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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修上殿,在殿mén口跪倒,大声唱道:“镇北将军臣修拜见陛下。”
许禇下意识的跟着喊了一声嗓子,“镇北将军臣修……”话说了一半,这才发现不对,连忙又改口道:“镇北将军虎士督臣禇,拜见陛下。”
众臣见了,互相看了看,有的忍不住想笑,有的则轻蔑的撇了撇嘴,原本安静的殿堂顿时有些散漫。许禇听了他们的窃窃sī语,更是窘迫不堪,头伏在地上不敢抬起,汗珠从额头上滚下,浸湿了地上的青砖。
天子扫了四周一眼,压下了朝臣们的悄悄话,站起身来,走下台阶,亲手扶起刘修,又对许禇招招手,蹇硕连忙走上去把战战兢兢的许禇扶起来。天子打量着一头大汗的许禇,笑道:“战场上所向无前的虎士督,也有害怕的时候吗?”
刘修连忙笑道:“陛下天威,岂是凡夫俗子可以抵挡。”
天子大笑,摆摆手:“不用担心,朕虽然穿着战甲,可是朕却不是你的敌人,放松一些,来,为朕引见一下斩杀檀石槐的勇士们。”
许禇见天子这么和善,这才放松了一下,跟着天子走到殿外,指着列成整齐方阵的虎士们介绍起来。天子和蔼可亲,满面笑容,许禇每介绍一个,他都要点点头。虎士们兴奋得满脸通红,目不转睛的看着天子。
天子虽然文弱一些,可是穿上了这身金甲,平添几分阳刚之气,富贵bī人,让人不敢直视。他享受着虎士们崇拜和敬畏的目光,越发jīng神抖擞,说话声音也大了三分,身上的金甲也没有那么重了。
“就是这些勇士和你并肩作战,一起斩杀了檀石槐?”天子笑容可掬的问道。
刘修连忙躬身施礼:“回陛下,正是如此。为了斩杀檀石槐,有近三百勇士付出了生命,血洒疆场,长眠在落日原。臣肯请陛下赐荣宠于他们。”
“应该的,应该的,为国牺牲,朕岂能忘怀。”天子面对虎士们tǐng身直立,举起右手,高呼一声:“勇士们,辛苦了。”
虎士们看着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场面,都愣住了,傻乎乎的站在那里,许禇第一个反应过来,转身站到虎士们面前,面对天子,以手抚xiōng,大声喝道:“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虎士们这才恍然大悟,齐唰唰的以手抚xiōng,齐声喝道:“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天子哈哈大笑,冲着刘修挤了挤眼睛,轻声道:“如何,朕学得像不?”
刘修大汗,同时心里也一阵后怕,亏得他没让将士们喊什么带有歧义的口号,要不然在这儿顺嘴喊出来,那可就惹了大祸了。
天子兴致颇高,下令在平乐观赐宴,嘉奖有功将士。刘修和许禇被引入殿中入座,天子对许禇兴趣非常浓厚,不仅赐了酒ròu,还亲切的和他说几句话,把许禇jī动得无以复加。
酒宴之后,天子解了金甲,换上一身便服,带着刘修上了观,扶着栏杆,俯瞰着洛阳城,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散去。刘修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静听天子下文。
“朕只封了你一个镇北将军,你不觉得太薄了吗?”天子没有回答,好象自言自语的说道。
刘修连忙说道:“臣得陛下错爱,能有今日,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不敢有丝毫怨言。且臣以弱冠之年得任镇北将军,已经是少有的荣耀,岂敢有不安之心。”
“你这样想,那自是再好不过。”天子轻轻的拍着栏杆,语气缓和了一些:“不过,朕知道,以你这次斩杀檀石槐的功劳,一个镇北将军是不足以酬你的功劳的。朕这么做也是不得已。”
刘修不动声sè的看着天子的脚尖,等着天子的解释。
“张角在汝南做太守,仅仅用了几个月,就查明了大量的侵占田亩,欺凌百姓,藏匿人口的事情,而做出这些事的人就以袁家为首,其他各家都有人跟随袁绍北征,袁家之所以能在短短的三个月内筹集二三十亿钱,也和这些人的支持分不清。”天子用力的拍了一下栏杆,语气变得非常yīn冷:“朕要出征,他们没有钱,袁家要出征,他们出钱出人,朕就不明白了,他们是大汉的子民,还是袁家的子民?”
刘修皱了皱眉,一声不吭。
“汝南如此,颍川也不例外,甚至兖豫青徐四州都是一样,再加上冀州,荆州,大汉十三州,财力最雄厚的几个州都成了袁家的附庸。最近五德终始之说又甚嚣尘上,说什么黄帝当起,赤帝当终,土胜火是大势所趋,哼,什么大势所趋,还不是为袁家张目。”
刘修淡淡的说了一句:“五德终始之说不过是虚妄之辞,臣于落日原与檀石槐作战,他是玄武营,按五行属水,臣的战旗是朱雀,按五行属火,按五行学说,臣当败,檀石槐当胜,可是最终结果却是臣胜,檀石槐败,可见这五行之说信不得的。”
“你是这么想,可是那些愚夫愚fù不这么想。”天子撇了撇嘴,冷笑一声:“朕现在已经掌握了不少他们违法luàn纪的证据,可是朕不能妄动。张角也好,刘表也好,都对朕说,这些人在各地盘根错节,势力雄厚,如果没有足够的准备,很可能打草惊蛇,一发不可收拾。所以朕一直在忍,等北疆的战事结束。朕有时候在想,如果老天有眼,让那些心怀不轨的luàn臣贼子死于非命,那该多好啊。”
刘修一惊,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他脖子一僵,感受到了天子的目光。luàn臣贼子死于非命,难道他想让袁绍死在鲜卑人的手里,而他救出了袁绍,实际上是打luàn了天子的计划?想到贾诩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他忽然觉得心里一阵阵的发冷。
为了让袁绍死,要让四万将士陪葬?
“臣……相信,天下思安,逆天而行者,必不得善终。”
“天?什么是天?”
“陛下是天子。”
“呵呵,那你是支持朕的决定了?”天子笑了,笑声像夜枭一样。刘修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天子和以前的那个天子似乎不太一样,他变得更yīn狠,变得更刚愎自用,他不是在和他商量,他是在bī他就范。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刘修虽然还不知道天子想干什么,但也能猜得出来肯定不是什么和风细雨,他要对以袁家为首的汝颍世家下手了。在这个时候,他除了站在天子一边,没有其他的选择。换一种角度说,他甚至一直在等待这个结果。
刘修向后退了一步,跪倒在地:“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呵呵呵……”天子舒心的笑了,抬手让刘修起来:“君臣同心,何事不可为?你手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朕还缺一个颍川太守。”
刘修略作思索:“河东太守董卓,这次战功卓著,可为颍川太守。”
“董卓?”天子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这么一个人。他有些意外,原本他希望刘修推荐一个并州籍的人出任颍川太守的,没想到他却推荐了董卓。不过董卓这个人也非常适合,他和刘修一样出自寒mén,又是一个武夫,向来不被士人所接受。更重要的是,刘修推荐他出任,而不是推荐自己的亲信,说明他首先考虑的并不是自己的利益。
这一点让天子非常满意。
“很好,就是他了。”天子点点头,算是答应了。颍川太守和河东太守虽然都是太守,但是颍川的地势比河东更重要,一般来说,颍川太守再升迁,就是河南尹,甚至是九卿之列,与董卓所立的功也相适应。
这个开头顺利让天子既意外,又惊喜,心情明显轻松了许多。
……
参加完了天子举办的庆功宴,直到天快黑,刘修才回到自己的府中,长公主和王楚早就安排好了,一家人翘首以盼,刘修从孟津上岸开始,一条条的消息便送到府中。天子派虎贲郎导从,天子派蹇硕为将军牵马,天子施恩召见虎士营,这些代表着无上恩宠的消息让府中的气氛越来越热烈,所有的人脸上都挂着抑制不住的笑容,更加焦急的等待刘修回府。
只有卢植显得比较另类,他一直默默的坐在堂上,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茶,放在手边的书一页也没有翻,连被茶水浸湿了都没有注意到。
刘修回府之后,卢植抬了一下眼皮,刘修和他jiāo换了一个眼神,不动声sè的摇了摇头,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卢植的脸sè一僵,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刘修的手:“我等你。”
“先生请先回,我一有空就去拜见先生。”
卢植起身回屋,刘修继续和家人说笑,没有了卢植,家里的气氛明显的轻松起来。刘协、刘和围着刘修绕着圈,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刘修一手抱着一个,一会儿亲亲这个,一会儿亲亲那个,笑得合不拢嘴。
王楚拉着风雪走到一旁,上下打量着风雪,调侃的问道:“你们那房中术练得如何?”
风雪红着脸,声音低得像蚊子:“鲜卑已破,大王也败亡了,夫君说练不练房中术已经没有意义,所以……”
“所以他没练成,你就让他沾身了?”王楚咯咯的笑道:“可惜了吧?”
“也不是呢。”风雪忍不住反驳道:“卢夫人说,jīng满自溢,憋得久了也不好……”话一出口,她又觉得不好意思,连忙收住了嘴,求救的看着长公主。长公主白了王楚一眼,将风雪拉过来,连声说道:“是呢是呢,练什么房中术,多给夫君添几个孩子才是大事。我倒有些奇怪,你要生个孩子出来,这头发该是什么颜sè,长得又像谁?”
“嘿嘿,皇后说了,陛下这次召夫君回来,要让他在洛阳呆上一段时间,不仅是风雪要加抓,长公主也要加紧呢。”
“就会说嘴,你不想么?”长公主咄了他一口,又红着脸关照道:“我可跟你说,夫君的伤还没有好,你们可不能太贪嘴了。”
王楚和风雪羞不自胜,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长公主也觉得有些尴尬,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大家的心意互相都清楚,谁都想抢在别人前面生个儿子,只是谁也不肯在嘴上说出来罢了。
热闹了好一阵子,终于安静下来,刘修躲在chuáng上,眼睛看着帐底,虽然屋里放了不少冰块,又有几个婢nv在打着扇,可是他还是觉得心神不宁。天子在平乐观和他说的话在他耳边萦绕,让他一阵阵的心惊ròu跳,同时又隐隐的有些期待,矛盾的心理让他有些神不守舍,对穿着小衣亵kù爬上chuáng的长公主都没有注意到。
“夫君,怎么了?”长公主脸有些发烫,偎在刘修的怀里,轻轻的推了他一下。
“哦,没什么。”刘修掩饰的笑了一声,他藏在心里的那些计划可不能让别人知道,哪怕是家里的妻妾也不行,特别是长公主,更不能让她看出端倪。“天子恩宠无比,我觉得有些承受不已,正想着怎么报答陛下呢。不过,现在我还是先报答长公主对我的垂青吧。”
长公主笑了一声,按住正在翻身过来的刘修,坐了起来,横跨在刘修的身上,顺手解下了小衣罩在刘修的头上。刘修刚要把小衣拿开,好好看看长公主的身姿,长公主却按住了他的手,娇羞的说道:“不准看我。”
“哦,为什么?”刘修手不动了,嘴却不肯闲着:“常言道秀sè可餐,大好美景不让人看,岂不是可惜了?”
“就不让你看。你看着我,我不好意思。”长公主嗤嗤的笑道,双手在刘修的xiōng口轻抚着,慢慢的向下滑去,刘修觉得一阵阵的ròu紧,正在享受,忽然觉得有些奇怪,这好象是卢夫人传授的按摩技法,长公主什么时候学的?
“这有什么,宫里这样的秘书多得很。”长公主轻声笑道:“最近陛下从兰台挑了几部秘书赐给皇后,皇后却没什么兴致,我倒是觉得蛮有趣,便学了几手来shì候夫君。夫君,我学得可好么?”
刘修咧了咧嘴,觉得有些诧异,天子找这样的书让皇后看,皇后却没兴致,她难道觉得生了个皇嫡子就万事大吉了?他刚想问问长公主最近皇后和陛下的感情如何,突然觉得一种别样的温暖和湿润。他仰起上半身一看,见长公主披着薄被伏在他的tuǐ上,藏在薄被下的螓首上下起伏,虽然动作不够熟练,但那种别样的风情却更加刺jī,快感如bōlàng,一阵阵的涌来,让他骨ròu酥麻。
这可是尊贵的长公主唉,居然也学会了这种房中秘技?刘修的脑子一时有些húnluàn。他傻愣愣的看着,长公主好像感觉到了他的情绪,顶着薄被坐了起来,伏在他xiōng前吃吃的笑着,慢慢摇晃着身体,将刘修吞没进去,头一仰,发出一声**的呻yí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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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黄巾乱 第320章 投鼠忌器
第四卷黄巾luàn第320章投鼠忌器
刘修在第一缕晨曦中醒来,mō了一下身边,已经是空空如也,想起昨夜的疯狂,他不禁笑了一声,犹在梦中。端庄稳重的长公主居然也会有如此豪放的一面,实在让人意外。
房mén“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梳妆整齐的长公主款步走了进来,瞟了刘修一眼,笑道:“醒了?睡得可好?”
“还好,就是夜里做梦被狼咬,很累。”
“狼?”长公主黛眉一皱,伸手过来mōmō他的额头,担心的说道:“头疼不疼,会不会是伤没好利索,做了噩梦?”
刘修摇摇头,抓过她的手在chún边亲了一下:“没事,就是一头母sè狼而已,我还对付得了。”
长公主这才明白过来,不禁红了脸,娇嗔的掐了一下他的脸庞:“就知道胡说。”
刘修哈哈一笑,把她拉了过来,搂在xiōng前,亲了一口:“既然是夫妻,又是在自己家中,有什么不能说的。”
长公主不舍的伏在他xiōng前,悠悠的说道:“你还知道有家啊,那以后可不要再和人拼命了,你现在是将军,不再是个普通的士卒,以命搏命的事情还是别做了。”
“唉——”刘修长叹一声,想起和檀石槐的那一战,还是心有余悸。檀石槐明明已经筋疲力尽,没想到最后垂死一搏,还是险些要他的xìn不知道,那个檀石槐一个人杀了七十三名虎士,片刻之间,伤了仲康,败了翼德和王道长,两次击败卢夫人,我当时如果不出手,只怕卢夫人会被他一脚踩死。”
“真有这么骁勇的人?”
“嗯,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也不敢相信。”刘修怔怔的看着窗外的朝阳:“你知道吗,他非常快,快得让人来不及躲。你和他一起出招,你刚刚准备发力,他可能已经攻击得手了,说起来也就是差那么一点,但是那一点就足以分出胜负。”
长公主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对武技上的事情不懂,也根本没兴趣。
“睡足了没有?如果睡足了就起来吧,先生等着你吃早饭呢,好像有话有对你说。”
刘修点点头,知道卢植现在有很多话要和他说。长公主扶起刘修,亲自帮他穿衣服,本来这些事由婢nvshì候就行了,不过她知道刘修和其他人不一样,他非常排斥把婢nv当成妾,甚至不愿意由她们shì候入浴,也不肯在她们面前lù出身体。
“宫里最近有什么事吗?”刘修穿好了衣服,由婢nv帮他梳头,随口问长公主道。长公主坐在chuáng边,静静的看着他,一时有些出神。刘修没听到回答,回头看了她一眼:“你在想什么?”
长公主掩着嘴chún笑了一声:“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姊夫回来之后夸你的话。你知道吗,姊夫的报捷文书送回来之后,所有人都知道落日原大捷,你和鲜卑大王檀石槐恶战的英雄事迹了呢。姊夫在文章里面说你是用兵如龙,无迹可寻,以少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