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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什么?刻骨铭心的欺骗过后,又一次虚假的温柔吗?青宓端详着手中的茶蛊,冷笑着,任由手指颤抖,那茶蛊锵琅一声,滚落地上,碎成几片。
「素闻秦王殿下雅量清正,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凡夫俗子而已……」冰冷毫无温度的嘲讽声,进来的,居然是铁血宰相翼钧。
青宓冷笑:「你大概也是魔族中人?」
「在下于魔族,同样位居宰辅。」翼钧面如沉雪:「素闻你贤名,如今一见,却也是稍逢变故就方寸大乱。」
「哼……那也是托你们的福。」
「你在怨恨陛下?」
「明知故问。」
「陛下对你,可说是用尽真心了,你居然还不知足?」
「所谓的真心,就是欺骗和囚禁吗?」
「陛下曾经言道,他对他人虚情假意,对你,却至少有七分真情,我魔族素来多疑擅谎,陛下对你,已经是绝无仅有的宽容了。」
「我是否该痛哭拜谢?」
「也罢,留你在此,也是增加陛下的危险,你还是走吧,宫门的禁制我已经解除了。」
「你有什么阴谋?」
「你对陛下是个阻碍。」
*
清风拂过,伏案批阅奏章的宸帝,眼中闪过一道奇异光芒——
宠溺的,微笑的喃喃低语:
「就让你出去散会儿心吧……翼钧这家伙还真有点假戏真做,待会要好好警告他……」
第九章
「呼……呼……」
低沉喘息声,在无人旷野显得格外清晰,青宓以剑支撑着,竭力让自己不顺势倒下。
想起刚才,由一对剑仙夫妻所说的——
他秦广王睛宓,已经被革除仙籍了!
为什么……
据说重华陛下竭力反对,还和金阕宫玉帝当众决裂,但一切已无可挽回,金阕宫掌管所有仙人的玉牒仙籍,这次拼着和黄泉决裂,也要处置他,可说是毫无商量余地。
他的罪名,是勾结魔族。
消息传得真快,也传得真奇,那些饱食终日的天庭官员,他们居然会如些昏庸!
自己是不能回黄泉了……
如此了悟,青宓一阵头晕,倒地。
一双手,细腻修长,稳稳的接住了他:「天地之大,你也无处可去,你能停留的,只有……我的怀抱……」
虚软无力的身躯,被那人打横抱起,青宓无力喘息着,眼中却是一片萧索,望向那遥不可及的天际——
早该料到的,不是么?为何,还是如此的,心里空荡荡的难受?
魔族一方,坐看风云激荡,装聋作哑的,连妖族嫁祸的暗袭人类也不理会,却不料奇兵突起的,竟是这风采横逸的人间君王……
不费吹灰之力,宸帝拥有了整个流花大陆,连彼岸的黑云国度,也指日可待——
「我一直,被你当作棋子吗?」突兀的,青宓不再挣扎,却幽幽问出一句。
宸帝衣袂飘飞,洒脱的御风而行,闻言,笑着低头咬了口耳垂:「我不否认这一点,但同样的,我对你的心意,你也不该怀疑!」
「所谓的心意,就是把我禁锢于怀中,剥夺我的自由?」清冷漠然的讥讽,惹来宸帝的惩罚揉捏。
抬眼看去,本以为会看到恶意情欲,却在瞬间,看到那人阴晴不定的黯然神情。
劲道加重——
「我不会让你离开——绝不!」
执拗的,坚决的,不容置疑的,带着痛楚的低沉嗓音。
青宓愕然——
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表情……
那几乎,纯粹悲伤的,惶恐而痛苦的眼神——
应该痛恨的,应该肆意嘲笑的,却在惊鸿一瞥那人的默然神伤后,默默无语。
穿过旷野,到达了一处山清水秀的所在,星星点点的紫色小花,开遍了山间,下有流涧,潺潺水声不绝,波潋滟,映得人面都清晰可辨。
径自替青宓换下满是血污的衣衫,抛在水中,任由溪流漂洗着,宸帝铺下外袍,沉默着朝青宓而来。
一把扣住转身欲逃的惊慌身影,宸帝狂暴的吻上嫣红唇瓣,辗转着,深入探寻着。
衣带三两下就被扯开,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宸帝赞叹的呼吸着,拨弄着手下的敏感肌肤。
灼热的进入,青宓发出不适的低喘,却在顷刻被淹没于唇齿交接中——
暴虐的,火热的,情不自禁的……
鱼水交欢中,青宓再次于宸帝眼中,看到了那铭心刻骨的黯然。
「都是……我的错……」
在昏昏沉沉的高潮中,青宓好似听到,那人深深歉然的低语。
我……大概是在做梦……那个为所欲为的,狂妄冷酷的人,竟会如此言语……
神志朦胧的,他就此昏睡过去,只留下满是复杂神情的狷狂男子,静静凝视着眉目如画的少年。
美得……就像是一幅画呢……
宸帝深深俯身,把叹息埋入少年温软的鼻息中。
真正美丽的,是那浑然自成的绝代风华,来自灵魂深处的,俊逸稳重的秦广王殿下,位高权重的神祗……
随时可以离去的神祗啊……宸旁自嘲的,落寞的笑了——
是我的错啊……把你逼到这个地步,任性妄为的,都是我的错。
因为恐惧你的离去,所以狠狠的伤害你,让你屡次品尝背叛的心冷,让你以为,只有我的怀抱,是你唯一的温暖。
我知道,卑劣,不择手段,阴险无耻,都是我。
但还是……不想让你离开……
清清冷冷的,总是超然物外的,随时可能消失的,引起我内心黑暗的你……
宸帝发狠的,俯身啃咬着青宓的肩膀,后者痛得一颤,呻吟着醒来,眼光迷蒙,又复为清冷犀利,沉默的看着他。
宸帝因着那份沉默,心中一痛,淡淡道:「回去吧!」
随手召出溪中的衣衫,用真力瞬间蒸干水气,轻轻递给青宓,看着他稍稍窘迫的咬牙不语,一抹绯红却染上了耳根,不由心情大好。
微笑着,他伸手,替他分开额头的刘海,深深看过那人眼里:「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开你……」
「小俩口还在卿卿我我呢?」
魔魅悦耳的声音,在青宓和宸帝听来,却有如平地轰雷一般。
天地变为混沌不明,脚下的青葱绿地,流涧山峦,齐齐化为虚空,四周,只见五蕴神光闪烁。
两人一惊,知道刚才的云雨纠缠,让自己失去了冷静和戒备,居然被对方锁定了神识。
就算是没有戒备,但能欺近而不被察觉,只有——
「妖族大王,还有羽族的哪一位主天,请现身吧,不必惺惺作态了!」青宓扬声说道,目光闪动着前所未有的凝重肃然。
竟然是这样的两方至尊,联袂前来,今天真难善了!宸帝心下一沉。
「两位未免欺人太甚了!」如音乐般流畅动听的,迷人动听的女音。
是水之主天!羽族排名前三的危险对手!青宓惊怒交加,从没有如此痛恨自己的伤重未愈。
「笑话!黑云军来流花大陆趁火打劫,事败不遂,当然只能灰溜溜回去!你们还有脸来兴师问罪?真是奇哉怪也!」宸帝冷笑,对水之主天的谬论,嗤之以鼻。
「陛下此言差矣……」随着声音,出现一团白炽光影,笼罩住天地——
银亮滑顺的长发随风飘动,白瓷娃娃般的容颜,唯有那狡黠精干的眼神,透露出少女的不凡来历。
亮华的光影中,却有另一道奇妙的紫色血影,儒雅的中年人打扮掩不住眼中戾气。
水之主天,妖族大王——
「你们封印了宣灵我儿,重挫了黑云军,好威风!好煞气!魔族莫非又想君临天下吗?」妖王声音阴恻。
「对啊!黑云军可都是我们的信徒,你们怎么能痛下杀手?」以少女形象出现的水之主天,振振有辞地实问。
宸帝不禁失笑,和无耻之徒讲道理,这种事他根本不可能去做!
「还是手下见真章吧!」
战斗进行的如火如荼,却又毫无悬念。
宸帝以一敌二,还带着一个行动迟缓的青宓,虽然着实受了不少的伤,可仍是占了上风。
魔族绝学,果然非同小可。
妖王连连皱眉,没料到对手如此棘手,正欲罢手,却见水之主天娇喝一声:
「不能放虎归山!」
白光爆裂。
她居然用了同归于尽的一招。
妖王惊得皆目俱裂,却怎么也无法挣脱。水之主天自爆后可以借元素之力复活,而他们妖族的生命只有一次!
宸帝急退,同样无法从光幕中离开。
难道今日就要绝命在这个疯女人手上?
除了陷入狂热的水之主天,现场的其余三人,无分敌我,居然都如此想道,荒谬而又愤怒。
就在那一瞬间……
光,无上之光。
由妖王和水之主天,联手创生的虚空结界,光之所在,竟然如人间的瓦砾残垣一般,龟裂、剥落!
在一点菱形金光的照耀下,灭绝一切的白光,化为了碎片。
那菱形金光,竟然来自青宓额头。
两道昏迷着的身影,如流星般闪耀着,被风暴甩出。妖王,还有水之主天,周身只有一圈微薄的守护神光,黯淡已极。
这两个混蛋怎么没死!
宸帝由衷愤怒着,却不去理那二人,任其自生自灭。
光影逐渐清晰,风暴骤缓,光幕分开——
青宓浑身笼罩在一层金光中,那金光,却是来自于他额头那金色菱开印记。
只有小小的一点,却有无穷的力量,居然就此破了刚才的杀局。
如今危机消除,青宓却脸色红得可怕,金光阵阵波动着,气流混乱之极。
宸帝试着接近,却怎么都被阴挡在光圈外。
「你那样硬闯,是救不了小宓的。」
一道声音突兀插入,说不出的平静祥和,却自有一种凛然威严。
重眸深广的男子,白衣如雪,盘扣繁复翻飞的袖摆领口之处,竟是非金非玉的软甲薄晶,用天女之丝编织而成。
「我是黄泉的重华。」
此人就是小宓的主君,也是他曾经爱慕的……
想到此处,宸帝的眼神,简直可以用「凶光」来形容。
重华更不会跟他客气,想起在水镜中所见的,此人欺侮青宓的恶行恶状,没动起手已经算好的了。
两人的眼光对峙,结束于片刻之后——
「再这样下去,小宓的性命难保。」
此话一出,宸帝迅速结束对峙,任由情敌察看青宓的情况。
虽然不甘心,可是身为黄泉之主的重华,确实比较懂得这一类的问题,那怪异的金菱看样子也是神仙之物,让他设法医治,是最为稳妥的办法。
「这是传说中龙族精魄所化的龙王鳞,拥有毁天灭地的巨大力量,就是它救了你们四个。应该是闰那孩子临死前给小宓的……可是小宓并不是龙族中人,所以无法收回这力量,这样下去,小宓会受不住的。」
「只有龙族可以收回吗?」宸帝急切问道。
重华瞪了他一眼,怒气未消道:「我也可以……但需要你的协助。」
宸帝飘在空中,牢牢抱住青宓的身体,不让他挣扎。
重化的眼,倏然发出五彩光华,直直射向青宓额头。
金光暴起,青宓的身体剧烈晃动着,却终于没逃开彩光的照射。
金色光焰挣扎着,却终于被完全包裹住,不甘的慢慢收敛,减弱。轰鸣声逐渐消退,最后,闪出一道强光,照得天地间无人能睁开眼。
重华从高空无力跌落,摇摇欲坠的,唇边淌下一缕血丝,他的身旁,落下了那纠缠在一起的两人。
青宓脸色红润,菱形印记不再发光,看样子是没事了。
宸帝的俊脸上又多了几道瘀痕,青青紫紫的像是打翻了颜料瓶,煞是好笑,他「唔」的一声,睁开了眼睛。
这混蛋倒是安逸!重华皱皱眉,恶意的,斜斜瞥了那熊猫眼一眼——当下决定,刚才没有趁乱踢他几脚,真是莫大损失!
用卑劣手段,强行夺取小宓的身心。此类恶徒重华深恶痛绝,都恨不得把他凌迟了,哪还会给他好脸色?
下一刻,铛铛两声,两道寒光四射的兵刃,电光火石的,几乎同时架到了对方脖项间。
「就知道你在装傻,这么大的动静,你要是还不醒,就真成一头猪了——」重华蹙眉冷笑。
「哼,我也早知道你心怀杀意,都被察觉了还想暗算朕!」宸帝也不甘示弱,张狂的出言讽刺。
「登徒子,把小宓的清白还来!」
「伪君子,你还想老牛吃嫩草?」
「够了!」
气势万钧的怒喝,终于止住了两人可媲美幼童吵架的无聊「沟通」。
青宓脚步蹒跚,缓缓行来,他又瞳灿烂不可逼视,静静来到重华跟前——
「陛下,我想好好跟您谈谈……」
*
清风拂身,头顶绿荫沙沙作响,金色阳光透过缝隙,流泉淙淙。好似刚才的天崩地裂,都是幻梦一场。
青宓静静坐在涧边,转头凝视着那迎风而立的君主,一时,竟无言以对。
「你对他动心了。」
果然……连陛下都看出来了。
青宓无奈,浅浅苦笑着,迎上了重华那洞悉一切的宽容眼神:
「我确实,在意他!所以,」他毫不犹豫,直视自己的主君:「我和陛下的君臣缘分,大概也到头了……」
重华挑眉微笑,神情安宁祥和:「就算是要长伴他身边,也不必辞去王位,你大概……」他声音低沉飘忽:「是担忧连累了黄泉和我吧?」
青宓愕然,接着,松了一口气:「早知道,是瞒不过您的!我今生遇到这冤孽,算是认栽了,可我不能让黄泉跟魔族扯上关系,所以,和魔族有瓜葛的我,是注定要永远远离黄泉了。」青宓不无痛苦的幽幽道。
重华的神情,怜惜夹杂着愤怒:「我不能让你蒙受这不白之冤,你只是和他有情,却并未投靠魔族,玉帝的处罚太过分了!」
「玉帝被魔族吓怕胆罢了……陛下,黄泉的立场就是严守中立,我不能让你们为难。」
「为了小宓你,所有人都可以背水一战的。」
「陛下!这是王者应该说的话吗!」青宓难得的动怒了,重华被如此严责,反而放松了下来——
「那个……小宓……」
「嗯?」
「霖易说……你一直对我……」
「这个混蛋乱说什么!那已经过去了。」
「我居然……一直不知晓……真是混帐的王者啊!」
「陛下……一切,真的,已经过去了……」
望着黄泉之主飘然离去的背影,青宓云淡风轻的一笑——
终于,全都过去了啊……
温润清亮的黑眸,缓缓转回,含笑看向林外。
那人,想必又在吃味懊恼了罢……
想到此处,青宓幽幽一叹,神情似笑非笑的复杂。
眉尖间,是眷恋,痛恨,抑或是……
尾声
宸帝在原地等待,甚是气闷,随着时间流逝,渐生懊恼——真不该让那两人独处!
醋意泛上心头,他心下恨恨:「谈什么要用这么久!」
光想象那两人亲密相拥,就狂怒沮丧,不能自己,他深深呼吸,吐出胸中焦躁。
久久,那两人的身影才出现在绿林深处辣依依不舍的凝视,苦涩的,痴痴的频频回顾……
如岩浆一般,喷薄而出的狂烈,他攒着眉头,冷怒的咬牙,狠狠敲在树干上。
参天大树,在顷刻化为粉末,颗颗飞散!
「你又在发什么疯?」清冷好听的熟悉嗓音,静静传来。
青宓自虚无间走出,朦胧的雾气凝在他的身畔,映出一身清雅风流,不染纤尘。
「干嘛不跟你的情人一起离去?」宸帝眼前一亮,却又沉声怒道。
天知道,他心里有多乱,多想把他狠狠压倒……
青宓面色一冷:「这是你的真心话?」
好样的……枉费自己对他……青宓越想越是怒火攻心,朱红唇边淡淡勾起森然冷笑,转身即走。
风驰电掣中,一道强而有力的手臂,从后面圈抱过来,紧紧禁锢他——
「别走——」
一声低哑喊叫,充斥无法排遣的伤痛,和寂寥。
青宓缓缓回过头,猝不及防的,对上了那异样幽深的修眉凤瞳——
幽深中,隐隐有火花跳动,那人胸膛不住起伏着,突然低头咬住冰冷的薄唇,辗转探索,死死霸住不肯放开。
青宓讶然闪避,直想转开脸,却被他双手固定在颊侧压制住,无法躲闪。
舌头摩擦着舌头,带出敏感的微颤,双唇互抵交缠吸吮,一阵狂虹噬吻,又湿又热,自唇际滑向耳际,吻得青宓差点回不过气,脑海一阵昏眩——
快疾如风的,他挣开那人,狠狠的给了他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