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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亲爱的父亲大人对我说了什么吗?他说我搞大了你的肚子,我若是不娶你,他就要将我的恶行公诸于世,让商界、大众媒体集体来讨伐我……”
“我知道我爸肯定对你说了这些话,但是……”上官舲;迫切的想解释。
“是你跟你爸说你怀孕了吧?哼,分手时,还在我面前装得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上官舲;,你也未免太会演戏了吧?”
臧天渊咬牙切齿的字字逸出,却不掩自己满心的失望。
他的确想她,尤其当他刚才从马路虎口中救了她时,他只想抱紧她。
这一个月来,他也以为自己将会忘了她,但事实上并没有,他过着像行尸走肉般的生活,破天荒的抛掉了以往游戏人间的态度,整天也因为心里不停地想她,逼不得已,只好藉由繁忙的工作暂时忘了她。
他还花了好多时间,去厘清他与她之间的爱情,真的只是因为那对银戒的魔力而产生?但经由时间证明,银戒的束缚不再,在他们俩分离后,他对她的感觉依然不曾改变。
他想念她的一颦一笑,连在梦里都梦到她,梦到那夜他与她结合的情境。
当他把自己的心事说出后,却被臧天靳大声讥笑,直说他很快就会和他一样成为怕老婆会员,而宣绫也鼓励他去追上官舲;,还提供了很多主意。
而后,他决定到上官家找她,想与她正式交往,但想都没想到,他竟然会接到那通电话──上官达的逼婚恐吓。
他知道逼婚这个主意,不太可能由上官舲;提出,但他接到电话时的心情是愤怒不平的,加上一想到她既然有了他的孩子,却不直接告诉他,还被她父亲有机可乘用来对他逼婚,他就更无法释怀。
她真的以为,倘若他知道她怀孕,就会弃她于不顾吗?她对他,连这一点的信任也没有吗?他终究不懂,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臧天渊根本无法冷静,只能藉由把恨意发泄在她身上得到解脱,冲动的说了那些误会她且难听的话……
上官舲;听了之后,心都凉了半截。
演戏?她何必那么累,演一场不在乎他的戏,然后把自己搞得郁郁寡欢……不值得吧!更不值得的是,她的心依然为他留恋。
“我没有怀孕,我爸骗你的。”心冷了,上官舲;反而笑得自在。原来他俩的邂逅只是一场意外,在银戒脱落他们手上的刹那,只剩下怨恨……
臧天渊愣住,还来不及反应,又听她继续往下说:
“如果你讨厌我,我会躲得远远,让你一生一世都看不到我。”上官舲;幽幽的道,身子弱不禁风的像是随时都会倒下。
看不到他,不再相见,她的心情就不会有所期待,自然也不会失落、心痛……
“你在说什么……”臧天渊整个人僵住,竟不敢问她,她是说真的还是假的。
“你放心吧,我会彻底摆脱上官家,也会活得比你好的。”上官舲;朝他露齿一笑,笑得好凄凉,不再看他一眼的独自越过他,也越过斑马线。
臧天渊没有马上追过去,他仍是处于怔忡之中。
他不懂她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她笑得那么令人不安、令人猜不透,活像是在跟他道别!
等等,道别?
“舲;……”当臧天渊回过神想追去时,眼前的绿灯已换成了红灯,上官舲;也早巳远去,被路上来往的车辆挡住了身影,使他完全看不见她。
他颓然的站在原地,眸底失去了平日自信的风采,后悔莫及。
他知道,他已经伤害到她了。
第十章
“XX新闻为您播报最新气象,目前台风已转为轻度,山区居民无须紧张,不过仍有部分豪雨需要防范……”
新闻播报到一半,收音机突然断讯,传来嘈杂的声音。
上官舲;索性关掉收音机,到厨房煮自己最拿手的野菜粥。
这是她的新家,套房面积不算大。
除了卫浴设备和厨房,外加一张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和一盏日光灯、一台旧冰箱……连电视机都没有,老实说,看起来其实满寒酸的。
但当穷人有当穷人的快乐,她一点都不留恋那曾有过的富裕生活,反而自给自足的在山上过了十多天。
她一点都不后悔这样的决定。
记得十多天前,她和臧天渊在街上道别后,失意的想挥别过去一切,重新过生活,于是她一个人在街上晃啊晃的,半晌后,便决定搬来山区。
在山区的那段时间,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她想要一直活在这样美好的回忆之中。
有了这个打算,她悄悄回家,收拾简单的行李和存款,趁着爸妈皆不在家时,小心翼翼的甩开老是跟踪在后的随扈。
离开上官家后,她打了通电话给宣绫报平安,然后只身一人来到南投信义乡。
说也正巧,她一上山,还在苦恼住的问题,就巧遇之前在苏达克村庄内教她手工艺的原住民妇女,她们一得知她想在山上长居的心愿后,就好心的把村庄附近的某间房子便宜租给她。
此刻无依无靠的上官舲;,当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从那天起,她开始学着自己种野菜,过着再简朴不过的生活。
村里一些热心的大婶们,有时会成群前来邀她到村庄走走,一见她只吃素菜,深怕她营养不够,通常会三下五时的送她些肉食或鱼。
她知道自从翁村长因杀人罪被警察带走后,村民们的生活一直都很困苦,她怎么能再接受他们的食物?想想不如用买的,这样一来,她拿得安心,村里妇女们也能得到一点回馈。
偶尔,她也会到村庄内和那些大婶们学煮小米酒,好消遣一天漫长的时间。
除了和村民们有所联系,有时托他们下山买日常用品外,她几乎是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但尽管如此,她却不曾有过离开山区的念头。
只是她偶尔会想到,她不留下只字片语,一走了之,爸妈会为她紧张担心吗?
或许,在他们眼里,永远只有事关公司的利益才值得他们担心吧?
上官舲;自嘲一笑,从厨房内端出一碗已煮好的野菜粥。
至于那个男人……
她自己也说了,这一生一世都不会让他再看到她。
在经历过太多沈痛、甚至戏剧化的一连串打击后,现在她只想平静的过生活,
就算日子再无趣寂寞、她的青春芳华就这么逝去也无妨,至少她很确定,她不会再受伤了。
心,也不会再痛了。
上官舲;失踪了。
臧天渊原本还以为,是上官达把女儿藏起来了,但在经过几番对质后,他才确定上官舲;真的失踪了。
如果你讨厌我,我会躲得远远,让你一生一世都看不到我。
她当时的话,不像是在开玩笑,她是认真的。
她会这么说,是因为他说了那番伤害她的话;她是恨他的吧……
你放心吧,我会彻底摆脱上官家,也会活得比你好的。
她说她会离开上官家,也会活得比他好,听来像是做了极大的决定,再也不会回头。
她怎能那么乾脆的说出这些话?她有试着想过他的心情吗?还是,从头到尾她都不认为他也爱她,所以才能那么潇洒的脱口而出……
他能怪谁?怪他自己吧!在山洞时,他明明可以开口把她留下的,那天在街道上,他也明明有机会不让她走的,然而他都错过了……
他对她做了多么残忍的事,一次次地错过她,真的很伤她的心吧!
他总是只想到自己的心情、想到他被她父亲逼婚的侮辱,完全忘了上官达本来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她身处在那种家庭,还能有什么自主权?他也忘了自己从来没说过爱她,而他居然还在那个时候拒绝接受她的解释,也拒绝了她的心……
臧天渊后悔了,他想找到她,可他再怎么心慌,再怎么拚命找她都找不到,只知道宣绫接过她道别的电话后,就此消失无踪。
那个傻女孩,她该不会……不,她说她会活得比他好的,所以她不会傻到去做傻事,但是,她到底在哪里……
她是故意躲起来,好让他找不到的吗?
“放心吧,舲;儿那孩子当大小姐惯了,根本吃不了苦,迟早会乖乖回来的。像上回她失踪了,最后还不是自个儿跑回来……”
“对啊!臧二少爷,不如我们先坐下来,好好讨论下聘的事情……”
臧天渊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为人父母会说出口的话?
上官夫妇满脑子就只有想到联姻,从不顾及女儿的生死。
上回她能平安无事回来,是因为有他的保护,但这回,她可是铁了心,打算教所有人都找不到她啊!
臧天渊气坏了,管在他面前的是不是自己未来的岳父岳母,他照样开骂:“你们到底有没有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除了商业利益外,有没有想过她一个女孩子家现在流落在外,会不会遭到危险、会不会遇到绑架?”
上官舲;的失踪已够教他心慌了,为何他还得在这里,应付这对没良心的夫妻,简直浪费他找人的宝贵时间!
上官夫妇听了,尴尬的低下头,开始面有愧色。
“放心,我臧天渊从不食言,绝对会和上官家联姻的。因为我要让你们的女儿当我的新娘,永远摆脱你们这对利益薰心的父母,当然,她若出了什么事,我同样不会放过你们!”
臧天渊卸下惯有的友善笑容,丢下狠话离开上官家,他要继续去找上官舲;。
该死,这女人躲到哪里去了?她最有可能去的地方会是哪里?
这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一句话倏地掠过臧天渊的脑海,他不禁灵光乍现。
难不成,她又回到那里?
台风来了。
上官舲;做好防台准备,打算一个人过台风夜。
随着夜愈来愈深,雨势也开始变大,唏哩哗啦的雨声教她听了直起鸡皮疙瘩,不过幸好只是轻度台风,还不至于有多大的危险。
上官舲;还为自己煮了面食当晚餐。为了防台,她特地多准备粮食和手电筒,以备不时之需。
正当她准备开动时,屋外倏地传来一阵啪啪的声音,吓了她好大一跳,她原本还以为是风拍打门的声音,但没想到仔细一听,居然是敲门声。
小偷吗?不,别说现在是台风天,就算是小偷光临,也不会礼貌的知会屋主一声。
那么,外头的人应该是大婶她们吧!这几天,她们偶尔会过来看看她一个人过得好不好?
思及此,上官舲;放下筷子,前去开门,可没料到她一开门,整个人都傻了。
她在作梦吗?居然是他……
“漂亮的小姐,好心点让我进去躲雨好不好?”臧天渊穿着雨衣,手上还拿着一把伞,显得滑稽狼狈,他臧二少爷的翩翩风采也已不复见。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上官舲;愣住,还是回不了神。
臧天渊没多做解释,就登堂入室,迫不及待地卸下一身累赘。
“臧天渊,你疯了是不是!今天可是台风天,趁这个时候上山很危险的……”关上门,上官舲;秀眉一拧,快速走到他身旁,忧心的叨念不停。
“你住在这里不也是很危险吗?”臧天渊收拾好他带来的雨衣和雨伞,拍拍她的肩。“那么你也想想我的心情,OK?”
他的心情?他也会为她紧张吗?
“我住在这里是我的事,我不欢迎你。”上官舲;板着俏脸道。
一见他出现,她其实开心的要命,但只要一想到他是冒着生命危险上山,她的心就变得好复杂、好难受……
他根本不知道,他若是有什么意外,那她就……
“想赶我走也不要在这个时候。可以借我洗一下热水澡吗?我冷死了,这里的路太窄,我车子开不进来,只好用走的,没想到竟然迷路了,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找到这里,途中还差点被断掉的树干砸到头……”
臧天渊没说谎,他只是用很可怜的语气说着,企图博取她的同情。
上官舲;天生心肠软,听他这么说,不禁放低姿态。“只是洗个澡?”
“对,只是洗澡。”臧天渊笑得无害。才怪,他赖也要赖定她。
他可是冒着风雨,开车开到一个月前曾去的苏达克村庄,用他那阳光帅哥的魅力,从亲切的村民妇女口中得知她的去向,才顺利找到她,他怎能无功而返?
至少,他绑也要把她绑回山下,然后……
上官舲;其实不怎么相信他,且又怕他着凉,只好佯装冷淡的指出浴室方向,直到他进入浴室,她才松了口气。
直到现在,她仍是不敢相信,臧天渊亲自来找她了,他是为了什么来找她的?她可以有一点点的遐想吗?
不,她不该再有所遐想了,既然她都决定重新过生活,那么她就应该很有志气的把他赶走才对。但是,外头风雨那么大……
上官舲;挣扎着,单单是与否的答案,就教她忘了吃晚餐。
承认吧,其实她还是很爱他、很在乎他的,她看似平静、全新的每一天,其实都是藉由想念他而度过……
“嗯,好好吃,没想到你的手艺那么好,连普通的面条都煮得那么好吃。”
闻言,上官舲;心一惊,朝餐桌疾步奔去,只见臧天渊早巳洗完战斗澡,津津有味的用起她的晚餐。“谁教你吃我的晚餐的!”她气得脸都涨红了。
“我只是吃了一小碗,别那么小气嘛。”臧天渊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继续盛第二碗面条。
“啊──太过分了,你还穿了我的休闲服,天啊,都快被你撑破了……”上官舲;尖叫出声,差点昏眩过去。
“我看你挂在浴室里,就穿上了。”臧天渊朝她挤眉弄眼,冲着她暧昧一笑。“我的衣服都丢进洗衣机了,你教我要穿什么?还是你比较喜欢我什么都别穿?”
“臧天渊……”上官舲;骂不出口了,盯着他看了好半晌,突然觉得好好笑。
这件休闲服,以她娇小的身材来说算宽松了,可穿在臧天渊身上就像紧身衣一样,服贴着他每一块结实均匀的胸肌,连长裤都缩水了,那模样好有趣……
臧天渊自餐桌上站起,朝她走近,忍不住捏了把她脸颊,称赞道:“太好了,你终于笑了,好美,你应该要常笑的……”
她笑了?不!她怎么能笑!她应该要狠下心轰他出去才对!
刹那间,上官舲;变脸,挥开他的手,压抑不住怒气,指着他喝道:“臧天渊,你别太过分!”
他把她当成什么了!就是因为他屡屡推拒她,她才会一个人上山来,想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没想到就在她好不容易调适好心情,准备过新生活时,他又再度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什么跟什么嘛?简直是欺人太甚!
“舲;,我不是故意的……”
“每个男人都说他不是故意的……”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但当时的他却不让她解释,那场逼婚根本不是出自她的意愿!
“我没有背着你偷腥。”臧天渊苦笑。他居然还有心情抓她的语病。
上官舲;红了一张俏脸,大声说:“你不是我的谁,你要怎么偷腥都跟我无关,别再打扰我的生活了!”
“住在这么偏僻的山区,你就算是真正独立了吗?你有问过你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她会生气,就是代表她还在赌气。臧天渊不疾不徐地道,直戳破她的心防。
“我想要什么都跟你无关,你再说这些废话就滚出去!”上官舲;恼了,下逐客令。怎么这个男人随便说说,也能命中她的弱点!
他说得没错,现在这样的她,算是独立了吗?其实,她再怎么充实安排自己的生活,、心里还是好寂寞……
少了他,任何事情都不再有意义……
“乖,你别气了,我不问,我只给你这个。”臧天渊见好就收,递出他早巳准备好的蓝宝石钻戒。
他要向她求婚,以行动表明他对她的爱意──他将终生束缚她。
戒指?他的意思是……
上官舲;纵然感动到想哭,但仍是倔强的不肯收下。“我不是说过,我没有怀孕吗?你不用真的娶我……”他不用那么勉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