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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魏彩彩却要把她仅有的那点儿拿出来捧给石大川了。在石大川的心里,生出的怜悯要多于感动。
仿佛是要借酒生胆,魏彩彩一杯接一杯地喝,因而也就一声接一声地咳呛。
石大川伸出手,轻轻地拍着魏彩彩的后背,劝说道,“彩彩,你不能喝,还是别喝得好。”
魏彩彩就势斜倒在石大川的怀里,索性咳呛得缩起了身子,犹如一只瑟瑟发抖的小鸟。
石大川只好抱着她。
一不小心,碰着了魏彩彩的手。
“哎哟哟!”魏彩彩吸溜着嘴,蹙起了眉头。
“唔,对不起。怎么了,你的手?”
魏彩彩用左手拿着右手让石大川看,只见右手的中指和食指明晃晃地红着,肿得竟然像又生出了两个大拇指。
“剖鱼扎的。洗呀,泡呀,发炎,抹药,再洗,再泡……”
魏彩彩絮絮地诉起在后厨打杂的苦处来。每天八点半进后厨房,把案台和地面打扫打扫就开始受罪了。收拾那些臭烘烘腥巴巴的鸡鸭鹅鱼,洗那些让人作呕的脏盘子脏碗……要一直累到晚上十二点以后才能离开呢,等到人回了租屋躺上床,就是凌晨一点多钟了。
石大川听了,就拿些话来劝慰,“唉,万事开头难嘛。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
魏彩彩说,“只怕是把苦吃到尽头,也吃不到肖老板那种甜味儿来。”
“这话怎么讲?”
魏彩彩把头偏过来,盯着石大川。“你说,三年前那个肖老板是不是还在别人的酒楼里端盘子呀?”
“不知道。”石大川把目光有意无意地闪开了。
魏彩彩撇撇嘴,“人家姓肖的有本事呀,端盘子端到个大款的怀里,大款就掏钱给她开了酒楼。”
石大川淡淡一笑,“听谁瞎说?”
“她店里的人哪个不知道,”魏彩彩半真半假地说,“你是不是要我也学学这本事?”
石大川像是被人戳了一下,脱口说,“你可不能!”
魏彩彩的话虽然是开玩笑,石大川却能品出其中隐着跃跃欲试的味道。
“唉,”魏彩彩叹口气,“我想端盘子还端不上呢,哪有机会往大款的怀里端呀。”
才干了十几天,就不安分了,石大川看看魏彩彩,心里有些感叹,他摇摇头问道,“你想怎么样?”
“我想换个地方,”魏彩彩兴致勃勃地在石大川的脸上吻了一下,然后把身子坐直了说,“比如去个公司什么的,都行。”
第二部分 不过是只“鸭”第34节 丢不掉的猫(3)
想得美!石大川几乎要嚷出声来,你以为你是谁呀?你以为公司都是为你开的呀?在这个城市里,那么多大学毕业生想进个公司还都摸不着门呢。
“你说呀,你怎么不说话?你到底帮不帮忙?”魏彩彩急切地摇着他。
“行啊,我给你试试看。”石大川敷衍着。
“不是试试看,是一定要办成!”
魏彩彩用双手将石大川搂紧了,脸也贴在了他的腮帮上。那张脸在顺着腮帮往下滑呢,热乎乎地往脖子里拱。衣扣设着路障呢,双手就来拆解。不一会儿,嘴唇就亲在了胸膛上。
石大川有点儿不知所措了。
魏彩彩忽然把头抬起来,惊奇地说,“你的心,跳得好厉害。”
那目光既天真,又世故。
石大川知道她想往下走,石大川知道她想让石大川自己主动着往下走。她是想交预付款的呀,可是石大川不能接。
石大川怜惜地抚了抚她的脸。
她仿佛得到了鼓励,“咔哒”一声,解开了石大川的皮带。
石大川的心沉了沉,他不知道该如何阻止魏彩彩,他不想用不适当的语言和动作伤害魏彩彩。
“疲惫奔波之后我决定做一个叛徒,不管功成名就没有什么能将我拦阻……”张国荣忽然在房间里唱起来,那是石大川的手机在外套的口袋里发出的声音。
“对不起,我得接电话。”仿佛得救一般,石大川起身去拿外套。
是阮珊打来的电话,召他去家里。
石大川把手机收好了,然后穿上外套说,“真不巧,公司有急事,我这就得走。”
极度失望的魏彩彩叫起来,“我听出声音了,是个女的!”
石大川沉静地回答,“嗯,那是我们老总的秘书。”
魏彩彩只得无奈地起身相送,她伸手去拿石大川的手提电脑包,石大川说了句,“小心,我的手提——”
他省略了“电脑”两个字,听上去很酷。
莫名的委屈陡然袭上心头,魏彩彩无力地松了手。行,行,我不沾你,不沾你……她自怨自艾地想着,伤心得再也说不出话。
石大川生出了歉意。略做迟疑之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些钱来,“彩彩,你到医院治治手,该打针打针,该吃药吃药。”
魏彩彩没有伸手接钱,只是怔怔地站在那里,点了点头。
走吧,快走,石大川在心里催促着自己。他把双臂张开,又抱了抱魏彩彩,然后说了一句道别的话,“我走了,你自己慢慢吃。你不会喝酒,那酒你就别喝了。”
等石大川一离开,魏彩彩就开始坐下来喝酒,直到把那瓶白酒喝了个底朝天。
钟文欣自从在富丽宾馆羞辱了晓雄之后,再也没有和晓雄见过面。晓雄这样的男人原不过就像一罐红牛饮料罢了,喝完了随手一扔,用不着保留那个空罐子。
可是,把这个男人已经扔掉了的感觉仅只存在了三四天,钟文欣很快就对他惦念起来。无论在公司还是在家里,晓雄的身影随时都可能在她的眼前浮出,按也按不下去,赶也赶不走。对虚影的空恋是苦的是疼的,直到这时候钟文欣才明白,晓雄对于她来说并非是一个可以随手甩弃的空饮料罐,而是一只丢不掉的猫。你把它远远地扔到街上了,它还会悄悄地溜回来。
要是主人的身边除了猫之外再也无人相伴呢,那猫差不多就是主人的一切了。
于是,钟文欣开始琢磨怎么与晓雄断线再续了。
当然,可以直接打电话召他。可是,当初是钟文欣自己了断的,如果晓雄拿定主意不挣她的这份钱而拒绝了她,那不是自取其辱吗?
……
正在踯蹰不决的时候,阮珊打来了电话。
“文欣呀,有件事情你可得帮帮忙。”
钟文欣说,“哎哟,你有什么事情自己办不了,还得来找我呀。”
“是那个晓雄的事情呀。”阮珊说,“他有个老家来的表妹,想进什么公司,你就给他安排一下吧。”
钟文欣听了,有点儿酸溜溜地说,“嗨,这种事啊,哪还用得着我?你老公不是开的有公司嘛,你塞个人进去不就完了。”
阮珊回道,“哟,你还能不知道,我们家老朱的公司,我根本就插不上话。”
钟文欣幽幽地说,“这个晓雄有意思啊,有什么事情他自己不会说,还拐弯抹角地去托你。”
“嘻嘻嘻,我明白了,明白了。”阮珊在电话那边笑起来,“那我可就让他自己去找你了啊。”
其实,晓雄并没有托阮珊去找钟文欣,他只不过将魏彩彩求职的事儿告诉给了阮珊,阮珊便大包大揽着,说是这事儿就包在她身上。晓雄得了阮珊的回话,说是钟文欣要晓雄自己去求她。晓雄心里就觉得有些好笑,钟文欣这个女人,也太在意面子了。想恢复联系就恢复联系呗,还非得要男人做个姿态,求饶告软才算罢休。
对于晓雄来说,和这类女人们打交道原本就不存在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你付金钱我付劳作,非爱也非情,无恩亦无怨。再说了,当初求托“湘味香”的肖老板安排魏彩彩就是靠的这种关系,这回再拜托钟文欣,其实也没什么不同。女人能傍男人,男人同样也能傍傍女人。
于是,晓雄就若无其事地给钟文欣打电话。
听到晓雄的声音,钟文欣心里竟打起颤颤来。这才明白对这个男人的情牵是痛彻心脾的。好啊好啊,都忙都忙,见面再说吧,见面再谈。
约在了老地方,富丽宾馆1506房,第一次召晓雄服务的地方。
晓雄头一天晚上睡得晚,午后起床在街头的小店里吃了一碗米线和几串烤羊肉。过了个把小时,肚子就闹腾起来,弄得他一趟一趟地跑厕所。“好汉难顶三泡稀”,几泡稀屎就把他给拉软了。黄连素、痢特灵该吃的药片都吃进去了,直到黄昏时分才算勉强稳住。
晓雄坐在出租车上,心里不住地发慌。担心上了战场依旧疲软着,完不成任务。人到了富丽宾馆,双脚刚刚迈进大堂,肚子又隐隐地牵坠起来,只得补了两粒痢特灵,权做“伟哥”咽了下去。
1506室,那是钟文欣召见他的老地方。房间的门关着,晓雄规规矩矩地按了按门铃,说一声,“我来了。”
里边就传出不冷不热的声音,“进来。”
第二部分 不过是只“鸭”第35节 丢不掉的猫(4)
晓雄扭动门把手走进去,只见钟文欣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对进来的人,她只是扫了一眼,就又把目光投到了电视屏幕上。那张脸上的表情,也是不冷不热的。
“来了?”
“来了。”
“我渴了,给我倒杯水。”钟文欣纹丝不动地坐在沙发上,摆着一副让人服侍的架子。
晓雄心里笑了笑,脸上却不露声色,他从饮水机那边接了一杯水,恭恭敬敬地端过来。
钟文欣呷了一口,沉下脸说,“太烫。”
晓雄听了,立刻去饮水机那儿重新接了一杯水,再次端上。
钟文欣用嘴唇抿了抿,顿下杯子说,“太凉。”
晓雄明白女人是要消遣他,于是越发收了性子,装出个憨憨傻傻的样子,再去饮水机前接水。水杯接满了,却不端过去。右手拿着杯子,往左手背上倒着水,做出个测试的样子来。
不行不行,再兑水,再试;
不行不行,又兑水,又试。
如此这般,反反复复,小小心心,似乎再也找不到最可意的水温了。
“好了,还不快端过来。”钟文欣终于忍不住。
晓雄这才把水端了过去。
晓雄端来的这杯水,钟文欣却碰也没碰。她指指浴室又说道,“去给浴缸放水吧,我要洗澡。”
晓雄老老实实地进了浴室,用毛巾将白净的浴缸擦了又擦,这才哗哗啦啦地放水。他学乖了,不等浴缸放满,先拿起盥洗台上的刷牙口杯在浴缸中舀了一杯水,然后又恭恭敬敬地端给了钟文欣。
望着那装满水的口杯,钟文欣诧异地问,“怎么,这也是喝的吗?”
晓雄说,“这是浴缸里的水,请你试试凉热。”
钟文欣心里想笑,脸却绷着,用指尖在口杯里探了探说,“可以,就这样吧。”
待浴缸放满了,钟文欣站起身把胳膊一抬,对晓雄说道,“脱。”
晓雄自从入了此行,遇到的多是女人给他脱衣。那情形就像女人亲自动手为她们的爱犬穿脱马甲,女人因此会有一种玩弄宠物的快感。
此时,晓雄听了这个“脱”字,便以为女人不屑动他,赶忙自己动手,脱起衣服来。脱着脱着,却发现钟文欣的胳膊仍旧抬着,于是恍然大悟,女人的意思是要他去效劳的。
这才小心翼翼地去剥她。
剥白了,女人说,“抱我去洗。”
晓雄弯下身子,右手托着女人的丰臀,左手环着脊背,弓弓腰一使劲儿,女人没起来,他自己倒是斜斜晃晃地差点儿歪倒。
女人的个头是高了一点儿,女人的身体是胖了一点儿,但是比她高比她胖的女人晓雄也不是没有抱起来过。这才知道什么叫力不从心,这才知道下午的几泡稀屎拉得够意思了。
“怎么了,你?”女人问。
晓雄没吱声,他将腰更低地弯了下去。他运运气,猛然发力,女人的双脚终于离了地面。
到浴室虽然只是几步路,晓雄却走得趔趔趄趄。“咚咚咚”地一串震响,急促而又窘迫。
冲浪浴缸里的水喧哗着,女人沉在水浪里,只露着一颗脑袋。她闭上了眼睛,享受着泡澡的惬意。晓雄一边喘着气歇息,一边望着女人那闭合的眼帘,揣测着女人此刻的心思。
哗啦啦一阵响动,女人犹如犀牛出水般坐了起来。
“搓吧,给我搓。”
女人送上了米袋一样的脊背,米袋上星散着霉点儿。能把青春痘长到背上的女人,想必当年性腺分泌过度,欲望是很超群的吧,晓雄暗暗地想。他用毛巾蘸着浴液,一丝不苟地在女人的背上来而复往地揉搓。女人微微地晃动起来,口里也渐渐有了丝丝的声响。
“用手搓。”女人说。
晓雄把毛巾放下,将浴液涂到手掌上,然后向女人的皮肉抚了上去。
那与其说是搓背,不如说是按摩。女人已经松弛的肌肤在晓雄的指掌下起伏着,应和着,仿佛彼此在做着亲密的交谈。谈着谈着,那些肌肤好像膨胀了,重又恢复了弹性。
钟文欣站了起来。
晓雄俯首佝腰,为她搓腿,搓膝盖,搓脚……
就像是蚁窝里的蚁群受了驱赶,钟文欣肉体里所有的记忆都跑了出来。洪开源的暴虐,韩冰的深爱,程世杰的薄情……那些纷纷爬动的记忆给她灌满了怨怼,灌满了委屈,她发泄似的尖叫一声,“快,你快做呀!”随即便张开嘴狠狠地咬在了晓雄的肩上。
钟文欣折腾了好一阵子,才发现晓雄还在城外。
“你,怎么搞的?”钟文欣冷冷地质问。
晓雄惶惶地摊摊手,耸耸肩。
“抱我到床上去。”钟文欣不悦地说。
来到床上,晓雄仍旧没有什么起色。
“你这是怎么了?”钟文欣不耐烦地问。
晓雄只得以实相告,“拉肚子,不舒服。”
听了这话,钟文欣缄默不语,只是将目光疑惑地盯在晓雄的脸上。晓雄的这张脸此时看上去实在太像韩冰了,尖尖的鼻子尖尖的下巴,颇有几分狐相。那双眼睛却是滚圆滚圆的,像温柔的兔子,又像善良的马。
钟文欣记得有一次她和韩冰斗嘴,两人生了一点儿气,做爱时韩冰就显得很勉强。当时韩冰也是推说“肚子不舒服”,那神情那借口,和眼下的晓雄几乎如出一辙。想到这里,钟文欣不免对晓雄生出了怨怼:肚子不舒服是假的吧?想必是仍旧记恨着那次在宾馆挨了臭骂,至今仍旧不能释怀罢了。
对于韩冰的那次罢工,钟文欣无可奈何。可是眼下的晓雄毕竟不是当年的韩冰,让他来这儿是要花钱的。宾馆的房间费三百多元,外加三百元的出场费,这笔钱不能白白地投资出去却毫无收益。更何况钟文欣的那些设备已经闲置了许多日子,眼下要运转一番的欲望已不可遏止,岂能就此作罢?
于是,就像法官做了判决之后要强制执行,钟文欣的手不由分说地向晓雄伸了过去。
有那么一刹那,晓雄几乎要暴跳起来,可是他即刻就变得顺从了。女人那种强加的意志让他几乎体会不到什么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