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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之旅-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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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底是华人哪。”振星吐吐舌头。

“不,你是加拿大人,若用这个角落看事,可比较明朗简单。”

婵新康复情形良好。

教会一直与她有联络,每次有文件寄到,她均详细阅读,书面回复。

周舜昆解嘲地同妻子说:“同在任何大机构办事没有两样嘛,有福利,有病假,亦有升职机会,只不过公司规定职员不准结婚而已。”

纪月琼不便说什么。

“下个月她就要回去了。”

那是他的长女,她出生时他才廿六岁,年轻的父亲,得知孩子出生,自建筑地盘一口气赶回去,看到那幼小的婴儿涨红着面孔正在啼哭,他抱起她,她睁开眼睛看着父亲,蓦然静下来。

那一募,彷佛只发全在几个月前。

“我相信以后婵新会常常回来。”

“怜悯世人比原谅父亲容易。”

“周某,你太同情你自己了。”

这个时候,两姐妹正坐在公园长机上喂野鸭。

振星一贯兴致高涨,替姐姐拍照,架起三脚架,又二人一齐拍,一边絮絮讲起那架照相机来历,不外是哪一年向父亲勒索成功的战利品。;

然后她发觉婵新沉默了。

一定是离愁,她想。

再过一会儿,婵新把着妹妹的手臂说:“振星,我有点不舒服。”

“为什么不早说,我们马上回去。”

“我见你玩得那么高兴。”

“我天天都高兴,来,我扶你到停车场。”

婵新一站起来,就想呕吐。

振星连忙掏出帕子捂住她的嘴,她吐了几口,像是比较舒服,靠在振星肩膀上。

振星嘀咕,“今早还是好好的!”她忽然看到帕子上一片殷红,吐出来统是鲜血。



  







生活之旅(三)



(三)

振星如堕冰窖,连忙把手帕收入袋中,扶着姐姐坐下,一边自手袋掏出手提电话,镇静地召了救伤车。

婵新惨白着脸,微笑地说:“有那么坏?”

“我是稳健派。”

婵新闭着双目,靠妹妹身上,已没有力气。

振星双臂紧紧搂着姐姐,落下泪来。

救护车很快来到,振星陪着姐姐上车,她还来得及收起照相机。

在车里,她拨电话把这件事知会父母。

婵新躺在袒架上,嘴角一滴赤褐色血迹,面色金紫。

半晌,她问妹妹:“这是怎么回事?又叫爸爸担心。”

“七成是吃意大利菜吃多了,没大碍。”

“是吗,那你为什么哭?”婵新微笑。

“我几时有哭?”一摸面孔,发觉自己泪流满面。

振星巴不得帮姐姐担一半痛苦。

只听得婵新轻轻称赞:“平时呱啦呱啦叫,遇事倒十分镇定。”

十来分钟就安然抵达医院,周婵新立刻被送进急救室接受检查。

振星一个人坐在候诊室,有种宇宙洪荒的感觉。

候诊室有;戴厚厚散光眼镜的幼儿,正在翻开图书,见振星也是一个人,向她搭讪。

她把图书给振星看,“你可喜欢恐龙?”

振星把握紧的拳头松开,“是我喜欢。”

孩子挑战地,“哪一种?”

“翼龙及暴君恐龙。”

孩子接受她为同类,“它们从何而来?”

“两百五十万年前上帝创造它们。”

“他们为何失踪?”

“上帝发觉它们的存在可能妨碍其它生物进化。”

“真的吗?我老师说是因为地壳变动导致恐龙灭绝。”

振星温柔地扶扶那副厚玻璃眼镜,“你不妨把我说的当作一套新理论。”

周舜昆夫妇赶到了。

振星马上先发制人,“婵新没事,婵新很好,医学昌明,一定可以找到医治方式。”

周舜昆无语,坐在一角。

那孩子问振星:“他可喜欢恐龙?”

振星温和地答:“我想不。”

“为什么不?”

“他担心的事太多,心无旁骛,早已失却一切享受。”

那孩子非常同情,“噫!”

可是随即孩子的父母出来,把她领走,她临走向振星挥手。

纪月琼轻轻问女儿:“严重吗?”

“要听医生怎么说。”

“你父亲魂不附体。”

“可以理解,他总觉他欠她,又觉得她是名根本没长大过的孤儿,我们必需小心,家里其实有两名病人,父亲的心理病似乎更难治疗。”

纪月琼看着女儿,“你倒像是切实长大了。”

真遗憾。

主诊医生出来找周姓家庭,

“初步诊断是胃出血。”

众人一听,不管三七廿一,立刻先把心放下再说。

“果然是意大利菜闯的祸。”振星哺喃自语。

“留院再检查其它事项,我们已通知她前任医生前来会诊。”

“我们可以看她吗?”

“她情绪不大好,只愿见她妹妹。”

振星看父亲一眼。

“你去也一样。”周舜昆挥挥手。

婵新见到妹妹,轻声说:“我祈祷上帝,若不能医治我,就把我接回去。”

振星再也不能调皮搞笑,她用双手掩住面孔。

“我不该回家带那么多麻烦给你们,我应自行了断。”

“我去唤父亲进来。”

婵新闭上眼睛,叹口气。

振星离开病房,跑到附近骑房去冲晒照片,一看时间,发觉王沛中下班时间已到,使唤他出来。

王沛中说:“这阵子我同你都备受冷落。”

“乱讲,婵新才无意当主角。”

“我是怕你多心。”

“你太小觑我了。”

“伯母说你自幼凶霸霸。”

“嗳,据说两岁时就能一掌把七八岁大个子洋童推开。”

“幸亏对姐姐十分友爱。”

“过奖。”

“你打算几时学普通话同我父母沟通?”

“我已经在补习班报名学了十多课啦。”

“小的感恩不尽。”

“婚后马上生孩子?”

“是。”

“越多越好?”

“三名起,五名止。”

“一起研究暴君恐龙?”

“当然。”

王沛中十分满意,“然则,给你凶霸霸也还值得。”

周振星忽然感动了,“王沛中,我实在太幸运了。”

王沛中看看表,放下咖啡杯,去取照片。

“一人一套,这套给婵新。”

那夜,振星听见父亲整晚悉率徘徊,不能成眠,他不睡,母亲当然也不能睡。

婵新说得对,这样已经是不孝,记忆所及,振星从来不叫父母失眠,一年难得夜归一次,说好十二点,即系十二点,一定准时返家。

在美国读大学那几年,周六必定与父母通电话,振星知道母亲是紧张大师,于是当一件大事来做,拨好闹锺,守宿舍里,讲完电话才出去玩。

被同学笑过不知多少次,浙渐同学羞愧了,不禁说:“噫,振星,但愿我与父母也如此相爱。”

振星笑,“我比较知道自己的事,我到两岁半夜还起床喝牛奶,叫父母睡不好,现在总不能叫他们再担心。”

母亲不睡,振星也不能睡。

清晨,振星起床,问母亲:“爸出去了?”

“他说回公司看看。”

“一家人都是黑眼圈。”振星叹口气。

“我出去做头发兼按摩一下这张老脸,”纪月琼说:“完了约施女士郑女士她们到广东茶楼,稍后逛公司看春装,你要不要跟着来?”

“我驻守大本营。”

“也好。”

“妈妈你玩得开心点。”

“可不是,人呢,最要紧自得其乐,有剩余则布施亲友,施比受有福。”

她一走,偌大的家蓦然静下来。

振星无所事事,直打瞌睡,好不容易振作起来,开车去看婵新。

不出所料,父亲在姐姐跟前。

婵新见到妹妹便笑道:“你来得正好,我真幸运,医生说这次是胃,同肠道一点关系都没有。”

振星说:“胃出血也得好好休养。”

周舜昆愁眉百结,“可是她说下个星期要回去了。”

振星忙劝,“开什么玩笑,怎么可以给你走。”

“我一定得走了。”

“婵新,这种无谓的固执从何而来?为何无故叫亲人挂念?”

“振星,我有职责在身。”

“爸的头发要白了。”

“都会谁个没有肠胃病?我心念己决,不必多说。”

“牛!”

婵新只是笑。

周舜昆忽然开口,“振星——爸爸求你一件事。”

振星慷慨地答:“爸,你尽管讲,赴汤蹈火,女儿在所不辞。”

婵新心念一动,“振星,不可答应。”

周舜昆说:“振星,陪你姐姐到N埠去一趟。”

振星一怔,“去多久?”

“两个星期足够。”

振星一想,五月才举行婚礼,不急,况且,老父脸上充满恳切,走这一趟,好叫他放心,十分值得,便与父亲一击掌,“一言为定。”

周舜昆便站起来,“我公司有事,先走一步。”

婵新急得团团转,“喂喂喂,我毋需人陪。”

振星把脸趋到姐姐跟前,嘻嘻笑,“弄巧反拙了是不是?本想走得远远去自生自灭,免得打扰亲人,可是现在咱们不放过你,你反而多了一个随身保母,如何,过意不去吧。”

婵新啼笑皆非,“唉我真的不该来。”

“算了,谁自石头里爆出来,所以那么多神话主角,我最佩服孙猴子,他真正无牵无挂。”

婵新闭上眼睛。

“你好好祈祷吧,我得回去打点行李之类。”

振星再也料不到母亲会发那么大的脾气。

她拍着桌子对丈夫吆喝:“振星是我的女儿,你把她拐到十万八千里路以外去,事先有无征求我的同意?她若有什么闪失,如何向我交待?”

“妈妈,这不过是旅行,你大可放心。”

纪月琼继续说:“她一非医生,二非看护,你叫她去有什么用?你要赎罪,你自去倾家荡产,不必拿我女儿作牺牲品。”

振星忽然明白婵新为何要急急祷告的理由了。

纪月琼气呼呼,“周舜昆,你把旧帐拿到我家来算,我自问还有度量包涵,可是你不该把振星牵涉在内。”

周舜昆解释:“我见振星成日价通世界乱跑——”

“那是她的事,她到西藏去拜喇嘛为师那是她的意愿。”

振星高举双臂,“各位,各位静一静,听我说一句话。”

纪月琼坐下来,吼了那么久,只觉胸口隐隐作痛。

周振星说:“我也是爸爸的女儿,我愿意走这一趟,我会见机行事,妈妈请放心。”

纪月琼霍一声又站起来,“那这里没我事了?我回香港度假去,盈千老总及老友等着同我叙旧,我何必耽在这里闷。”

她回房去,砰一声关上门。

振星吐吐舌头。

周舜昆叹口气,“我失败,你看我:水远好比猪八戒照镜子,两边不是人。”

“真的,爸,你是老朱,我是小朱。”

周舜昆不由得嗤一声笑出来,“振星,只有你懂得爸爸。”

一分付出,一分收获,振星记得小时候她无论想要什么,只需把头往父亲膝盖上一靠,便可得偿所愿。父亲从来没求过她,这是第一趟,她无论如何要做到。

即使令母亲不高兴。

一家人急急订起飞机票来。

王沛中悻悻然,“我父母下个月来,届时周家一个人也不在。”

“胡说,我爸爸在此。”

“振星,五月就要结婚,何必节外生枝。”

“王沛中,即使婚后,我还是一个独立的人,除却做你的妻子,我照样是我父母的女儿,婵新的妹妹,我有其它职责需要履行。”

王沛中挥挥手,“我等你到五月,迟者自误。”

周振星冷笑一声,“时穷节乃现,我家有事,你不但不支持我,且落井下石。”

“好,我宣布婚期无限期搁置。”

振星拉开大门叫他走。

纪月琼瞪着丈夫,“这下子你满意了?”

周舜昆说不出的苦,又找老何喝啤酒去。

振星气得吃不下晚饭。

“这样经不起考验,随他去吧。”

纪月琼问:“好端端为何要考验王沛中?”

“我有样学样,我见你正使劲试练父亲。”

纪月琼突然噤声。

隔很久很久,她说:“振星你一直是爸爸的女儿。”声音已经转柔。

振星轻轻答:“是我是。”

“你爱他是不是?”

“是。”

“小时候即使在家他也抱着你走来走去,莱亲友但觉怪不可言,十多公斤哪,难道不重,我常笑你是爸爸肢体之一。”

“是他允许我吃手指、不刷牙、荡秋千,还有,推我坐三轮车,大喝一声“以光速前进”,拼命跑下山坡。”

“是,”纪月琼颔首,“结果摔破鼻子。”

“偏巧那时要见校长,你父亲懊恼得槌胸。”

振星看向窗外,“他从来没求我什么。”

她母亲不语。

“他也已经是上了年纪的人了。”

过了很久,纪月琼终于说:“你去吧。”

振星大乐,“得令。”

“可是,王沛中那边怎么办呢?”

“他最好自动搞通思想,这回子还有谁去顾及他弱小的心灵。”

振星去接婵新。

婵新颓然,“为我一人搞成那样,我真没有面目回家了。”

扩星笑,“那我替你订酒店房间。”

婵新低下头,“对不起。”

却不料身后传出回音,“对不起——”

是王沛中来了。

他嚅嚅地说:“是伯母叫我来帮忙……”

振星也很乐意让他下台,“快收拾杂物呀,毛巾肥皂全给包起来,行李杠下楼去。”

壬沛中忙不迭答:“是是是。”捏着一把汗,松了一口气。

婵新担心,“你母亲会不会反感。”话只说一半。

“我妈不是那样的人。”

“她是爱屋及乌吧。”

“比起我,你不算黑啦,别多心,回家去。”

接着数天,振星郑重其事收拾行李。

“你那里有无电力供应?”

“有一台小型发电机。”

“好,自备电毯一条,有无热水供应?”

“需用大锅煮。”

“好,自备小型热水器一具,有无抽水马桶?”

纪月琼骇笑,“自备化粪池一套?”

“妈!”振星跳起来“你别同我打岔。”

纪月琼自觉过份,即时讪讪走开。

婵新说“振星你不会习惯的。”

振星给她瞎七搭八的回一句:“可是我年轻。”

果然,万试万灵,婵新像其它人一般呆住,不知怎样说下去。

“你会后悔的。”

“可是我年轻。”

“你会吃亏的。”

“可是我年轻。”

“太冒险了。”

“可是我年轻。”

这是周振星最喜用及最常用的五个字,每逢词穷,她便以这句话顶上,所向披靡。

真是,年轻嘛,为什么不,再无聊再吃苦也是一种经验,试一试,将来必可学乖。

“会不会影晌你的婚期。”

“不会的,当事人想结婚,一定结得了婚,婵新你恁地婆妈,应该一切交给你的天父嘛。”

婵新展开一丝笑脸,“是,真是,劳苦担重担的人均可以到他那里去。”

振星与王沛中做了一点资料搜集,所带电器的电伏全部对版,日常用品包括了各式紧急应用药品,还有一大包巧克力。

“你打算去多久?”

“说你蠢也真蠢,用不完不好留给婵新?我还有三大件要一并带去呢。”

“婵新说教会什么都置下了,就差人手不足。”

“唉,人人向钱看嗳。”

“生活有固定支出,不看,行吗?”

“这具皮囊可真叫我们清高不起来。”

“振星,你半月内必须回来。”

“那当然。”

“电话、电报、信,无论怎么样,切记联络。”

振星一身卡其裤、背囊、羽绒大衣,陪着婵新出发。

她像探险团队长那样神气活现地摊开地图,“飞往香港,纬机到上海,然后乘船到N埠。”行程用一条红线划出,在目的地打一个星号。

婵新说:“你会失望。”

“何以见得?”

“那并非蛮荒之地,我们最近已装妥国际直通电话线路。”

“啊,那母亲岂不是找得到我?”

纪月琼说:“我早已把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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