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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逢敌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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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他是我们副总裁的独子……”
“还有、还有,他今年才二十七岁。”
“我还听到一些内幕,本来有些主管仗着是柏家的外戚,在公司里头耀武扬威,结果碰上我们公私分明的执行长,而且又是正牌的柏家人,一个个对他鞠躬哈腰,真是大快人心……”
“要是能嫁给这样的男人,我就是死也瞑目。”
“妳们不要痴心妄想了!”已经结婚的女职员泼她们一盆冷水。“别忘了执行长已经有未婚妻了,说不定今年就会结婚。”
所有的女人发出扼腕的轻叹。
柏霈森快步的搭上手扶梯,西装内袋的手机传来振动,才刚开机,电话就进来了。
“喂……”下一秒,他改用流利的英文和香港分公司的主管交谈。
连接了两通电话,柏霈森才将手机收起。
女秘书气喘吁吁的赶在最前面,帮上司开门,再侧身让他进入,等候在办公室内的女人让他霍地站住,害得女秘书差点撞上去。
第四章
“森!”
原本无聊到斜躺在沙发上翻阅财经杂志的凌子蔷,热情的投怀送抱,染着一头火红的秀发跟她奔放的个性互相吻合,下身的名牌牛仔裤还沾了几块清洗不掉的颜料,身上的合身针织衫勾勒出她傲人的上围。
他没有回避的让未婚妻在唇角上印了个香吻。“怎么有空来看我?”
“人家想你嘛。”玉臂缠在他颈项上,娇嗲的说。
装作没看见的女秘书在离开之前,颐手关上办公室的门。
“无事不登三宝殿。”对她的谄媚,柏霈森只是似笑非笑。
凌子蔷嘟起红唇,跺了跺娇足。“人家真的想你才来的,你不相信人家?”
“我相信。”轻轻的拉开缠在脖子上的玉臂。“最近画得还顺利吗?”
未婚妻不顾家人的反对,学了好几年的油画,一直想要开个人画展。
她流露出沮丧的神情。“一点都不顺利,我没有灵感,连一张画都画不出来,这样根本开不了画展,我的梦想永远没有实现的那一天。偏偏我爸竟然还威胁我早点嫁给你,不然他要把我的卡都停掉,断绝一切资助。”
柏霈森淡瞅着她懊恼的样子。“我们结婚之后,妳照样可以继续把画画当作兴趣,我不会阻止妳的。”
“画画不只是我的兴趣,而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她觉得未婚夫一点都不了解自己。“只要画展一天没有开成,我就不结婚。”
他不以为然。“如果妳真的想开画展,我可以帮妳。”
凌子蔷一脸倔强。“我不要你帮我,我要凭我的实力。森,你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的话鼓励我,而不是打击我的信心?”
“妳要我怎么鼓励妳?”在他看来,她根本不是当画家的料。
她沉下娇颜。“我看你根本就不希望我画画,只要我待在家里当个贤妻良母,帮你们柏家生一堆孩子就好了。人家友博就比你会说话,他才不像你,老是泼人家冷水,你这个未婚夫真是当得有够失职!”
“既然这样,妳大可以去找他,我不反对。”这种话听多了,他压根不在意,要是柴友博能让她这个大小姐开开心心,他柏霈森还得谢谢他。
“你--”凌子蔷气结。“去就去,别以为我不敢!”
说完,就气呼呼的甩上大门走了。
走出电梯门口,她拿起红色手机,一下子就接通了。
“是我……人家快气死了,我要你现在出来陪人家喝咖啡……”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逗得她格格娇笑。
在办公室内的柏霈森对未婚妻任性的举动,早就习以为常,并不放在心上。
就读高中时,他结识了凌子鹏和柴友博,虽然彼此的交情还称不上哥儿们,不过到底算是多年的朋友,而凌子蔷则是他们三个的跟屁虫,她做事向来冲动,说风是风、说雨是雨。
就在两年前,她突然向自己求婚,原因是她大小姐陷入低潮期,想有个男人可以依靠,而他也同意了,因为如果真的必须结婚,找个熟识双方家庭的女人是最恰当不过了。
没想到订完婚,正要筹备婚礼,她大小姐又有作画的欲望,不想太快走进爱情的坟墓,于是婚期就这样无限期的延下去。
柏霈森摇了摇头,难以想象他们结婚之后,会是什么样的画面,她真的适合当个妻子吗?他真的很怀疑。
''

因为前方有交通事故发生,整条马路已经塞爆了,每个人的火气都很大,只能猛按喇叭出气,一时噪音震天价响,忙坏了协助指挥交通的义交。
看着自己的小绵羊就这样卡在车阵中动弹不得,恩琪已经可以媲美热锅上的蚂蚁了。
时间越来越紧迫,蛋糕却还没送到客人手上,这可是她们开店以来接到的第一个外送订单耶,要是把它搞砸了,怎么对得起其它两个工作伙伴?
好不容易捱到车队以龟速前进……
“咦?!”车子怎么发不动了?天哪!千万不要在这时候故障。
她小心的再转动了一次车钥匙,依然没有动静,这时才瞄到油表居然没油了,她瞪着归零的指针,脑中霎时一片空白。
叭叭叭……后头的汽车在催她了,恩琪只好下来将机车先牵到人行道上停妥,然后提着圆形蛋糕盒用冲的。
她越过斑马线,来到对面的路口,连忙招手叫出租车。
“出租车……快点!快点!”
不是说现在出租车生意不好,到处都可以看到空车吗?真的想搭时,怎么一辆都拦不到?真的天要亡她了,要是赶不上约定的时间,以后这个客人就不会再光顾了,为了维护本店的名誉,无论如何都要赶上!
有了!恩琪死命的挥手,见到一辆出租车停在前方差不多五步远的距离,她一马当先的冲上去,正要伸手打开后车门,另一只大掌的动作比她更快。
她错愕的瞪着大掌。“欸?”
“小姐,这是我叫的车。”男人语调平板的声音响起。
恩琪已经急得火烧屁股了,哪顾得了许多。“先生,是你搞错了,这是我先拦--”
话说到这里,乍然看清对方的长相,声音登时卡在喉头。
一剎那之间,她想要逃跑,可是最后还是选择留下来面对。
“是妳搞错了才对,我赶时间,请让开。”西装革履的男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眸底似乎有道光芒一闪而逝。
“我也在赶时间,你干么跑来跟我抢?”只要碰上他,她就不想认输。
运将大哥面有难色的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真的歹势啦,小姐,应该是这位先生打电话叫的车才对。”
恩琪自知理亏,迎视那双黝黑的冷眸。“每个人的一生当中能有几个九岁生日?要是少了生日蛋糕,会有多大的遗憾,你忍心让一个孩子失望吗?”
两人就这么对峙许久。
现在是怎样?他到底让不让?
她承认自己懦弱,没办法在他的凝视之下待太久。“算了,这辆让给你,我另外叫车好了。”
一只大手握住她的手臂,让恩琪不由自主的颤抖了。
“妳要去哪里?”男人冷冷的睥睨。
恩琪怔了怔。“呃,抚远街。”
“那就一块坐吧……还不快进去?”
“噢。”恩琪乖乖从命。
关上后车门,司机吁了口气,总算可以上路了。
男人以主人之姿盘踞了大部分的座位,当他是自家司机,习惯性的下达指令。“先到抚远街,然后再转到信义路,半个小时之内到达。”
被他的气势给震傻的司机先生点头如捣蒜。“是、是。”
车内的气氛有些僵凝。
台北这么大,恩琪怎么也料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和他相遇,不过她马上安慰自己,或许他根本就忘了她了,毕竟都过了九年,再有什么不愉快也该忘了,他也没必要记得自己。
“妳在蛋糕店工作?”男人主动开口。
恩琪心跳一下。“欸。”
“真的没想到有人敢雇用妳。”话中带讽。
她竖起身上一根根的刺,本能的反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做的每道甜点都很受欢迎,还没有被人嫌弃过呢。”
“是吗?”他凉凉的哼气。
“你这个大少爷今天怎么兴致这么好,改搭出租车想尝尝看当平民的滋味?”
听他的口气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高高在上、那么讨人厌,既然已经被认出来了,恩琪也不必再假装了。
“我母亲临时要用车,我让司机载她去。”
提到梁月媚,她永远忘不了那些温暖的拥抱,不禁喉头一梗。
“柏妈妈她、她好吗?”这些年来她始终挂念着那位好心又善良的妇人。
“她很好,多谢妳的关心。”这个男人就是柏霈森,听见他客气疏远的回答,让恩琪如坐针毡。
“那、那很好。”他还是很讨厌她吧?
运将大哥把车子停在目的地。“小姐,抚远街到了。”
“谢谢,我付你车钱--”
柏霈森淡瞟她一眼。“不用了。”
“可是……”在他冷淡的眼神下,恩琪只好默默的下车,看着出租车扬长而去,心头不知怎么,突然好酸、好涩。
她究竟在奢望什么?目前的自己根本配不上他,也许这辈子她只能远远的看着,将暗恋的心情永远埋藏在心里。
''

沉重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回响着,由于租的住处是顶楼加盖的铁皮屋,夏天热的要命,冬天又让她冷得皮皮挫。
每天还得爬四层楼上下班,恩琪自嘲的想,就当作是运动好了,不然她也没有多余的钱搬家,只好将就的住。
听见她回来,三楼的住家大门打开了。
“章小姐。”探出头来的是个五十几岁的欧巴桑,声音透着尖锐。
恩琪倏然一惊。“呃,房东太太,妳还没睡?”
“妳的房租还没给,我怎么睡得着?”她没好气的顶了回去,登时让恩琪羞得无地自容。
“章小姐,妳到底什么时候才要交房租?”
“我、我这两天就给妳。”
房东太太不耐烦的瞪着她。“每次都这么说,要是没钱就说一声,还有很多人等着租我的房子,妳再不交,就请妳搬家。”
“我后天一定会给妳。”恩琪硬着头皮说。
房东太太勉强放她一马。“砰!”的一声关上大门,那声音大得差点逼出她的眼泪。
不能哭!章恩琪,妳不能哭,没有人会同情妳,也没有人会帮妳,妳要勇敢一点,绝对不能这么轻易的被打倒。
她将差点夺眶而出的眼泪眨了回去,继续往顶楼走,回到可以说是简陋的住处。
住处墙上的冷气孔贴着几块厚纸板,在炎热的夏天里只能靠着一台捡来的电风扇稍为解暑:当寒流来袭时,只能把所有的衣服穿在身上睡觉,才勉强让身体暖和些,浴室里没有瓦斯,平常就用电磁炉烧热水来洗澡。
尽管过得十分艰苦,她都不以为意,只要能看到客人吃到她亲手做的甜点,露出满意喜悦的笑容,再苦都可以忍受。
从塑料袋里拿出纸盒,里头装了十几个今天卖剩的甜点,这些就是她的晚餐了,想到这个月的房租,恩琪从抽屉里拿出存折,上头只有四千多元,根本不够付七千元的房租。
铃铃……电话响了。
“喂?”应该没有人会找她。
对方传来职业般的问候。“请问是章恩琪小姐吗?妳好,我这里是华邦银行,我们公司目前推出一种最新的现金卡,马上申办,立刻就可以发卡,而且利率很低,妳--”
“不用了。”没有听对方说完就把它挂断了。
其实电话对她根本没用,下次就不要去缴电话费了,让电信局把线路切断,也可以省掉一笔开销。
怎么办?恩琪敲着自己的额头,想不出一点办法,难道真要去办张现金卡?电视上的广告打得真是漂亮,好象跟银行借了钱都不用还,她随便用膝盖想也知道利息很惊人。
拿起水果泡芙咬了一口,卡士达酱特有的香浓奶油味道瞬间弥漫在口中。
她自认手艺不输专家,就连学校的师长都夸她有制作糕点的天分,还破天荒的透过关系,介绍她到一家高级餐厅担任点心师傅的助手;那位法国籍大师更是对她赞不绝口,甚至想要带她到法国,后来引起其它学徒的嫉妒和眼红,集体起来排挤她,逼得她不得不离开。
恩琪喉头一梗,这辈子似乎注定和幸福绝缘了,她悲哀的心忖。
吃完一块蛋糕又拿起一个,无意识的拚命往嘴里面塞,吃得两颊都鼓了,再也塞不下去,全梗在喉头里,赶紧拿起杯子猛灌一大口水。
“咳咳咳……呕--”她剧烈的咳嗽,把口中的东西又吐了出来。
好难受……
谁来救救她?
不期然的,门上响起惊心动魄的敲门声,声声敲得恩琪胆战心惊,吓得杯子都打翻了,把床单也弄湿了。
“开门……”外头响起男人口齿不清的叫声。
她顾不得其它,冲到门边,用身体去压住它,看见喇叭锁震动着,还发出喀喀的声音,显示有人企图从外头闯进来,让她剎那间骇白了脸。
“走开!走开!”她失声尖叫。
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在门板后面呵呵的笑着。“开门,我知道妳很寂寞,让我来陪妳……嘿嘿……”
恩琪将柜子拉过来顶住薄薄的门板,因为房东太太舍不得装铁门,所以她连夜里都睡得很不安稳。“走开!不然我要打电话报警了!”
那是房东太太的儿子,已经三十几岁了,失业一年多以来,整天藉酒浇愁,成天无所事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来骚扰她。
“我会找上妳是看妳可怜,不然凭妳的长相,才没有男人看得上眼!快点开门……”
敲门声在深夜里格外惊心动魄,他似乎打算破门而入。
“妳这贱女人!还不快点开门?开门!听到没有?”
恐惧的泪水一条条的爬满了恩琪的脸庞。
“你再不走,我真的要报警了!”
接着,似乎听见外头传来激烈的争吵声,是房东太太出来骂儿子了,然后脚步声渐渐走远,她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
“呜呜……呜哇……”恩琪神经陡地放松,滑坐在地上,顿时嚎啕大哭,哭得肝肠寸断,好象要把五脏六腑都给吐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世上最悲惨的事都落在她身上?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遭到这样的报应?
她再也受不了了,她一定要搬离这里,可是自己还能去哪里呢?她已经无家可归了,她早就没有家了。
对,那个家她已经回不去了……
因为最疼她、爱她的爸爸已经死了,亲生母亲不要她,再也没有人可以听她诉苦,再也没有人可以依靠,这世上还有谁会救她?
恩琪红肿着眼皮瞪着电话,然后爬了过去,心神恍惚的按下一串深印在脑海当中的电话号码。
听见听筒“嘟嘟”的响着,当电话被人接起,她再也控制不住的向对方求援。
“呜呜……柏妈妈,救我……”
''

晚上十点多,柏霈森不想麻烦女佣,径自下楼来找点吃的东西,结果在冰箱里找到微波食品,他拆开包装,放进微波炉。
铃铃……嵌在厨房墙上的分机响了。
他不假思索的走上前,看见显示出来的陌生号码,并不是自己认识的人,他还是接起电话,不过并没有马上出声。
“呜呜……柏妈妈……”
先是女人的哭声,然后对方才开口。
这个声音……
会用这个称呼叫他母亲的,大概只有她了。
颤抖的哭声又嚷着。“……救我……呜……”
柏霈森眉头一皱。“章恩琪?”
怎么回事?她遇上什么麻烦了吗?
听见开口的是个男人,而且还叫出她的姓名,恩琪混乱惊惧的神智陡地清醒了。
老天!她真的打电话到柏家去了,还被自己的死对头给接到,这下铁定会被嘲笑一番。
“怎么不说话?”
她哭得太厉害,还不停抽搐着。“我、我不是、你、你认错人了……”
就在她要挂断电话之际,柏霈森语带嘲弄的说:“有胆子打这通电话,却没胆子承认,妳人长大了,胆子倒变小了。”
“谁说我没胆?”恩琪冲口而出,马上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我不该打这通电话,我现在就挂掉。”
什么人都可以,就是不想被他看轻。
“妳哭什么?该不会是工作没做好、挨老板的骂,所以想找个人诉苦?”白天他们才见过面,晚上就接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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