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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翻静静的蹲在刘修对面,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眼睛却慢慢的亮了起来。王楚、荀攸等人听到了声音,赶过来探望,却被虞翻统统挡在门外。只说将军心情不佳,没什么大碍,这种失态不宜让太多的人看见,以免有损形象。
王楚等人虽然疑惑,却深知虞翻在刘修身边的地位,他们都没有说什么。只能按捺着焦急的心急,在前堂等候。
过了很久,刘修收住了眼泪,又坐在那里想了很久,这才站起身来。因为坐得太久,他站得不怎么稳,摇摇晃晃的,随时都可能摔倒。虞翻伸过手,将他扶到案前坐下,又出去打来水,兑上热水,让刘修洗了脸,这才对案而坐。
“仲翔,现在该怎么办?”刘修哑着嗓子说道:“为什么不能去洛阳,那不是我父王一直期盼的事吗?”
“将军,此一时,彼一时。”虞翻沉声道:“大王若在,将军可提雄师入洛阳逼宫。可是现在大王突然弃世,不管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将军无法将这事确认为天子谋杀却是明证,哪怕天下人都认为天子有嫌疑,可是没有证据,你现在逼宫,就是借机生事,说不定会有人认为这是将军父子故意做的圈套……”
刘修静静的听着,一声不吭。虞翻滔滔不绝,把眼下的形势分析了一遍。楚王的意外身亡,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一件事。这时候任何行动都有可能引起不同的猜测,对接下来的形势有不可低估的影响。如果刘修仓促起事,那就会给人一个印象,这件事是刘家父子预谋的,就是想找个借口逼宫,有重大嫌疑的天子反而不言自明,博取大家的同情。
鉴于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楚王是天子所害,那修只能暂时默认楚王刘元起的确是意外身亡。那么接下来他应该做的就是为刘元起发丧,同时寻找证据,更重要的是接手楚王府的相关事务——特别是刘元起刚刚完成的借贷给天子的事务。相比于仓促起兵复仇,这是一个以守代攻,以退为进的好主意,先稳住战线,并利用天子有重大嫌疑的有利条件,向天子进一步索取更大的利益。
看起来很无耻,但是虞翻坚信,如果楚王刘元起在世,他一定会这么做。完成他未了的心愿,远比简单的为他复仇来得重要。
“那些藩王和重臣们都借了钱给朝廷,他们以楚王为马首是瞻,可是如果楚王要起兵造反,他们会为了那些钱而追随楚王府吗?不会,至少暂时不会。在将军取得绝对优势之前,他们只会观望,哪怕他们也会认为这件事的确与天子有关。如果天子这时候允诺按约定偿还他们的债务,那他们就会弃楚王府如敝履。将军,别说你现在重伤未愈,就算你实力强劲,你还能直接杀入洛阳皇宫吗?你难道不知道陛下在年前刚刚调整了皇宫的禁军?”
“我知道,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不惜拼个鱼死网破,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狠毒,这么孤注一掷。”
“既然将军知道,那就更不能按照他的步骤来了。兵法有云。致人而不致于人。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按照敌人的节拍来。”
“那我们该怎么做?”
“发丧。”虞翻胸有成竹:“请求将殿下归葬封国,并请求风雪夫人及渊王孙等护灵至江陵。楚王大丧,天子没有理由再扣留风雪夫人和渊王孙。同时,那些藩王和重臣也可以借此机会齐聚江陵,与将军见面。”
虞翻在赶来江陵的路上已经做好了计划,此刻一一说来,竟是滴水不漏,所有的安排如绵里藏针,软中带硬。把楚王大丧变成了一个与天下人共商国事的大好机会,却又做得缜密周全,让人找不到一点破绽。
听完之后,刘修沉思了很久,全盘接受。
……
洛阳北宫,小天子像头囚牢里的困兽来回打着转,嘴里有些神经质的念叨着。从嵩山回来后,他就时常陷入这种焦躁不安的状态。经历了一年战争,刚刚显得有些成熟的脸现在变得憔悴不堪。楚王刘元起意外失足坠崖给他带来的难以承受的压力,不仅百官议论纷纷。就连宫里也不能安生,小天子不管走到哪里,似乎都能看到有人在窃窃私语,甚至在独处的时候,耳边都能听到那种充满了猜疑和不满的声音。
他开始还分辩,那真不是他干的,是刘元起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可是谁也不信,从最亲近的宋太后到到他最信任的杨修等人都用不同的方式表示了自己的怀疑。宋太后是很直接的冷笑,杨修等人虽然不敢那么直接。但是他们敷衍的态度和游离的眼神,无不表露出他们对天子辩解的不信任。
怀疑像一根根看不见的绳索,越缠越紧,勒得小天子喘不过气来。他有时候也怀疑自己真是在说谎,刘元起真是他推下去的,是他为了自己的帝位。而将一直在和他争夺权利的楚王刘元起——他的祖父推下了山崖,是他丧心病狂,做出了人神共愤的事。现在所说的一切,不过是早就准备好的谎言。
我已经变成了一个魔鬼,一个弑亲的魔鬼,一个被权利蒙蔽了良心的魔鬼。
解释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小天子也不想再解释了,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刘修将如何反应。如果刘修要为父报仇,带着大军杀过来,我将如何应付?我要在杀了祖父之后,再杀掉亲生父亲吗?接下来,我是不是还要杀掉楚王府的每一个人,包括我的生母和弟弟妹妹?
小天子仰着头,看着渐渐如钩的月亮,仿佛自己的心也在慢慢的变得勾了起来。
在这件事刚刚发生不久,他就和杨修等人紧急磋商了很久。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杨修他们没有一点准备,一时间根本拿不出任何主意,紧急回到京城之后,小天子在第一时间召集光禄勋杨彪、司隶校尉周异和卫将军曹cāo议事,这几个人也被这个消息吓得半晌无语,商量了半夜,才做出应急措施。
杨彪紧急审核宫里所有的郎官,凡是与刘修有牵连的,一概找借口调出宫禁,由曹cāo从亲卫营中调动一部分jīng锐补入宫中。
增加大将军宋丰所部至五千人,责成宋丰即刻进驻北军大营,控制住整个北军,考虑到宋丰的能力有限,从前线调回董卓任大将军长史,协助宋丰,与此同时,严令皇甫嵩监视骁骑将军韩遂的一举一动,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即予以抓捕。
为防止刘修调动大军悍然攻击洛阳,天子下令曹cāo召集在兖州的大军待命,随时准备进入京畿救驾,至于冀州的战事只能暂时放在一边了。因为甘宁的水师就在渤海,曹cāo派程昱紧急赶往青州,调集青徐水师布防,以免甘宁溯流而上,攻击洛阳。
一切能做的准备都做好了,现在就等着刘修的反应。等待能让人疯狂,想着父子之间很快要刀兵相见,小天子的心里五味杂陈,他无法让自己安静下来,也无法面对宋太后那失望的眼神,也不想看到杨修等人有意无意间拉开的距离,他渐渐习惯了一个人独处,一个人自言自语。
忽然,他停住了脚步,握紧了拳头,浑身的肌肉变得僵硬起来,他想喊,嘴巴都不听使唤。他只能死死的盯着远处的一个黑sè身影,牙齿咯咯作响……求月票,求推荐票!
第706章 天无绝人之路
那是一个黑色的身影,并不高大,也不健壮,静静的伫立在一块巨石旁,如果不是白色的石头在月光下看得分明,映出了这个身影,小天很难发现这个人,只会觉得这也是一块纤细的石头防盗章节
可是,在这个一动不动的身影上,他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明的压力,这股压力他只在刘修镇服丑的时候感受过,那是一种沉重如山,锋利如刀的压力,让人无法呼吸,让人如中利刃
绷紧了身体,极力不让自己倒下此时此刻,他的脑里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想法,只有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信念支持着他,究竟是什么信念,他却没有时间去分辨
“嗯,果然有点资质”那人轻轻的哼了一声,突然之间,就像春风吹散了漫天的飞雪,融化了高大的冰山,所有的压力都烟消云散,只剩下融融的春意,浑身暖洋洋的,如沐春风
“你是谁?”小天偷偷的吁了一口气,一动不动冷汗已经将他的内衣沾在皮肉上,粘乎乎的,非常不舒服不过他还是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自己镇静下来,威严的问了一句:“怎么一声不吭的在朕面前出现,你想刺驾吗?”
那人似乎笑了一声,转过头,看着远处高耸入云的朱雀阙那种随意间透露出来的轻蔑让小天恼羞成怒,咳嗽了一声,刚要厉声喝斥,那人轻声说道:“一个只敢躲在暗处自言自语的皇帝有什么可刺的”
“你!”小天哑口无言
“我要杀你,只是举之劳,正如这皇宫任我来去一样”那人慢慢的转了过来黑暗中,小天看不清他的面目,却能感受到他那嘲讽的目光“可是你呢?你却只能在这高墙大院里等死,等着刘修来杀你”
“胡言……”
“是不是,你自己最清楚我不想和你争论”那人毫不客气的断了小天,简洁明了的说道:“如果你想活,那就闭上嘴听我说”
“听你说,你是什么人?”小天冷笑一声,反唇相讥:“一个不敢以真面目见人的有什么资格让我听你的?”
那个顿了顿,似乎还皱了皱眉:“我不是不敢以真面目见你,只是怕你不敢见另外……”他的声音一变,忽然间变得有些尖厉起来:“我现在的模样也不是我的真面目,一切都是因为刘修,都是那个该死的畜牲,我才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听到有人痛骂刘修,小天不禁皱了皱眉,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似乎有些惬意又有些不快随着刘修威望的与日俱增,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敢直呼刘修的大名,就连宋太后也只是称其为骠骑将军,不管是人前人后,敢称呼刘修名的大概只有刘表一人因为刘表的小儿也叫刘修,他可以借着这个由头直称刘修的名以泄愤,但是也仅限于背后,当着刘修的面,他连大气都不敢喘
可是小天又很不高兴,毕竟刘修是他的父亲当着他的面称刘修的名讳,对于他来说,绝不是一件让人痛快的事
“你究竟是谁?”小天不悦的再一次断了那人那人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突然迈出一步,只是一步,就到了小天的面前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小天的腕就落在了他的中这一次,小天看清了他的,那是一只焦黑的,借着月光,还隐约能看到一些暗红色的纹路小天诧异的看了一眼,随即抬起头,看向那人隐在黑色斗篷中的脸,这一眼,看得小天魂飞魄散,身本能的向后便退,如果不是那人拉着他的腕,他也许会一跤摔倒在地
这是一张多么恐怖的脸啊
冷汗从小天的头上涌了出来,他张大了嘴巴,脸色煞白,头皮发麻,根根头发似乎都竖了起来浑身浮起一层鸡皮疙瘩,每一根毫毛都在恐惧中瑟瑟发抖
“我说过,不是不敢以真面目见你,是怕你不敢见,如何?”那人嘶嘶笑道,如一条毒蛇
“你……你……”小天牙齿咯咯作响,眼泪夺眶而出
“我姓雍,雍容华贵的雍”那人长吸了一口气,恢复了些许平静“我曾经有过无数弟,其中一个叫檀石槐,想必你一定听过”
“檀石槐?”小天愣了片刻,连连点头对那个曾经称霸草原三十年的草原枭雄,他当然知道刘修战无不胜,平生只受过两次重伤,第一次便是与檀石槐交所致
“你想成为檀石槐一样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英雄吗?”
“想”这个险些脱口而出,可是涌到嘴边,小天又咽了回去,反而报以冷笑:“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不知你这位高徒现在何在,我倒是记得,他的首级曾经挂在我洛阳皇宫的北阙上”
“他以一个小部落首领之起家,不过区区十年,便成为草原上一呼应的大王以五十万民,让拥有倍人口的大汉以和亲相笼络,还不能称之为英雄?如果他坐在你这样的位置,又岂是称雄草原,他可以称雄天下”
咬着嘴唇没说话,他当然知道这些道理如果檀石槐是大汉天,他根本不可能死在落日原而落日原之战大概也是刘修这一生最艰苦的战斗,仅是虎士就死了数,最后他本人还挨了檀石槐一掌,昏迷数天
“要想做天下之主,就要杀伐果断,像你这样优柔寡断,能成什么大事?”那人见小天不说话,便有些不耐烦的松开了他的腕,又叹了一声:“只可惜,偌好的资质,却很快就要被刘修逼得走投无路了”
“资质?”小天终于开了口:“你说什么资质?”
那人转过头,避开了小天且惊且惧的目光,淡淡的说道:“我刚才查看了你的脉象,你是一个非常适合修道的人你的年龄虽然略微偏大了一些,不过现在起步,还算来得及想当然,檀石槐也是十三岁开始修行,仅仅两三年时间便成为草原上最善战的勇士,不到二十岁,他便成为纵横草原的鲜卑之王”
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他也听人说过檀石槐的相关事迹,但远远没有眼前这人讲得详细檀石槐修道之后实力的迅速升让他兴奋不已,一时间,他仿佛看到自己成为檀石槐一样的高,即使面对刘修也无所畏惧他亲眼见识过刘修只哼了一声就让丑拜服的场面,对这种神奇的道术早就心向往之,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修习,现在能教出檀石槐的高人就站在他的面前,虽然面目可怖,可是成为高的那种冲动还是让他暂时忘记了他那张脸
“我……我能像檀石槐……那样吗?”
“你的资质不弱于他,而你拥有的条件更是草原上放羊的他不能想比的,你为什么不能成为他?”那人语气淡淡的,却透着无比的自信,更让小天兴奋不已“只要你愿意,三年之内,你就能突破狮吼,进入虎啸境界”
狂喜,他听刘修大致说过修行咒术的几个境界,也刚刚听这位高人讲解了檀石槐的修行过程,三年进入虎啸境界,的确比檀石槐要快得多而据这位高人说,刘修修习了十几年,却连门都没入,只是因为机缘凑巧,这才进入虎啸而已
如果我也能进入虎啸境界,那我还用那么怕他吗?
见小天喜不自胜,那人暗自松了一口气,淡淡的问道:“你愿意随我修道吗?”
此时却闭上了嘴巴,眼珠转了两转:“随你修道,有什么条件,你先说来听听,看我能不能满足你”
那人眉头轻轻的颤了颤,沉默了片刻:“穷不习武,修道比习武花费更大,你要想修道,就得有足够的钱财除此之外,你还要准备一个安静的所在,每天都能安排足够的时间,不被任何人拢最后,你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我的存在,否则,我随时会杀了你”
略作思索:“仅此三项?”
“仅此三项,你若应了,现在便可拜师你若不能应,我们就此别过,哪怕你被刘修杀死,我也不会帮你”
“行”小天举起掌,强自压抑着兴奋的心情:“君一言……”
那人有些诧异,犹豫了一下,也举起黑乎乎的掌,与小天连击三掌:“驷马难追”
大喜,也没感觉到那只黑色掌上粘乎乎的东西粘到上有多难受,他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头:“弟刘协,拜见师尊”
那人喋喋的笑了起来:“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没想到檀石槐之后,我还能再收如此上佳资质的弟哈哈哈,刘修啊刘修,你的好日到头了”
跪在地上,听着那人刺耳的笑声,心头却是乐开了花他暗自祷告,上苍有眼,我终究还是天命在身,就算是到了穷途末路,依然能绝处求生上天把檀石槐的师尊送到我的眼前,偏偏他还和我最大的对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