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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请泠,如银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洒进来,照亮了一室的黑暗。
骆瑾柔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纤纤素手扶上冰冷的玉枕,丝丝凉意侵入肌肤,她裹紧了被子,思绪里一片混乱。
忽然,她的目光一紧,“谁?”
霍然坐起身子,借着淡淡的月色,她看清眼前的蒙面黑衣人。
“不许出声!”那男子快速地伸手捂住她的嘴巴,浓烈的男性气息侵袭着她的周身。
“我没有要叫的意思啊。”骆瑾柔眨着无辜的眼神,示意着。
一声似有似无的轻笑从那人口中逸出,真是个有趣的小女人,正待在开口,一声“抓刺客”的喊声在门外响起。
那人突然身子一个紧绷,手一拉把骆瑾柔从床上拉起,”帮我个忙,让我出去。“他轻声覆在她的耳边道。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这是贤妃娘娘的住处,不是你们可以随便收的。”骆瑾柔听到素烟在门外呵斥的声音,有点苦笑。
“看来你这里很安全呐。”那男子有点痞子地道,也不知是否是有意,他抓着她的手总是不规矩。
色狼一个!骆瑾柔不禁瞪了他一眼,奈何嘴巴被捂住,她不能开口求救。
就在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又传进两人的耳里:“让开,朕进去看看!”
皇上?一个不小的吃惊,“想不到你是皇上的女人呐。”身后的人说了句,徒然放开她闪进里面“不准泄露!”也不知为什么,就这么肯定她不会说出去。
在骆瑾柔还在懵懂中,皇上等人已经进来,顿时屋里一片通明,“你没事吧?”看着衣着单薄的她独自站在中央,一付发愣的样子,皇上不免担忧地问着。
“我”转头的她迎上那双明显有些慌张又忧心的眼睛,她虚弱地笑笑:“没事,让皇上费心了。”她的口气淡然地仿佛两人是陌生人。
皇上微微感到不舒服,一挥手,一屋子的人都下去了,只留下两人。素烟已经点亮了房里的烛火,烛光忽闪忽闪地跳跃着。
“朕今晚留下来可以吗?”皇上忽然神色极不自然地询问着,脸上也布满了红晕。
骆瑾柔意外地看着他,好似有些回不过神“当然可以,您是皇上啊。”他爱留宿在哪里就在哪里,旁人有说话的份吗?
“果然还是不行。”皇上苦涩地摇摇头,似乎有着失望,“你自己心里希望我留下吗,不是因为我是皇上的身份。”他的目光真挚地注视着她。
不是皇上?可以吗?她震住了。
静谧的气氛在流淌,一切都很安静。
皇上像是在等待一个重要的承诺,神情是专著而虔诚的。
骆瑾柔沉默到站着,风吹动着衣纱,月光洒满在她的身上,像遗世仙女般飘渺。
“皇上,菊揽院来报,童贵嫔受到惊吓,胎动不安,请皇上过去。”门外的侍卫突然地禀报。
“知道了。”淡淡的回应着,皇上的眼睛依旧停驻在她身上,骆瑾柔也瞧着他不语。
她为什么不开口呢,只要她开口,我就会留下来的啊,她就这么的无所谓吗?
我应该开口挽留吗?该再次给自己希望吗?她的心矛盾着…
“朕走了。”终于,他无声般的开口,语气里似乎有些失望,神情落寞地走了出去,那背影竟是这样的孤寂。
骆瑾柔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
“明日朕会让人把熙炎接回来的。”远去的话语顺着风,飘进她的耳里,这算什么,是相信她了,还是紧紧是因为内疚的补偿?
夜静静的,风凉凉的,月亮显得格外清泠…
第十六章 红枫(一)
月色氤氲,雾气渐渐地浮起,寒意拢上树梢
隔着薄薄的窗纸,朦胧的烛光椽动,萧溯寒一身的衣袍缓带,神情气定地伏案奋笔及书着什么,直到一声微乎其微的响声在窗外响起。
似受了凉,轻轻的咳嗽几声,他缓步跺至窗前,消瘦修长的手扶上窗台,刻意地压低着声音,“成了没?”
不知情的还疑虑他神志有些模糊,谁知一道更显年轻的声音竟回应道:“唉,失败了。”听起来,透着些玩味,似乎一点也不懊恼。
“是吗?”轻声叹息般地道,萧溯寒关起了窗子,“自己也要小心啊。”仿佛是在自语,他又反回案前。
“你也会关心我啊,哈哈,谢了。”爽朗的笑声透过窗子传进来,弄的他一愣,敢情这样也被他给听到了,脸上有些不自然地泛红,他摇头苦笑着,早已知道外面的人的听力决非常人可比,真是小瞧他了。
直至窗外已无动静,他才拿起搁置在一旁的书,借着烛光,细细地看起来,橘黄的光打在他的脸上,如温玉般祥和
一切又归与平静。“新裂齐纨素,婵洁如霜。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飙夺炎热”某日的午后,直小憩中醒来,骆瑾柔难得偷的片刻安闲,摒退了一干宫娥,独自躺在贵妃椅上,持一本书,轻轻地吟诵,心境也仿若跟着回到了在迎雪小楼的时候,看似无劲枯燥,却是与世无争的过自己的生活,像流水般清澈,若飘雪时的静谧。
但是,终究是不同了啊,难道这就是她的命运,注定同母亲一样在寻找那份微薄的温暖中悲伤地离去吗?
浓密的睫毛在紧闭的眼上微微跳动,阳光的投影下那抹倦色越来越清晰可见,如凝脂的肌肤仿若透明,恍惚间似要消失,她就这样静静地躺在那儿,安详又圣洁,宛若清水中的白莲,高贵似神女。
借着竹子的掩护,皇上默默地望着她似睡着的样子,眼里是深深的眷恋,温情的目光中又带着点心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近些日子他总觉得两人的距离越发地遥远,她甚至第一次,怕也是唯一一次要求自己的,竟然是让人在她的毓华宫里植上这一片茂密的竹子,她是在刻意地把自己封闭起来吗?
心地有些挫败感,甚至在同骆瑾凤相处时都没有的牵挂,瑾凤永远是那样的温顺又贴心,是那种在她的周身,很容易让人放心下来的女子。但是瑾柔却是不同的,她甚至是比瑾凤更柔似水,更清雅淡然,可是她的骨子里却有着总不屈的执着与固执。
他更加地躲进了阴影里,甚至整个隐没了他的身躯,当初瑾凤在提议让她进宫的时候,怕是她都没有意料到他会如此得为这个女子魂牵梦萦,而她曾经是他深爱的女人的妹妹。
为自己这种轻率的行为感到苦笑,他是着魔了,近来每次夜深后从御书房回到日宸宫的途中总会无意识地走向她的寝宫,然后又躲在角落里静静地凝视她,他细心地记得她是如何地喜欢坐在窗前的风口看月亮,却每次让他担心她是否会着凉。
每每想对她表示关切时又思忖着过分明显的宠爱又是否会让人妒忌,让她为难,他不会忘记这个女子是多么地厌恶喧嚣的人群,她总是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生活。
可是既然给不了一份完整的爱,他总有能力为她营造一个她的世界,至少在这里,她可以没有烦恼。
没有人会发现,这个权掌天下的男子的眼光是如此的深情地注视着一个女子。
“姨”娇娇软软的声音,像甜甜的棉花糖,熙炎奶声奶气地呼唤道,打破了宁静,一眨眼的工夫,那段明黄的衣袖隐没在竹林深处,就想来时那般,谁也没有注意到。
骆瑾柔睁开眼,扬着暖暖的笑意,看向门口处的两个孩子,自从熙炎上回中毒后,小小的身子越发地病弱,常常让她的心里涌起一股心疼和内疚。
招手唤着他们,意料中熙炎挣脱哥哥的怀抱,向她扑来,小小的身子带着玫瑰糕的香甜,像琉璃般可爱,十足十的香娃娃。骆瑾柔稳稳地接住他的身子,眼角瞥到一脸别扭的熙云。
“炎儿来的正好呢,姨让人准备了熙炎最喜欢吃的玫瑰糕。”她宠溺地扶扶熙炎的头。
“玫瑰糕,玫瑰糕!”小小的孩子只要听到好吃的就高兴,熙炎也不另外,只见他蹦蹦跳跳地扯着骆瑾柔的衣袖。
熙云似乎对弟弟的行为感到有些丢脸,不自然地转过头,眼不见为尽!谁之一转头却对上她含着笑的眼睛,那么的温柔,那么慈善,让他有点不知所措,结巴着开口:“你你看什么,要不是是父皇让我来看看你,我…我才懒得看你!”他脸涨得通红,极为可爱。
“我知道。”骆瑾柔微笑着,像一道清风般和煦。
这个孩子,还是一样的倔强,只是她知道其实他的心比谁都来的善良。
她像对待大人一样的口吻让熙云惊讶地看着她,仿佛有些不认识这个人,其实她还是蛮好的,他在心里偷偷地加了句。
“哥哥脸红了。”嘴里塞着满满的玫瑰糕,熙炎呵呵地笑着道。
“去,谁脸红来着1”熙云瞪了他一眼。
“炎儿,给你哥哥拿块糕。”骆瑾柔细心地发现熙云的眼神不时地飘向熙炎手里的糕点。
熙炎乖乖地上前,伸长手,笑脸如花:“哥哥,糕。”
“我不要,你自己吃。”熙云推推他伸过来的手,为什么这个女的让他吃他就吃,太没面子了拉。他堂堂太子才不干这么丢脸的事情。
“吃,哥哥。”某人还不死心地伸出手,熙云看着骆瑾柔的笑容,嘴硬地再次拒绝,并一脸挑衅地瞪过去。
骆瑾柔好笑地摇摇头,“炎儿,哥哥既然不想吃就算了。”
熙炎瞥瞥嘴,显得十分委屈,眼睛红红的,哽咽:“哥哥,吃糕糕。”
皱皱那双与其父相似的浓眉,熙云不甘不愿地接过:“我吃就是了,男孩子哭什么。”他看似嫌恶地慢慢吞着,好象是什么毒药之类的。
“哥哥嫉妒我漂亮!”熙炎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
“你说什么…咳咳…”被突来的声音噎住糕点,熙云的脸顷刻红成大关公。
骆瑾柔担心地递上一杯茶,再看看罪愧祸首却在一旁咧嘴笑着。
“呦,这里真是好生热闹啊。”背后忽然传来一阵声响,让屋里的人都转头看着来人。
只见如悦一身翠绿小夹袄,下着一条淡绿百褶罗裙,款款走来。
“今儿个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骆瑾柔笑着迎上去。
“我就说嘛,这屋外怎么连个人影儿都没有,原来是娘娘同小皇子们在玩耍呢。”说着已步入,“看来我今天来的不是时候了。”
“哪儿的话呢,是你的话平日里求都求不来的大忙人呢。”对如悦,即便是骆瑾柔,向来也都是存着份敬意的。
“云儿,先带着炎儿到别处去玩会儿吧。”骆瑾柔一边打发着两个孩子,一边亲自倒茶。
“娘娘别,你这可是折杀奴婢了。”如悦慌忙阻止道。
既然她这么说,她也就不好再坚持,坐下来问道:“姑娘今天来莫不是有什么重要事?”
喝了口茶,如悦才接口道:“也不是什么大事,这是上次进贡的上好铁观音,太后记得娘娘爱喝茶,这不就打发奴婢来了嘛。”
“那就多谢太后了。”骆瑾柔微笑着接过,“也劳烦姑娘跑这一趟了。”
“你还同我客气什么。”她说得风清云淡。
“姑娘的恩情瑾柔自然会铭记在心的,以后凡是有帮得上忙的,瑾柔自当尽力。”她轻轻地说。
“那如悦先在这里谢过娘娘了。只是娘娘以后凡是也要小心为上,有时候走错了一步,只怕连如悦都无能为力呢。”
“谢谢,我自会铭记的。”骆瑾柔严肃地道。
“我想娘娘也是聪明人,很多地方也无须如悦也提点。”她笑笑;“只是有一事如悦不得不提醒娘娘。”她忽然一脸的认真。
“哦,是何事?”
“小心内贼!”
内贼?任是骆瑾柔也是不置信地瞧着她。
如悦喝着茶,慢条斯理地说:“娘娘是忘了上次中毒事件了?”她的眼里闪过一道冷光。
“怎么敢忘呢。”她苦笑一声。
“如果不是您屋里的人,谁有这个胆子,又有这样的能力在葡萄上下毒呢。”
骆瑾柔沉默着,渐渐地心里感觉到一阵寒气逼近,令她不住地打了个冷颤。
“娘娘向来和气待人,这本是极好的,可是在这宫里,您的仁慈有时往往会成为您的致命伤害。”清冷无情地话令她蓦然抬首。
“谢谢姑娘的提点,我会铭记在心的。”内心越发感到一种彻骨的冰冷。
看着骆瑾柔的样子,她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真的不能怪她太过绝情,这就是宫廷,这就是现实的残酷!
第十七章 红枫(二)(2)
那一年的枫叶开得极其艳丽,殷红,殷红,简直把天空血燃了一片
枫林的深处,不时的传出一阵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童声。
“姐姐,等等我啊…”粉装的女孩如一只春日里斑斓的蝴蝶,快乐地奔跑着,她的身后是满目缭绕的红枫飘落…
“呵呵…柔儿快点”笑声不断地回荡,高远的天空似乎都感染了她们的纯真与无忧
然后在多年后的那片枫林里,她遇见了那个男子,身着华服,面容沉静,眉宇间一股尊贵冷傲的气质显露无遗。
她的芳心悄悄地跟着飘落的枫叶遗失…
直到
“柔儿,我要嫁人了哦。”姐姐一脸娇羞地随着枫叶起物,她觉得此刻的姐姐就像遗世的枫林仙子,那样的美丽,又夺人眼目。
她很好奇,是哪样的人才配得上高贵圣洁如神女般的姐姐呢?
“嘻,是晟煜太子哦。”姐姐的话轻柔地宛若一道清风,却是那么的寒冷彻骨。
那刻,她恍如间停止了呼吸,胸口闷得有种要把她窒息地痛感。
她看见眼前的枫叶红得滴血,这般的绝冽又惨淡顷刻间化作了一张张狰狞嘲讽的面孔向她扑来…
“不…”她撕声裂肺般的大喊出来,身子猛然从床上扑起。
“娘娘,娘娘!”素烟焦急担忧的声音由远而进地传来,顾不得失礼,掀起纱帐,扶住她打着冷颤的娇躯,“娘娘,您梦魇了!”
骆瑾柔神志犹在恍惚,只觉得自己的背后被冷汗浸湿,娇容上已是惨白一片,嘴唇又在微微的抖动,模样脆弱而怜人。
“我…”一开口,发现声音沙哑地像只苍老的乌鸦。
素烟起身倒来一杯温茶,动作轻柔地递到她的手上,一如多年以来的习惯。
喝了口茶润润喉,骆瑾柔才渐渐地感到平静下来,“我又做到那个梦了。”她虚弱地笑笑说,苍白而无力。
“没是了,娘娘。”素烟竟是把她轻轻地抱进怀里,温柔地安抚着她。
她一阵脸红,从素烟的身上发出的那股温柔祥和的感觉让她很是安心,“我在想,如果不是有你在的话,我这些年来不知道会怎么过活。”她笑着道。
“明明知道我会一直在娘娘身边的,娘娘不该为这些无中生有的事费心。”素烟皱皱柳眉,表示不满。
“可是以后的事,谁又能说的明白呢。”她发出一阵感慨。
“天已经亮了,娘娘是否该起来了?”素烟推推她道。
“呜,素烟好象越来越小气了,都不要我多靠会儿。”骆瑾柔十分孩子气地抱怨,惹来素烟的瞪眼。
“呵呵。”她娇笑着,起身披衣,任素烟拍掌唤人来,一时几个早已等候在外的宫娥井然有序地穿梭进来,又是一番繁复地梳洗后,方才走出内室,到外间用膳。
不想刚走出内室,便瞧见了早已等在一旁的海源,见到骆瑾柔出来,他态度恭敬地行了个礼。
“海公公一大早来我毓华宫,莫非是有什么紧急的事吗?”她奇怪着这个皇上身边的第一人竟然在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个形同冷宫的地方,不能不让她感到好奇。
“皇上交代奴才前来通知娘娘一声,请娘娘着装打扮一同参加宫里的赏枫之行。”
“他让我参加?”他到底是在想什么,难道不知道他的态度已经让整个宫里都知道现在贤妃娘娘已经失宠,他怎么做,是想让她在众人面前难堪吗?
骆瑾柔的脸一沉,语气不免冷下了,“告诉皇上,就说我身体不适,不能前去,辜负了圣意。”
“皇上说了,请娘娘务必参加,娘娘去了就会知晓。”海源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继续说着。
“我知道了。”她淡淡地应承了句,便不再看他,显出她的不耐。
“那么奴才告退了。”海源恭敬地退出,自始自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