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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儿,她是谁?」他好奇地问着。
「回贝勒爷的话。她是格格从金绣坊找来的绣工。」冬儿恭恭敬敬地回答着。
「瑞雪那丫头,净爱弄些怪花样,都要嫁人了还长不大。」宣瑾嘴里叨念着亲妹妹,可眼中流露的却是完全的宠溺。
「脸抬高一点让我瞧瞧!」她好小,像个还没断奶的小女娃儿似的。
媛媛听话的高仰起头,因此得以再仔细看着宣瑾。
媛媛怯生生地抬起头后,宣瑾有一瞬间的愕然。
好一个水秀灵透的女娃儿,略微苍白的小脸如诗如梦,无辜又带着清新的眼畔黑白分明,本该红润的肩瓣只有淡淡的一抹樱色,却让她看起来剔透得像是粉英石所雕成的美人儿。
「叫什么名字?」他又开口问她。
「贝勒爷,奴婢名叫媛媛。」没想到宣瑾会问她的名字,媛媛红着小脸羞怯一笑。
「媛媛是吗?瑞雪的陪嫁绣品弄得如何了?」看着媛媛颈脖泛起一层红潮,他的下腹竟窜过一阵骚动。
「式样、图形、花色大致底定,只需赶工绣成即可。」媛媛诚实的回答着。
「那妳;就仔细完成,可别潦草了事。」宣瑾严峻地交代着,这些东西可关系着他妹子以后在夫家的颜面呢!
「是的,贝勒爷,奴婢知道了。」其实毋需宣瑾叮嘱,媛媛每一针每一线已经都非常细心谨慎地下手。
这时马房的小厮奔至,同宣瑾禀报着已备妥马匹,随时可以起程。
宣瑾若有所思的看了媛媛一眼,才举步离开。
「媛媛,我们走吧!」冬儿的一声呼唤打断了媛媛出窍的神魂。
冬儿摇摇头笑看着媛媛发呆地糗样,那神情一如自己初次见到大贝勒时的景况,如今她已经习惯主子兄长那俊美得可以媲美天神的容颜,所以媛媛的失常她是可以理解的。
「冬儿姊姊。大贝勒是瑞雪格格的兄长啊?」忍不住好奇,媛媛悄声问着。
走在往烟水阁的花园小径,冬儿笑咪咪地说着:「是啊!他和格格是亲兄妹,福晋就只替王爷生下这两个子嗣。」冬儿闲聊般同媛媛解说着。
「那其它的格格、贝勒呢?」据她所知,王府里头还有三个未出阁的小格格,以及两位贝勒呀!
「他们是偏房所出,地位差瑞雪格格和贝勒爷一大截呢!」像是有幸能伺候到瑞雪格格,冬儿与有荣焉地道。
「贝勒爷似乎很疼爱格格。」真好,她也好想要有一个疼她宠她的兄长喔!
「嗯,虽然贝勒爷要求很严格,可是他从不会对下人乱发脾气。」冬儿这时推开一扇房门走进去,「就像刚才,妳;不小心撞上了贝勒爷,没先赔不是,光顾着捡布料和绣丝,也不见贝勒爷发火,只是问了一问便作罢。」
想起宣瑾贝勒那凌厉却不骇人的目光,媛媛发现她的心又无端地怦怦跳着,有一种她自个儿也弄不明白的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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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下了一阵雷雨,雨势直到了二更天才收住,此刻空气中满是夜来香馥郁的香味儿。
从下午便在绣房里待着的媛媛,工作得眼睛酸痛不已,当下决定让自己使用过久的眼睛休息一下。
她走出绣房,漫步在烟水阁的花园里,仰看着黑幕般的夜空中的月牙儿,灿亮的星子在旁点缀无数,花香中混着泥上味在夜风轻吹下缓缓飘送。
隐约中,她听见一声声清脆而悠扬的笛音,脚步不由得跟随着那清脆的声波走去。
媛媛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走出了烟水阁,一阵穿花拂树后,她来到了另一处别院,见着了一片白木兰花海,这儿的夜景清幽迷人,她不禁深深吸了口满是花香的空气,自我陶醉在这迷人的景致中,口里哼着不知名曲调,她转圈旋舞地游玩着。
黑暗处,迥廊下,一双凛冽漆黑如天边寒星的瞳眸正目不转晴地看着她。
起初,是小动物般鬼祟的移动声息触动了他的警戒,教他不动声色地静观其变。
而后,是被莺般甜美清新的吟唱,佐以月光下白木兰幻化成的精灵翩然起舞,惊扰了他的心房。
那个白画撞上他的小丫鬟!
此时的她发髻已松散开来,飘逸出尘得像个谪仙,又轻灵巧袅得像朵月下花。
他不由自主地看得出神了。
好美的白木兰……对了!何不摘一朵回去,必能满室馨香。媛媛看着树梢叶丛闲一朵朵的白色花蕊,心中忽起贪念,忘了这花可不是她能任意摘取的。
瞧了老半天,她挑了一朵离地不高,正半开的花儿,接着手脚并用地爬上树干探向枒;杈并伸长着小手,眼见那朵白木兰就要到手时,啪地一声,那脆弱的枝桠应声而断──
眼看媛媛就要坠落那布置着奇岩坚石的造景,她赶紧闭上眼,等着身子碰撞地面的巨创。
噢!怎么没有预期中的疼痛?媛媛慢慢地睁开眼,心想有人救了她而得以幸免于难,正待眉开眼笑地向救命恩人道谢时,却看到那双教她怦然心动的黑亮眼眸,她张开的小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怎么着?吓傻了吗?」宣瑾清朗的声音教人听不出是怒或是平和。
媛媛的小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可就是说不出一个字儿来。
宣瑾抱着她娇小玲珑的身子,也不急着催她说话。
等四散的魂魄一一回归到媛媛的身躯时,惊惶失色是她首先的反应。
「贝……贝勒爷,奴婢惊扰您了,对不起,对不起!」她急着要离开宣瑾的怀抱。
她居然是被贝勒爷救了,媛媛心中又惊又喜。
惊的是,她在这园子里的行为举止他瞧见了多少?他一定瞧见了她偷摘花儿的举动了!喜的是,她又可以见着这个天上下凡来的神鹿。
月光下,宣瑾目不转睛地看着媛媛。
她眸如秋水,眉似杨柳,肤若凝脂,唇红齿白,水灵灵的眼瞳中则闪动着迷人又畏惧的复杂光芒。
「妳;喜欢白木兰?」他伸手一摘,花儿便已来到媛媛的面前。
「贝勒爷?!」她戒惧的心稍稍放松了。
「花。」他手中的花又往她送了送。
「贝勒爷,这……这花是要给我的吗?」媛媛不放心地问了一问。
「妳;不是为了它差点儿送了小命吗?」宣瑾见她又想要又不敢要地盯着花儿看,他没有半点的不耐,嘴角的唇线反倒有些儿上扬。
「是啊!差点儿我就再也见不到娘,更可惜的是会无法完成格格那件嫩绿的嫁裳。」她拍拍胸口,模样放心地说着。
「真是有趣的小东西。」他眸中的光芒加了抹兴致。
「啥东西有趣?!」媛媛左顾右盼地找着。
「妳;的花。」不等她伸出手接过,宣瑾将白木兰别上媛媛的衣襟。
「啊!」媛媛那双红艳菱唇微敞地定住了,杏眼圆睁。
看着她如此可爱的样子,宣瑾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了下花儿细致的蕊瓣,然后转身离去。
「快回房休息吧!」
许久之后,这句话才荡入她发烫的心底。
第三章
三年后
媛媛直起腰,挥去额角滑下的汗珠,迎着转烈的炙阳她瞇;着美眸,心想已经快近卯时了吧!
抱起装着洗好衣物竹木盆,她往家里头走去,她还得到菜园除草呢!
将湿衣服一一掠晒上竹竿子,她进门拿起农务的工具,母亲慈祥的声音便荡入她的耳中──
「媛媛,先别去田里,娘有话跟妳;说!」郑母拉着女儿一块儿坐在竹椅上。
「有什么事吗?娘。」看着娘亲气色红润,媛媛眼底眉梢尽是喜悦,心中真有说不出的安慰,这一切都得感谢那株千年老参。
她还记得在将它带回家时,祝大夫那彷佛见着天下至宝的兴奋,他老人家直嚷着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珍贵的千年老参,口中不断地夸赞她真有本事,有她这么个女儿,她的娘亲真是有福气!
媛媛只记得自己那时好高兴、好高兴,心里头满是对宣瑾贝勒的感激之情。
可是随着年华增长,她的心却隐隐不安且失落了起来,因为她越来越了解当初离开恭亲王府前,她欲向宣瑾购买老参,可她的银两不够,最后是以什么代价换得老参的──
以妳;这处子的躯体来换那株老参吧!她记得他是这么说的。
等我想要妳;的时候,妳;就得给我。这句话如火烧一般,至今仍清晰地烙印在她的心上。
她是卖给他当奴婢了吧!
那时宣瑾贝勒叫她回家,说有需要时自会再召见她,不管何时何地,她都没有理由拒绝。她答应了他,可现下他似乎已经忘了有她这个小人物的存在了,从未传唤过她。
这对她而言,一则是喜,她可以继续同娘亲在一块儿生活;一则是忧,她真的再也见不着天人似的宣瑾贝勒了吗?不讳言地,她很想念他。
起初不明白,自己何以朝思暮想着他英挺俊逸的面容以及潇洒飘逸的身影,渐渐地,她才弄懂这种苦闷的感觉叫「思念」,可她是怎么也没机会再见着他了。
她的心,恐怕早在从白木兰树上掉下时,便遗落在他的身上了。
「媛媛、媛媛!娘说的话妳;听见了没?」郑母急切的呼叫,打破了媛媛沉浸在回忆里的迷障。
「娘,妳;说啥?」她是真的什么也没听见,每每思及那一段有着宣瑾的记忆,媛媛绝对是魂不守舍的。
「我是说隔壁村的王媒婆今早来过咱们家。」郑母一脸的喜上眉梢。
「王媒婆?!她来做什么?」一缕不安窜过媛媛的心口。
「当然是说媒喽!」郑母拍拍媛媛微凉的小手。
「说媒?!」她跳了起来,揪心的感觉是惊吓不是惊喜。
「是啊!妳;也早到了嫁人的时候,娘在妳;这年纪时就怀了妳;,相较之下,妳;是被娘的私心给耽搁了。」叹了口气,郑母一点也没瞧出女儿脸上的为难,继续说道:「是娘不该,心底总舍不得妳;离开我的身边,才没帮妳;早早打算。」
「娘……」媛媛喊了声,不知该如何接口。
「现下有人来靓媒,娘可得好好把握这机会,可不能再误了妳;的姻
缘。」郑母说完后抬头一看,此时媛媛苍白的脸孔让她吓了一跳,「媛媛,妳;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自得像雪一般?」郑母急急忙忙拉媛媛坐下,慌张地试探她额头的温度。
「娘,我没事,您别担心。」她要如何同母亲说明她这身子已经不是自己的,已经被他拿去换耶株老参了?她绝不能说,不然娘会伤心的。
「是不是晚上绣活儿太折腾人了?我就说那工作大耗心神了,偏偏妳;就不肯放弃工作,硬是要接下。现下如果累出病来,教娘怎能不心疼?都是我,一场大病花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才让妳;不得不多接些工作来挣取家用。」郑母说到伤心处,泪水便不停地落下。
「娘,我真的没事,您别瞎猜。」媛媛急着安慰伤心的母亲。
「我看妳;别去菜园了,快躺到床上休息,菜园我去就成了。」郑母拉住媛媛,硬是要她在床上躺着。
「娘,我真的没事……」媛媛物不过娘亲的坚持,侧卧在硬榻上,却仍拉着郑母不放。
「听我的话,先好好休息一会儿吧!脸色这么苍白,一定是血气不够,家里不是还有一块猪肝吗?我去煮给妳;吃。」郑母推开她的手,转身就要往厨房走。
「娘,我真的没事,猪肝汤别煮了,我不爱吃的。」那是她买来为母亲补身的柬西,怎么可以自己吃了?
「媛媛,妳;什么时候开始不爱吃猪肝汤的,娘怎么不知道?」郑母狐疑地看着女儿。
「是真的,先前在城里工作的那段日子,天天都吃,吃得我都腻了。」媛媛脸不红气不喘地撒下这个谎话。
「那……」郑母心中有些后悔没能阻止女儿将那珍贵的老参留点儿下来。
「我躺会儿就好了,娘,您别担心。」媛媛软言安慰道。
「是这样吗?好吧!我不吵妳;了,让妳;静静休息。」郑母拉拢棉被盖住 媛媛,她轻抚了下她冰凉的脸颊,才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房门口深蓝色的门帘恢复平亿,媛媛胸口紧绷的硬块才稍稍松落。
嫁人啊?她真的想都没想过。
媛媛出神地凝望着手中的翡玉,她能带着一颗爱着宣瑾贝勒的心去嫁给另外一个她不爱的人吗?不,她做不到,可是她喜欢的人是天、是神、是她怎么也高攀不上的王公贵族,她就算再修上三生三世,也许不到这段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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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亲王府里,上上下下乱成一团,侍卫长从宫中回报,宣瑾贝勒身受重伤。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恭亲王暴跳如雷地瞪视着一个个跪伏在地的侍卫。
蕙兰福晋急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惊骇痛心地矶泣着。
「小的该死!」侍卫长同时也是宣瑾的贴身保镖京玉单膝跪地,声音中难掩深深的自责。
「京玉,你来说,怎么会发生道种事?」重捶着紫檀木桌几,恭亲王一点地不在乎茶碗中飞溅出的滚烫茶汁是否烫伤了他的手。
「回王爷的话,今早贝勒爷陪着圣上到东郊骑乘新驯养的悍马,原本一切都相当顺利,但后来突然窜出数十名的蒙面刺客,一个个功夫精湛。出手狠毒,小的和御前侍卫们奋战着,贝勒爷保护圣驾,眼看着就快将歹徒们伏法,可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传来,小的们回头一看,就见贝勒爷同圣上身陷一团烟幕中,那批刺客们便乘机逃离,等烟消云散,只见被贝勒爷护在身下的圣上安然无恙,可贝勒爷──」面容愧疚的京玉紧闭着眼,怎么也无法忘记那一幕触目惊心的画面。
「宣瑾贝勒怎么了?」
「宣瑾他怎么着?」恭亲王和福晋同声问道。
任平时再如何高高在上的王爷和福晋此时也只是一般的父母亲,他们俩焦虑得心力交瘁了。
「后来圣上立即带着贝勒爷回宫,命御医们以最上等的药品救治他,目前贝勒爷的生命已无虞,可……可是他左半部的颜面严重灼伤,可能会留下疤痕。」京玉抖着嗓音,艰困地说完事情的经过。
呜咽一声,蕙兰福晋在众人的惊呼中昏了过去。
恭亲王及时伸出手护住她瘫软的身子,「瑞雪,妳;好好照顾妳;额娘。」
他将妻子交给甫赶回府的大女儿照顾,转首立刻命令下人备马,「京玉,你跟我一道人宫去,我……我要亲自去接宣瑾回来。」征战沙场多年的恭亲王从不知害怕为何物,可此刻却仍不由得感到一阵恐惧。
他的手微微轻颤着,宣瑾可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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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亲王府 碧波楼
一阵阵瓷器、铜镜被重重摔落地面的碎裂声响,伴随着仆佣们惊慌逃离的脚步声,在空气中回荡着,紧闭的房门内,不绝于耳的咆哮咒骂犹如来自地狱的吼叫。
「怎么回事?」京玉捉住一名惊慌逃离的小丫鬟,疾色问道。
「贝勒爷将大伙儿都赶了出来,不准任何人进去。」那小丫鬟浑身颤抖着,苍白的脸色尽是骇意。
因为她瞧见了贝勒爷的脸……
「统统下去。」宣瑾硬着嗓门,挥退所有的奴仆。
碧波楼内仍断断续续传出物品砸地破裂的声响。
京玉站在门前,心痛地劝说道:「贝勒爷请息怒,别和您自个儿的身体过不去呀!」他可是恨不得能代替主人受难啊!
京玉从十岁开始就跟在宣瑾贝勒的身边,贝勒爷是他崇拜的偶像,不管他的外貌如何改变,他对他的忠心和赤诚是绝对不会有丝毫改变的。
「哼!我巴不得自己早死早超生,省得整天端着这张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丑陋面容!」宣瑾寒冰似的语调尽是嘲讽。
又一个瓷瓶摔烂的清脆破碎声,可惜屋内的每一件摆饰都是年代久远的古董……
「贝勒爷!您千万别这么想,您是如此优秀,也是王爷和福晋的骄傲啊!」京玉握紧拳头,恨不得将那些害得主子如此痛苦的凶手碎尸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