活、抽空来看珍儿!家里人都还很好吧?”一进门,白云就笑容可掬地打破了白爱珍母女之间僵持的局面。
“她姑呀!你来得正好,你也来替我劝劝她。” 像遇见救星似的,白爱珍的母亲一把拉住了白云的手,亲热地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既气愤又无奈地诉说起来,“家里人都好,只是两个闺女都不听话,叫人有操不完的心啦!爱珍不听话,她妹妹也是这样的,书不读,和几个小丫头片子私自跑到广东打工去了,一去就一两个月了,还没有一点音讯,你说那小丫头是不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