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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灯当然有卖的,可是为人父母者给自己的孩子扎一个彩灯,却是大多数人的习惯。正月之中正是农闲季节,就算是官员也没有正式开始工作,扎个彩灯给孩子,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也是人之常情。就连天子也不例外,今年特地给两个皇子各扎了一个彩灯。不过皇嫡子每个都会得到一个刘修扎的彩灯,如今虽然入了宫,却还是舍不得放弃这个权利,特地让天子下诏,要刘修按照往年的惯例给他扎一个。
正月十二,就在刘修忙着扎彩灯,为王楚腹中的孩子祈福的时候,刘备风尘仆仆的赶到了洛阳。
“袁家去涿郡查我家的事?”刘修吃了一惊,放下了手中的彩纸和浆糊,沉吟了片刻,又冷笑一声:“他们还真是够执着啊,非要从我父母身上找出点事儿来?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整出什么事。玄德,你一路赶来,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正好到宫里去一趟,给皇太后拜个年,顺便把我给皇嫡子扎的彩灯给他带去。”!。
第五卷 天下崩 第421章 刘备的选择
原创马伦近心情不太好,袁绍在冀州被黄巾拖得焦头烂额,袁隗在朝堂上被天戏弄得狼狈不堪,一肚火没地方发,回来就冲着马伦发牢sāoō。ńéτ()马伦也知道袁隗压力大,在不知不觉中,袁家已经与天明火执仗的对立了,袁隗作为袁家的代表人物,直接承受着所有的压力,可是他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和天较量,偏偏袁绍也好,袁术也罢,却都是袁逢的儿。
他为了什么?如果是为了自己的儿,那还有个说道,为了别人的儿——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兄长,他也觉得有些怪怪的,这种情况下,应该是袁逢冲锋陷阵对啊,为什么偏偏是他,而袁逢却龟缩在府里不出头?
能者多劳是不错,可是也得看这劳是不是劳得顺理成章啊。
马伦对此很内疚,没能给袁隗生一个儿,是她大的遗憾,面对袁隗的发泄,她也只能忍着。可是她生xìng强硬,根本不是能忍的人,一次两次还行,时间长了,她也吃不消。不能和袁隗发火,她只有拿下人出气,然后就是自己生闷气。
这一天,当她一时火起,摔了一只珍贵的白瓷酒杯后,有人来报,刘备来了。
刘备?马伦一愣,挑起的眉毛半天没有落下来。刘备是卢植的弟,跟着卢植来过几次,可是他从来没有单独来拜访过。虽说他和袁术的关系好象不错,但是他和刘修好,刘修待他如亲兄弟一般,而刘修却是袁家的肉中刺。
“他来干什么?”马伦自言自语道。
“说是代卢君来贺年。”
马伦听了,倒不好太过怠慢,让人把刘备请了进来。刘备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又奉上礼物,代卢植向马伦贺了年,然后又以侄礼向马伦贺年。马伦见刘备一表人材。又态度恭敬,进退有礼,倒是有几分喜欢,很自然的问了一句:“你不是陪先生回幽州了吗。什么时候回洛阳的?”
刘备躬了躬身,很客气的说道:“昨天刚回来的。初二给先生拜了年时,先生与我等后辈说起当年马扶风开帐授徒,为一代儒宗,便想起夫人了。正好我也有事赶往洛阳,便毛遂自荐,代先生来向夫人贺年。”
马伦是何等样人。一下就听说了刘备话中之意。去年郭图赶到涿县打探刘修父母之事,曾经询问过刘备,她也是知道的,此时一听,立刻jǐng觉起来,一边示意仆人端上酒来,一边不动声sè的问了一句:“你先生与北海郑君都是先君的得意弟,有你、卫将军和左将军这样的高徒。他如今也算得上是一代儒宗了。”
刘备谦虚的一笑:“如果说卫将军和左将军,他们的确是值当的,我嘛。愧对先生的教诲,不提也罢。”
马伦摇摇头:“圣人曰,立德立功立言,卫将军和左将军有功,可是在学问上你却超过他们太多,又何愧之有?再者,立功也是有看机会的,给了你机会,你何尝不能超过他们。”
刘备笑笑:“多谢夫人教诲,备感激不尽。”
马伦又鼓励了几句。这故作随意的说道:“我大汉以孝立国,你许久不回去了,家中寡母一人,想必是想念得紧了,这好容易回家一趟,不在家多呆些时rì。陪陪你母亲,又有什么样的急事要赶回来?而且涿县到洛阳一千八百里,你只用了十天就赶到了,这一路上可吃了不少苦啊。”
刘备连忙说道:“辛苦倒也没什么,实在是事情太急,耽搁不得。”他想了想,又道:“夫人想必已经知道去年郭图去涿郡的事了。”
马伦微微颌首:“略知一二。”她摆了摆手,却不着急问刘备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等仆人把酒送来,这殷勤的劝道:“这是元rì朝会时,天赏赐的美酒,你且尝一尝。”
刘备连忙谢了,捧起酒杯呷了一口,夸了一句“好酒”,又慢慢饮尽,又谢了一声,然后说道:“去年郭图去涿县,也曾唤我前去询问,不过我觉得这里面虽有疑问,却与卫将军无关。他父母失踪之后,也曾多次派人查找,可惜一直没有什么发现。”
马伦静静的听着,她不相信刘备今天特地登门,就是为了替刘修洗清嫌疑。袁绍把郭图查访的结果一传回来,她就觉得这件事可能抓不到刘修什么把柄。刘元起莫名其妙的失踪,就算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只要不是谋逆大罪,都伤不了刘修的根本。刘修现在深受天信任,天把并凉二州都交给他,又怎么可能因为一件父辈的事自折手足,到时候一句不知者不怪,或者降职以示征惩戒,过上几天找个由头又补回来了。除了刺激刘修之后,没有任何实质xìng的作用,既然如此,不如暂时放一放,根本不需要刘备来说情。
“卫将军不仅不知道这其中的隐情,而且他对陛下的忠心也是有目共睹的。皇嫡养在府中,他待如已出,不仅悉心照料,而且教他习文练武,为了皇嫡的安全,他瞒了所有人,连我们都不知道那是皇嫡,凡是见到他们的人,有谁不说他们是一对好父?”刘备放慢了速度,不自然的有些紧张起来:“说来也是,就连我这样和卫将军从小玩耍的人见了,也觉得皇嫡就是卫将军的亲生,谁能想到他们会没有一点血缘关系,何况其他人。”
马伦的眼角猛的一跳,半晌没有说话。
“今天我奉卫将军之命,进宫向皇太后贺年,顺便给皇嫡带去一盏彩灯。这彩灯是卫将军手做的,皇嫡和往年一样,一拿到彩灯就喜形于sè,滔滔不绝的问了许多关于卫将军的问题,那感情之深,我觉得比亲生父还要亲几分。”
刘备瞟了一眼马伦的脸sè,见马伦虽然还很平静,可是眼中却闪出狂喜的光芒,这暗自松了一口气,又说了几句闲话,这起身告辞。
马伦很难得的起身将刘备送到堂下,又以长辈的身份勉励了几句,两人举止都很正常,看不出一点异样,可是两人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心里早就煮开的水一样沸腾不息。
刘备出了袁府,上了车,带着平静的笑容越走越远。
马伦回到堂上,却怎么也坐不住了,她在堂上兴奋的来回走了几步,越想越觉得开心,后忍不住地笑出声来。真是天赐良机啊,刘修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有这样一个致命的把柄会以这样的方式落到她的手中。
代汉者,当途高,难道真是天意要袁家代汉?马伦压制不住心中的喜悦,笑着摇了摇头。
“你这么开心干什么?”袁隗从侧门走了进来,yīn着脸,一看到马伦这副模样,不免有些诧异的问了一句。马伦见了他,也不生气,只是用眼睛瞟了一下,那眼神中充满了得意和狡黠。
刹那间,袁隗似乎看到了刚刚成亲时的马伦,是那样的聪明,那样的秀sè可餐。
“你怎么了?”袁隗愣了一回神,率先反应过来:“遇到了什么好事?”
“你说呢?”马伦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走到袁隗身边,把刚刚获知的秘密对袁隗说了一遍。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在袁隗听来却和chūn雷一样震惊。袁隗向后让了半步,瞪圆了眼睛:“怎么可能,这牵涉到皇后,可不是闹着玩的。”
“闹着玩?我会拿这种事闹着玩吗?”马伦冷笑一声:“皇后,皇后怎么了,不把宋皇后推下去,袁家还有什么机会?这次是张角意外死了,下次还有这么好的事吗?天虽然没用,可是刘修却是个又狡猾又yīn险的小,袁家走到今天这一步,可不都是他的功劳?如果不是天不是故意压制着他,而是让他到山东来,本初和公路会有机会吗?你以为现在威胁大的是曹cāo?不,是刘修那个竖。”
袁隗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的品着,他眉头紧锁,一只手慢慢的捻着胡须。马伦见他沉思,立刻住了嘴,她知道袁隗此刻在权衡其中的利弊。这件事太大了,成了,那固然是一举奠定胜局,从此再也没有人能阻挡袁家代汉的步伐,可万一一步踏空,对袁家的打击也不可忽视,容不得半点疏忽。特别是现在正打算利用天对刘修的防范来重与刘修改善关系并获了不小进展的时刻,如果决定对刘修下手,那就是彻底断绝了和刘修合作的可能。
袁隗足足沉思了小半个时辰,喝掉了一升酒,这放下酒杯,慢慢的举起三根手指头:“我有三个问题。”
马伦坐在他对面,屏住了呼吸。
袁隗看着她:“首先,仅仅知道皇嫡和幼年的刘修相似还不够,我还要知道他和幼年的天是不是相似。”
马伦点了点头:“这好办,让阿徽在宫里问一问就是了。”
袁隗接着说道:“其次,要有确切的证据表明,皇后是不是和刘修有染,并且在那段时间内,他们有过接触,有通jiān的可能。”
马伦微微一笑:“这也很简()单,让袁赦查一下相关的记录就明白了。”
袁隗沉默片刻:“后,好要有办法能证明皇嫡是刘修的血脉,而不是天的血脉。”他慢慢的握紧了拳头:“如果有这样的办法,并且得到了确认,那这一次我一定要让刘修和宋家死无葬身之地。”
马伦皱起了眉头,沉思不语,这后一个要求似乎有点太难。未完待续
第五卷 天下崩 第422章 慎重
第五卷天下崩第422章慎重
刘备在卫将军府mén前下了车,御手自将车马牵进院子,刘备却没有进去,而是在mén前站了好一会儿。~~离开袁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还觉得自己的手脚有些发麻,心跳得厉害。他搓了搓脸,觉得自己的脸sè一定有些发白,这时候进去,如果和刘修当面撞上,刘修一定能看出他的异常。
他定了好一会儿神,这才lù出从容的笑容,举步进了府,还和mén口的两个当值的士卒打了个招呼。那两个士卒有些诧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了起来。
刘备进了主院,堂上空无一人,他犹豫了一下,又穿过正堂,向后室走去。一转过那道小mén,他就听到了刘修和王楚说笑的声音。
“夫人,你慢着点,如今你可贵重了,不能大意啊。”
“有什么贵重的,又不是第一个了。”王楚道:“对了,你给皇嫡子的彩灯送去了没有?今天晚上可就得用了。”
“送去了,我让玄德去的,他正好要去宫里给皇太后贺新年。”
“玄德回来了?我怎么没看到他?”
“昨天刚回来的,我看他太累了,就让他直接回去休息,没打扰你。”
“这大过年的,他不在家陪陪他阿母,急着赶回来干什么?”
“有急事。”刘修含糊的应了一声,没有和王楚说具体的情况,“对了,阿楚,玄德也不小了,你平时留意一下,看看有哪家的nv子贤惠宁淑的,帮玄德留意一下。”
“在洛阳找?”王楚有些犹豫,“洛阳的nv子眼眶可高呢,而且宫里又有规矩,十三以上,二十以下,都必须先由宫里挑选,好的nv子都入了宫,剩下的……我怕玄德看不上,他虽说话不多,可是我看得出来,他心气儿可高。”
“那当然,普通nv子哪能配得上我这个族弟。”刘修笑了起来,“你也不要偷懒,虽说宫里有规矩,可是那些权贵人家有的是办法,他们如果不想让nv儿入宫,那就入不了宫。”
王楚咯咯的笑了起来,“权贵之家?你说得不错,权贵之家是有办法,可是权贵之家的nv儿能看得上他?”
“他怎么了?我当初到洛阳来的时候,还不如他现在呢,不照样把你娶进了mén?你别小看玄德,玄德只是没有遇到好机会,否则发达是迟早的事情。你看我们几个师兄弟中,除了卢师的两个儿子,有哪个书读得比玄德好的?”
“这倒也是,如果不是袁家把考试的事给挤黄了,他现在也应该三年县令任满了。”王楚叹了一口气:“既然夫君有令,那妾身只好惟命是从了,明儿我就去访一访,看看谁家有好nv子,配得上我家夫君的这个好兄弟。”
刘备听得心中一暖,差点要冲出去把刚才去袁家的事情告诉刘修,脚刚动了一下,又硬生生的停住了,只是干咳了一声。刘修听到了,转过头看了一眼,不禁笑了起来:“你看,我就说该张罗这事了,一说到娶妻,玄德就出现了。”
王楚收起了笑容,向刘备欠身施了礼,然后退入内室。刘修走上来,和刘备一起回到堂上,很随意的问道:“彩灯送去了?”
“送去了,皇嫡子非常喜欢。”刘备说着,装作不经意的打量了一下刘修。刘修滞了一下,又笑道:“那还用说,我扎的彩灯,整个洛阳城找不出第二个。”
“这倒也是,整个洛阳城有谁能有大兄这样的书法和绘事境界,就算相近的,他们也自矜其能,不肯在彩灯上施为。”刘备说笑了两句,然后沉yín了一下:“大兄,你知道吗,我今天看到皇嫡子,突然有个奇怪的感觉。”
“奇怪的感觉?”刘修诧异的看着刘备,“有什么好奇怪的,你又不是第一次见他。小时候你可背过他无数次。”
刘备笑着点点头:“是啊,可是这一年多没见,他变了不少。我刚刚在宫里见到他,一下子没认出来,倒是觉得这皇嫡子和你当年有几分神似。”
刘修一愣,目光突然变得有些严厉:“玄德,你胡说什么呢,皇嫡子怎么可能像我。”
刘备有些尴尬,“我也只是一时有这样的感觉,没有其他的意思。”
“说者无听,听者有意,你要知道洛阳现在有多少人盯着我,盯着宋家,这种事要是传出去,那还说得清吗?”刘修沉下了脸,很严肃的说道:“你已经二十二岁了,这种事的轻重,你应该清楚,以后不要再说第二次,听见没有?”
“大兄你放心,我不会对别人说的。”刘备连忙道歉,心里却不禁冷笑一声。刘修的反应有些过jī,这和他平时的城府大相径庭,只能说是越盖弥彰了。
刘修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于严厉,场面有些尴尬,便放缓了口气:“对了,你阿母可曾为你相中哪家nv子?”
“阿母整rì在家劳作,哪有时间去访。”刘备默契的不再谈论刚才那个话题,说起了自己的婚姻。他今年已经二十二岁,早就应该成亲了,只是一时在洛阳,也没想起来这件事。
“你也不要急,我让阿楚给你留意着,如果有合适的nv子,我替你上mén去求亲,实在不行,我请天子和皇后出面赐婚。”
“多谢大兄。”刘备感jī的拜了一拜,抬起头的时候,他看了看刘修,却发现刘修眉头轻锁,明显有些走神。
……
正月十五,洛阳城解宵禁一夜,天子与百姓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