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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再与诸位痛饮。”
华雄等人大笑,互相说道:“反正今天要守一夜,时间还早,我们就让将军缓一缓,到时候再不醉不休,如何?”
刘修拱手道:“那就多谢诸位,不过,也不能让你们闲着,我给你们找两个能喝的来挡一挡。云长,翼德。”
一直跟在刘修身后的关羽、张飞一听,连忙抱拳应喏。
刘修有些微醺的指着他们,特别指了指张飞:“今天,让你喝个够。不过,你们都先把兵器去了,这竖子喝多了好打人,挥挥拳头也就罢了,动刀动枪的可不祥。如何?”
众将大笑,甘宁伸手拔出腰间的战刀,扔给身边的亲卫,刀环上的铃铛丁当作响。甘宁一把揽住张飞的肩膀道:“将军已经下令了,今天就喝个痛快。来人,接刀!”
“哗啦”之声四起,所有的武将都把身上的刀剑解了下来。虽说光武帝重经术已经多年,但是佩刀佩剑还是习俗,就是真正的文人,身上也要佩一口刀剑的,对于武将来说,刀剑的意义更大。如果不是怕喝醉酒拔刀开砍,要让他们解剑,那就是绝大的污辱。
华雄打量着身高与自己差不多的关羽,拱手相邀:“云长,这边请?”
关羽眼睛一眯,“敢不从命。”他跟着华雄走到席中,自有人让出位置,他也不客气的坐下,一伸手:“碗来!”
旁边有人拿来大碗,又倒上酒,关羽捧碗在手。环视一周:“诸位先饮,羽职责所在,来迟片刻,先自饮一升,以表歉意。”说完,一口气连喝三大碗,一抚胡须。亮出了碗底。
众人哗然。华雄大喜,一拍关羽的肩膀,对众人笑道:“将军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早先只知道翼德是海量,现在看来,真正的高手在这里啊。”
张飞一听跳了起来:“华子威。你休得妄言。要说打架,我不敢说肯定赢他,喝酒,我却赢他赢定了。”他压低了声音怪笑道:“你们不知道,他其实已经脸红了,只是看不出来而已。”
众将哄堂大笑,关羽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伸手将张飞拉到身边,眼睛一斜:“那我们兄弟先斗上一斗?”
张飞连连摇头,伸手一指:“这么多好兄弟在一起。就我们俩喝,岂不是冷落了大家。”他接过关羽手中的酒碗,同样先喝了三大碗,这才拿起酒杯,满上一杯。双手捧起,大声喝道:“诸位是好兄弟的,都把酒杯捧起来。”
甘宁第一个站了起来,举杯大笑道:“诸位难道没听到张将军的将令,还不举起杯来!”
众将大笑,一起站起身来。举杯大喝:“喏!”
他们这么一吼,生生的吼出了军威,再加上喝酒如牛饮的模样,把那些文士吓得不轻。好在刘修已经下令武将们解剑,要不然真让人担心过一会儿会不会开全武行。刘修笑道:“诸位,诸位,将军们骁勇豪气,你们也不能落后了,来,且饮将起来,助助文思,到时候可不能被这些粗汉比了下去。”
众人笑了起来,都开始喝酒。其实文士中也有不少能喝的,只是碍于面子,不敢痛饮罢了。现在被这些武将一勾引,不禁觉得肚中酒虫翻滚,按捺不住,也和身边的人推杯换盏,大喝特喝起来。
杨修看着热闹而不混乱的场面,看着那些武将文官一个个上前给刘修敬酒,又看着刘修与那些人亲热的交谈,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刘修越是得人心,对天子的威胁就越大。天子要御驾亲征,刘修却除了一句空话之外,一点表示也没有,不免让他感到有些不安。他拽了拽袁术的衣摆,低声道:“阿舅,车骑将军在你面前有没有提过天子要亲征的事?”
袁术翻了个白眼:“提过,又如何?”
杨修勉强按捺住自己的不快,又问道:“那他怎么想?”
“怎么想?”袁术嘿嘿笑了两声:“无非是教训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罢了。”他又瞟了一眼杨修,话语中带着些许讽刺:“你们这些读书人常说,天下唯有德者居之,那你现在看,是他有德,还是那个小子有德?”
杨修拧眉不语。
袁术却不依不饶:“别人都说我不学无术,依我看,那小子也是白费了刘修的心血,他才多大,嘴上连毛还没长,居然敢这样向刘修叫阵,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小子,我看你也别犹豫了,跟着那小子混,没什么前途,你还能比刘修的功劳更大?跟着刘修混吧,你看他身边的那几个小子,现在哪个不是人才?我不相信以你这个聪明脑瓜不如孟达他们几个。”
“我是陛下的侍读。”杨修没好气的提醒道。
“陛下?”袁术冷笑连连,“惹恼了刘修,他这陛下还能干几天?御驾亲征,你们打过仗吗,你以为军中那些汉子像读书人一样听话?我跟你说,你看那些家伙……”袁术指了指正在喝酒的甘宁、华雄等人:“这些人哪个不是桀骜不逊的,你要是降得住他们,他们就是好刀,你要是降不住他们,他们不知道会怎么整你呢。刘修的天下,是用自己的刀砍出来的,你觉得那小子会是他的对手?”
“天下还是有忠心耿耿的武人的。”杨修嘀咕了一句,却觉得底气严重不足,声音只在嘴里打滚,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他闷闷的举起酒杯,看着那些笑逐颜开的文官武将,忧心冲冲。
第588章 不祥之兆
邺城,袁绍摩挲着手里的青铜爵,嘴角上挑,笑意盈盈,眼中却看不出一点笑意儿。他的不安像是一种不祥的气息弥漫在整个堂上,连他最宠爱的儿子袁尚都觉得有些不安,下意识的离他远远的,倚在刘氏的怀里。
袁绍的夫人李氏在一年前病故,刘氏是他续娶的夫人,年青美貌,心思灵巧。她知道袁绍不喜欢长子袁谭,而喜欢幼子袁尚,所以就把年幼的袁尚当成了自己的儿子一般疼爱。因为这一点,她很快获得了袁绍的欢心,不过,今天的气氛实在有些诡异,即使受宠如她也不敢上前打扰袁绍的思绪。
一屋子的妻妾儿女,都是闷着头喝酒,谁也不敢大声说话,袁绍恍惚间忽然有一种难言的寂寞涌上心头,他拉紧了身上的貂裘,强笑了一声:“来,大家喝酒。”
袁谭等人互相看看,迟疑的举起杯子,嚅嚅的向袁绍恭祝新年,他说得吞吞吐吐的,让袁绍非常不满意,却又不好大声斥责,只好皱了皱眉。袁谭一直在小心的看着他,见他这副表情,心中更是惴惴,后面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袁绍更是烦闷,摆摆手,示意袁谭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他想了片刻,眉毛一掀,忽然道:“小皇帝要亲征,你们觉得如何?”
袁谭刚才吃了瘪,此刻不敢多嘴,低着头不说话。袁熙见了,起身笑道:“父亲,这是好机会啊。”
“怎么个好法?”袁绍厌恶的看了一眼袁谭的窝囊样。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生怕把袁熙也吓得不敢说话了。袁熙有些紧张的舔了舔嘴唇,同情的看了一眼兄长。这才说道:“小皇帝不知道天高地厚,贸然亲征,是自投罗网。只要擒杀了他……”
袁熙还没说完,袁绍就不满的哼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见此情景,袁熙也不敢再说了,期期艾艾的草草结尾,低下了头。
袁谭看了他一眼,同样报以同情。
袁绍暗自哀叹了一声,强按住不快。又问袁谭道:“显思,你的看法呢,和显雍一样?”
袁谭喏喏的点点头。
袁绍暗自摇头,他看得出来,袁谭其实并没有自己的想法,他是连话都不敢说了。袁绍看着他们那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可是看看四周妻妾们如惊兔一般的目光,他又觉得有些沮丧。这大过年的守岁,坐了一屋子的人,怎么这么枯寂,一点节rì的喜气也没有。
“这个……显思。显雍,你们也不小了,不能再像个孩子一样,要尝试着去做点事,去动动脑筋。”袁绍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说道:“仅仅读书,是学不到真学问的,除非你们做个博士。如今世事维艰,你们也应该帮为父分担一点责任。”
“喏。”袁谭和袁熙虽然有些诧异袁绍的态度,却还是感激的应了一声。袁绍独掌大权,一直没有让他们兄弟担任具体的任务,现在说这句话,显然是要分权了。对于正当年少,渴望着建功立业的他们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值得高兴的好消息。
“你们初经政事,有些不懂的地方也很正常。不懂不可怕,怕的是你们不肯问。”袁绍的口气更加缓和,“学问学问,有学有问,才有学问,你们懂了吗?”
“多谢父亲教诲,我们明白了。”袁谭兄弟应声答道,顿了片刻,袁谭又问道:“敢问父亲,对于小皇帝要亲征这件事,父亲有何高见?”
袁绍轻笑一声:“那个小子蠢,我们可不能比他更蠢。刘修想把我们当刀使,天下哪有这么容易的好事?”
袁谭心思一动,忽然一拍手:“父亲,我明白了,刘修现在最希望的就是我们杀了小皇帝。小皇帝还年幼,没有子嗣,他如果死了,刘修继位的可能xìng最大,还可以打着为小皇帝报仇的名义来攻击我们。”
袁绍笑了笑,点了点头:“虽然不完对,可是你能想到这些,也是不易。”
袁谭紧张的心情一去,又得到了袁绍的半句表情,心情更轻松了些,他连忙举起酒杯,向袁绍敬了一杯酒,又恭敬的说道:“还请父亲指点。”
袁绍放下酒杯,看看袁谭,又看看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等着听解答的袁熙,心中涌起一阵得意,不过这丝得意随即又被他掩饰起来。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显思你想到了刘修的目的,这是非常正确的。因为从一开始,我们的对手就还是宫里的那个小皇帝,而是刘修。”
一提到刘修,袁绍的心里就有些苦涩。刘修刚来到洛阳,为了生计而开面馆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名扬天下的士人领袖,每天在家里接待四方来访的名士、剑客,他是先听到罗敷面馆的名字,后来才知道刘修这么一个人。就算知道了,他也没有当回事,对他来说,刘修根本就是一个不值一提的边鄙之人。除了一个先生还算有点名气之外,他是什么也没有。
卢植虽然学问不错,可是对于袁家这样的世家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袁绍没有把刘修当回事,后来袁术和刘修发生冲突,并在刘修手中吃了苦头,他也没太在意,他甚至有些喜悦。袁术和他争了那么多年,时不时的拿他的庶子身份让他难堪,现在终于有一个人让他吃瘪,实在是让人很开心的事。有那么一段时间,袁绍甚至对刘修颇有好感,如果不是顾忌到袁术,他甚至想去招揽刘修。
这个想法,因为刘修闯曹节府而入狱无疾而终。就在很多人都以为刘修必死无疑的时候,刘修却安然无恙的出狱了,很快就出任北军中侯,并兼任了长水校尉,跻身二千石的行列,一心谋求长水校尉的他却成了刘修的下属。
从那一刻起,袁绍才把刘修当成对手,他放下了贵公子的身份,跟着刘修一起卧兵吞雪,甚至为此落下了一身病,终于将自己变成了一个文武双全的干才。
但是他悲哀的发现,自己不管怎么努力,他和刘修之间的差距却越来越大。北疆一战,本是他反超刘修的最好机会,可是结果却让他非常尴尬,身为大军统帅的他如果不是刘修来援,他很可能就会死在沙漠之中。而刘修凭借那一战,一下子奠定了他的不败威名。
从那以后,刘修就像一只展翅的雄鹰,一跃而上九千里,他再也怎么追赶,也只能仰望之。
再然后,袁家借平定黄巾之乱,掌握了军权,再然后,他们发现皇太子一直养在刘修的府中,再然后,他们听到一个消息,皇太子和刘修幼年时的模样非常相似。
当时,这是一个让人狂喜的消息,可是后来发现,这根本就是一个陷阱,一个把袁家一下子逼得走投无路的陷阱。
袁家不得不反。
其实起兵当初,袁绍也是雄心勃勃的,以袁家四世三公的雄厚根基,又占据了并东最富庶的土地,他们完全有可能在几年之内就夺取帝位,将袁家推向巅峰。
那时候,袁绍心里有两个对手,一个是刘修,另一个是……袁术。
然而,现在袁绍觉得,自己还是想错了,他的对手从头到尾只有一个,那就是刘修。
袁家起兵五年,一直没什么进展,可是刘修却借此机会在并州站稳了脚根,进而又拿下了凉州,接着又拿下了益州。拿下益州,刘修最大的短项终于得到了弥补,从那一天开始,袁绍知道自己已经落了下风,再也不能轻视刘修。
果不其然,刘修在益州呆了两年,一出益州,仅用半年的时间就在长沙一战生擒袁术,封锁了长江。袁术被擒的消息传来,袁绍惊呆了,他同样从袁隗的书信中感觉到了那份惊恐。如果不是朝廷这时对刘修产生了猜忌,刘修消极怠战,只怕此刻大河以南都已经非袁家所有。
相比于刘修风卷残云般的胜利,曾经让袁绍得意不已的葛城之战不值一提。他以惨重的代价战胜了公孙瓒,拿下了大半个幽州,这是他这么多年来最大的突破,也是唯一的突破。这个胜利曾经鼓舞了袁家和他们的追随者,可是这一切,随着刘修的参战而变得无足轻重。
最大的敌人是刘修,他由并州转战到豫州,由北到南,可是来势却更加凶猛。他避开了袁绍,却一下子击中了袁家最弱的软肋,断绝了袁家的退路。
袁绍心中一惊,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刹那间冷汗透体而出,面sè苍白。正在倾听他分析天子御驾亲征背后玄机的袁谭和袁熙见他突然之间面sè大变,眼神惊惧,不由得愣住了。他们互相看了看,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一丝担心,一丝不安。
“父亲,父亲?”袁熙小声的叫道。
“啊?”袁绍这才回过神来,他收回有些散乱的眼神,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强笑道:“去请伯求先生来,我有事要请教他。”
袁谭和袁熙面面相觑,袁绍见他们不动,不免有些生气:“还不快去?”
“父亲……”袁谭咽了口唾沫,“伯求先生……已经过世近两年了。”
袁绍一愣,半晌无语。(未完待续)rq
第589章 田丰有妙计
天不知道什么飘起了雪,纷纷洒洒,地上很快积起了一层浅白。天空的铅云又厚又低,直似要压到城头,家家户户守岁的灯光照得天空黄一块,红一块,像是铁锈,又像是血迹。
袁绍站起身,眯着眼睛,看着渐渐遮住了目光的雪花,想起葛城之战阵亡的何颙如今还没能归葬家乡,一直停柩在邺城,他心里像是被针刺了一般的难受。南阳被刘修占了,颍川也被刘修占了,刘修下一个目标就是汝南,他将来会不会像何颙一样,死了也不能回到家乡?
他不是不能回去——虽说双方在交战,但是刘修还不至于不准他把何颙的灵柩送回去——而是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归葬祖坟。袁家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路,要么登上那个至尊御座,要么就是叛逆。如果是后者,他将如何面对袁家的列祖列宗?
袁绍走到廊下,将杯中酒缓缓洒在阶下。酒水化开了刚刚落下的雪花,画出一条颤抖而零乱的线,正如袁绍此刻颤栗的心情。
袁谭和袁熙跟着走了过来,站在袁绍左右,一起以酒祭奠何颙的在天之灵。
袁绍将酒杯递给袁谭,抖了抖肩膀:“显思,显雍,你们陪我出去走走。”
袁谭也没有多想,转身放下酒杯,拿起袁绍的大氅,亲自给他披上。袁熙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