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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缘起
时至立冬,天气渐寒,刚下过一场雪,尚未初霁,地上仍旧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
此刻皇后所居住的坤秀宫里炉火烧得正旺,驱散了一室的寒冷。
骆瑾柔一走进寝宫内,便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从里屋传来,如弯月的柳眉不禁轻皱。
正待出声询问,一个眼尖的宫女便发现了她的到来,赶忙放下手中的工作,微微屈身,道:“请骆姑娘安。”
“快起来,不要这样。”骆瑾柔亲自搀起她,浅笑道:“不是早告诉过你们了,我不是这宫里的人,往后见到我不要行此大礼的吗?”
那宫女也盈盈一笑着回答:“姑娘虽是这样说过,但这宫里,做奴才的有做奴才的规矩,还希望姑娘不要见怪。”
“不,是我唐突了。”她轻轻地道。
“姑娘快进去吧,娘娘早念着您呢。”骆瑾柔微微颔首,便进里屋去了。
皇后骆瑾凤坐卧在床塌上,因看见骆瑾柔进来,苍白病态的脸上浮起一丝笑容,虚弱地开口:“柔儿,你来了。”
“给皇后娘娘请安。”骆瑾柔恭敬地作了个福。
“柔儿,这里没有外人,不用这么多礼,快过来同我说说话。”皇后看着自己的妹妹亲切地道;同时吩咐在身边伺候的宫女紫嫣:";给小姐看座。";
";是。";
“姐姐。”骆瑾柔走进她的身旁,看她一付病势沉重的样子,不禁忧心忡忡,原本以为她仅是感染了风寒,却想不到竟是病到这步田地。
“太医瞧过了吗?他怎么说?”她在她的身边坐下,掩饰不住内心的担忧问到。
“太医说是感染了风寒,吃几帖药好好调养就会没事了。”皇后轻轻地拉起骆瑾柔的手,叹息着,眉宇间是浓浓的忧愁。
“姐姐,既然太医说您没什么大碍,您就放宽心把身子养好,不要这么烦心,好吗?”她劝道。
皇后看着出落得如此秀丽端庄的妹妹,她绝尘脱俗的容貌,温婉娴静的性子,这般绝色佳人,怕是在这宫里的妃子也没几人及得上她吧。伸手撩起她额前垂落的几根发丝,她柔柔一笑:“傻姑娘,姐姐知道自己的时日是不多了。”
“姐姐!”骆瑾柔的心突地一沉,惊恐得蹬大了眼睛,“您怎么…”
“在这宫里我毕竟是皇后,即便是病重也不能照实说,只能把七分说成是三分,他们虽然在皇上面前一再保证,可是我能从他们的眼中看出这次我怕真的挺不过去了。”皇后风轻云淡地说,对于死她已经看开了。
“姐,您会好的,您忘了您还有小皇子啊,他才3岁,您走了,让他怎么办,那么小的孩子正是需要母亲在他的身边,您不能不顾虑到他啊。";受不住她的悲观消沉,骆瑾柔忍住内心的辛酸,鼓励她。
“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皇后叹着气,忽然严肃地看着骆瑾柔道:“柔儿,姐姐今天叫你来就是有事要拜托你。我希望你…”
“皇上驾到”一声尖锐的声音打断了皇后的话
随着话音刚落,皇上已经来到了里屋,一身月牙色的纹有九龙的衣袍象征着他的至尊身份,他的外表绝对足以称的上是美男子,俊朗儒雅,风度翩翩,浑身又散发着王者的霸气,这柔和与刚硬的冲撞,在他的身上却表现得无与伦比的自然,即便只是平凡的身份,他也是致命得吸引人,更何况他是万人之上的君主呢,无怪乎有这么多的女人为他飞蛾扑火了,人道是最是君王无情,但依然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民女骆瑾柔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骆瑾柔一见是他,不敢怠慢,慌忙站起身,向他行礼。
“起来吧,骆姑娘无须多礼。”皇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微笑客气地道。越过她,走至皇后的床前,坐在骆瑾柔刚才坐的位置上,看了会皇后的脸色,微微笑着说:“今天你的气色比昨儿个倒是好了几许。”
皇后知道他对自己的关怀与疼惜,内心自然是十分感动,这一生她已是母仪天下的国母,又得到了皇上真心的疼爱,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臣妾有皇上的庇护啊。";皇后难得像个撒娇的女孩一样说着。
皇上只是宠溺地看着她;对她的举动已是见怪不怪了;但骆瑾柔却是十分讶然;这真的是平时的皇后姐姐吗;印象中她都是端庄高贵的;从没有见过她这般小女人的样子。
";皇上;趁今天柔儿也在;臣妾想问皇上上次向您提过的事不知皇上考虑的怎么样了?";皇后小心地问道。上次问他不是没感觉到他的不悦,所以这次虽然问出口了,她还是很担心地望着他。
果然一听她提起,皇上的神色一凛,眼光扫过一旁的骆瑾柔,惹得她不知所措地低下头,随后他又看着皇后,有丝无奈地道:“凤儿,你当真不是同我玩笑的?”
“皇上是一国之君,同您说过的话,岂可是儿戏。”因为激动,她又咳起来。
皇上轻拍着她的背,目光却望向骆瑾柔:";那么你的意思呢?";
";什么;我…";骆瑾柔不知他问的是哪回事;不安地望向皇后。
";皇上;她还不知道。";皇后苦笑着说;要不是刚才皇上的进来打断了她未完的话;也不至于现在让她慌乱;";柔儿;姐姐打算让你进宫来。";
";进宫?";骆瑾柔吃惊不小;进宫?那不是意味着
";是的;进宫当皇上的妃子。";皇后干脆直接说道。
骆瑾柔望望皇上;又看看姐姐;这个决定真的太大了;";这事柔儿不敢作主。";她盈盈下跪着说。
";皇上?";皇后再次转向皇上询问道。
";皇后;容朕回去再好好想想吧;毕竟册封妃子不是一件小事。";只能暂时这样回答她;从私心上来讲;骆瑾柔是他的小姨子;他没办法一下子接受她成为自己妻子的事。";朕还有政务要处理就不待在这儿了;凤儿;你好好休息吧;朕就不打扰了。";皇上站起身说道。
皇后知道再多说无益;便目送他离去。
然而一旁的骆瑾柔的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
第二章 出嫁
冬天的寒冷即将过去,厚厚的积雪渐渐地融化,原本萧条的树枝也逐渐长出了嫩叶。阳光洒在对面的琉璃瓦的房子上,折射出一圈圈五彩的光晕,熠熠生辉。
骆瑾柔穿着淡橘色的衣裙,乌黑柔顺的头发直披下来,像一道华丽的瀑布似的绚美。她的五官精致如玉琢,娇而不媚,艳而不俗,十分清新,十分可人。
此刻她坐在绣花架前,眼睛却一瞬不瞬地望着窗外,素烟端着盘子走进来,看着她又是一付被勾了魂似的,不禁摇头叹息。小姐这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自从前段日子从宫里出来后就常常独自发呆,难道是皇后娘娘她说了什么吗?
“小姐。”受不了平时聪明的自家小姐成天呆呆的样儿,素烟放下手中的东西,走过去轻拍她的肩,试图唤醒她的注意。
“痛!”人是回过神了,但她的手也不小心被绣花针刺到了,冒出一颗颗嫣红的血珠。
“啊,小姐,您没事吧?”素烟一看她流血了,顿时慌了心,连忙拉过骆瑾柔的手。
骆瑾柔好笑地看着她的动作,阻止道:“素烟,没事的,瞧你紧张的。”
“小姐!”素烟哀怨地瞪了她一眼,好过分,枉费自己这么关心她,她不但不领情还取笑自己。
难得看到平时一脸沉静端庄的素烟竟也会露出这般小女儿的表情,骆瑾柔浅浅一笑。
素烟才不管她在想什么,自家小姐的性子,她这个打小一起长大的丫鬟最清楚不过了,总归一句话,越是美丽的女人越是不能相信,她的小姐就是个例子。
“小姐,这是大夫人要我端来的八宝莲子羹,您趁热喝了吧。”素烟拿起桌上的一碗东西,端到她的面前。
骆瑾柔不禁皱皱眉头,她不喜欢吃甜食的,大娘怎么就不知道呢,还搁三差五吩咐丫鬟送来,真是的,喜欢甜食的是皇后姐姐好不好。
“先放在那儿吧,等会儿给宝丫头喝。”骆瑾柔头也不抬的说,继续绣着手上的百鸟朝凤图。
“小姐,您也太宠她了,万一被夫人知道了,她会伤心的。”素烟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还是乖乖放回原位,谁让自己也不喜欢甜食,就宝儿那个馋鬼,来者不拒。
骆瑾柔不置可否,只是笑笑道:“不要让大娘知道就没事了。”自从姐姐瑾凤进宫后,大娘渐渐地关怀起自己来,看似把她当作了第二个女儿,可是她不会忘记自己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对骆家的人,只要一想到娘的死她就不免心存怨恨。原来自己还是没能看透啊。她微微叹息着。
素烟一边收拾着屋子,一边问着骆瑾柔:“小姐,上次皇后娘娘让您进宫是有什么事吗?”
骆瑾柔听闻一楞,随即摇了摇头,“没事,不过是闲聊。”
只是闲聊吗?素烟自然知道她没有说实话,但小姐显然不想说,她也不好逼问,只是小姐的发呆症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好呢?这不,她又在发呆了。
骆瑾柔想起上次姐姐在皇上离开后说的话:“柔儿,你或许会觉得姐姐自私,但姐姐真的很希望你能够进宫来,你也知道皇上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撇开他的帝王身份不说,你看这普天之下,及得上他的能有几人呢,虽说皇上有许多后宫妃子,但没有一个是放在他心上的。二来,算是姐姐的私心吧,我放不下皇儿,他毕竟还小,姐姐希望你能在我走了以后照顾他…”
“小姐小姐…小…”一声声急促地声音从外面传来,随之进来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身着鹅黄色的衣衫,帮着两个可爱的发髻,她的脸因为刚才的跑动而显得红扑扑的,一双眼睛又亮又灵动,样子十分得惹人喜爱。
素烟看着进来的人,皱皱眉头道:“宝儿,有你这样没规没矩地闯进来的吗?”
宝儿听闻,朝她拌了个鬼脸,并不理睬她。只顾对骆瑾柔兴冲冲地道:";小姐;老爷叫您去前厅领旨呢。";
领旨?两人面面相觑。
";你知道是什么事吗?";骆瑾柔问着宝儿。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老爷说只管叫您去就是了。";宝儿搔搔头;不好意思地回答。
骆瑾柔站起身;满身的疑狐;难不成是…
几天后,位于丞相府东北角落的迎雪楼,已不复它往日的清幽雅静。一群群身着艳丽衣裳的丫鬟进进出出,正忙得不可开交。
骆瑾柔坐在梳妆台前,任丫鬟在一旁打理,没有人知道现在的自己是有多么的紧张与不安,不若平日里的镇定自落。她绞着手中的丝帕,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怦怦直跳,好象要突然间冒出来似的。是不是新嫁娘都像自己这样呢?既紧张又期待,她娇羞地想着。
“素烟?”她转头寻找着贴身丫鬟熟悉的身影,现在她需要一点依靠来平静自己躁动不安的心。
“小姐,怎么了?”放下手中的工作,素烟来到她的身边,拉起她的手,却感觉不到它的温度,她不禁目光柔和的望着平日里自己敬慕的小姐安慰道:“不要紧张,放松点。相信我,您现在很漂亮,恩?”
骆瑾柔闻言,犹豫着点点头,她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令素烟恍惚间有些失神,再看她时,脸上已经没有了方才的一股无助样子。
素烟柔柔一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小姐啊。”正说着,却看到在众人的忙碌间大大方方地偷懒的某人。素烟不自觉地低喝一声:“宝儿!”
没有料到会有这一遭,原本坐在椅子上吃着苹果的宝儿吓了一大跳,一个不注意摔下了椅子,惹得全屋子里的人都哄堂大笑。
宝儿看着自己成了众人取乐的对象,不高兴地跷起了嘴,瞪了眼在偷笑的素烟,又对着屋子里的人不服气地道:“笑笑笑,等会儿下巴掉了可不要来找我帮你们找回,哼。”
闻言,又是一阵不可抑制的大笑在迎雪楼里爆发。
骆瑾柔只是看着宝儿笑笑,这个宝儿还真是个宝啊,明明是最爱惹祸的小丫头,又能吃又会偷懒,却不知她有什么魔力,搞得全府的人对她是又爱又恨,但也只是对她的破坏报以摇头,头痛呐。不过还多亏了她,让自己暂时忘记了紧张。
随后在一连串繁琐的程序下,骆瑾柔披上了新嫁娘的红盖头,被众人搀扶着上了八人大轿,一路吹吹打打地迎进了宫。
今晚的毓华宫被作为迎娶新皇妃的寝宫,到处都挂满了大红的宫灯,整个宫殿被装饰得万分喜气。
里屋内,红烛燃得正旺,在满屋子的红色透明纱帐下摇摇曳曳。
骆瑾柔坐在铺满了绣着鸳鸯的锦被上,一脸地肃然与端正。屋子里的喜娘都暂时下去了,只留下素烟与宝儿两个陪嫁丫鬟在一边伺候着。
趴在桌子上的宝儿馋涎地望着眼前的喜饼,小脸都皱在一起了,好饿啊!从下午到现在只吃了个苹果,怎么能填饱肚子啊。可是素烟说这桌上
的东西是给皇上和娘娘吃的,唉,我好可怜喔。
宝儿小小地抱怨:“这皇上什么时候会来啊,我肚子好饿!”
素烟瞪了她一眼,轻斥道:“宝儿,不许胡说!皇上的去向不是我们可以过问的,即便是娘娘也不能,何况是我们。”这个宝儿只会惹祸生事,带她进宫不知是对是错,她不禁再次提醒她:“不要忘记你的身份,这里不比在丞相府,出了事没人救得了你,还会连累到给娘娘,你
千万要记得这点。”
“是。”宝儿撅撅嘴,就会把她当成小孩子。
“素烟,要不你先带宝儿下去吃点东西。”蒙着红头盖的骆瑾柔虽然看不到两人的神情,到也猜到宝儿现在一定成了苦瓜脸,她有点不忍地道。
“好啊,好啊!”宝儿满脸地兴奋状,却在接受到素烟的目光后乖乖低头,如一只战败的母鸡,垂头丧气地道:“还是不用了,我还可以忍一下。”
两人闻言都会心一笑,宝儿这丫头好象越来越懂事了。
随着时间渐渐过去,月儿都爬上了中天,但还是不见皇上的身影。
宝儿打了个呵欠,揉揉困顿的眼睛:“好慢哦,皇上会来吗,不会喝醉了吧。”但没有人理她。
素烟来到骆瑾柔的身边,低声问道:“娘娘,累了吧。要不我先帮你把凤冠摘下来,您躺着休憩一会儿?”都这么晚了,还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来,但今晚是小姐的洞房花烛夜啊。
“这样可以吗,万一皇上来了怎么办?”尽管自己累得都直不起头了,但骆瑾柔还是担心地问。
“娘娘请放心,只管先睡下,皇上来了奴婢会记得叫醒娘娘的。”素烟一边说着一边帮她卸去头上的凤冠。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宝儿,你去开门。”素烟对一旁快要入睡的宝儿说。
“为什么是我啊?”她边走边嘀咕着,走过去开门。
过了会儿一个公公打扮的人跟在宝儿后头进来,见到骆瑾柔连忙下跪道:“奴才小顺子见过贤妃娘娘。”
“公公免礼。”骆瑾柔不禁奇怪着,怎么皇上不自己来,却打发个公公来,“敢问公公莫不是皇上被事耽搁了?”
“回娘娘话,皇上说了让娘娘您先歇着,不用等他了。”小顺子恭恭敬敬地答着。
骆瑾柔迟疑着问:“皇上现这会儿可是在寝宫安歇了?”
小顺子有些吃惊,照理皇上的去向是不容人打听的,但又想到贤妃的身份特殊,他还是恭顺地低着头答道:“回娘娘,皇上这会儿应该在坤秀宫。”
坤秀宫?是皇后的住所。骆瑾柔沉默着。
过了好久,直到素烟提醒她:“娘娘,天色很晚了,你先歇了吧。”
骆瑾柔恍过神,却发现素烟和宝儿担忧地望着自己,那个公公早已不在。她笑得有丝勉强:“你们两个也下去睡,今天辛苦你们了。”
“小姐您不要这样说啊。”宝儿替自己的小姐觉得委屈,皇上怎么能这样呢,太过分了。
素烟服侍她睡下,此时这个寝宫里已经没有了新嫁的喜悦,但是这冷清寂静的夜晚还很长啊
第三章 失落(修改完毕)
第二天早晨醒来,先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