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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你们想退?可以啊,我正好想把你们全部赶走呢,可是现在不行,要赶你们走,我也要让他赶你们走。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想的,还能出什么样的招术。
……
天子的诏书用六百里加急送到了江陵。即日起,刘修嗣楚王爵,以南郡为楚国,以原骠骑将军长史傅燮为楚相。刘修所请的私事,一概照准,风雪即日出宫,和刘渊一起回到了楚王府,届时陪同楚王妃唐氏起程赶往江陵。楚王刘元起忠心勤勉,为国肱股,不幸英年早逝,谥曰惠。依旧例,由太常治丧,将匠大将治陵,北军将士送葬,各式明器一应俱全,由宫中调拨。刘修所请的公事,正在由司徒府进行研究,而三公请辞的奏疏,也被原封不动的送给了刘修。
天子还附了一封言辞恳切的亲笔信。
楚王精忠为国,意外身亡,是国家的重大损失,也是朕的重大损失。不过斯人已逝,我们只能展望将来。楚世子接任楚王之后,虽说不能再带兵理政,可是朕希望楚世子一如既往的教导朕,帮助朕出谋划策,正如楚王在世的时候做的那样,为各位藩王起一个模范作用。为表示对逝世楚王的敬意,朕诏令各藩王及重臣至江陵会丧,并将亲临江陵,祭奠楚王,为他的死掬一把清泪。
刘修不屑一顾,虞翻却翻来覆去的看了好一会,剑眉紧锁,长叹一声“世子,你一向重道而轻术,可是现在看来,这《韩非子》也不是等闲之辈,难怪有人说法也是脱胎于黄老,只是更加实用。你看天子这些举措,深得黄老之妙啊。”
刘修沉思良久,也觉得很挠头,特别是对卢植等人的辞呈怎么处理,是一个很有讲究的事。卢植他们辞职,这可以有很多种想法,但是最容易让人联想到的就是避嫌,为刘元起鸣不平。小天子不置可否,把这些交到他的手里,由他来做决定,看起来是对他的莫大倚重,实际上却是把一个烫手的山芋放在了他的手里。他要是赞成卢植等人辞职,那小天子乐见其成,马上就会安排自己的人顶上,如果他不赞成,那天下人都会说,这是他刘修培植自己的势力,要通过这三个人来遥控洛阳的朝政,而卢植等人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太极耍得好啊。
刘修品咂了片刻,忽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仲翔,我觉得这事好象有点不对劲,这样的做法,不符合他的个性,莫非有高人在暗中指点他?”
虞翻不免有些诧异,他对小天子并不太熟悉,刘修的看法对不对,他无从判断。可是他知道刘修看人很准,他看着天子从小长大,去年又和天子在一起呆了半年多,相信他对天子的看法是有一定的把握的。
“世子以为会是什么样的高人?”
“我也说不清,只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刘修眯了眯眼睛,沉思半晌“而且我觉得,这高人应该就在他身边,可是我没听说他身边有什么新面孔啊。”
虞翻抚着胡须想了片刻“世子,会不会是你太敏感了,也许这只是他自修的结果。他年纪虽小,可是悟性颇高,自习韩非子的成绩有目共睹。法本出乎道,他手上也有世子手注的老子五千言,也许是有所得呢。”
刘修沉吟半响,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还是要搞清楚才行,不能仅靠猜测。读书自悟,和有高人指点,毕竟还是有不小的区别的。”
虞翻笑了起来“看来不仅是世子在变,我们的对手也在变啊。正所谓不易之易。”
第709章 太后的担心
刘修随即让虞翻执笔,给天子回了一封信。陛下的恩德,臣感激不尽。楚王的爵位,臣拜领了。至于三公的辞呈,臣不敢置喙,臣只有一个建议,如果陛下不能自决,可以在朝会上进行讨论,臣相信三府九寺的诸多贤才自然能给陛下一个妥善的建议。纵使三公决意辞职,也能让众臣知道,这是他们自己的意愿,并非其他外来压力所致。
刘修随后又说,陛下欲亲临楚国祭奠,臣深为感激,然国事繁重,陛下日理万机,岂可轻离。陛下的心意,臣及楚王府上下心领,只是请陛下以国事为重,多加筹措,早日收复冀州,以完成先帝及先王未竟之遗愿,则足以告慰英灵。臣虽不敏,愿禀承先王遗志,竭犬马之劳,待各藩王与大臣齐聚楚王之时,再与他们商议周全,力争为陛下多筹措一些钱财以供军国之用。
刘修算是把天子踢来的皮球又踢了回去。按规矩该要的,一个也不能少,不该要的,我一个也不要。你不想给别人留下话柄,我同样也不需要这样的额外之恩。亲临祭奠,还是免了吧,我受不起。
小天子接到回复,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明白刘修在恭敬下面隐藏的真实意思。不让他亲临现场祭奠楚王,就代表了刘修对这件事的态度,我不稀罕,也不想给你这个赎罪的机会,再说得明白一点,我绝不原谅你。这件事没完,不要以为多给楚国几个县。多加赏赐就能弥补你的罪过。
从平静的文字中,小天子感到了刘修的愤怒。这些愤怒并不因为潜藏在心里而减弱,相反,因为酝酿,这些愤怒更加灼人,一旦释放出来,就会焚毁一切。
小天子不寒而栗。
……
密室中。小天子和雍氏面对面的坐着,垂帘闭目的雍氏忽然睁开了眼睛,即使是在黑暗中。她的眼神依然犀利,仿佛能刺透人心。
“你在恐惧。”她轻声说道。
一直盘腿端坐,似乎很平静的小天子睫毛颤了一下。也慢慢的睁了眼睛,他被雍氏的眼神逼视得有些抵挡不住,低下了头。“是的,我很害怕。”
“抬起头来。”雍氏严厉的说道“恐惧也是一种力量,你可以将他变成敌人,也可以化为已用,就看你能不能战胜他。修行之路艰险异常,如果没有迎难而上的勇气,你不可能有任何成就。”她一字一句的说道“修道,就是修心。”
“多谢师尊教诲。”小天子躬身拜了拜。重新坐正了身子,闭上了眼睛。雍氏满意的点点头,刚要重新入静,却听到了一些动静,她侧耳倾听了片刻。突然说道“有人来了,你出去把他赶走,不要让他知道我的存在。”
小天子诧异的睁开眼睛,却不敢分辩,连忙起身迎了出去。刚走出密室的门,就看到三个娇小的身影站在门口。最前面的赫然是宋太后,身后是两个掌灯的宫女,十几个郎官和内侍站在远处,鸦雀无声。
“母后,你怎么……”
宋太后慢慢的走了过来“陛下,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我想静一静。”小天子很快就冷静下来,提高了声音“如今天下多事,我夜不能寐,就到这里来坐一坐,向老子和浮屠祷告,希望他们能保佑我。”
“是吗?”宋太后走到密室门口,正准备举步进去,小天子吓了一跳,连忙张开双臂拦在门口。宋太后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小天子脸胀得通红,却被宋太后的目光所震慑,讪讪的放下了手臂,让在一旁。宋太后慢慢的走了进去,却没有像小天子估计的那样发出惊叫或者厉喝,她在方圆不过两步的密室里来回走了两圈,又不紧不慢的走了出来,淡淡的说道“你是在静坐,还是修行?”
“这……有区别嘛?”小天子心中忐忑不安。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密室只有一个出口,连窗户都没有,宋太后虽然没有掌灯,可是借着外面的灯光已经能将里面看个大概,如果有一个人呆在里面,宋太后没有道理不会看不到,看到了,她就不应该这么平静,至少要问一问这人是谁吧。可是宋太后什么也没问,这未免太诡异了。小天子心中诧异,一边回答宋太后的话,一边偷偷的瞟着密室。这一瞟,却让他吓了一跳,密室里空荡荡的,哪里有什么人影。
一阵寒气从后背直冲后脑,小天子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空荡荡的密室,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莫非我是见了鬼?
“你怎么了?”宋太后推了推小天子,小天子突然惊醒过来,本能的连连摇头“我没事。”
“没事?没事怎么一身的药味?”宋太后眉头轻蹙,关心的问道“你受伤了?”
“我没……”小天子刚要说话,耳边忽然想起了一个细若蚊虫的声音,他倾听了片刻,这才强笑道“母后,我是在修道,这是所用的丹药的味道。”
“丹药?”宋太后不解的摇摇头“这样的丹药,我倒还是第一次闻到,不知是什么样子?”
小天子连忙从墙角拿出那些给雍氏准备的药膏,递给宋太后。宋太后伸出手指挑了一点,在鼻端闻了闻,点了点头。她今天突然赶到这里来,是因为上一次从小天子手中的奏疏上闻到了这种味道,小天子一直不说,她就上了心,这两天仔细观察了小天子的行踪,知道他每天晚上都会来这里,少则一个时辰,多则两个时辰,有时候还彻夜不归,生怕他被邪道诱引,这才突然来查看。现在看到小天子的确是在密室里静坐修心,也看到了这种药膏,心里的疑惑已经基本解开,便也没什么兴趣了,又问了两句,便走了。
送走了宋太后,小天子犹自心悸不已,他匆匆的回到内室,却看到雍氏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好像从来没有移动过。小天子又惊又喜“师尊,刚才……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不过是一些隐身小术而已。”雍氏说道。
“隐身术?”小天子好奇心大起,央求道“师尊,你能教我吗?”
雍氏眉头一挑,本想拒绝,转念一想,又笑道“教你当然没问题,只是你现在修行不够,还做不到那么好。我先把道理给你讲一遍吧,将来等你的身手到了,自然能熟练应用。”
小天子喜不自胜,聚精会神的听雍氏讲隐身术的道理,在雍氏给他演示了一番之后,他像是得到了一个新奇的玩具,几乎迫不及待的想演示一番。只可惜这里没有其他人,他无法验证雍氏所说的是真是假。
雍氏把隐身术的原理讲给他听,只是想激发他修道的兴趣,见他这么好奇,一副迫不及待的要炫耀的样子,又有些担心起来,便严厉的对他说道“隐身术在道门中虽是小术,可是对普通人来说,却近乎神迹。你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否则,我的行踪就很难掩藏了。”
小天子连连点头,指天发誓,不敢泄露一点消息。雍氏这才放了心,又问道“太后怎么会知道修道的事,听她的口气,看她的容貌,似乎也修过道?”
小天子微微一笑,就把当初宋太后不受陛下恩宠,只能修道自娱的事说了一遍。那时候宋太后没什么念想,修道的境界倒是不错,可是后来有了他,皇后之位稳固了,就没有再在修行上花什么时间,她的道术也止步于养颜有术上,没有新的进步。
雍氏有些意外,虽说宋太后的道术境界在她眼里仅仅是入了门,根本谈不上登堂入室,可一个没有经过高人指点,仅仅是静心调息就能得到这般效果的人,倒是不多见。
“莫非真是大道至简至易,唯在是否能持?”雍氏自言自语道。
小天子没听清,好奇的问道“师尊,你说什么?”
雍氏若有所思,没有回答小天子,只是摇了摇头。
宋太后离开了老子祠,回到长乐宫,立刻叫来了太医吉本。
宋太后将留在指端的药膏抹在一块丝绢上,对吉本说道“你闻闻看,能知道这是什么药膏,有什么用吗?”
吉本接过丝绢,仔细闻了一会,很有把握的说道“臣虽然不能知道所有的药材,但是从能辨得出来的两种来看,这应该是治外伤的药。”
“外伤?”宋太后眉头一颤。密室中这种气味非常浓,可见用药不少,可是小天子行动自如,没有任何外伤的迹象,难道还有其他人,只是当时凑巧不在密室中?宋太后没有多说,让吉本退下,自己沉思了半晌。回想起当时小天子的神情,她觉得还是不放心,决定找时间再去看看。她倒不怕别的,就怕小天子被奸人引入邪道。前两天小天子在宫里挑选宫女时,她就留心这个问题了,当年孝灵帝在位的时候,他就被袁徽引入了歧途,经常做一些让人很难接受的事,纵情声色,不仅把身体搞坏了,以至年纪轻轻的就死于非命,更让她这个皇后备受冷寂。
刘和将来肯定要入宫做皇后的,她不希望小天子像孝灵帝一样被那些坏女人勾引,误入歧途,英年早逝,更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像自己一样年纪轻轻的就做太后,太后毕竟不如皇后。
————吉本接过丝绢,仔细闻了一会,很有把握的说道“臣虽然不能知道所有的药材,但是从能辨得出来的两种来看,这应该是治外伤的药。”
第710章 英雄有泪
二月初,楚太夫人唐氏和风雪的陪同下,由两千北军将士护送至江陵县,这些北军将士包括长水营和步兵营,都是和刘修关系比较密切的。他们景仰刘修父子,为刘元起的死而抱屈,一路上对唐氏等人照顾得非常周到。完成护送任务后,他们还将在江陵呆一段时间,在将作大匠的安排下,紧急为刘元起治陵。
本来按照惯例,王者即位以后,就要为自己营造陵寝,可是刘元起正当壮年,又一直在洛阳,刘修也常年在外征战,这件事就一直没正经做,现在刘元起意外身亡,这陵寝的事就成了一个特别急的工程。以刘元起富可敌国的身家,以刘修威震天下的名声,这陵寝规模无论如何也不能小,再加上天子的恩赐,这个工程就更大得直逼皇陵的规模。
不过,将作大匠刘方一到江陵,还没来得及进城就得知一个消息,楚王刘修不同意大兴土木给楚惠王刘元起建陵寝,理由是先王生前虽然富可敌国,但生活节俭,一直不喜欢奢侈,他更愿意把钱用来做事,而不是埋在地下。此外,眼下天下多事,冀州未平,用钱的地方很多,连天子都在减免支出,我怎么能为图一已虚名,空耗钱财,上有违陛下戒奢之意,下有违先王节俭之德?更何况我现在根本没打算将先王入土安葬,我准备停灵三年,待三年守孝完成之后,再入土不辞。想必到了那时候,天下已平。先王的心愿已了,他也能入土为安了。
理由很充足,但听起来都有些弦外之音。刘方不敢不听,又不敢听,只能暗自叫苦,思量着一住下来,就赶紧写个奏疏。把这个消息报告给洛阳的天子。
刘修也不管刘方有什么反应,他从接到车驾的那一刻起就陪在母亲唐氏的身边,片刻不离。
唐氏被这个意外彻底击垮了。接到刘元起有嵩山坠崖的消息后。她就晕倒在地,醒来后便中了风,身不能动。口不能言,每天只能进些流食。眼泪也早就流干了,看到刘修时,她只知道紧紧的拽着刘修的手,眼中露出焦急之急,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阿母……”刘修伏在唐氏身边,痛哭失声。虽然有风雪的悉心照料,可是这半个月的煎熬,唐氏还是憔悴得像是变了一个人。看着曾经吼一嗓子全村都能听到的母亲变成了一把骨头,刘修泪流满面。后悔不已。如果不是自己为了一已之私,离开涿县到洛阳来谋生,天下也许不会至此,唐氏也不会变成这个模样,她也许还是那个卑贱而快乐的农妇。过得她围绕丈夫和儿子的简单生活。
“呜呜……呜呜……”唐氏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痉挛的手抽搐着,两只眼睛焦急的看着刘修,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嘴巴根本不听使唤,喊出来的只是含糊不清的音节。
“阿母在说什么?”刘修求助的看着风雪。风雪惭愧的摇摇头。她虽然在唐氏身边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