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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好像挺拿手的。”他简直不敢相信!
她居然拿水果刀当切菜刀,还切青椒不挖子、切洋葱不去皮,切丁不成丁、切丝不成丝;撇开这些不说,她竟然倒了半瓶橄榄油做菜,锅子里浮着一层油,难道她都不会觉得不太对劲吗?
还好他已经吃饱了,也还好他打一开始就不打算吃她做的莱,要不然这些东西吞下肚,谁知道会不会一命呜呼哀哉。
“还好啦。”她全然听不出他的嘲讽,径自笑着。
唉,有什么办法,谁要她的动作熟练得像个饭店大厨呢?
“那你慢慢来吧。”他沁出一身冷汗,不敢相信她会后知后觉到这种地步。
他这个不曾下过厨的男人都比她强一些,至少应该知道的基本常识他都知道,不至于像她这么天才。
尚雅征见他远远地退到餐桌旁,倒也不以为意,迳自快乐的忙着下一道菜的准备,甚至还心情大好的哼起取来。
钟离焚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开始怀疑她肯定是想以食物毒杀他。
不会做菜的女人多得是,但是这么没有做菜天分和知识的女人却不多见,尤其她还天真地以欧式莱色为主……他是不是应该告诉她,他早已经吃腻了美式和欧式餐点?
长年住在国外,他现在只想好好地品尝中式餐点,但她却没有买米……
看她炒得挺起劲的,却没有发觉到这些料理的味道十分诡异;难道她闻不见这可怕的气味吗?
原来她不只是个料理白痴,还是个嗅觉障碍者。
天啊!她到是在做菜,还是在制作毒药?
钟离焚瞪大眼看着她在流理台前忙得不亦乐乎,一边炖菜,一边煎鱼,甚至还在一旁准备沙拉拼盘,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她似乎忘了炖莱应该差不多了,而且放在烤架上的牛排正隐隐发出阵阵焦味,她还努力地拼装着教人倒足胃口的沙拉。
他该不该好心的告知她一声,免得她少根筋的烧了他的厨房?!
“雅征,你该看一下烤架了吧。”他应该别理她,等牛排变成木炭之后再叫她,然后大声地羞她、再揭穿她的身分,继而完美的把她赶出他的屋子,但是……已经在冒烟了,他实在有点担心厨房会因此爆炸。
这房子还不错,小梵也很喜欢,即使出嫁了,仍时常带着尉庭摩回来过夜,所以他可不希望房子毁在她手中,待小梵自欧洲回来时,这里只剩下废墟。
“嘎?烤架?”牛排!
对了!已经过多久了?
尚雅征随即打开烤箱,里头已开始窜出阵阵浓烟;咬了两声,她戴上隔热手套,把已经超过十分熟的牛排叉出来,才在懊恼自己的不经心时。
“你的炖菜确定还要再炖下去吗?”唉,连锅子都在冒烟了,她可真绝,手艺更胜小梵一筹。
“对了!”十五分钟过了吗?
转身关上瓦斯,打开锅盖,却发现理该相当美味的炖菜传来浓重的变质橄榄油烟味,闷得她连咳数声,尚未平息之时又听到他说:
“鱼”
唉,看来若是要让游戏继续下去,他得阻止她再进厨房才行。
不过照眼前的情势看来,为了自身的安全考量,再给他五分钟,他绝对会不留情面地将她赶出去。
“啊”
完蛋了,食谱上说只要煎成金黄色便可,现在都已经变成黑色了。怎么办?牛排焦了、炖莱完了,倘若连鱼也不能吃,那她努力了这么久到底是为了哪桩啊?
不管了,临时改变菜单,不做香煎妒鱼了,直接把要调的酱和在锅子里一起炒算了,这样看起来应该会好一点,至少可以骗骗他。
于是她挖了一大团鲜奶油加人其中,随手抄起刚开的高汤,全数倒在锅中,再拿起调味用的白酒,像是不用钱似的猛倒进锅里,彻底的把焦黑的鱼淹没。
突然锅里踢上火焰,吓得她目瞪口呆,摆在锅边的手也忘了收回……
第四章
“你在发什么愣啊!”
耳际响起一声暴喝,下一秒,尚雅征随即感到刺痛的手心传来阵阵凉意,惊回涣散的心神,抬眼盯着抓着她的手在水龙头下冲刷的男人。
“痛不痛?有没有被烧到?”钟离焚微恼地问。
怎么会有人笨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这道菜到底是哪个地方的名菜?他可真是愈看愈猜不出菜色。
而她居然还抄起白酒往里头倒,难道她不知道加人白酒后,火焰会上锅吗?把手摆在旁边岂不是摆明了要自焚?他真是被她打败了,这么一来岂不是让他赶不得她!
“没有。”她只是被吓到了。
原来做菜是这么可怕的事,她向来只管吃,从来不知道做菜竟然是如此高危险性的工作。
“痛吗?”他可不希望因为她受伤而被迫娶她。
若不是已经知道她打算毁婚,他或许会以为她是蓄意让自己受伤,好让他非娶她不可。
“不痛。”她有些傻愣。
他的气息十分接近,就在她耳际,她可以感受到他微微急促的呼吸带着热度朝她袭来,感觉有种说不出的暧昧。
他根本不是个绅士,甚至不帮她这个淑女提东西,为什么却在这当头表现出他的温柔?感觉上一点都不做作,好似他真的挺担心自己……
“那就好。”他松了一口气。
望着她纤白的手背泛上红晕,剔亮的指甲则伤痕累累,钟离焚不禁摇头。
她何必委屈自己当他的女佣?倘若真要毁婚,由他开口不就得了,何必勉强自己做根本就不熟练的料理?
“对不起,晚餐……”尚雅征低下头,尝到此生第一场败战。
完蛋了,这下子他肯定会赶她走的。
可恶,她明明已经背熟了食谱,为什么还会犯下这种错误?这不应该是她会犯下的错误,但她却……
“没关系、没关系。”否则他还能说什么?
斜眼看着流理台上的狼藉,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似乎招惹了个瘟神。
或许打一开始他就应该揭穿她的身份,而不是等到现在;况且眼前的时机似乎也不太对,看来游戏是不得不延长了。
“但是你还没吃晚餐……”那怎么可以!职业不分贵贱,重点是身在其职,就得尽心尽力,如今身为一名女佣,尽管只是为了打探他的丑闻而来,她还是得有面对这份工作的认知、得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她怎么可以连菜都做不好?简直是气死她了!
“无所谓,都已经八点多了。”钟离焚再一次庆幸自己已经先用过管了,不过她呢?“把东西稍微整理一下,待会儿我陪你去吃饭吧,算是我这个老板给你的见面礼。”
好歹她也是长矾企业的公关经理,即使他打算毁婚也不能怠慢。
况且她这个尚家的千金大小姐都肯为他下厨了,虽然没有成功,但至少她用心去做了,尽管她是为了扒他丑闻、为了毁婚而来,但他至少得心领她这份用心,是不?
尤其长矾向来和西圣交好,即使两家没有达成联姻的共识,他也不打算就此坏了两家的交情,毕竟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
“这样好吗?”咦,他好像和她想像中有点不同。
她还以为他一定会赶她走的,想不到他非但没打算赶她走,还要请她吃晚饭,这……挺古怪的。
“嗯,就这么决定了,整理一下,我等你。”突地察觉自己抓着她的手似乎有些过度亲密,他连忙放开她退到一旁。
“好。”点了点头,尚雅征却茫然地盯着乱七八糟的流理台,不知道到底该从哪里开始整理;只好……牛排,丢;煎鱼,丢;炖菜,丢;沙拉……
“对了,还有沙拉!“你先吃沙拉垫一下肚子好了。”
她随即把拼装得不怎么样的沙拉端到他面前,不忘附上一根叉子。
“沙拉?”真要他吃?这沙拉看起来有点像沙拉酱泡菜,他这阵子很忙,三餐十分不规律,让胃已经有些不舒服了,如果再吃下这盘沙拉……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胃穿孔。
“你吃吃看,这道菜我很有信心的!”她几乎是拍胸脯保证了,随即转身把所有完成、半完成的食材全倒进垃圾桶里,又忙碌地倒了一大堆洗衣乳浸泡着油腻的锅盘,然后努力清洗着。
“你刚才倒了什么东西进去?”钟离焚睁大眼间。
他有没有看错?那看起来好像是洗衣乳耶!
“洗洁精啊。”她回答得相当理所当然,见他拿着又子没动,不禁又催促着:“你吃吃看,应该很不错的。”
“嗯……”看来她不只是一个料理白痴,还是个生活白痴。
天啊!真的要他吞下这盘不像沙拉的沙拉吗?他很想倒掉,但是在她殷切盼望的目光往视下,他只能勉为其难地叉起一丝看起来还可以的苹果丝吞下。
“好吃吧!”她笑道。
“嗯……”除了优格多了一点、美乃滋恶心了一点,还有一股他不会形容的味道混和其中。
天啊,他真的是遇上瘟神了!
呜,这是什么感觉?
痛苦的自浅睡边缘苏醒,意识还不是很清晰,但是胃部传来的灼热感狠狠地逼醒他涣散的神智。
他的胃在痛吗?
钟离焚痛苦的睁开眼睛,在一片黑暗中打亮了床头柜旁的立灯,借由晕黄的光线看清楚现在的时间。
“四点二十?”声音听来有些虚弱又有些讶异。
这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醒来?
嗯,他想起来了,是胃痛。
该死,他就知道自己昨天晚上不该因为尚雅征期盼的眼神而硬吞下那盘不像给人吃的沙拉,他应该趁她不注意时赶紧把沙拉倒掉,而不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搞得自己居然在这时候醒来。
睡眠不足便罢,难受的是从未造反过的胃居然在这时暴动。想不到他没在压力过大时胃痛,反倒是在吃了她尚大千金的夏威夷沙拉后胃隐隐作痛,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他这不是自作自吗?索性揭穿她的身份,直接把她轰出去不就得了,何必让她来条毒他向来百毒不侵的胃?
可他却为了好玩、为了自个儿突如其来的怜悯,硬是让自己遭受无妄之灾。
她把厌恶摆在脸上,一副恨他人骨的模样,对于这种女人,他根本不用给予不必要的同情,还任由她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该死!疼得他直冒冷汗,看这情况,倘若不吃药疼痛绝对不会减轻的,他还是认命一点起来吃药算了,否则这种疼痛怕会酿成大病;而且不怕尚家大小姐会受到什么法律制裁,他倒是担心小梵回来后没有他当依靠该如何是好。
为了正流浪到欧洲的小梵,他这条命可得硬撑下去才行。
叹了一口气,钟离焚伸手探向床头柜,取出烟盒,在阵阵针扎似的阵痛间歇中点上落,痛苦的吞吐着烟雾,靠着意志力忍住不规则的阵阵痛楚,随即一鼓作气的坐起身,一把抹去脸上的冷汗,正打算下楼去,却突然听到巨响一声。
“这是什么声音?”他不禁自问。
小梵回来了吗?应该不太可能。她表面上是在逃避阿楚的追杀,实际上却是乘机带着尉庭摩度蜜月去;于是乎在这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和新上任的女佣,而他正坐在床上,所以说——发出这声音的人一定是她。
真不知道到底又怎么了。他已经见识到她的绝顶厨艺了,那搞得他痛得一身冷汗,她现在还想做什么?
依他看,她根本不是打算毁婚,而是打算直接把他毒死,要不然就是把他搞得神经衰弱。
啧,毁婚也用不着追么大费周章吧!倘若她真那么不想和他结婚,告知他一声,由他开口毁婚不就得了?他又不是个不通情理的人,更没兴起强人所难。
砰——
艰涩的吐了一口烟雾,突地听到莫名的爆炸声,吓得钟离焚连忙然熄了烟,哪里还管得着胃痛得他动弹不得,他几个跨步冲出房间,三步并作两步跑,左滑右斜的一路狂奔到厨房,果不其然见到浓烟密布,大有火灾现场的气势。
“发生什么事了?”她现在是毒不死他,打算放火烧房子吗?
钟离焚快步走到尚雅征身旁,确定没有瓦斯外漏后,随即打开抽油烟机,再拉起跌坐在地板上一脸傻愣的她。
看来她不像是故意的,或许这是另一桩意外。
“对不起。”她低着声道。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四点半不到耶,想毒死他也不需要这么早吧。
“我想要弥补昨天没有做好的晚餐,所以今天特别早起,想要帮你准备早餐……”她这辈子还没这么早起过哩,而且还是为了要准备别人的早餐。
“早餐?”他不禁拉高音调。
现在四点半不到,而他用早餐的时间是早上八点,倘若他没记错,他昨天晚上应该有跟她说过,而且他还附带了一点,今天早上她根本不用帮他准备餐点,因为他昨天已经吃怕了,不想再折磨自己一次。
那她这么早起来准备早餐,是打算准备一桌满汉全席,让他好“上路”吗?
“我不知道硬是打开快锅,它就会爆炸……”吓死她了。
什么东西嘛!她不过是想把快锅打开,不想让它发出声音免得把他吵醒而已,哪知道……她也吓了很大一跳啊!
“你……”算了、算了,他还是把话说清楚好了,否则要是再把她留下来,说不定自己怎么去向阎王报到的都不知道。“你不会做菜吧?”要不然怎么会不知道快锅得稍等一会儿才能打开呢?
“我……”被发现了!不过似乎也挺理所当然,如果他还没发现那才有问题。“对不起,因为我实在太需要这份工作了,所以……”
她怎么能在这当头被他赶出去?
别说她还没打探到他的丑闻,光是她的自尊心,就不允许自己在他心目中留下如此悲惨的纪录。
她绝对不会让他有机会开口赶她出去的。开玩笑,倘若事情真这么玩完,他日两人再见面时,岂不是尴尬死了!她不会让那种场面发生的。
“如果你真的需要一份工作,我可以为你介绍。”这个游戏太危险了,很容易在半梦半醒间断送性命,为了自身安全考量,无论如何自己绝对不能再留这个祸害在家里。
“可是我的学历不高,什么都不会,如果老板不收留我,我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装傻?她可是高手中的高手。“我爸爸……我哥哥……请你不要赶我走!”
钟离焚斜脱着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模样,只是微挑起唇角晒笑。
什么都不会?经济学的双料博士还什么都不会的话,到底要怎样才算会?
不愧为长矾公关部的第一把交椅,只要能让她达到目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看来她真的十分厌恶这桩联姻,既是如此,她何不回家去,等他毁婚的好消息,何必委屈自己呢?
“但是我要的是一个可以照顾我生活起居的女佣。”而不是随时随地可能置他于死地的杀手。
为了让小梵回国时还找得到大哥,他必须适时的保护自己。
不过是场游戏罢了,他没必要置自己于危险中。
“我可以的,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保证我绝对做得到。”尚雅征猛地抬头,勾魂的美眸似乎还闪烁着楚楚可怜的水雾,双手不安分地爬上他的手臂。“老板,不要赶我走!”
钟离焚猛地一颤,有点意外自己的心动。
怪了,明知道她是在演戏,明知道她不过是为了达到目的才不择手段的乞求自己留下她,他的心却因为她眸底的泪水而悸动。
之前没仔细瞧过她,现在仔细一瞧,登时发觉她有一双勾魂眼;所谓会说话的眼睛人成就是这个样子吧!
她长得不是绝美,但神态却是他人永道无法模仿的傲岸,一双充满勉力与自信的美眸,一种教人依恋又难以靠近的神韵,却可以应和着她心底的希望,在眸底掺杂出不同的光痕。
看来长矾近年来的成长,她确实功不可没,倘若不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想自己会欣赏她,但遗憾的是,两人却在最差劲的情况下碰面,又在如此尔虞我诈、谋略算计的对立局面中熟识。
真是太让人感到遗憾了。
只是,她也犯不着为了要毁婚而这般委屈自己吧!
他虽不是双料博士,但至少身为西圣亚洲区执行总裁,这头衔可不是纯粹欣赏用的,他自然有他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