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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疾如风的,他挣开那人,狠狠的给了他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宸帝脸上印上了五道红色指痕。
青宓全身颤动,喘息着:「这是我还给你的……」声音,带着某种决然和疯狂。
寒光闪动,他的爱剑,一声龙吟,直刺宸帝——
「你这个……混蛋……」
青宓近乎呻吟的忿忿诅咒,剑尖毫不留情的穿透宸帝的肩头,顿时,血如泉涌。
宸旁直直挺立着,丝毫不见避让,眼睁睁受了这一剑,再次溅血,让他的脸色更加苍白,双目却仍是烔烔。
「确实,我欺骗了你,从头至尾,都是在利用你,到最后,更是伤你至深……这都是我欠你的!」
青宓手指发颤,剑锋抽出,创处深可见骨,宸帝面容一阵抽搐,却闭目叹息道——
「可是我,是真的,在意你……」
幽幽忽忽的声音,仿佛从远处飘来,竟是注定似的心灰意冷。
「当啷」一声,长剑从青宓手中脱落。
「可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一切都结束了!」宸帝自虐的笑笑:
「你走罢……」
终于要放手了……不是吗?
这风华绝世的妙人儿,毕竟不是自己的金丝雀,他将如九天鲲鹏,展翅高飞……
这一切,不过是春梦一场罢了……
「啪」一声,居然又是一个耳光,宸帝吃痛的回头,惊愕的看着青宓。
青宓冷若冰霜,面色不善,他冷哼:「你居然赶我走!我被你害得无家可归,你居然还要赶我走?哼,我偏不如你意!」
这个意思……?宸帝瞬间领悟了其中含义,惊喜交加,简直不能自已。
「你没听错,我选择留下……」青宓如玉的容颜上蒙上一片薄红,旖旎非凡,他抬头,瞪了眼笑得傻气的男人,露出一丝毛骨悚然的微笑:「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还有很多……很多的帐还没算……」
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了头,宸帝心不在焉的漫应着:「哦……好……」
痴痴凝望着佳人,不由的,宸帝偷偷露出诡计得逞的狡诈微笑!
还是翼钧说得对,苦肉计果然有用!小宓居然答应留下了!
「啊……好痛……你、你这是做什么……」
青宓活动着手指关节,喀嚓有声,笑容越发甜美畅快:「秋后算帐啊!」
森寒狞笑着,青宓一步步朝着那登徒子逼近,冷笑着看他由血如泉涌的奄奄一息,转为精神抖擞,准备逃之夭夭——
你以为我看不出,你避开要害,故意受了我一剑,软硬兼施的阻止我离去?
我只是无法……真的放着你不顾啊……
清丽笑容浮上几分算计,青宓不再犹豫,准确利落的挥拳,印在那英俊可恶的容颜上。
一片寂静。
紧接着,一阵惨绝人宸的痛呼从林中传出。
「那个、青宓……我还想问一下……」
「说……」
「你睡梦中,呢喃的那个『闰』,到底是何方神圣?」
「哼哼……你居然在吃醋?」
「……」
「呵呵,你吃醋的样子,还真可爱……」
「什么吃醋!我、我……」
「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我还是人类修道之士的时候,一段无缘的过往……闰,已经在在世上永远消失了……」
「……」
「你真的在吃醋?」
「不……我才不会和死人计较……哎呀!」
「这是胡言乱语的教训!」
「很是家有恶妻……哎哟!」
呼痛声,打闹声,缓缓的,和山岚流泉合为一体,妙不可言。
番外之龙王鳞
青宓闰之篇
犹记得……那一日,未聆湖的雪景呵……
我缓缓而行,飘然于曲折的走廊,沁凉的玄色冰缎,轻柔的擦过我的肌肤。
擦肩而过的,是侍女们赞叹的低语,透过廊外的水波潋滟,我看见自己的倒影。
清俊挺拔的玄衣男子,波澜不惊的琉璃黑眼。冷,而且静,如一只孤单的冰鹭,翩然掠过这红尘万丈。
黄泉中出类拔萃的神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秦广王青宓,这,就是我。
我停住脚步,细细端详着自己,犹如,没见过这等模样。
长廊的尽头,死一般的寂静中,幽幽传来细碎的哭泣声。
那里,是黄泉之主,重华陛下的寝殿,宽广的水晶屋檐下,一个灵魂,即将魂飞魄散,万劫不复。
那是个可爱而狡黠的少年,他的名字,叫作千夜,有着如海般灵动有神的墨瞳。
他,就是重华陛下的情人,一生的至爱。
一生的至爱呵……我默然,指尖划过水幕,挑起了微层叠的涟漪,那一刹那,我想起了闰,那红发飘扬的,有着不羁笑容的少年……
那是久远的过往,几乎要被岁月的烟尘掩埋。
那个时候,我还是人类,十五岁的年纪,就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师门追杀,走投无路的我,只有在市井间苟且度日。
那一日,鹅毛大雪已然消停,已经三日水米未进的我,终于昏倒在雪光潋滟的湖边。
从深邃的黑暗中醒来,映入眼中的是那鲜亮的火红光芒——
少年笑得灿烂,轻轻摇晃着那火一般明丽的长发,递给我一只小巧的瓦罐。
打开一看,竟是香气四溢的白米粥!
我颤抖着,舀了一勺,满足的放进嘴里,他笑眯眯的看着,突然,肚子却咕咕的叫了起来。
他尴尬的笑笑,而我,眼圈,却慢慢红了。
「我叫青宓,你呢?」
「我叫闰……我没有姓……」
那,便是我们的初识。
那时候,我意外得到了一件上古异宝,然后,莫名其妙的就被逐出师门,遭人追杀。
后来,我们相依为命着,在江湖上讨生活,很多时候,我们睡在荒败的破庙里,而我醒来的时候,总是看到自己身上盖着那仅有的一条毯子。
闰总是笑着的,就是再艰难的日子,也没能抹去他那灿烂的笑容,和我那种完美的浅笑不同,他的笑容,是活泼的,是充满生气的。我总是为之失神,甚至,移不开眼睛。
但这样的快乐着的闰,却在一次深夜梦魇后,哽咽着告诉我,他,好想,好想爹爹和娘亲。
闰的父亲,是尊贵家族「敖氏」的少主,他不愿意屈从家中的婚姻安排,和一个女子私奔。却不料夫妻俩生下孩子不久,就在一次莫名的疫病中身亡。
「别哭,男子汉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我把我的姓分你吧!」我安慰着他:「我们是好兄弟,我的不就是你的么!……青闰……很好听啊!」
那时候,我分明看到他眼里乍起的喜悦,以及,那瞬间暗灭的希望——
「只是兄弟吗……」他含糊艰涩的低语。
我疑惑的追问,他却插科打诨着带过了。
我常常想,如果那一日,我没有去未聆湖边看雪,是否,结果会不同……
又是一个雪照晴朗的皎洁月夜,我一时兴起,效仿古人踏雪寻梅,却惊鸿一瞥于那白衣胜雪的冷幽身影……
心里,眼里,满是那人的身影,耳边仍在回荡着,他和我擦肩而过时的低语——
「我乃是黄泉之主,重华,你的体质……很适合修习幽界道法……」
踏雪无痕,恍如幻梦的邂逅,一眨眼,他就消失无踪,离去,却空留着一册古旧微黄的书卷。
我开始疯狂的修炼那书卷上的道法,我想再见他,我想成为最适合陪在他身边的人!
那时的我,却没有注意,一旁,那挥之不去的忧伤眼神……
最后的一关,我痛苦的承受着天劫,只要过了这道坎,我将位列仙班,成为天地正神。
万道金光劈下,我剧烈颤抖着,豆大的汗珠布满全身,却仍凭着最后一道残存意志,苦苦咬牙支撑……
「轰隆隆——」金光嘎然而止,我浑身舒畅,疑惑的睁开眼,却见——
像断线风筝一般,轻轻的飘落,倒下,血,慢慢的,浸润入雪……
动魄的鲜红,映在那洁白无暇上——
呆呆的,失去了一切知觉,眼中只是重复着,闰倒下的那个瞬间——
血……好多的血……闰的身上……血还在流……
「小宓……恭喜你……你终于成功了……」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声音——
这是梦!这一定是梦!
我狂乱摇头。
「其实……我一直没跟你说……我父亲的家族……就是东海龙族……所以,我也拥有……嫡血后裔才有的『御天之力』……能救你……我很快活……」
这是梦!谁来告诉我……这是梦!
一块金色鳞片,从他的额头跳出,如有生命一般进入我的额际,深深潜入,纠缠,再不能分离。
「我不在的时候,它……能代替我保护你……」
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
我只要你能好好活着,和我一起,好好的活着!
「阿宓……你一直,都那样浅笑着……看起来好假……其实我……很讨厌你那虚假的一颦一笑……我希望……你能永远……不违背自己心意,自由的活着……」最后的一句,用尽了全部气力,话音未落,气息已断。
这是……这是……梦!
我轻轻摇头,从水的梦魇中挣脱,再抬头,眼前,仍是我熟悉的庭台楼阁……
是梦啊!我苦笑着,擦去头上的汗滴。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希望这是梦,总有一天,我会从这荒唐的梦里醒来……
醒来后,我不是什么位高权重的秦广王,仍是那个骗吃骗喝的街头术士,一起搭档的,还有,那红色长发的,总是笑着的调皮少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只是当时已惘然!
耳边的哭声更甚,千夜,已经快要回天乏术了!
我应该高兴欢欣的,因为,我的情场敌手,已然不战而败……可是,我心如止水。
因为啊,我的心,早就遗落于那雪中的殷红……
有很多东西,拥有时,觉得没甚么出奇,而一旦失去,却终身追悔!
于是,终于知晓,天人一般的重华陛下,只是我年少轻狂的一时迷乱,而那红玉一般跳动的发丝,却是我永生永世也不能追回的惘然……
我轻笑着,突然,觉得很累……
真希望梦能快点醒啊……
我,一直以冷漠肃然着称的我,在事过多年后,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浅浅的笑了。
下定决心的,轻拂袍袖,我的眼投向三千世界,最中央的,那个被称为流花大陆的地方。
那里,有可以挽救千夜的至宝——聚魂珠!
龙王鳞在我额头哀鸣跳动着,拥有灵性的它,在警示我:这一去,将有灭顶之灾!
重华陛下……千万不要以为,我是在高风亮节的痴恋于你,成全于你……我,并没有那么伟大!
我只是……倦了,累了,想要……快些结束这一场噩梦……
是不是梦醒后,就可以看到那含笑而立的,有着红玉般发丝的少年,奔跑着过来呼唤我:
「小宓,你又在睡懒觉哦……」
不再迟疑的,我纵身掠向空中,如流星划过天际……
暖暖的阳光照在破庙的稻草上,我朦胧着眼睛,醒了——
于是终于开口问了;「闰,你为什么总是把毯子给我?」
虽然,这真的是一句废话。
番外之长相守
诚王欣王之章
这首《长相守》,原本……是为你写就的……
——欣王
月过中天,荧荧清辉拂照窗棂,万籁寂静,细微的虫鸣之音,在这万物沉睡的时候,越发清晰可闻。
我披衣而起,任月华披洒,一身银白,听着那山涧中流飞的飒飒风声,开怀一笑。
也是时候了啊……
拎起桌边羊脂玉瓶,把隔夜的「凝春香」一饮而尽,我眯起眼,看向床上,那无丝缕的狼狈身影。
柳眉蹙起,浓密黑亮的眼睫安详遮下。挺拔俊秀的鼻梁下,是那诱人的冷薄朱唇,平素冒出的讥诮戏谑,往往让人哭笑不得。
这一切,都是我的了……我恣意地笑了,俯下身,缓缓深视那属于我的领土:蜜色的健康肌肤,有着练武之人特有的弹性触感,纤腰,瘦臀,笔直修长的双腿……
三个时辰前,我刚与他共赴云雨,抵死缠绵,可是,我苦笑着,发现自己的欲望又一次灼热。
一把扣住他的手腕,我俯身压了上去……
看着他蓦然惊醒的带雾水眸,那燃烧着愤怒和羞愧的如火眼神,我微笑着,轻而易举的制住了他的反抗。
因为羞愧,因为憎恨,白皙的脸庞上蒙上一层红晕,他终于开口,细碎的,颤抖的:「你……这畜生……我是你的亲哥哥……!」
「我知道!」不在意的轻笑,我嘲讽的撇嘴:「不过有一半血缘而已,少装出一副仁厚兄长的模样!我要的就是你!」
一场肉宴的鏖战终于落幕,叹息着,我咀嚼回味刚才的销魂韵味,懒洋洋的起身整装:「我们该走了。」
短短一句话,打断了他挣扎着穿衣的动作:「去哪里?我要回京师,什么地方也不去!」
带着优雅的笑容,我一把扯过他的长发:「你感到外面的异样了吗?他们已经包围了这里。我完全失败了……」看着他瞬间露出的喜色,我残忍的加了一句:「不过,你也要跟我回妖族!」
惊怒交加:「我不去邪魔歪道的巢穴!」
我哼笑一声,对他的反对置之不理,如他这般隶属于昆仑仙人的子弟,又是西琉的嫡出皇子,当然会把妖族看做是邪魔歪道。
他突然纵身抱住我,声音凄楚而哀痛:「求你,欣弟,不要一错再错了,跟我回去吧!」
我冷笑:「你我都不是三岁孩子,我要是回去,皇兄和神仙一族都不会放过我!不要忘了,我是妖族的代理人,也是谋夺帝位的逆贼,你要我回去送死吗?」
诚,我的哥哥,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问道:「你真的要执迷不悟吗?」
我肆意大笑:「我命由我不由天!」
笑意未止,却感觉胸口一热,铺天盖地的剧痛袭来,我踉跄着,不敢置信的看向他:「你居然……」
我的胸口,燃烧着一道手指粗细的青色光焰,牢牢的绕在我身上,我的视线开始涣散,身体也不听使唤。
「三昧真火……」我喃喃说出,那是神仙一族用内息练就的至上火焰灵符。
他蹒跚着下床,双目含泪,直勾勾的看着我,看着我身上不断流出鲜红的血,以及不断消逝的紫色气团……
「你……成功了……」最后迸出一句,我倒下,耳边,似真似幻的听见他焦急悲伤的呼唤。
遥远的过往,也曾听过这般担心关切的声音……
那时我七岁,我那不受宠的母妃刚刚死去一个月,三个不长眼小子,居然找上门来挑衅。
我忍住心中嗜血的冲动,露出泫然欲泣的可爱模样,心里则是在想,过几天,该如何处置这三个蠢蛋……是把他们压进湖里淹死,还是拿来喂我那只麒麟兽……
在唾液横飞中后退着,却见一个如阳光般挺拔俊秀的少年,飞奔过来怒声喝道:「你们在做什么!」
在金色阳光下,绿叶拂过他那活力四射的脸庞,我紧紧盯着,再不能移开视线。
那三个小子噤若寒蝉,道歉着跑开了,他柔声问我:「别哭别哭,二哥在这呢……」
我就势扑入他怀中,摩挲着他笔直温暖的背脊,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母妃她……到天上去了……」我用软软的童音哽咽着说道,天可怜见,我对那个只会在灯下垂泪的女人,亲情很是淡漠,但是这种时候,还是利用以下的好。
「没娘的孩子啊……」他沉吟着,然后,带我另开了那偏僻冷清的宫院。
然后,我就成了皇后的螟蛉义子,西琉有名分的三皇子,宸帝登基后,我被封为欣王。
我继续伪装,「忠厚老实」是我的代名词,我见了女子就脸红,一被二皇兄抢白就呐呐不成言,而我的二皇兄,也更加喜欢捉弄我。
在他的戏谑中,带着兄长特有的关切,还有……他自己也不明白的莫名羁绊。
而我,也就此乐得被他欺负,这,就是我们长久的相处模式。
为什么……你要爱上那洛邑的少年……
为什么……你要做昆仑的好徒弟,要做大皇兄的好臣子,却惟独要弃我于不顾……
可我,还是爱你……
我的视线已经模糊,诚的眼泪……滴落在我身上。
我想伸手擦拭,偏偏身体却沉重的连一根指头也抬不起来。
我,好累。
我的身体好象飘荡起来,最后的结局,就要来临了吗?
「诚……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