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死天哥!你说什么!”她不悦地往它的脚一踩,他立刻分毫不差地缩回脚,闪过了那只魔脚的摧残,还不怕死地冲着她可恶地笑着。
“老套啦,拜托换点新招,很没创意耶。”
“死风翼天,你给我记住,回去再跟你算帐。”她咬牙切齿。
转首望向老婆婆时,她又回复甜美可人的模样。“婆婆,我们别理那个坏蛋。”
“小俩口──”老婆婆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他们一下,领悟了什么似她笑玻Я搜邸�
“感情很好?”
海遥一听,皱了皱秀鼻。“错!我们是宿世冤家,不对盘。”
“是吗?”冤家、冤家,有冤才能成一家,对不?
迎视老婆婆寓意深远的拟注目光,她竟心虚地微红了脸,无言以对。
“有缘才能成冤家,年轻人,好好珍惜你们的缘分。”老婆婆语重心长地说完后,自怀中取出一支雕工细致、闪着晶灿光芒的凤钗递到风翼天面前。“小伙子,当你有了衷心所爱的人之时,将它送给令你付出深情的女子,凝聚于其中的幸福魔咒,能使你们白首偕老,一生浓情相依。”
“这──”风翼天顿时间手足无措。“萍水相逢,我怎能收您这么贵重的东西……”
他看得出这支雕凤金钗并非俗物,于是更觉受宠若惊。
看穿他的心思,她不以为意地道:“收下吧!此钗只赠有缘人。”
她硬是将凤钗塞进他手中,才又缓缓启口:“这凤钗背后,有着一则血泪交织的爱情故事,它无奈地以悲剧收场。传说中女主角便是紧紧握着这支她挚爱的男人送她的凤钗离世,临死时,她以她的血,为古今的有情人祈愿,将她一生的情寄托在这支凤钗中,化为浓烈的幸福光圈,祝福着天下的挚情男女,也牵系着与她一样有着同样深情的男女,能找到自己真正的感情归属,相知相许、不再迷惘。”
风翼天听得入神,一旁的海遥也同样听痴了。
“传说美,钗的名字更美,”老婆婆感叹她说着。“它叫──钗头凤。”
“钗──”风翼天一愕,直觉联想到……“婆婆,这和宋代诗人陆游及他钟爱的妻子唐琬有关吗?”
“他们便是故事中的男女主角。”
风翼天听得感叹不已。“我懂了。”
“懂什么?天哥,我不懂。”海遥不依地址着他的衣袖,天哥教她读书真是愈来愈偷工减料了。
“小遥乖,你安静点,待会儿告诉你。”他安抚地拍拍海遥粉嫩的脸蛋。
老婆婆看在眼里,会心地笑了。
“婆婆,你住哪儿,我们送你回去。”
“不、不用了。”她目光投向前方,瞬间变得温存绵远。“我丈夫来了。”
他们同时回身望夫,一道蹒跚的身形朝这儿走来。
老婆婆迎了上去,临走前留下一句:“我走了,有缘再见。”
老夫妇互相扶持地走了,只听见老婆婆的丈夫宠溺地对她道:“你总爱让人担忧,什么时候你才能学会让我放心啊!”
“人家不是故意的嘛……告诉你哦,我今天将钗头凤送给了一对小情人。”
“你希望他们也和我们一样?”
“嗯,拥有钗头凤的有情人都能得到幸福……”
身影渐行渐远,直到模糊的声浪再也无法捕捉。
海遥收回无尽欣羡神往的目光,抬首问着身边倾心挚爱的男人。“天哥,你说,老爷爷会有对婆婆放心的一天吗?”
风翼天想也不想。“不,永远没有那一天。因为他爱她,所以,就算到合眼的那一天,他仍会挂心着她。”
“我好羡慕他们,能够相倚相偎,共同携手看尽沧海桑田,与深爱的人一起变老……
这是多么美好的事啊!“而她,今生也能有这样的幸运吗?
凝望情系多年的男人,一抹忧伤不禁掠过眼眸。
“小遥,你真相信钗头凤能牵引一对相爱的男女,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吗?”他沉思着问。
海遥毅然点了一下头。“我信。”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陆游和唐琬的爱情故事,它感人吗?”
“还说呢!以前想讲解给你听,又怕你像上回听长恨歌的故事一样又给它多愁善感、泪眼蒙眬,感动得一塌糊涂,所以找干脆略过不提。”
海遥吐吐舌,勾着他的手臂撒娇道:“人家现在想听嘛。”
“好啦,我就大略地说。陆游和唐琬本是表兄妹,两人感情很好,结缡近三年,两人恩爱不榆,后来却因为唐琬不获姑喜,陆游又是孝子,被迫只得休妻。据说,他只是暂时想安抚母亲,等陆母怒气消了再设法迎回爱妻,却没料到最后竟弄假成真,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断肠悲剧。”
“十年后,他们在沈园不期而遇,陆游一时感伤,便悲痛至极地提笔在亭子中提下了一首词,也就是钗头凤。唐琬无意间见着了这首词,一时沈痛,也情不自禁的回了他一首钗头凤,多年来埋藏心底的伤痛全因一首钗头风而挑起,此后的唐琬落落寡欢,没多久便抑郁而终,结束她多舛而悲哀的一生。”
“原来如此。唐琬太痴情了。”海遥感伤地一叹。“这么一来,天哥,你也用不着再为了该送什么东西给柳映霜而大伤脑筋了,学学陆游赠凤钗的多情,将钗头凤送给她吧!再也没有任何礼物更基于此了,小妹我先预祝你们情系一生、白首偕老。”又酸又苦地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迈步往前走。
再不走,她不晓得眼眶的泪会不会不受控制地当着他的面滑落。
“小──”又来了。近来,她老是一声不吭地甩下他,他完全捉摸不定她的心思,而且,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触,他和小遥之间的距离似乎愈来愈远了,为此,他竟莫名地感到心慌,难言的刺痛感扎入心扉……
好象一瞬间,什么都不一样了。她待他再也不若从前的亲昵,莫名的疏离感阻隔在他们之间,以往总览自己在对方眼中等于是透明,如今他才猛然发现,原来他从来就不曾真正看清她、真正懂她。
小遥,究竟是你变了,还是──变的人其实是我?望着手中的钗头凤,夺人心魂的闪烁光芒引他心头一片迷茫,小遥方才的话听进耳中,他竟迟疑了。
映霜──他的璀璨深情当真能无悔地寄予她吗?
这是怎么样的一团谜,谁能回答他?
05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短短的纸笺,看得她心头一惊!
“小春,这纸笺哪儿来的?”柳映霜抓住一旁的婢女急急问道。
“柳姑娘?”小春不解地回望她,她从未见柳姑娘如此失态惊慌过。
“回答我!”她提高音量吼道。
“是……石公子要我转交给你的。”
天!她无力地松了手,跌坐椅中。
一旁的柳绛雪见着姊姊的异样,凑过身来探看,看清她手中紧紧握住的字笺内容后,也大致明了了个大概。
“他现在人在哪儿?”
“园子里的小亭中。”小春据实以笞。
“好了,你先下去吧!”接着她转首望向柳映霜。“姊姊,他已经起了疑心了,如果你还是坚持不肯承认自己的身分,我看你还是避着他比较好,以免被他识破。”
“不!”柳映霜回过神来,深吸了口气毅然道:“就因为他心中有所怀疑,所以我就更不能心虚逃避,否则岂非不打自招?那么他将不再是怀疑,而是肯定了,你懂吗?”
“噢,那你是说你要见他?”
“不然我有其它选择吗?”她笑得苦涩。“我下去了。”
“姊姊,”柳绛雪迟疑地叫住她。“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柳映霜足足打了她好一阵子,才幽幽然回道:“我的处境、我的身分──能允许我有后悔的权利吗?”
然后,她翩翩然下了阁楼。
亭中,久候的石靖韪卓然而立,远眺着无垠苍穹,思绪似乎飘到渺沓无际的天际,漫无着落。
前来的柳映霜见着出神凝思的他,也不禁为他失了神。直到石靖韪察觉了她的存在,收回目光旋身凝望她。
“呃?”她赶忙收拾脱了轨的思潮,微窘地敛起眉。
他的目光,随着她窘涩微赧的嫣容滑向她握在手中的纸笺。
她心头一慌,忙控制微乱的心跳,力持镇定地抬首回望他。“公子好雅兴,闲逸赋诗,悠然自乐。”
“不。”他平缓无波,低低然回道:“每当看到这首诗,我心中有的只是怅惘落寞,低迷凄然而已。姑娘灵慧,特诉予姑娘,相信你当懂得这一片愁苦情怀。”
映霜浑身一震,垂下眼睑避开他幽沈的目光。“石公子谬赞了,映霜只是一介平凡的烟花女,只怕庸俗得辜负了公子期许。”
她在拒绝他的情谊,婉转中有着坚毅,怕在心底无奈一叹。霜儿呀,你究竟还想逃避到几时?
“映霜姑娘虽身在风尘,却傲骨冰心、同流而不合污,又何需妄自菲薄。”对他而言,她纯洁如天边最闪亮的星子,永远绽放着澄亮的光芒,他敬她、怜她,这些说不出口的话,她不明白吗?
“公子这般错爱,映霜铭感于心,只是……”他对她的观感,却改变不了她低贱的身分,有他这番话便已足够,她不再奢求什么了,他们之间分属不同的世界,不该再有交集。“公子风采出尘、器度超凡,风尘浊乱之地怕辱没了公子,映霜愧不敢当,还请公子日后莫再为了映霜而自贬尊贵之身……”
出类拔萃的他,实不该与下流的烟花之地有任何牵扯,这会让她感愧心痛。
“映霜!”石靖韪沉声喝道。“为什么拒我于千里之外?我并未再将你错认为霜儿,也不再令你困扰,是什么原因令你这么急着将我推离?你在怕什么?”
“你睁眼说瞎话!如果你不再自以为是,那这又算什么?”她扬扬手中的纸柬,恼于他的口是心非。
出乎意料的,他神情瞬间缓和,淡淡的笑意渐渐涌现,直勾勾地瞅着她,什么也不再说了。
他的眼神瞧得她心慌,尤其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笨蛋柳映霜,你真够蠢的了!三言两语就让人给套出话来。
她这不正清清楚楚的告诉他,她便是霜儿?不然又怎会因一首熟悉的诗句而给激出了原形?!
什么叫言多必失?上过了一次当居然还学不乖,她没想到沈稳敦厚的石靖韪也和风翼天一样狡狯,这不正应验了“物以类聚”、“一丘之貉”的精义。
“别这样看着我,我受够了你的妄下定论,我不是霜儿,不是、不是、不是!要说几遍你才懂?!”
这叫恼羞成怒,先声夺人,他却只是不在意地笑笑。
石靖韪足足看了她有一刻钟,才不疾不徐地开口道:“请问,我说了什么了吗?”
映霜一窒,顿时无言以对。
对喔!他好象什么也没说,全是她自己不打自招,自己承认,又自己否认。
不得不承认,她的演技实在糟透了!
石靖韪并不打算将她逼得太急,暂时就此打住。“如果我的言语不意间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海涵,别和在下一般见识。”
人家都这么说了,她只好顺着台阶下。“哪里,石公子言重了。”
他究竟在想些什么?明明可以乘胜追击,逼得她无法隐藏真相,为何他却收手了?
望向他深沉莫测的双眸,她难以解释地感到心乱。
“映霜、映霜──”尚未自一团胤的思绪中恢复,不远处传来一阵阵呼唤,她和石靖韪同时望夫,风翼天正好朝这儿奔来。
见着石靖韪,风翼天诧异得几乎吓掉了眼珠子。
这、这、这……他的眼睛没问题吗?那个比柳下惠更坐怀不乱的谦谦君子──会上勾栏院?是他脑袋坏了还是幻象?他记得从前要石靖韪上妓院就像要他的命一样,一脸要死不活的,如今……噢,映霜的魅力还真是无远弗届、不同凡响。
石靖韪被好友那见鬼似的眼神瞅得俊容微红。“不认得我啦?大惊小怪!”
他大惊小怪?这比天塌下来还称得上举世奇闻:“是不怎么确定。敢问公子贵姓?”
他十足戏谑地开始糗人了。
整衣敛容,风翼天一本正经地学着石靖韪以往的口吻,指着他的鼻子说:“我要是会再踏进倚翠院一步,我就不姓石……”顿了顿。“此话言犹在耳,阁下,你何时改姓去啦?也不通知一声,真不够朋友。”
“闭上你的狗嘴!”石靖韪被挖苦得无地自容,恼羞成怒。
“是尊口,不是狗嘴!叫你读书你不读书,说话乱没气质的,丢尽我的脸……哇?”
他惊叫一声,闪过石靖韪劈来的一掌,不甘示弱地还手。“要死了,你还来真的,怕你呀,要跟你客气,我就跟你姓石!”
“我没断袖之癖,别垂涎我、对我有非分之想。”
“死石靖韪!”他没注意到,近来海遥的口头用语他在无意中也朗朗上口──只不过海遥说的是“死风翼天”。
神采奕奕的两人当真就这样过起招来,看得柳映霜瞠目结舌,好一阵子反应不过来。
这、这、这……当真是所谓的生死至交?
用力揉揉眼,噢,她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刚从外头回来的风翼天,经过回廊,在大厅门口无意间捕捉到里头的声浪,显然父亲正在接待客人,他本欲举步离去,却在听到接下来的对话而煞住了步伐。
“小女年纪尚轻,唯恐事姑舅不周,此时谈亲事似乎稍早。”这是风应龙的婉拒。
吕家老爷见招拆招。“都十七,不小了、不小了,何况,小犬对令嫒情有独钟。”
原来是来提亲的!人家我们小遥大不大、小不小关你屁事!风翼天不悦地在心底低咒着。
他不高兴,他就是非常的不高兴,没有原因!
“可是……”风应龙敷衍老半天,都快没词儿了。有些人就这么不识相,人家摆明了拒绝,就是脸皮厚得不当一回事。
他总不能告诉人家“肥水不落外人田”,他们全家人都在等他那个笨儿子开窍,好为他们办喜事?!
“这事儿……我看还是得问问我们遥儿的意思,毕竟,这是她的终身大事。”他快招架不住了,只得委婉地虚应一声。
风翼天朝里头探采,认出了在座的其中一个人是北巷有名的花花公子──说花花公子是口下留情,其实他想说的是“痞子”!
要小遥嫁给他?!除非他死。
这个烂痞子,上回在街上见着小遥,竟视他如无物,当场调戏小遥,要不替小遥出口气,给这个下流色鬼一点教训,就枉费小遥叫他十年的天哥了。
隔天,那家伙鼻青脸肿,但他说什么也不会承认这是他干的好事──虽然大家都已心知肚明,心照不宣。
凭他这德性也想高攀我们小遥,真是太没自知之明了,会让他得逞他就不叫风翼天。
找小遥商量去。
他当下便掉头往内苑走,通风报信去也。
“小遥──”
老规矩,他自窗口翻身而入。
“咦,奇怪了,不在房里。”他再一次由老地方跳出去,想也没想地朝另一头不远处的大树走去。
“小遥!”他朝树上喊道,浓密的绿荫遮住了大部分的视线,但仍隐约见得着那窈窕身形。
“吵死了啦!”海遥甩都不甩,侧过身去杜绝噪音。
风翼天纵身一跃,三两下轻而易举地让自己置身于枝干粗厚的树端。
“唉呀,别挤、别挤,我会掉下去啦──”话都还没说完,她便重心不稳地往下栽。
“哇!”她惊叫一声,反射性地闭上眼不愿见到自己的惨状。“死风翼天、白痴风翼天,我还这么年轻、还有大好的人生,要是害我摔死、魂归离恨天,我一定会死不瞑目,做鬼也要捉你垫背……”她乱七八糟叨念了一堆,没注意到自己早已让风翼天拉了回来,而且正稳稳地倚在他怀中。
“哪来这么多话?”他好笑地望着怀中念念有词的俏佳人。
海遥倏地眼一睁。“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