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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武周冷哼一声,“这个死脑筋。”
苑君璋苦笑道:“尉迟恭早就有离意,他去东都还有活路,可我们只有死路一条。不过这人的确是将才,若能说服,加入我们明年反攻,说不准还有机会。可他……毕竟不愿意和突厥人打交道。”
“不为我用,当为我杀。”宋金刚打了个手势,“刘兄,何必便宜了别人?不如杀了了事!”
刘武周缓缓坐下来,想了半晌,“眼下我们人手单薄,要起内讧,必死无。金刚,你不要妄自下手,坏了我地计划。”
宋金刚对刘武周倒很信服,点头不语。
苑君璋道:“这次可敦、可汗联手,就要对付黑暗天使和东都,尉迟恭不见得尽心,那我们倒要另立功劳。”
宋金刚道:“我去对付黑暗天使!当初他们暗算我,这个仇一直没有报!”
刘武周想了半晌,“当初你乔装一阵风和始毕暗中联系一事,最好不要让利知道。此一时彼一时,我只怕泄露出去,利会有猜忌,对我们不利。”
宋金刚点头道:“你放心,我听说黑暗天使最近势力渐弱,那个文宇周更是许久没有露头,说不定死了。他要是死了,没有人知道我们当年的底细。
不过他就算活着,也不见得怀到我们身上。”
“既然如此,明日我去和可敦说说。你可跟随他们伺机攻打黑暗天使,一来取得他们的信任,二来可以报仇雪恨。”刘武周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暗想当初呼风唤雨,叱诧一时,何尝想到今日要借一女人之力企图东山再起?可除此之外,他已再无翻身之力!
刘武周三人聚首商议的时候,尉迟恭孤单的坐在孤灯下,望着那昏暗的***,脸色阴晴不定,难以抉择。
不知过了多久,这才叹息道:“萧布衣待我极厚,可此时此刻,我怎么有颜面去投奔他?”不再多言,径直躺下去,挥手熄灭了油灯,让那无穷地夜笼罩,尉迟恭合上双眼,脸上满是无奈。
朦朦睡去,仿佛只有在梦中,才能再见到当年马邑那个开朗义气的萧布衣。仿佛也只有在梦中,才能重来以往的一切……
**
除夕,年夜。萧布衣才和河北军将提前过完新年,就快马加鞭的带亲卫回转东都。
河北兵将已很感激西梁王地劳苦,都劝西梁王回转东都,新年之际,西梁王更应该在东都与民同乐。兵将一心,秦叔宝、程咬金信誓旦旦,说绝不让唐军南下一步,萧布衣见众人盛意拳拳,这才回转。
东都知西梁王回转后,又是一阵欢腾。
其实不止河北的兵将要过新年,崤山、长平两地对抗唐军的西梁军,亦是早早地派使臣安抚奖赏。不过这些事情都由徐世绩、魏征二人早早地打理,倒不劳萧布衣太费心思。
今年的东都虽然有些冷,但是这个年过地实在有些热。
灯树千光,烟花齐放,月照凝水,风传春情。
四海宾客齐会东都,再现文帝当年盛况。萧布衣人在东都巡游,见百姓安乐,心中陡然间涌起自豪之意。东都新年,萧布衣不但重奖前线兵将,还赏赐百官,与民同乐,其意融融。
绕东都夜行一圈,百姓欢呼阵阵,仿佛战事不复存在。萧布衣到了东都街市后,见到花灯盏盏,夜梅传香,一时间也陶醉其中。
不知为何,突然想起远在辽东的思楠,暗想她寂寞孤单,不知道辽东可有今日的热闹。只是就算热闹,孤单也是随行。
心中微暖,已准备
转去和亲人团聚,觉得给与她们的时间实在太少,一闪,又勒马下马,径直向一抱孩童的妇人走去。
女人一身红衣,面露微笑,正向萧布衣望来。
“嫂子,怎么不招呼我,差点错过。”萧布衣微笑对红拂女道。
红拂女道:“你很忙,和你二哥一样,我看着你们已经足够。”
萧布衣伸出手去抱过孩童,微笑道:“德,长大了。
”
孩童憨厚的笑,并不答话,有如李靖一般。‘’通正直,李靖给儿子取名德,当然就是希望儿子做一个正直、有德之人。
红拂女道:“一恍多年,总要长大地。”
“为何不进宫和他们玩耍。”萧布衣笑道:“他们应该很喜欢你和德去。”
萧布衣和李靖情同兄弟,德和守业也是好地玩伴,红拂女人在东都,没事地时候,总是要找他们玩。蒙陈雪她们也是极为喜欢红拂女,没事就向她讨教做女人的道理。
红拂女笑道:“我才离开宫中,回转这里,只为望月赏灯。”
萧布衣抬头望月,见月色如雪,普照天下,突然道:“其实二哥他……”
“他做什么,你无须对我说。你们男人做地事情,我们女人不需要插手。”红拂女道:“以前贫地时候,李靖只能带我出来赏月赏灯,我想着他不在身边,可在这明月下,总是站着他。这样地想,他就和在我身边一样了。”
她说地朴实,萧布衣听到大为感动。遥想初见红拂女之时,恍若隔日。谁又想到,当初的那个张鸡婆,竟是如此深情款款的女子?
“二哥有你相助,真的有幸。”
“我能遇到你二哥,也是三生有幸。”红拂女微笑望着花灯,突然道:“记得很久前,他做了个孔明灯,说许下心愿放出去,就能实现。你可知道我许的是什么心愿呢?”
萧布衣道:“我想应该是和二哥有关。”
红拂女望了萧布衣一眼,笑道:“三弟,你真地很聪明。我希望他能天下闻名,千古流芳,不负胸中所学。”
“这愿望当已实现。”萧布衣正色道:“现在谁提及二哥,都要肃然起敬。青史流传,想当然耳。”
红拂女发自内心地笑,“那我就心满意足了。”她说的自然而然,真情流露,萧布衣看着感动,突然想到了什么,“德一直还没有被封赏,如今新年,不如封他个官做贺礼,嫂子,你想要我封他什么官?”
红拂女倒不客气,“他爹手巧,不为将军,也能为个大匠。我希望德长大时,天下已定,我更希望他能做个工匠,也胜于领军。因为我不想……为他爹担心一辈子后,再为德担心。”
“那以后就可以考虑封他为将作监地中校丞一职,不过德眼下还小,先封襄城公吧。”萧布衣马上作出封赏。
红拂女神色喜悦,转瞬又担忧道:“只怕我家李靖不许。”
萧布衣扳着脸道:“他若恼你,你到时让他找我就好。”
红拂女盈盈一礼,“那我就谢谢三弟了。”抱回儿子,作为母亲的疼爱不言而喻。萧布衣也是心中高兴,“其实以二哥地功劳,做兵部尚书都是屈才,不过我数次封赏,都被他婉拒。”
“我家李靖只盼望平定天下后,安居乐业就好,他其实……不求什么官职。”
萧布衣叹口气,“好了,我知道了。嫂子,我还有事……”
“好,你忙你的吧。”红拂女道。见萧布衣就要上马,突然想到了什么,叫道:“三弟,等等。”掏出一块玉来,递给萧布衣道:“这块玉……”
萧布衣有些怕了,苦笑道:“嫂子,我现在不缺玉,你地家传美玉就留在门板后面吧。”他有些开玩笑的口气,红拂女一笑,忍不住想起当年,“原来三弟对于当年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
“我是开玩笑。”
“我也是如此。”
二人都是笑,红拂女笑后道:“这不是我的家传美玉,这块玉是大哥给我。而大哥,又是从你父亲手上取得。”
萧布衣一震,接过那块玉来,见只有半块,而且还有些眼熟,诧异道:“这块玉是大哥给我?他什么时候来到的东都,他为何不见我?他什么时候见到的我爹呢?”
他一连几问,红拂女摇头道:“往事我也不知。大哥来东都是在不久前,不过……那时候你不在,他说去了辽东,找到令尊,令尊就把这半块玉交给他,让他代为转传给你。大哥在东都没有停留,说又去找道信听佛法了。”
萧布衣怅然若失,总觉得虬髯客是刻意躲避自己。现在他终于了解了虬髯客、昆仑的苦心,他们不说当年的事情,只是想**处理解决道中矛盾。这二人都是太平道威名赫赫的人物,终究还怕萧布衣以及朝臣的猜忌,索性避而不见,王远知、袁天罡现在岂不也是一样地做法?这种心性忍耐,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总觉得手中这半块玉有些眼熟,又见红拂女真不知情。萧布衣心中一动,想到了什么,告辞红拂女后,匆匆忙回府。
王府亦是灯笼高挑,烟花绽放,煞是美丽。
蒙陈雪、裴蓓和巧兮正在婢女的陪同下,带着守业、济民在庭院玩耍,见到夫婿前来,都是迎过来,嘘寒问暖。
萧布衣抱着孩子玩耍片刻,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惑,掏出红拂女送的那半块玉,递给了蒙陈雪道:“雪儿,你见过这玉吗?”
蒙陈雪不明所以,接过一看,诧异道:“这……这不是文宇周那半块玉吗?”
“不是,应该是另外一半。”萧布衣纠正道。
蒙陈雪仔细看了半晌,点头道:“是呀,应该是另外半块。你从哪里得到,文宇周说两块玉若是合起,当有个大秘密,秘密又是什么呢?”
正文 五七三节 襄阳风云
更新时间:2009…11…7 2:34:02 本章字数:8332
布衣初见红拂女送的半块玉的时候,就恍惚觉得见
虽征战多年,但他观察力益发的敏锐。。***后来才想到这种花纹,这种缺口的玉,当年蒙陈雪也有一块。
和蒙陈雪相见是偶然,可萧布衣从未想到过那块玉竟然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这块玉的另外一半,本来是文宇周所有,他说这块玉藏着个大秘密,当初文宇周喜欢蒙陈雪,就将半块玉送给了蒙陈雪,说蒙陈雪可凭这半块玉让他做一件事情,当然这里面就有表白心迹的意思。可后来蒙陈族有难,蒙陈雪本来想请文宇周出手,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萧布衣,替蒙陈雪解决了危难,蒙陈雪也就一直没有求文宇周出手。后来借故将那半块玉还给文宇周,示拒绝之意。
回想往事,如烟如梦,蒙陈雪有些羞涩的望了萧布衣一眼。
萧布衣也正望着她,调笑道:“看来我们真的是金玉奇缘呀。”
“什么金玉奇缘?”三女都异口同声问。
萧布衣在三女面前洋洋自得道:“想我情比金坚,和雪儿以玉结识,我们天生一对,郎才女貌,可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蒙陈雪听夫君调笑,含羞带愧,甜蜜中带着喜悦,不由垂下头来,轻啐了一口。
裴蓓道:“其实更应该叫皮玉奇缘。”
萧布衣糊涂起来,“此言何解?”
裴蓓扳着脸道:“某人其实脸皮比东都城墙还要厚,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死缠烂打,这才抱得美人归。
”
萧布衣老脸也有些发红,讷讷道:“这个嘛……脸皮厚怎么会长胡子呢?”
裴蓓‘噗嗤’一笑,蒙陈雪不干了,“好呀,你讽刺我们女人脸皮厚吗?”
萧布衣倒没想到这个意思,忙对袁巧兮道:“巧兮当知我的心意。”
“要我说嘛……应该是黑玉奇缘。”袁巧兮打趣道。
“这玉好像不是黑地。”萧布衣苦着脸望着那半块玉。
裴蓓接道:“巧兮妹妹,这话怎么讲呢?”
“我听说某人本来是山大王,下山抢了雪儿姐姐,一路追到草原。这人还能说什么金玉奇缘,看来不但皮厚,而且心黑。”
萧布衣哑然失笑,“好你个巧兮,竟然和她们一起欺负我,看我怎么收拾你。来呀,家法伺候。”他作势要扑过去,巧兮慌忙躲在裴蓓的身手,四人不由笑作一团。
等笑过后,裴蓓才问,“夫君,刚才雪儿姐姐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
萧布衣这才将缘由说了一遍,三女听及和萧大鹏有关,都收敛了笑容,认真思考。
蒙陈雪道:“这个大秘密,文宇周好像也不知道。”
袁巧兮道:“会不会是宝藏有关?”
萧布衣道:“真的和宝藏有关,那我可一点也不关心了。”
“那当然,你现在坐拥东都,虎视天下,第一大财主就是你了。”裴蓓调侃道。
萧布衣肃然道:“这算得了什么?就算全天下都加在一起,又怎么有你们三个在我身边珍贵呢?”
三女微怔,转瞬又觉得欣喜。易求无价宝,难求有情郎,她们接受了萧布衣的思想,虽是三女共侍一夫,但已觉得知足,毕竟这个时代,萧布衣真的和杨坚那样,反倒让各阶层不解。听到萧布衣偶尔说句甜言蜜语,三女总能回味半天。
见萧布衣肃然的脸,眼中带笑,裴蓓恍然笑道:“原来某人今天吃了蜂蜜,所以嘴巴这么甜。”
萧布衣苦笑道:“我只怕我吃了猪油蒙了头,不然怎么总是受蓓儿你地敲打?苍天呀,大地呀,我做错了什么呢?”
袁巧兮笑道:“你没做错什么,只是你本来应该一个时辰前就回来。我们已经念叨你一个时辰,这会当然有些怨气。”
萧布衣这才记得的确有此事,不过因为百姓太过热情,再加上路遇红拂女,这才晚回来一个时辰。
“被人思念的感觉,真的好。”萧布衣明白这点后,欣然笑道。
裴蓓一笑,不再说什么,四人陷入这短暂的理解、甜蜜中,萧布衣思绪还是忍不住的想着那块玉。两个半块玉,文宇周、萧大鹏、大秘密?宇文三姐妹?萧布衣想到这里的时候,裴蓓突然道:“文宇周应该和你是亲戚?”
“算是吧。”萧布衣道。
“宇文家三姐妹中,宇文芳嫁到了突厥,婆婆嫁给了公爹。”说到这里,裴蓓抿嘴一笑也觉得有点别扭,“宇文嫁给了萧大鹏,宇文芷好像一直没有嫁人?”
萧布衣想起宇文芷脸上的一刀,低声道:“她脸上被人砍了一刀……”他没有说下去,暗自琢磨着其中的关系。
“公爹身上有半块玉,文宇周身上也有半块玉,他们之间的联系,当然就是宇文姐妹?”裴蓓分析道。
萧布衣也是一般地想法,缓缓点头,一时间还在深思。蒙陈雪已道:“这玉里有秘密,会不会和北周复国有关呢?”
“很有可能。”萧布衣赞同道:“你们可还记得思楠几天前给我们送来的一封信?”
“当然记得。”巧兮抢着说,“她说公爹是被裴矩所逼,只能退隐。婆婆不满,这才忿然离去。婆婆此后会不会找到宇文芷,而公爹若还有情,多半也会去草原……”
分析到这里,袁巧兮无以为继。裴蓓接道:“这块玉应该和宇文和萧大鹏有关!”
萧布衣问,“那秘密又是什么?”
三女都是缓缓摇头,蒙陈雪遗憾道:“可惜那半块玉我还给文宇周了,不然合在一起,说不定能知道的多些。”
萧布衣看着手中的半块玉,翻来覆去,不得结果,更不明白萧大鹏为何要给自己这半块玉,又不说明白。叹口气,做出个结论道:“秘密多半就在草原。我爹不对我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可草原……现在如何了呢?”正沉吟地功夫,有军士来报,“启禀西梁王,府外有人说叫莫风,请求见你。”
萧布衣霍然而起,和蒙陈雪对望一眼,急急迎出府去。
莫风、箭头一直留在蒙陈族,蓦地到来,想必是有了意外。
府外站着两人,均是头戴毡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