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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生命的终结!
为什么她却还是清楚地意识到这一切?为什么她不是混混沌沌地什么都不知道?这样深刻的思念与痛楚要如何承受才不至于疯狂?或许这是上天对她的处罚;虽然她不知道她是如何地冒犯了他,但若非地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她必须接受这样的折磨?
在这个幽幽渺渺的地方,没有白天也没有黑夜,一切似乎部处于静止的状态。灰蒙蒙的天空里没有太阳,自然也没有月亮,有时连色彩都看不到;灰黑色的空间里只有她一个人,那种死寂的空旷令她每分每秒都得咬紧牙关才不至于尖叫!
带她来的“死神”出现过几次。那个浑身漆黑的男子每次都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从来不曾开口说话。她看不到他的面孔;除了他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之外,她所能见到的全是一片黑色!
她想问他究竟要如何处置她?难道她就只能在这个地方待到地老天荒?
审判呢?
人死了之后不都是有审判的吗?她该受到什么样的审判?她死了、下地狱了,那么接下来所该接受的不就是一场审判吗?
任何的惩罚都比现在这个样子来得好!
笠凯孤独地坐在岩石上,风一吹便听得到远方哀泣的声音,不知道那是受到惩罚的哭泣,还是因为和她一样受到孤独、无助、恐惧的折磨?
“我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她轻轻地说着,双眼望着无止尽的前方。
如果她一直待在这里,那么是不是等过几十年之后会再和奥非相见?这个想法让她有了一丝希望,但她怎么能期望奥非和她一样死后下地狱?他是那么好的人,他不该到这个地方来的!
但若她和奥非从此相见无期,那么她将何以为继?她怎么可能熬过这样的日子?复杂的心思令她陷入了混乱;到底该期望什么?还是不该期望什么?
“笠凯!”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吓了一大跳;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人叫她?“谁?”
“是我!”声音一落,她人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泊瑟芬。”
“泊瑟芬?”笠凯愣愣地看着出现在她面前的女子,她绝美的面孔令她讶异得看傻了眼;她怎么会觉得在地狱的人都必定是丑陋的,或者灰黑色没有面孔的?眼前这个女子美得令人怀疑自己身在何处。
“你又忘了我了?”泊瑟芬拉起她的手叹息地笑了笑。“当然啦!你已经喝遗忘河的河水,当然不记得我了。”她说着也和她一样在岩石上坐了下来,神态像个孩子。“可是我永远不会忘了你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们以前认识?”泊瑟芬简单而直接的话让她能鼓起勇气尝试地开口:“我和你是最好的朋友?”
“当然是!”泊瑟芬坚定地回答:“虽然你忘了,可是没关系!”她笑着朝她眨眨眼,“反正我也已经习惯了!每次你回来我的身边,我们总要重新开始一次;不过每次我们都会再次成为最好的朋友,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每次?”
“你真的什么都忘了。”她再度叹口气。“无所谓,我会慢慢告诉你所有的事的。”她说着拉着她站起来。“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
笠凯怔怔地问:“我可以离开这里了?”
“当然可以!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以让你待在这个阴森森的鬼地方?”
“可是死神……”
“管他!”她厌恶地嗤道:“想到你居然要日日夜夜对着那个阴阳怪气的家伙就让我受不了!我倒想看看在这里有谁敢阻拦我?”
※ ※ ※
唐宇一直愣愣地望着微笑;她已经坐在那里不知道多久了,那种专注的神情是他从来没在任何人的脸上见过的。
那盆熊熊的火焰自奥非他们出发之后便不曾熄灭过,她坐在火盆之前专注地注视着火中所显现出来的景象,好像她真的可以看到什么似的!她那双水盈盈的双眼是那么的认真!有时他不得不怀疑微笑其实是可以看得见的。
他不知道到底已经过了多久了?可是以直觉来判断至少也有一天一夜了!微笑向来身体不好,她怎么可以坐上一天一夜而不觉得累?“微笑,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你已经坐在那里很久了。”
“我不累。他们现在已经到了地狱的大门口了吧?”她仍注视着火焰中的景象。
“是的。”
微笑点点头,“那么奥非和欧笠凯就快要见面了。”
“你可以先休息一下。我想他们暂时不会有什么事的。”
“不。”她摇摇头。“这是我的职责。”
唐宇走到她的面前温柔地说着:“那你饿不饿?我去买点东西给你吃好吗?或者请店主送上来。”
“我不饿;而且店主不在。”
“不在?”厝宇讶异得睁大他的双眼,从他到异人酒笛以来,没听过、也没见过店主有不在的时候。“他到哪里去了?从我们到这里之后他一直都没出现,我还以为他在店里。”
“他不在店里。”
“微笑?”
她淡淡地笑了起来。“你和他们一样,心里有无数的疑问想问我对吗?”
“当然,可是你肯对我说吗?”
“现在还不是时候。”
唐宇无奈地笑了起来。“我想你也会这样回答。”
“这件事从开始到现在你并没有多少意见,你几乎是完全同意这件事的;这不像你。”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是因为叶申?”
唐宇沈默了一会儿。“我不否认叶申占了很大的因素。”
微笑侧着头,微微的笑了起来。“你们总习惯隐藏自己的感情。”
“而你总是这么高深莫测。”
微笑转过身面对他。“如果这次叶申回来之后对奥非仍无法忘情呢?”
“我会等她;奥非不会对欧笠凯变心,所以叶申早晚要死心的!我会等到那一天。”
“你忘了我还欠你一个愿望?你不打算利用它?”
他讶异地看着她,微笑话里的意思非常明显;如果他要求的话,她会帮助他达成心愿,可是为什么这个念头光是想起来就令他无法忍受?
“大概是因为你是真的爱她吧!”微笑替他回答,表情十分温柔。“虽然这可能要让你们吃不少苦头。”
“你的能力真的让我觉得恐怖!”唐宇苦笑着说道:“即使我早就知道了还是一样。现在似乎每周一分钟我就会多发现你的另一种能力;或者发现你的能力原来比我们所想的更加不可思议。”
“我自己也有这种感觉……”微笑黯然地垂下眼,笑了笑,“总有一天我的能力会扩张到达我地无法控制它,到时候……”
唐宇怔怔地注视着她,等她说下去,她却只是微微苦笑。“到时候会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微笑振作一下心神。“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们完成任务快点回来。”她说着转回火盆前。“他们到了吗?”
唐宇望着她。“微笑?”
她回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那头地狱犬真的很丑吧?”
唐宇无奈地点点头;在她的面前很难找到不丑的东西。“是啊!的确很丑。”
他有种感觉,微笑所说的那一天似乎很快就会到来,而他们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发生;他真的不明白,在他们这群人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无可奈何的情节?
他们究竟是因为他们天赋的特异能力而集中在一起的?还是因为他们总是要遇到太多的无奈而集中在一起?这难道也算是一种天意?
※ ※ ※
“乖乖!它真的是一条狗吗?”小越惊奇地注视着不远处正朝着他们赛出那森森白牙的“狗”。“长了三个头和一条丑陋龙尾巴的‘狗’?他们为什么不给它取个比较适合它的名字?”
“它叫‘地狱犬’。”叶申勉强笑着回答:“严格说起来,它大概不算是一条狗吧……”
“既然它不能算是一条狗,那你干嘛怕成这个样子?”小越取笑地望着她。“该不会是因为它的名字里有个‘犬’字吧?”
“你尽量取笑我吧!”叶申恨得牙痒痒地瞪他。“不过我会报复的!希望那条狗冲过来咬你一口,到时候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没有哪一条狗会笨到去咬一个吸血鬼的!”小越大笑。“向来只有我咬人,还没有人敢咬我的!”
“那不是一个人,那是一条狗。”叶申恐惧地看着地狱犬一步一步朝他们的方向是来。
“而狗是没有理智可言的。”她说到最后忍不住尖叫起来,躲到奥非的身后。“它来了!”
地狱犬,顾名思义自然是看守地狱大门的守门犬。它有三个头、狗的身体,却有一条龙
尾巴,它现在正露出它那满口的尖牙,不怀好意地朝他们步步逼近。
“快想想办法!”叶申吓得歇斯底里地尖叫:“它过来了!”
奥非看着地狱犬血红色的眼睛,心里则评估着自己打胜它的机会到底有多大?地狱犬离他们只有三步之进了。
它的气息粗重,三个嘴巴里所喷出来的火焰便周围瞬间热了起来。
“奥非……”
奥非突然大步向前挡在他们的前方,专注地看着它地狱犬的喉中发出低低的咆哮声,血红色的眼睛闪出嗜血的光芒,来意不善地看着奥非!
假面的身影一闪。迅速的挡在他们之间。他凝视着地狱犬的眼睛,微微地点个头,地狱犬原本凶恶的表情竟在那一瞬间改变!
“哇!崇拜!”小越讶异地叫了起来:“神乎其技!”
叶申不可思议地轻轻向前走了一步。“他们认识?”
假面的手指着前方,两地狱犬却只是摇摇头:那硕大的头颅晃动的时后竟能引起一阵小小的风。
“假面!叫它让我们过去!”奥非大声催促着,心急地看着就在眼前的地狱大门。
假面的手固执地指着前方,它却只是不停地摇着头,口中发出呜呜地声音,显然无法照假面所指的放他们过去。
“该死!”奥非焦急地吼了起来,并不顾一切地闪身冲了出去。
“奥非!”小越和叶申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
地狱犬飞快地拦住他,凶恶地朝他咆哮着。
假面很快的拉住奥非,几乎看不见地轻摇了一下头。
“放开我!”他气愤地怒吼着:“我不管这条该死的狗怎么样!我现在就要进去!”
“我没见过比他还急着下地狱的人。”小越滑稽地开口:“奥非,假面和这条小狗认识的;他都过不去了,更别说是你!难道你想成为这条狗儿的晚餐吗?”
“难道就走到这里?眼看着就快要到了!”
假面朝地狱犬做了个手势,它竟然犹豫了一下,几秒钟之后才转身向前走去,同时回头看着他们,示意他们和它一起走。
“行了?”叶申不可思议地轻嚷着:“它肯让我们过去了?”
小越拍拍它的头。“可能是要带你去它用餐的地方。”
叶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别得意!就算要吃,也会先吃你的!小孩子的肉比较嫩!”
“四百岁的小孩子?”他大笑着回答:“要是算年代,就算打个对折也轮不到我啊!”
──※ ※ ※
“我们的客人到了……”他轻轻地说着,凝视着水晶里所反射出来的影像,微微地笑了起来。“可是难道我就这样再度放他们回去吗?几千年来,这样的过程实在是经历过太多次了,我们怎么不来点新鲜的?……占卜师?”
“王?”
“你觉得呢?就这样放他们回去是不是太简单了一点?”
台上的人僵硬地注视着她的主人。“王,我觉得……”
“我知道。”冥王笑了笑。“我知道你对这件事的感觉;我怎么会问你呢?”
“王……”
普鲁图伸个懒腰,他的表情闪动着他思考时特有的光芒。“不要紧的,我想我还是可以想到很好玩的方式的;虽然你是我最好的策士……”
“王──”“死神!”
“王!”她焦急地叫了起来:“请王三思!”
他的身边隐隐约约地出现一道黑影,恭敬地垂着头。“王。”
普鲁图笑了起来,对她的话恍若未闻。“你可以下去了,我和奥克司有话要说。”
她只能困难地点点头。退了下去,要改变王的作法是不可能的!可是,她又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她的主人犯下滔天的罪行?
她必须想点办法……
对王有影响力的人只有一个──即使她再不愿意,也得去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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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个看起来像是个五岁孩子的四百多岁吸血鬼,尝到底应该算老还是年轻?》“你是说,这千百年来我和奥非一直在重复这样的过程?我们当了千百年的夫妻,而我却总在新婚的那一天死去?”笠凯不可思议地轻呼:“这太荒谬了!”
“等你见到他的时候,你就不会这么说了。”泊瑟芬耸耸肩,笑了笑。“反正他们也快到了。”
“他们?”
“奥非和你们的朋友们啊!”她理所当然的回答:“这次他可不是一个人来的;你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你认识他们呢!”
欧笠凯讶异地低呼:“是异人酒馆的人……”
“大概是吧!”她坐在大床上抱着自己的双膝。“我想,奥非是不会罢休的,除非他可以顺利的把你带回去。”她叹口气,微微一笑注视着她。“有时候我真羡慕你可以得到这样的爱情。”
“我不明白……”笠凯黯然地笑了笑。“我们怎么可能经历过千百年同样的过程,却一点也没有改进?”
“你们都喝过遗忘河的河水啊!”泊瑟芬拍拍她的手安慰她。“不这,你放心吧!这次我会帮你们的;虽然我帮了你们以后,我就见不到你了,可是我实在不忍心看你们再受这种折磨了!”
泊瑟芬的脸上有寂寞的阴影,笠凯轻轻握住她的手;几分钟之前她们还是陌生人,可是几分钟之后她们却熟稔得彷佛相识千年!
泊瑟芬的不快乐轻而易见,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居然突然变得无比重要起来!或许泊瑟芬所说的都是真的,要不然她怎么会对这件事不由自主地关心?而且关心的程度连她自己都为之讶异。
“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不快乐?”在她开口之前,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会问这样的问题──这样直接的问题。“你是冥后,拥有爱你的丈夫和无上的权力,可是我从你的脸上却只看到寂寞和悲伤。”
“如果要你将你的地位换成我的,你会愿意吗?”
她摇摇头,顿时明白自己所说的话是多么的肤浅!谁会愿意永远住在地狱之中,而丈夫又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呢?“我只是个平凡的女子,我和你不一样。”
“是啊!”泊瑟芬苦涩地笑了笑。“我当年不也是个平凡的女子吗?我曾是春之女神,可是现在却再也不是了;谁会让一个长年住在地狱的女人成为春之女神呢?我活在阴暗的地狱之中、拥有一个君王丈夫,但是我多么希望我只是当年那个女孩……”
“你渴望阳光?”
“我渴望快乐。”
“冥王对你不好吗?”
她摇摇头。“不,我想,他对我应该算是很好了。”
“那到底是什么问题?”笠凯不明白地问着:“如果他对你不好,那么你不快乐我是可以理解的;可是你说他对你很好。但你却还是不快乐,原因究竟是什么?”
“有时候我也不明白……”她涩涩地笑了笑。“我不知道我到底还有什么不满的?或许是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让我窒息,也或许是……”她轻轻地叹息。“是对他的爱已经消失了……”
“泊瑟芬!”笠凯讶异地轻呼:“你不可以这样说!我知道你是爱他的!为什么要这么轻易地否定了你们之间的爱情?”
“你知道?”她笑了起来。“傻瓜!几分钟之前,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呢!现在却连我是不是爱他都一清二楚!”
“我就是知道!”她固执地摇头。“或许我喝过遗忘河的河水之后是忘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