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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国平再没有主动联络我,生活的阅历让他懂得收放吧,即使心里的压抑难以忍受,还是会忍。陈风在缝了7针后也没有和我提起这件事,每次我想看看他胸前的伤口时他都坚决地拒绝,仿佛那损伤不在肌肤而在心里,有时他会情不自禁地以沉思的眼光研究我,他也在忍,小心地等待我那看来很深刻的记忆消散,我们都客气地维持着友谊,但我知道,我这段逝去的感情让他非常消沉,因为不知道男主角是谁,他和这个虚无形象的人无从比较,并对于错过我的初恋怀有深深的嫉妒和自责,我帮不了他,只默默地旁观他和自己较劲,他每次心事重重地抽烟,就是折磨自己的时候,我尽量避开这种状态的他,我们每个人都需要自己独自养伤,不管这伤口有多深,都不希望它发炎感染别人。
新生文艺汇演是借的学校大礼堂举行的,和以往不同的是,我们把单纯的观看节目改成象联欢一样,把成排的椅子去掉,饮料和各种小吃摆满了那些大圆桌,看起来很红火热闹,因为有老师的表演,陈风还特意邀请了学校的相关领导和别的系的老师观摩,这样一来,规模已上升到不只是系内活动了,所以主持学生工作的老师全体来帮忙,我有好几天没看见郑国平了,我估计他是在故意躲着我,今天他在会场里忙着招待其他系的老师,我在远处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有点苍老了,我心里有一丝悲凉涌上,就怔怔地站在那咬手指头, 后面有人碰了我一下,是陈风:“你的手好吃么?我尝尝行不?”我有种晃眼的感觉,为了演出,他穿了套西装,宝兰色的,我只能说帅的让别人会自惭形秽,他看我瞪着他,低头审视着自己的衣服:“怎么?没看我穿西装?我也觉得不自在。”
“是,我劝你别穿了,这样走出去,我害怕会让你的粉丝们发疯!”
他笑了:“来,到后台帮我盯着场序。”我跟着他,临走时,回头看了一眼郑国平,好象他也在遥遥凝望。
节目进行的非常顺利,几乎没有什么差错,台下的的学生有吃有喝的,不用调动气氛,他们已经非常热烈了,掌声和口哨声震耳欲聋,陈风和晏娜的合唱在倒数第四个,看着这么火暴的场面,久经沙场的晏娜都不住地深呼吸,我真替陈风捏把汗,不过他好象并不紧张,上台前几分钟还在安排会后的撤场问题,我看着节目单,他们要唱的是首很老的情歌,叫《片片枫叶情》,还是粤语的,我嗤之以鼻,当然会是情歌,晏娜怎么会不安排这个情谊绵绵的机会呢!台上晏娜已经在报幕了,她今天穿了一件雪白的长礼服,刻意化了舞台妆,远远看去象九天仙女下凡:“下面我邀请系学生会主席陈风和我一起为大家献上一首《片片枫叶情》。”我推了陈风一把:“快,偶像歌手上场啦!”他回头冲我笑,然后就带着这个笑容上台了:
片片红叶转
它低叹再会了这段缘
片片红叶转
回头望告别了苦恋
爱似秋枫叶
无力再灿烂再燃
凝聚了美丽却苦短
片片叶儿随梦却倾刻飘远
相看对泣竟默然
片片叶儿携着我此生所爱
一飘再飘梦更远
远远夕阳陪着你此刻归去
心中爱火怎复燃
远远夕阳携着我此生所爱
秋风带走梦片片
天衣无缝的表演!虽然有思想准备,知道陈风应该唱的不差,但真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好的歌喉,低回婉转的声音散发着魔力一般的磁性,配着晏娜高亢的女高音,我的心充满震撼,和台下所有的观众一样,似乎被歌声催眠,我又开始啃手指头了,望着台上那一对堪称金童玉女的佳人深情款款地对唱,那互相凝视的温情目光不象是舞台上刻意的表演,五彩光缓缓围绕着他们象在烘托一个美丽的梦境,我知道晏娜不是做作,她自然而然地柔情万种,可陈风呢?这时候的他是我熟悉又不熟悉的,熟悉的是那对我偶露出的这种温柔,不熟悉的是那深情目光包围着的却是另一个女人,作为旁观者,我有种丑小鸭心态,台上的王子公主卿卿我我,台下的我渺小孤单,在妙曼的歌声中悄悄偷窥着他们那与我无关的浪漫,除了艳羡,还有沉沉失落……
一阵能掀翻屋顶的喝彩声把我拽回到现实中,陈风和晏娜已经在牵手谢幕了,可观众们一遍遍大喊:“再来一个!!!!!”在这么热烈的情况下,歌手们一般都盛情难却,晏娜正和陈风商量,但陈风却坚决的拒绝了,这不留情面的个性让我把他和舞台上那个不真实的偶像分割开来,没办法,晏娜只好自己唱了一首,但显然很多女生不买帐,在她唱的时候一直起哄,我静静走到陈风身边,象个真正的歌迷一样痴然地问:“为什么不再唱一首?”
他额头有些微汗迹,我心里笑他还是有些紧张的,很自然地拿出纸巾帮他擦汗,这柔情的行为让他愣住了,我也突然发现我的反常,幸好周围乱哄哄的没人注意,我尴尬地解嘲:“我撂倒好几个粉丝才争取到给你擦汗的机会!”陈风很高兴:“你想让我再唱一首?”
“是啊,非常好听!”我依旧沉浸在他刚才的歌声中,眼光迷离。
他贴近我的耳边:“好,只要你喜欢,以后都唱给你听。”
这句话才让我回归正常,急忙转身走了,回头看时,他还站在那笑意盈盈地望着我。
晏娜在演出完就迷迷忽忽的,我跟在她和小静后面往寝室走,她一路都象梦呓一样哼着那首歌,小静回头冲我挤眼睛,偷指着晏娜的背影用口型说:“她完了,变花痴了。”我笑着不语,也难怪,连我这旁观者都不能平静,何况她这痴迷局中的人。
文艺汇演获得了空前的好评,至少在学生圈中是被津津乐道的,所以在第二天的例会上,大家的情绪还没从兴奋中平复下来,例行的总结结束后,刘明洋就开始高声评论,什么小品说错台词拉,合唱的时候,谁根本没发声等等,大家都跟着闹哄哄的互相嘲笑,我也跟着闹:“陈风、晏娜,我作你们的经纪人好么?”其他人都赞叹:“晏娜唱的好我们都知道,陈风你怎么藏那么深?早知道这么好的嗓子,上次院里比赛就该让你去,跑不了前三名啊!”刘明洋酸溜溜地:“他不是藏着,是不敢,昨天我回去用陈风这名字上系里的BBS,差点没被那些小姑娘麻死,你们说说,他本来就够牛的了,再得瑟还让我们这些光棍活不?”我也酸溜溜:“我看就作个秀吧,拍卖和陈公子约会的机会,你就牺牲一下色相,为会里的经费做点贡献!”大家哄然大笑,陈风豪不客气地踹了我凳子一下,我夸张地倒进阿平怀里:“哎呀,就这一脚也值钱呢,这么浪费踹我干吗?”我们正闹的不可开交,郑国平突然进来了,惊鸿一瞥,我立刻正襟危坐。他站在陈风旁边,笑呵呵地夸我们:“这次汇演办的很成功,系里的领导非常满意你们的工作,这几天大伙也很辛苦,所以,今天晚上我个人准备犒劳你们一次。”
我知道自己跑不掉,就慢慢腾腾地跟在一群人后面走,看着郑国平和陈风并肩谈笑的背影, 心乱如麻。晏娜柔软的手拉住我时,我毅然甩开了, 她瞪着我:“你怎么了?象个刺猬似的!”我叹气:“不,我现在是长了翅膀的鱼,不知道在水里好还是天上好了!”她很习惯我这些怪话,扭着腰往前走了。我的心就是这四不象的怪物,一会在天上扑棱两下,一会在水里扑棱两下。扑棱地我食不知味。
聚餐很热闹,,平时大多一本正经的学生干部,今天放开了架子,几乎每个人都喝了不少酒,真是“蜡烛辉琼宴,觥筹乱绮园”,这首诗似乎让我走进大观园欢宴的场景,周围繁华喧嚣到不堪了,只有林妹妹临风倚栏,淡淡轻愁。我有她这情绪,却没有风华绝代的姿容,她轻轻抽泣,飞鸟都不惹听,我也有几滴泪,只落在酒杯里荡起一圈涟漪,我一饮而尽,啤酒其实是个好东西,习惯了它的苦涩,更喜欢入喉瞬间那回甘的爽冽,我夹起一跟黄瓜,就一口酒,林丫头不会这么喝酒,她禀赋太弱,做不到这带着豪气的自斟自饮。我抬眼环顾四周,晏娜象个花蝴蝶一样,一会出去敬一圈酒,一会又嬉笑着和别人打酒官司,更多的时候停在陈风那细语浅笑,我也笑了一下,只是对着空气,郑国平被人拉着谈心,一如既往的儒雅风度,让我的心里的小怪物又扑棱了几下,我仓皇低头,继续独酌。不知不觉就醉了,那边晏娜好象也喝多了,或者至少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在最亮的灯下面,公然倚靠在陈风肩上。一切又开始不真实了,视野里到处是晃动的笑脸。正是酒过三旬的时节,大多数人已和我一样醉态可鞠,我目光迷离地扫视着,郑国平从记忆深处走来,默默又坚决地拿掉我手里的酒杯,用一下子就能让我崩溃的声音低语:“别喝了……”
我蓦然转头看着他,一时间,象掉入了某个电影片段,初恋的缘起与缘灭,蒙太奇一般迅速轮回,搞不清现实和回忆,…虽然只是短短一分钟,我也以为自己会这样溺死在他那痴然的目光里,然后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把我震醒,远远的,陈风似无意中碰翻了杯子,几秒钟的寂静,我和他的视线碰撞了一下,立刻就被对方的冰冷冻伤了,趁着别人都转头看他时,我狼狈地逃出来。
靠在走廊的墙上使劲地呼吸着,心如鹿撞,无法平静,陈风却追出来,森然地看着迷离的我,冷漠地问:“是他么?”
我挣扎着看住他,“他是谁?你又是谁?”
话音未落,他就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本能地想挣脱,但他抓的很紧,我疼的倒吸冷气,他根本不管,咬着牙问我:“说话,是你285天的情人?”
他的霸道让我强硬起来:“和你没关系!”
“告诉我!!!”他贴进我的脸,被酒精刺激的发红的眼睛象要冒出火来。
也许是一直以来压抑的嫉妒让他悲愤地手都在发抖,这使我开始害怕,本能地挣扎,没想到更激怒了这已无理智的人,他粗暴地把我顶在墙上,强迫我正视他,我被憋的喘不上气,只能骂他:“陈风,你真是个疯子,心理变态,放开我!!!”
我用脚踢他,但怎么也挣不开他,他根本不理我的咒骂,依旧执拗地问我: “是他么?我再也受不了,今天你一定要告诉我!”
“陈风你要憋死我了!”我渐渐无力,他的右胳膊顶在我喉咙上,我开始眼冒金星,有人出来了,是阿平:“啊!!怎么了?”陈风凶狠地喝道:“走开!”,阿平吓的伸伸舌头又溜回去,我现在真的想喊救命了,使出最后的力气去推他,结果导致身体被他象要顶进墙里,模模糊糊地听他还在反复逼问:“是不是?是不是?”
我只能无力的诅咒着,但听起来好象只是嘴在无声的开阖,终于又有人出来了,郑国平愤怒的声音似遥远但很清晰:“陈风!你干什么?”
陈风立刻放开我,转身面对着他,虽然被折磨的意识模糊,我也能感到他们之间一触即发的火气,然后我就象面条一样瘫软在地上,酒精在胃里翻江倒海,陈风立刻扶我,但我来不及躲开,胃里的酒向喷射一样,吐了他一身,而且有东西呛在喉咙里,我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声咳嗽,陈风急忙拍我的背,郑国平转身进去给我拿了一杯水,我终于吐完了,好象把整个胃翻过来一样难受,我不再看他们任何一个,踉踉跄跄地往大门外走,陈风追过来,横着抱起我,我实在没力气挣扎,就任他把我抱到大街上。然后,他打了出租车,我不知道他要把我拉到哪去,脑子昏昏的,酒精在吐出去后似乎以更猛烈的攻势袭来,我想我是喝的失忆了,真正清醒后已经是半夜3点,眼前是昏黄的灯光,我被白色的被子覆盖着,暖洋洋的,我左顾右盼,感觉这是酒店的房间,我怎么来的?挣扎着坐起,忽然吓了一跳!!!陈风就坐在另一张床上,上身没穿衣服,怔怔地看我,我下意识地看自己,穿的整整齐齐,他看到我的表情后讽刺着开口:“我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占你便宜的。”
我有点不好意思:“那你摆这个色狼的造型让我怀疑干吗?”
“衣服被你吐湿了。”他没好气。
我看到他胸前触目惊心的伤疤,心忽然被刺疼,但仍笑嘻嘻地:“不好意思,把你当马桶了。”
想起来昨夜发生的事情,有点紧张,他发现我和郑国平之间的事情了么?这担忧让我意识越来越清晰,陈风不再说话,坐进沙发椅里疲惫不堪地抽烟。这沉寂让我有点喘不过气来,慢慢下床,坐在他对面, 小心地说:“你让我难堪了!”
他吸了口气,闷声说:“那个人是郑国平么?”他不肯放过我。我的脑子在飞快地反应着,想着怎么打消他这个想法,他又说了:“希望是我多疑。”
我立刻肯定,自己都听不出来是撒谎:“没错,你怎么能想到是他呢?”停了一下,拼命想怎么继续撒这个慌:“你觉得我的初恋会那么复杂么?他是老师又有家庭,我怎么会去喜欢这样的人?再说,郑导平时就对我很关心,但那不代表什么,也许象你说的,我象个小丫头一样,比较招人喜欢?他的关心,应该是大哥哥那种,你不是对阿平那丫头就很呵护么?难道你说那是爱情?”
他立刻反驳:“那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他抬眼看我:“我观察很久了,他好几次用象今天这种眼光看你。”
我的十指紧张地绞在一起,象个犯错的孩子。
陈风继续说:“那是什么眼光?”他的声音突然大了:“爱慕、痴迷!”
我急忙捂住他的嘴,这话太刺耳了,于是假装无知地说:“是么?我怎么没注意过,就算有时候有点,但那有什么呢?每个人都可能在某个场合、某种氛围下流露不寻常的情愫,但不代表会做什么,你这样说是污蔑我们,尤其他是已婚的,如果你硬是自以为是地把我和他拉到一起,你想我以后怎么办?他又怎么办?”
陈风不语,我继续说:“今天我已经说清楚了,你不要再疑神疑鬼,我是很敬重他的,你也是吧。”
想到这段隐秘的初恋被他揭穿的后果,我心里的冷意不断扩大,于是我闭上眼睛举起右手,“我对灯发誓,不是他,如果我说谎,就让我以后磨难重重……。”
“不要发誓!”
他惶恐地看着我,其实我也被自己的誓言吓了一跳,上帝啊!原谅我的谎言!原谅我不得以的苦衷,如果非要让这见不得光的恋情付出代价,就请惩罚我一个人吧……
陈风黯然地开口:“我也不相信他会和学生搞婚外恋,可他肯定是很在乎你,也许是和我一样:暗恋。”
我强迫自己笑了笑:“天哪!你可以再当一次马桶么?说这么让我恶心的话。一定是今天喝酒喝多了,看谁都是你情敌!”说完,立刻意识到“情敌”这词很暧昧,就微红了脸不继续说了,陈风看着我的表情,抿了下嘴角,似乎不再怀疑我,转移了话题:“那你为什么喝那么多酒?”
我反问:“那你为什么喝那么多?你说我要是被你掐死了,算误杀还是什么?”
他笑了:“情杀!”
我瞪他:“昨天美人坐怀,还没清醒?”
他调侃着看我:“是,你要是现在坐在我怀里,我马上就醉的不醒人事了。”
我撇嘴:“我真是自找没趣,勾的你这么没正经。”
他又笑:“你不怕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会真不正经?”
我环顾了一下房间:“对啊,你怎么把我带到这?以前是不是总带别的女孩来啊?走顺腿了?”
他没好气:“别倒打一耙了,你喝那么多,我怕没人照顾你。对了,天快亮了,你再睡一会儿吧!”
我点头:“你也是,是不是象看病人一样,一直没睡?”又走近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