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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干什么!我这儿正找爱沙尼亚呢!”萧琴急了,“等会芳芳回来,我连爱沙尼亚都不知道在哪儿怎么跟她说话啊?”刘勇军笑,伸手揽住萧琴的肩膀:“这样多好?我们都一天天老了,孩子也长大了。操心操心孩子,不比什么好?让我怎么说你啊!”“老刘!”萧琴脸红了,“小岳在呢!”“报告!首长我去擦车了!”小岳忍住笑跑了。
“这个机灵鬼!”刘勇军笑笑,“萧琴,我发现——你比以前更好看了!”“都多大年纪了还说这个!”萧琴推他。
“多大?我刚刚46,你也才不过43吗?”刘勇军笑着,“多大?”萧琴红着脸被刘勇军揽着肩膀:“都是我错了,以后我不会那样了。”“错了知道改就好,张雷那边我已经说好了,回国以后我请他吃饭——你要当面向他道歉!”刘勇军又严肃起来。
“嗯。”萧琴点头。
刘勇军笑了,在萧琴脸上亲了一下。
“哎哟!”正在进门的刘芳芳见状一愣,在地板上滑了一下,差点倒地下。
刘勇军急忙松开萧琴站起来背着手:“啊,回来了?”萧琴红着脸整整头发,站起来:“芳芳回家了?”刘芳芳看着父母的尴尬样子捂着嘴:“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我上楼换衣服!”噔噔噔穿着军装和小黑皮鞋就上楼了。
“让你帮我找爱沙尼亚你这不诚心让芳芳看笑话吗?!”萧琴急了,“我自己找!我不信找不到!”刘勇军看着萧琴举着放大镜认真看地球仪,呵呵笑了。
晚上。刘勇军家的餐厅很温馨地点着蜡烛,萧琴忙活着摆菜放碗放筷子,刘勇军穿着衬衣军裤走过来:“哟!真丰盛啊!”“先别动筷子,等芳芳!”萧琴瞪他一眼。
“好好!”刘勇军放下筷子,笑着看萧琴忙活。
刘芳芳穿着便装从楼上下来,在楼梯就呆住了。
“芳芳,快下来吃饭啊!”萧琴招手。
刘芳芳稳定一下自己,下来了,坐在刘勇军对面。脸上没什么笑容了,拿起筷子就吃。刘勇军笑笑,看萧琴,摇摇头也拿起筷子吃饭。
萧琴看着刘芳芳,满脸堆笑:“芳芳,爱沙尼亚……”“爱沙尼亚怎么了?”刘芳芳一顿碗,“难道你还要去和爱沙尼亚总统谈工作?!”刘勇军噗哧一声笑了。
萧琴尴尬地笑:“妈不是那个意思,妈是说……妈知道爱沙尼亚是1991年独立的,在欧洲的波罗的海,有45226平方公里……”刘芳芳好奇看她。
萧琴笑笑:“妈是不是说错了?”刘芳芳转开脸,吃饭不说话。
“爱沙尼亚的首都是塔林,时差和我们有六个小时……”萧琴笑着说,“'爱尔纳。突击'国际侦察兵比赛始于1992年,是各国特种兵的比武大会……”刘芳芳的眼泪吧嗒吧嗒落在碗里。
“芳芳,妈知道错了。”萧琴笑着说,“妈都改,妈背了好几天爱沙尼亚地理历史,你想知道啥妈都会。”刘芳芳丢下饭碗,趴在桌子上哭。
“你就原谅妈吧。”萧琴赔笑说,“妈已经写了100多份检查了,给你爸爸写了40多份,给你写了60多份!你爸爸已经通过我的检查了……”“我可没说你通过了啊!”刘勇军笑。
“你别添乱!”萧琴急了,转向芳芳又是满脸堆笑:“芳芳,再给妈一次机会还不行吗?就一次?”刘芳芳抬起头,满脸都是眼泪,抱住萧琴:“妈——”母女抱头哭成一团。
刘勇军呵呵笑:“哟!全家团圆啊!吃饭吃饭,吃完了有节目——我从总参外事局要来的爱沙尼亚历次爱尔纳。突击比赛的录像资料!这次我们的代表队就是在这些地方比赛的!你们可以身临其境观察一下他们是怎么比赛的!”刘芳芳破涕为笑:“爸爸,你太伟大了!”“快吃快吃!”萧琴擦着眼泪,“吃完了看爱沙尼亚!看爱沙尼亚!”
“爱沙尼亚……”方子君在宿舍的床上摊着一张巨大的世界地图,台灯对着地图,旁边放着几十本地理和军事书籍。她睁大眼睛仔细寻找着,找到了,在上面用红笔画了个记号。
敲门声,她头也不抬:“进来!”何小雨抱着一堆书进来,放在桌子上:“都在这里了!我把我们图书馆能找到的跟爱沙尼亚沾边的书都借来了,可累死我了!”“辛苦了,自己倒水!”方子君一把把书都摊在桌子上,看着书名。“你怎么借来的都是芬兰和苏联的资料啊?”“咳,1991年刚刚独立的!”何小雨愁眉苦脸,“根本找不到独立成书的资料!”方子君点点头,打开一本战争历史仔细看。
“子君姐,问你个问题可以吗?”何小雨喝了口水坐在椅子上小心问。
“问。”方子君不抬头。
“你到底在关心哪个?”方子君抬起头:“什么意思?”“陈勇,张雷——你到底在关心哪个?”何小雨小心地问。
方子君低头看书:“我没必要告诉你。”何小雨叹口气:“我一直觉得我很聪明,没想到其实我最傻……”方子君笑笑,继续看书,目光迅速在字里行间找。
“姐姐!你到底是喜欢谁啊?”何小雨着急了。
“小雨,你记住一点!”方子君抬起头看着她,“我已经结婚了!”何小雨张大嘴。
“我可以告诉你,两个我都关心——一个是我的丈夫,一个是我爱过的人!”方子君低头继续看书,拿笔记着什么。
“什么逻辑啊?”何小雨苦笑,也拿起一本书仔细翻着。
第七、八节
“一共是二百五十八圆整。”女店员笑着说。
“谢谢。”廖文枫笑着拿出钱交上,抱着一大堆欧洲地理和历史书籍走出新华书店。晓敏在车旁等他,给他打开车门。廖文枫把书都堆在后座上:“你开车吧,我看看书。”晓敏开车:“你要去欧洲发展啊?”“没有。”廖文枫在地理辞典里面寻找爱沙尼亚,“我想知道爱沙尼亚到底是什么地方。”“爱沙尼亚?怎么了?”廖文枫笑笑:“就是这次中国人民解放军特种部队代表队去参加国际特种兵比赛的地方。”晓敏撇撇嘴:“我知道爱沙尼亚——唉,我都不知道你到底退伍没有。”廖文枫一激灵,抬头看她:“什么意思?”“你是个商人,可是却还那么关注军队。”晓敏苦笑,“我真怀疑,商人怎么会那么关心军队呢?”“你没当过大头兵,不会理解的。”廖文枫笑笑,“我是国民革命军海军陆战队特勤队出来的,也是特种部队。我对这些事情,当然会有不一般的爱好。”他继续看书,晓敏开车苦笑:“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当过兵的人啊!刘总的儿子在爱沙尼亚,林经理的爱人在爱沙尼亚——你呢,心在爱沙尼亚!”
爱沙尼亚米尼萨达玛海军基地码头。结束开幕式后的各国特种兵代表队在进行出发前的阅兵。当中国特种兵代表队走过观礼台,随着陈勇一声响亮的“向右——看!”,中国特种兵八人方阵怒吼着齐步变正步。庄严肃穆的黄色脸孔,落地有声的中国军靴,整齐划一的出枪动作,会场掌声四起。
站在观礼台上的中国武官举起右手敬礼。
观礼台下的中国代表队领队何志军和雷克明举起右手敬礼。
阅兵式结束,各国特种兵们交换纪念品。和普通人想象的不同,走入开放的中国军队并没有遭受到任何敌意。爱沙尼亚特种部队司令赠送给何志军一组精致的印有爱沙尼亚军徽的咖啡杯,何志军拿过雷克明手里的一个红色的盒子递给他。
“牛栏山二锅头。”何志军一本正经,“56度!”爱沙尼亚特种兵司令听翻译说完哈哈大笑,当场就打开倒了两个半杯,递给何志军一杯。翻译正想说话,何志军一举手打断他:“这个不用你翻译了,喝酒嘛!来!”何志军拿起那个半杯和爱沙尼亚特种兵司令一碰,一饮而尽。
爱沙尼亚特种兵司令哈哈大笑,也一饮而尽。
“能喝啊!”田小牛眼睛都直了。
“这是北欧,这的人别的不喜欢就喜欢烈酒。”雷克明淡淡一笑,“当兵的就更喜欢了!你送茅台,他们反而不喜欢。”张雷拿出一个中国空降兵伞徽给一个前来交换纪念品的外军特种兵别在胸前,对方喜不自胜。这种东西老百姓可能觉得不值钱,但是当兵的不可能不喜欢,都觉得是无价之宝。于是一顶棕色贝雷帽就扣在张雷头顶,双方拥抱合影。
“这是我们陆军学院的校徽。”刘晓飞递给站在自己面前的外军特种兵。
“我知道。”这个特种兵惊喜地,“中国的西点军校,我的荣誉!”于是一把丛林匕首就挂在刘晓飞腰带上了。
董强和田小牛实在没办法了,一个送了领花,一个送了肩章。外军特种兵很是高兴,送给他们崭新的印有自己部队徽章的训练T恤或者棒球帽。
礼仪活动结束了,各自的队员在准备装备,准备登上停泊在岸边的登陆舰出发。
“走之前,给你们看一样东西。”何志军脸上严肃起来。
大家都围着他站着,雷克明站在他身后。
何志军慢慢打开翻译手里捧着的一个迷彩布抱着的盒子。
耿辉的黑白照片在这个盒子正中。
所有人都安静了。
“这是老耿的另外一半骨灰!”何志军的声音颤抖着,“他要看着你们比赛!我事先不告诉你们,是怕影响你们训练;现在告诉你们,是要你们给我记住——你们的政委在看着你们!他在爱沙尼亚的天空看着你们!”八个代表队员的脸都很严肃。
“如果你们可以在比赛当中脱颖而出,证明了中国陆军特种兵的实力,老耿就在这里——就在爱沙尼亚入土为安!以后每年来比赛的中国特种兵都会知道,曾经有那么一个政委,他为了中国特种部队把自己都熬干了!”何志军眼中有泪花,“记住了没有?!”“记住了!”八名队员怒吼。
“出发!”何志军把盒子包好,“不要让老耿失望!”八名队员背上自己的步枪和装备,站成一排。
何志军和雷克明敬礼。
队员们还礼。
那边,各国特种兵按照次序陆续登上登陆舰。陈勇带队向右转,跑步上军舰。缆绳收起,登陆舰缓缓离开码头。八名中国特种兵代表在舰舷旁站成一排,随着陈勇的一声口令,举起右手敬礼。
何志军和雷克明面对逐渐远去的部下,举起右手庄严敬礼。
第九、十节
晨雾当中,阳光洒下来,可见度很好。担任裁判的芬兰维和观察员团的军官们戴着蓝色的头盔或者蓝色贝雷帽,站在高尔卡海湾的各个角落,随意交谈着。各国记者们在警戒线外扛着摄像机和照相机准备着,各种语言喧嚣着。何志军和雷克明穿着中国陆军常服戴着墨镜刚刚出现在警戒线外就引起记者们的注意:“中国人民解放军!是中国陆军特种部队的军官!”面对记者围上来的话筒和摄像机,何志军和雷克明一言不发,径直走向观礼台。观礼台下的爱沙尼亚哨兵们拦住了记者,一个记者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高喊:“大校先生,这是中国陆军特种部队首次在世界面前武装亮相,你真的没什么说的吗?”何志军回过头看着这个显然在中国留学过的金发记者:“我们中国军队有句话——说多少都没用,要看做的如何。谢谢你的关心。”何志军和雷克明站在观礼台上的各国军官当中,举起了望远镜。
遥远的海面上,炮艇在游弋着拉着警戒线,空中有两架直升机在巡逻。救护队员们穿着潜水服背着氧气瓶抱着头盔坐在直升机打开的舱门口,随时准备跳入海中救人。电台的信号在空中穿梭着,一双双各种颜色的眼睛在注视着平静的海湾。
“模拟水雷的密度比我们集训的时候要大。”雷克明观察以后说,“他们给各国的比赛资料都是故意降低难度的,就是为了考验各国队员的应变能力。”“后面肯定还有变数啊!”何志军忧心忡忡。
两发红色信号弹打起来。
观众们一片喧哗,指着海面非常兴奋。
三十多艘橡皮艇出现在海平面上。
不时有小组碰到了模拟水雷,彩色染料炸开弄了他们一身。芬兰裁判手里无情地在扣分,观众们也在惊呼。
第一个靠岸的是一个东欧国家的伞兵突击队,他们在机枪的扫射下绕过炸点完成了规定战术动作。在观众的掌声当中向纵深的丛林挺进,消失了。
“注意炸点!”张雷高喊着翻身下水,在齐膝的水中和刘晓飞等拉着橡皮艇靠岸。
何志军的望远镜追随着他们,心里有些欣慰。
接着是另外两个国家的代表队,陈勇小组的橡皮艇在浪中打了个转,这个时候才调整过来方向上岸了。
身手敏捷的各国特种兵们在炸点和机枪的围剿当中完成了抢摊登陆,陈勇带着自己的三个兵迅速通过炸点,挺进进入纵深。
“保持队形!”陈勇高喊。
在观众的掌声当中,各国特种兵代表队陆续上岸,比赛从滩头转向纵深的原始丛林。
“去B点吧。”雷克明放下望远镜,“我们开车过去,他们就得钻林子了。”何志军神色严肃放下望远镜,匆匆下了观礼台走向吉普车。
丛林当中已经响起或者稠密或者稀疏的枪声、犬吠声和高喊声。
哒哒哒哒……哒哒……
密林里面已经是一片混乱,各国特种兵选手在爱沙尼亚边防军的围剿下狼狈逃窜,树枝子在空中摇摆着。在这第一道关卡,布置了将近900名熟悉地形的爱沙尼亚边防军,几乎每一百米就有一个班的兵力在搜索,不时地有选手落入重围,被撕掉胸条。
一组选手顽强跑着,被后面追兵追到小路上,迎面飞来一枪托。第一个选手被击中面部,仰面栽倒。身披插满杂草的伪装网的几名爱沙尼亚特种兵从灌木丛中钻出来,面部的油彩里面两只眼睛在闪亮。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这组选手不得不放弃抵抗,任凭扣分。
军犬吐着舌头,在搜索着水塘边上的草丛。爱沙尼亚边防军士兵拿着AK74步枪在互相叫喊着,他们在水塘边上发现了脚印。嘈杂的叫嚷声中,一个军官指着上山的小路。爱军士兵跟着他跑向山上,军犬还在水塘边闻着,被训导员使劲一拉脖子嗷一声哀嚎跟着他走了。
一直到彻底安静下来,平静的水塘才出现细密的水纹。
芦苇杆轻轻从水里起来了,露出刘晓飞画满迷彩伪装油彩和黑白分明的眼睛。他混在芦苇丛里面,确定周围都安静了才轻轻用手撩撩水面。张雷和其余的两个学员嘴里叼着芦苇杆从水塘里面露出脑袋,钻到芦苇丛里面小心地趴下。
刘晓飞用手语告诉他安全。
张雷拿起步枪挥挥手,示意他探路。
刘晓飞戴上湿透的奔尼帽起身,低姿钻到芦苇丛边上。当他确定周围确实没有动静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嗖嗖钻进对面的密林。
其余三个中国选手紧跟他钻入密林。
陈勇带着自己的小组疯狂跑过开阔地,后面十几名爱沙尼亚边防军拉着枪栓打着空包弹在狂追。
张雷在远处看见了,用手语示意大家准备。随即四支自动步枪哒哒哒哒对天射击,枪声和爱军装备的AK74自动步枪明显不同。追逐陈勇的爱军被吸引了,叫喊着往这边跑来。
张雷带着自己的组员撒丫子就跑。
陈勇带着小组钻进密林,对面草丛里面站出来几个爱沙尼亚特种兵叫喊着用步枪比划他们举手。
“规则没说不许打人吧?!”陈勇问。
“没说!”林锐喊。
陈勇二话不说快跑几步一脚踢在右侧的树上弹跳起来,在空中一个利索的龙摆尾。两个爱沙尼亚特种兵捂着脸就倒下了,剩下三个围上来,陈勇干净利索逮着哪儿卸哪儿。托着下巴的一个扶着膀子的一个还有一个抱着右脚腕子就倒下了,嗷嗷乱叫。
“跑跑跑!”陈勇对目瞪口呆的队员们喊。
嗖嗖他们就钻了林子。
在B控制点等待选手们完成第一站出来的何志军和雷克明惊讶地看见五个爱军假想敌被抬在担架上出来了,扶着膀子托着下巴什么的在哀嚎。两人相对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