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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打我耳光了吗?你说呀,你的厉害劲呢……
我感觉心里一块硬硬的东西在堵着,胸口越来越胀,嗓子越来越难受,像有东西要胀破喉咙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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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大哭起来,然后我扭转身准备离开他的身边。然而他却仍然不留情面地将手挡在我的身前,并凶狠地揪住我的浴衣。就在我的挣扎里,就在他的强拉硬扯中,我的浴衣被他扯掉了,但我也从中挣脱了出来。他手上攥着那袭白色浴衣,用一双可怕的眼睛看着赤身裸体的我,然后他扔掉那件浴衣,疯狂地将我抱了起来。
我被他扔到了床上,一丝不挂,泪水滂沱。他跪在我的身旁,低着一副狰狞的面孔看着我一面大笑着:好一个美丽的身体,但却是一个放荡的身体。他在疯狂地笑声里疯狂地脱去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像一只凶狠的狼一样扑到我的身上,撕扯着我,咬噬着我,摇晃着我,撞击着我。
他仍然在不停地说着:你这个婊子,你这个臭女人,你让别人干你。今天我要干死你!我要杀了你!我的身体在他的没有理智的摧残中撕裂般疼痛,深深的屈辱已经将我的精神彻底击跨。我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一具没有尊严、没有灵魂、没有意识的尸体,躺在那里,只是理所应当地承受着一种就像圣经上所说的原罪,就像人类的先祖夏娃偷尝禁果后应该得到的惩罚一样,我无可选择地承受着因背叛爱人所应得的下场。
丈夫在极度的愤怒和激动里突然掐住了我的脖子,同时大声地骂着,我真想杀死你。肮脏的女人,你滚得越远越好。然后他突然抽搐了几下不动了,几乎同时也放开了我的脖子,然后像一只笨拙的狗熊似的从我的身上翻落一旁,接着入睡了。我听见他在入睡的最后一霎那从鼻腔里哼出一句话是,脏女人。
28
丈夫睡了,睡得沉沉的。被酒精刺激得血红的脸像冒着血光一样让我不寒而栗,那条伤疤在黑黑的胡茬中也裸露着鲜红的痕迹,嘴角和鼻子都斜到了一边,随着呼吸声不断喷出浓浓的酒气。我摸着自己的脖子,脑子里充满着丈夫临睡时说得那句话,脏女人,脏女人。
屈辱开始在整个身体里漫延,像一种催化剂似的开始激活已经僵硬的身体和灵魂里的所有细胞。我终于活了过来,像一个尸体还魂似的,慢慢坐了起来,慢慢流了一脸泪,慢慢开始了伤心的哭泣。
灯光明亮地照着房间的一切,寂静一片,惟有我呜呜的哭声沉闷而压抑地从床上向四周弥漫。我看见我的胳膊上有大大小小的青紫,我看见胸部有两个圈状模模糊糊渗着血的牙印,我这才感觉到身上的疼痛。这种疼痛像一只小小的狮子在啃一只血淋淋的小动物般,也在一点一点啃噬着我的心。我觉得我的心或许用不了多长时间便会被它啃吃光的。在这种钻心的疼痛中,一阵阵憋闷向胸腔袭来,我感到胸口像堵了一块石头。但在这块石头下,有一粒幼小的种子在倔强地生长着——我想冲出去。这种渴望越来越强烈,难以自制。我终于逃出了家门。
夜的黑幕像一张无边无际的大网将世界罩得严严实实,惟有城市的霓虹灯与天际的星星在黑幕里忽明忽暗,走在朦胧着一层薄雾般的街道上的我,似罩在一个宠大的蜘蛛网里的小虫,面对凶多吉少的前途伤痛满怀,却又无路可逃。我不知道在这半夜深更我应该去哪儿?我应该做什么?
街上行人稀少,只有急驶的汽车来来往往,再就是或许是上下夜班的人们骑着自行车匆匆而过。我像一个夜游的人,抑或更像一个被遗弃的或者失恋的女人,在夜半的人行道郁郁独行。过往行人总是在路过我的身边时瞟来好奇的眼光,就连出租车也总是到我的身边时慢了下来。我一定很特别,在这样深的夜里,在行人稀少的街道上。当又一辆出租车在我身边慢下来时,我终于毫无理由地坐了进去。
去哪儿呢?司机问我,我也问自己?于是我说送我随便到一家酒吧吧!我要喝酒!我突然想喝酒了。
在一个昏暗的酒吧,有三三两两的男男女女在或明或暗的灯光里,在或忧或乐的音乐里说着一些或痛苦或快乐的故事。仍是一片繁华,一片歌舞升平,丝毫没夜深的迹象。我选在一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里,就着伤心的泪喝着苦涩的啤酒。旁边不远处有两男一女似乎在注意我,而且好像还在议论我,我突然感到自己——一个中年女人夜半时分坐在一个昏暗的酒吧里独自喝酒是否有点让人感到新奇?
在那个桌上偶尔瞟来的目光里,我觉得内心深处的自卑一阵阵袭来。是的,在深夜,男人可以一人在外喝酒,女人如此就不正常;男人们四处留情,是风流倜傥,女人钟情于另一个男人,却要背负着放荡的骂名;女人,像我一般的女人到底是怎么了?当青春已逝时,生命会不可避免地暗淡,当激情不在时,生活必是简单的重复;当孩子都像长成的鸟飞离时,事业却已经荒废。一个中年女人生活的闪光点在哪里呢?
或许,我应该投身于事业,像许多忙于工作的女人一样将自己充实起来。然而,当最初的我把自己的生活重点全部放在老公与孩子身上时,或许就注定了我今天的悲哀。中年的我不止一次曾经试图改变工作现状。然而,我发现一切都不一样了,我无法改变我在工作中的角色;要么我离开这个工作,重新开拓新的领域。但是,这太难了,似乎也已太晚了,毕竟女人中有几个能成功呢。其实,当我望向周围的女人时,我知道有许许多多的中年女人像我一样苦恼和无奈,而她们只不过更坚守道德的准则,甘于寂寞并且安于家庭罢了,像我的好友梁丽一样。想到这里,我不得再一次承认对她们的佩服和敬重。
至于我的空虚,以及我的因空虚而遭遇的婚外情或许并不是什么问题,对于七八十年代出生的女性,或许还认为我这样的痛苦自责只不过是一种可笑的无病呻吟呢。然而,我生长于六七十年代,我所受的教育是一种传统的带有明显儒家文化色彩的教育,对于我这样的女人来说,更看重的是社会赋于我的角色,我是母亲,是妻子,是女儿,还是公职人员,我所做一切都不能违背这些角色对我的要求,即使在价值观念、伦理观念急剧改变的时代,我们在内心深处仍难以认同那种诸如随便的性行为。我们仍然视贞操如名誉,视夫妻忠诚如生命。
我坐在那个角落里,在连连灌下两杯啤酒后,开始感到酒精慢慢从胃里渗向身体的每个角落,我沮丧的情绪便在这种酒精的弥漫中开始改变,刚才那种自卑和胆怯也慢慢从脑子里飞散而去。我发现那些诸如社会赋于我的角色和约束像一根松动的锁链开始慢慢随着酒精的腐蚀不知不觉地松落下来。于是,当那个桌上的眼光再次瞟来时,我狠狠地回瞪了一眼。
然而,我的反应不但没有吓倒对方,反而出现了意外结局。正当我为自己的大胆而高兴,再次喝下一大口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其中的一个男人端着酒杯站了起来,然后扭过身向我的方向走来。本性胆小的我一瞬间产生了一丝恐慌,不知他过来有什么企图。
他绕过一根直径近一米的圆形立柱,立柱上一簇红色的灯光从他的脸上一晃而过,隐隐照出他脸上的一抹得意和挑衅。而这种挑衅却一下子激起我心中整晚上聚积起来的怨恨,我端起酒杯将杯中的酒一气喝干,然后挑战似地直视他的目光,等他到来,准备迎战!
他走了过来,站在我面前,举了举杯子说,你好!
我彻底看清了,眼前站着的他,虽然身材魁梧却长着一张稚嫩的脸,而他张嘴吐出的声调更说明他其实不过是一个孩子,顶多二十岁。我绷紧的神经在这张故作成熟的脸面前一下子松驰了下来:满腔愤怒准备迎战的对象竟是一个难以称上对手的孩子。我突然想笑。
他坐了下来,伸过酒杯碰了碰我的酒瓶说,干?!
他的言行再一次让我感到好奇。这是一个我极少接触的新一代男孩,他们成长过程中的文化和社会背景以及接受的教育使他们与我们成为两种不同的人,虽然我们只差十多岁,然而,我们对社会,对家庭,婚姻,爱情甚至对自己都有着极为不同的理解和认识。这种意想不到的接触使我暂时忘却了刚才所有的烦恼和痛苦,对这个男孩的好奇使我接受了他的提议,我拿起酒瓶给自己的空杯倒上酒,然后端起杯子,也说了声干!我们喝干了杯中的酒,然后重新相视。我看见对面的男孩突然笑了起来,露出白白的牙齿。他炫耀地举着空杯得意地说,我赢了那俩傻×!
我目瞪口呆,一时为他突然冒出的脏话不知所措。对于骂人,我一向是落后于时代的。记得人人用国骂“×××”时,我只是用可恶。当燕城体育场里响起一片片整整齐齐的“傻×”声时,我只是在我的小圈子里用“×××”。
我回过神来,他已给我再次倒了酒,并得意洋洋地夸夸其谈地说他们打的赌……我突然间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并为眼前这个男孩的粗俗抑或应该是新潮而感到厌恶至极。这时他并没有注意我的情绪,只是自信地说,你是不是也失恋了?得,这就叫不成熟!现在哪里还兴这个!他又装出一副老练和沧桑的样子,不知天高地厚地用那只空着的手指点着我说,你看,咱就从来不失恋。今夜跟我们玩吧,我教你怎么教训那个男人……我已经忍无可忍了,我感到喝下的酒精正在从每个毛孔里向外冒着,携带着刚才忘却的痛苦和怨恨堵在了心口。而他仍然在兴奋地胡说八道,其实失恋有什么,你千万不能让自己难过,你千万不要太傻……在他下一个字还没出口的霎那,我举起刚满上的酒杯,在他的满脸得意里,在他准备再次碰杯的举动里,猛然将一杯酒泼向了他的脸。他本以为我会与他碰杯的,在我出乎意料的举动里,他举着杯停下了嘴巴,然后瞪着一双好奇和吃惊的眼睛,任满脸的酒水向下滴淌着。他在大约看了我半分钟后,平静地站了起来,然后冒出一句“傻×神经病”,带着满脸仍在滴哒的酒水走了。
他的潇洒和最后那一句“傻×神经病”再一次激怒了我,我横冲直撞地跟着他走过去,在我经过那根圆柱子时,柱上的彩灯从我的眼前连闪几下,我差点摔倒,我竭力保持着平衡,咧咧咀咀地走到他的桌边,在他的伙伴不知所以然的兴奋眼光里,冲着他怒不可遏地大声骂了一句:你个傻×!
然后,我歪歪扭扭地冲出酒吧,站到了街上。有凉丝丝的风迎面扑来,夹杂着星星雨点,我就那样站在街上迎着星雨夜风没有遮掩地哭了起来。
雨慢慢下大了,在路灯的照耀下,像一缕缕金线从空中坠下,又像夏日阳光照耀中槐树下吊起无数只吊死鬼的丝丝缕缕的长线。我漫无目的地在雨中逛着,哭泣着,我走过一座娱乐城,走过一座大型商场,然后拐过街角,走向另一条街。细细密密的雨点随风飘在我的脸上,与我脸上的泪水混合交流,我开始感到越来越冷。在我迷迷糊糊地像梦游一样走过一个大型停车场,并下意识地绕过一个画有一个巨型酒瓶的广告牌子后,我突然停下来了,停在了一个IC电话前。这时,我内心深处的那个目的开始明朗:我要打电话给他!
当我发现自己的这种渴望时,我已经难以自制了。我不知道这个时候他是否已经睡下,但我不想管那么多。因为我喝多了,人们是原谅酒醉的人的。我脑子里想起这个理由。
电话铃震了一次、二次、三次,然后有人接了。喂,是一个浑厚的男音。我叫了一声,司马老师。对方突然大喊起来,半夜三更乱打电话,你有病啊。
我愣在了那里,怎么回事?我一时反应不过来。是司马啸讨厌我了吗?我靠在电话柱子上,望着前面那个朦胧着一层雾影的路灯使劲回忆着刚才那个声音,我是不是打错了?最后我终于确信是自己拨错了。
在那个晚上,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富于挑衅,富于战斗的精神。我为刚才的电话遭遇而气愤难平,便再一次拿起听筒,摁了重拨键,一阵快速的拨号声音响过之后,听筒那边再一次传来刚才的声音,我不等他问话,张口先狠狠地骂起来,你骂我神经病,我骂你狗杂种!傻×!接下来,我像一个恶作剧的小孩干了坏事一样,迅速地挂了电话。当昏暗里我那飘飘忽忽的骂声刚落时,我挂着满脸的泪水竟然笑出了声,为我自己刚学会的这句话,也为自己的报复精神和堕落。我想,在这深更半夜一个孤单的女人站在街上大笑一定很恐怖,因为我分明看见从远处驶来的一辆出租车速度慢了下来,他肯定是想拉我的。但当那个从车窗里伸出头的司机看清我的神态后,竟然迅速地将头缩了回去,然后一踩油门,车竟然在我的笑声里高速窜跑了。
我慢慢止住了笑声,然而泪水却流得更凶猛了。接下来,我发现自己竟然不再虚弱。我的心里在说,不就是打一个电话吗?有什么了不起?我重新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认真地拨叫那个至死都忘不了的号码,铃声又在震响,一次二次三次,也是三次,有人接了。声音传来了,那是司马啸。我想礼貌地说一声你好,打搅了。但我发现自己在听到他的那一刻依旧变得脆弱不堪了。在他的声音里,我所有的行动就是流泪和哭泣。对面的他慌神了,怎么了,不要哭。他像哄小孩似的,不断地说着,别哭别哭,怎么了,怎么了?在他的不断的问讯下,我终于哭着说出一句我事先并不想说的话,没事儿的,就是想你!还没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便感到自己无法控制声音了,我呜呜哭了起来,就站在街上。
对面一阵沉默,在这沉默里我哭得一蹋糊涂。终于我的声音弱了下来,我听见他的话了。他说,你的手机一直不开,我无法与你联系,往你家里打过电话,写信,都找不到你。我以为你有什么事儿,或者是后悔了。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我在哪儿。当他听我说在街头时,他大吃一惊,并不安地问着,发生什么事了?我仍然说着没事,因为我的哭声让我无法连续说话,另外我也不想让他知道我的事情。他不安地催着我回家去,好好保重自己,他还说他会抽时间来看我。临挂电话时,他再一次让我写信给他。我点着头,我知道他看不见,但我还是拚命点着头。
电话挂断了,我站在那里仍然盯着那个冰凉生硬的家伙泪流满面,如梦如痴。我突然想起一部科幻片《蝇人》,那部影片里一个科学家发明了一个传输活人的机器。于是我再次盯着眼前这个硬梆梆的亭子,希望它就是那部机器,这样我就可以通过拨叫司马啸的电话把自己传输到他的房间,甚至他的床上……那怕我被传成苍蝇,我也愿意,只要现在能让我看见他,能感觉到他。
有一束光线照了过来,还有轻微的汽车行驶声传进耳朵。我从遐想中猛然惊醒,看见一辆出租车已停在路边,司机正将头伸出来对着我。像约好似的,我在司机的盼望下坐进了他的车。我本来是要回家的,回到那个让我爱恋让我无奈的丈夫身边的。但是当司机问我地址时,我的思路突然转了弯,到嘴边的家的地址突然变了,我听见自己告诉司机说,找一个网吧!
我不知道今晚的骂人,打电话给司马啸,然后到网吧等是不是真如人们所说的,喝酒后自制力会变差。但是那时我只是一门心思地记着司马啸说的给他写信那句话。我似乎已经忘了当初在心里发下的不与司马啸联系的毒誓,即使记得,我想,在那个时刻,我早已顾不得以后的死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