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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在他的威逼之下,皇甫嵩只能困守孤城,不敢有任何举动,眼睁睁的看着渡过黄河,杀入兖州。
过了黄河,他离平舆就只有八百里,等刘修收到消息,他应该已经进入陈留郡,离平舆最多两三百里,离家乡汝南已经不远。
离家这么多年,终于又一次踏上了故乡的土地。如果能在家乡人面前打败刘修,那将是何等的荣耀?
袁绍为此做出了周密的安排,他已经派人去见曹操,不管曹操是否接受他的邀请,与他一起攻击刘修,只要曹操暂时按兵不动,他的目的就达到了。他有八万大军,骑兵也达到了惊人的三万人,这是汉军中从来没有过的比例,即使是面对以骑兵横扫北疆草原的刘修,他也有足够的优势。
刘修再能打,在绝对的兵力优势面前,难道他还能撒豆成兵不成?一想到刘修军中的那些道士,袁绍就想笑,这些装神弄鬼的把戏骗骗那些愚昧的庶民还行,怎么能骗过他这样见多识广的世家子弟。
除了玄阳子那次。
“将军。”田丰在几个随从的护卫下,纵马而来。在袁绍马前数步,他勒住了战马,却没有下马,坐在马上大声说道:“将军,丰有一愚见。务必请将军采纳。”
袁绍眉头轻轻一蹙,对田丰的态度非常不满,你这是建议啊,还是命令?他轻咳了一声:“元皓有什么话就请直言。”
田丰大声道:“将军。我们应该派一些守住这些浮桥,最好能攻克濮阳。”
“攻濮阳?”袁绍摇了摇头:“元皓,我们这次冒险过河,只能速战速决,在刘修做好准备之前击败他。攻打濮阳,只会拖延时日,让刘修有充足的时间准备。恐怕不太合适吧。”
田丰连连摇头:“将军,未算胜,先算败。将军率主力与刘修决战,万一不胜,必然还要退回河北。到了那时候,浮桥就是将军的唯一生路,岂能不保?再者,攻克濮阳。就算决战不胜,我们也可以据城而守,在兖州立住脚。择机再战,不至于一败涂地啊。”
袁绍听得心头邪火直冒,心道我这刚过河,你就又是不胜,又是一败涂地,你是故意伤我士气吗?难道我就肯定不是刘修的对手,既然如此,那我还过河干什么,当初决定行动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袁绍沉下了脸。咬紧了嘴唇,一言不发。郭图感受到了袁绍的怒气,微微一笑:“元皓,将军提八万虎狼之师,来攻打顿兵于坚城之下的刘修,文有元皓。武有正南,正是一战而胜、追亡逐北之时,元皓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莫非是离开了冀州,元皓就没了底气?”
田丰大怒,瞪圆了双眼,大声喝道:“郭图,你胡说些什么,不管是冀州人还是汝颍人,既然都在主公帐下效命,又何必分彼此,你这是挑拨冀州人和汝颍人不合吗?”
郭图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我只是担心元皓有这个想法罢了,既然元皓没有,那是再好不过。”他知道和田丰吵架没有意义,就算田丰吵赢了又如何,关键还得看袁绍怎么想。田丰越是强势,他在袁绍的心里越是受到排斥,可叹田丰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却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还有什么脸面自称智者。
田丰见郭图避而不战,也不屑与他争论,继续大声对袁绍说攻打濮阳的理由。袁绍心中恼怒不已,却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斥责他,只觉得田丰像一只苍蝇一样嗡嗡的叫得让人心烦意乱,便摆摆手,打断了田丰的话:“元皓,你说得很有道理,我给你五千人,你能拿下濮阳,保住浮桥吗?你也知道的,刘修部下精悍,我必须保证有足够的兵力优势才行。”
田丰一惊,五千人拿下濮阳?开什么玩笑,濮阳可是东郡的郡治,又是交战的前线,早就习惯了打仗,可不是普通的县城可比。如果不是袁绍的大军一眼看不到头,只怕濮阳城里的人现在就冲出来要他们的命了。再说了,我是军谋,可以提供建议,却不是要领兵,你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也不合适啊。他刚想再解释一下,一看到袁绍那不耐烦的眼神和郭图轻蔑的表情,他又闭上了嘴巴。他明白袁绍这个命令不是一时冲动,而是嫌他烦了,要借着这个机会让他留在这里,不再随大军前进。
田丰忽然间心灰意冷。唉,算了,拿不下濮阳,至少也能保住浮桥。
……中平四年七月下,袁绍悍然渡过黄河,杀入兖州境内。卫将军曹操按兵不动,任凭袁绍长驱直入。沿途诸县见袁绍势大,分析了一下双方的实力对比后,望风归降。袁绍为了抢时间,根本不去占领那些县城,只是对来降的县令们鼓励了一番,许以高官厚禄,令他们还回各城驻守,便率领大军狂飚直进,一路杀奔汝南。
正在围攻平舆城的刘修闻讯,一面以天子诏书的名义下令曹操率军迎敌,一面从平舆城下解围,亲率四万步骑迎战。曹操不予理睬,继续按兵不动,眼睁睁的看着袁绍穿过东郡,进入陈留郡内。
一时间,东郡、陈留和陈郡风声鹤唳,人心惶惶。打了这么多年仗,陈留一直控制在曹操的手里,袁家最占上风的时候也没能进入陈留,陈留人在心理上还是认同朝廷的,一直把袁家当成叛逆,就算有接触,也是悄悄的私下进行,突然之间,袁绍的大军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陈留大地上,戴着头巾的汉人,髡头的胡人,一眼看不到头,踩踏起的烟尘像几道长龙,遮蔽了天空,让陈留人的心头雾沉沉的,看不到未来。有实力的据坞而守,没实力的望风而逃,投降的也不在少数。
一路走来,虽然没有看到百姓箪食壶浆的迎接他,却也没受到什么阻力,这让袁绍心情非常舒畅。这说明什么?说明朝廷已经不得人心,只要打败了刘修,回头再收服了曹操,这天下就唾手可得。
这一日,袁绍的前锋大将颜良到达陈国扶乐县。扶乐县西侧是沙水,南侧是过水,扼守两条水道。颜良得到斥候回报,扶乐县令李俊是汝南人,原本是刘修身边的一个亲卫,后来立功做了扶乐县令。听说袁绍的大军前来,他已经将大部分的百姓收入城中,剩下的人也送过了过水,做好了和袁绍决一死战的准备。
颜良不屑一顾。他的目的不是攻城,他对扶乐县也没什么兴趣。当然了,如果这个李俊敢出来找死,他也不会让他活着回去。
“刘修在哪里?”
“目前还不清楚,不过沙水西侧已经出现了他的斥候,应该离这儿不远了。”
颜良有些犹豫不决。他一面派出斥候再探,一面派人急报袁绍,双方大军即将接触,第一战的胜负关系到双方的士气,不可轻举妄动。他只带了一万大军,如果遇到刘修的主力,他没有什么取胜的机会。
可是他的消息刚刚送出去,斥候的消息又送来了,刘修的前锋大将麹义只带了五千人,正在沙水上搭浮桥,看那样子他还没发现了颜良的人马,正准备进入扶乐城。
颜良大喜,随即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既然对方只有五千人,那就必须吃掉他,如果让他进入扶乐城,麻烦会更大。
一声令下,将士们顿时〖兴〗奋起来。这一路走得太顺利了,顺利得让人有些想象不到,早知道兖州人这么不能打,早就该来了。赶了几天路,终于碰到敌人,而且人数只有自已的一半,这个功劳等于是白给啊。
从颜良开始,几乎所有人都两眼放光,似乎这个首战之功已经攥在了手心里。
将士们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放开了脚步奔跑,斥候骑着马,像箭一般来回传递着最新的消息。颜良〖兴〗奋不已,带着亲卫骑奔在最前面。
“将军,敌军已经搭好了浮桥,正在渡河。”
“将军,敌军斥候发现了我军的踪迹。”
“将军,对方正在撤退。”
颜良大叫一声:“浮桥怎么样?”
“他们正在拆,不过搭得太坚固,拆的速度不够快。”
颜良大喜,从马背上站了起来,举矛大呼:“亲卫骑,随我来,抢占浮桥。”
“喏!”五百骑士轰然应喏,猛踹马腹,战马突然加速冲出了队伍,卷起一阵狂飚,向前奔去。
第617章 郁闷的第一战
战马奔驰,不过一杯茶的功夫,颜良就奔到了沙水旁。远远的,两道浮桥横亘于沙水之上。浮桥有一丈宽,全是用木板组接而成,非常结实,看样子是为了大军过水做准备的。百十个将士正在手忙脚乱的拆桥,一看到颜良的战旗,他们惊慌失措,一哄而散。对岸,一个将领正挥舞着马鞭大声斥骂着,想将那些逃跑的士卒赶到桥上。在他的身后,十几个士卒正在点火把,准备烧桥。
颜良见势,快马加鞭,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过去,如果让敌人把浮桥烧了,他至少要花一天的功夫才能再搭起来,势力会延误大军前进的速度。
“快,快,冲过去!”颜良一边纵马飞驰,一边大声吼叫道。冲到浮桥前,他翻身下马,双手持矛,拔步飞奔。浮桥再坚固,也不可能禁得住奔驰的战马,为了安全,他只能下马步战。
亲卫们不敢怠慢,一个个翻身下马,任由战马跑到一旁,紧跟着颜良冲上了浮桥。
被赶回浮桥上毁桥的士卒一看颜良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掉头就跑,对岸有人拦着,他们干脆扔到了火把和武器,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反正现在是夏天,水一点也不凉。
颜良势如破竹,长驱直入,一口气冲过了浮桥,连一个对手都没遇到。直到冲上了岸,他才遇到了阻力,面色铁青的麹义带着亲卫营堵了上来,组成一道盾阵。箭如雨下,想要将颜良挤回水中。
颜良单手持矛,左臂抬起,用臂盾遮住面门,狂呼而入。手中长矛一抖,矛头刺破一面盾牌,盾牌后的战士刚刚举起战刀。就被他一矛刺中胸口。胸甲结实,矛头无法刺入,却顶得胸甲瘪下去一大块。那战士“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连退两步,这才勉强支持住,他狂吼一声。挥刀就劈。
颜良举盾架住,单手握矛用力一顶,将那个战士逼得再退一步,这才抽回长矛,格开一柄战刀,左手从腰间拔出环刀,反手横扫。两口战刀刀锋相错,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火星四溅。那战士力量不如颜良强悍,手臂一软。被颜良的刀尖在脸上划了一道,顿时鲜血淋漓。
颜良左刀右矛,面对数名扑过来的战士,犹自攻多守少,他的亲卫跑过浮桥。聚在他的身后,组成越来越厚实的战阵,奋勇搏杀。
双方战在一起。
麹义在远处看着,挥着战刀,嘶声力竭的吼叫着,心里却郁闷得要吐血。他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耳光。上次大家给关羽面子。首战的机会都没去争,后来攻城打得莫名其妙,不知道是刘修舍不得伤亡还是忙着与天子较劲,经常出去列个阵,冲杀一阵,早早的就收兵回营,看起来打得热闹,其实并不激烈。
这次袁绍大举来袭,大家算是明白了刘修的用意,他们都是人精,对刘修用兵的习惯也清楚,估摸着和曹操的矛盾也可能是个陷阱,只等袁绍过了河,一直在养病的曹操大概就会痊愈了,让他们单独与袁绍作战的机会不会太多,所以都抢第一战。
麹义抢到了,可是结果却让他哭笑不得。刘修说,这一战许败不许胜,你还要拿捏好时间,替袁军把浮桥搭好,再假模假式的打一场败仗才能退。刘修当时语重心长的说,你们要知道,袁绍这些年虽然一直在打仗,可是他很少有机会打过黄河,这搭浮桥的本事一直没长进,我们要帮帮他。要不然这一路那么多河,他哪一天才能赶到这里来送死啊。
他说完这句话后,大帐里沉默了片刻,然后爆发出一阵狂笑,麹义的脸上最精彩,抢了半天,就抢了这么个好任务?当华雄拍着他的肩膀一本正经的安慰他时,他气得唾了华雄一脸,想把这个任务让出去,却没有人肯接了。
开玩笑,这种郁闷的任务谁肯接啊。于是麹义只好自认倒霉,带着部下来给颜良搭桥了。
说实在的,麹义现在手痒痒的,非常想冲上去把颜良和他那些亲卫骑兵全部砍死,可是一想到刘修的命令,他又不敢。他知道刘修这次要想袁绍留在这里,越是把他引得远离冀州,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
眼看着河对岸颜良的主力已经赶到,麹义咽下快涌到嗓子眼的一口鲜血,带着部下“狼狈逃窜”,撒开腿,一路狂奔而去。
颜良顺利夺得浮桥,心中狂喜,一面在沙水西岸扎下大营,守护浮桥,一面派人通报袁绍。袁绍得知颜良首战告捷,心情大好,下令全军前进,召集众将议事,为颜良庆功。
麹义一口气跑了五十多里,在洧水西侧的新汲看到了刘修率领的主力。刘修正与众将围着沙盘商议,一看到麹义扁着一张嘴走了进来,忍不住笑着打趣道:“云天受委屈了,大家快来安慰一下。”
众将大笑。
麹义没好气的说道:“将军,这次任务我可完成了,下次再有这样的任务可不能再给我,这倒霉的事儿总不能摊在我一个人的头上吧。”
“可不是摊的,是你的抢的好不好?”段煨和华雄、李蒙等人挤挤眼睛,嘎嘎的笑道。
“去你老母。”麹义翻了个白眼,愤愤不平。
刘和端着一杯酒走了过来,笑盈盈的说道:“麹校尉别生气了,完成任务便是胜利,又何必计较这些细枝末节,徒逞匹夫之勇。”
麹义连忙接过,满脸堆笑的说道:“翁主言之有理,言之有理。末将不敢当,不敢当啊。”说着,得意的冲着华雄等人撇了撇嘴:“看到没,还是翁主有见识,你们这些人啊,不过是只知逞匹夫之勇的杀材,何足道哉。”
大帐里顿时响起一顿鄙夷声。
田宴和夏育看着眼前这几乎没一点正形的军议,哭笑不得,他们互相看看,暗自摇摇头。当年在段颎帐下议事的时候,谁敢这么放肆?可是现在刘修却笑得比谁都大声,不仅不阻止,还非常纵容。
大家说笑了一阵,刘修咳嗽了一声,用手中的荆竹轻轻敲了敲沙盘,他并没有怎么用力,声音也不是很响,却像是一阵惊雷,原本在说笑的将领们立刻收起了笑容,严肃得挺身而立,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刘修。刘修点了点扶乐城,又在洧水和沙水之间划了一个圈,朗声道:“诸位,袁绍大军明日即可渡过沙水,依他目前的速度,最多两日,便会到达陈县一带,随时可以踏入汝南郡。”他用荆竹沿着洧水划了一道:“这是我们的阻击线,我们不能让袁绍踏入汝南一步,要让他看着老家汝阳却回不了。沙水和洧水之间的这一片地方,便是我为他和他的大军选定的葬身之处。”
众将一言不发,大帐里只听到粗重的喘息声。他们都知道,随着刘修的这句话说出口,大战即将拉开序幕,以四万步骑对阵八万步骑,这绝对是一场硬仗,大概也会是天下平定之前规模最大的一仗。
夏育和田宴诧异的互相看了一眼,对诸将眼中露出的战意有些诧异。以四万对八万,可是这些人眼中却没有一点怯意,反而斗志昂扬,他们是不是太骄傲了?段颎当然也打过以少胜多的恶仗,可那是对付军械不精的羌人。如今袁绍率领的可是八万精锐,绝不是什么乌合之众,就算刘修的部下善战,他又能有多大的胜算?
“就和打架一样,要想揍得痛快,就得先把对方摁在地上,不能动弹。”刘修将荆竹递给刘和,从她手中接过一杯酒,摇晃着酒杯,语气轻松的说道:“现在,沙水和洧水布成了一个口袋,唯独北面还有回旋之地,我需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