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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翟长公主瞟了周异一眼“你放心,德然本来是要跑的,他说洛阳狱黑得很,不管有罪没罪,活的进去,死的出来,再白的人进去了,几顿棍一打也成了黑的可是我劝住了他,我不相信我大汉朝的刑狱会这么『lun』,我也不相信何大人、周大人会如此草菅人命,所以我劝他留下我怕自己不够份量,所以又请来了太后宫里的人,周大人放心了没有?”
周异满头是汗,连连拜谢,不管怎么说,刘修杀人逃跑的可能『xn』没有了,他至少可以向何进『jā』待
刘修引着阳翟长公主和霍『yu』上楼参观,罗氏也松了一口气,连忙让人整治酒食,招待公主的随从和护送霍『yu』前来的虎贲郎,这些郎中不少和刘备是老相识,眼下又摆明了要给刘修撑腰,自然是不肯轻饶了周异身边的那些人,他们夸张的喝着酒,大声夸耀着道馆里的一切,充满了祥和的气氛
周异坐如针毡,没有人来招呼他,卢植懒得理他,夏侯渊等人看他像看贼
何进终于赶来了,他跳下车,刚准备进道馆,一眼看到了公主的车驾,先吓了一跳,随后又看到了永乐宫的车马,是头疼不已最近宋皇后忽然得宠,何贵人处境堪忧,此时此刻和董太后闹出矛盾肯定是不明智的犹豫了片刻之后,何进跳上车,逃也似的走了,他让一个掾吏告诉周异,他到曹节府上查看现场去了,这里的事就由他处理,一定要处理得妥妥当当
一听这句话,周异像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跳了起来,冲出『én』,准备拦住何进,可惜何进的车已经远去了,他看到的只是雪地上的两道车辙和凌『lun』的马蹄印
周异气得脸『sè』铁青,心里暗骂何进这个屠夫不要脸,自己不敢得罪阳翟长公主和董太后,让属下来背锅今天要是不把刘修带回去,所有的责任都得他周异担着,如果想带回去,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周异背着手,『yn』着脸,来回转了十几个圈
刘修伏在栏杆上,看着周异在雪地里拉磨,脸上没有一点笑容他从曹节府上出来之后,直接去找了阳翟长公主,随后又和她一起进宫求见太后,他知道这件事他一个人担不住,管你有罪没罪,只要进了洛阳狱,先打个皮开『ru』绽都是轻的,被人趁机灭了口都很正常王甫威风不?进了洛阳狱,照样被阳球打死了段颎威风不?进了洛阳狱,乖乖的做囚犯别看他刘修在外面要风得雨,要雨得雨,可是进了洛阳狱也小命难保周异和袁家关系匪浅,袁隗连示意都不用,周异就可能收拾了他
这个时候没有道理可讲,刘修不想做逃犯,就得找靠山
“德然,这次你怎么谢我?”阳翟长公主探身瞟了一眼在下面转圈的周异,笑盈盈的说道刘修收回目光,哈哈一笑“长公主,我这次回了一趟老家,虽然没见着我爹,不过至少知道我肯定不是什么中山靖王的苗裔,这宗室是做不成了我和你大概也没什么血缘关系,这次承了你一个大人情,无以为报,我决定以身相许了,你看怎么样?”
“那阿楚姑娘可怎么办?”阳翟长公主忍不住笑出声来,横了刘修一眼上次她借了一些钱给刘修去入伙宋家的生意,刘修不仅给她带来了丰厚的利润,而且让她和宋皇后搭上了线,再加上经营状况非常好的太极道馆每年能给她带来几百金的利润,对她来说是个有功之臣,从利益的角度上来说,她也必须要保住刘修的至于刘修的没正经,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冒犯,相反倒有些窃喜
“买一送一啊,长公主现在年入千金,总不会多她一个人吃饭”刘修嘎嘎笑了两声,又一本正经的说道“阿楚吃得很少的”
“你想得倒美,我堂堂的长公主招婿,居然还要带上一个妾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阳翟长公主轻笑了两声,指着在里面欣赏画的霍『yu』说“你去找你那个姊姊,我养不起你”
“你也是我姊姊啊”刘修腻在阳翟长公主身边,揪着她的袖,腆着脸道“我说长公主姊姊,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啊”
“你是驴吗?我看你比猴还『jn』呢”阳翟长公主作势『hu』了『hu』衣袖,也没『hu』出来,便任由刘修扯着,伸出手指点了刘修的额头一下“你杀了曹节,宋家不得感『j』死你?皇后现在得宠得很,到时候在天面前求个情,你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哪里还用得着我啊对了,你究竟是怎么杀曹节的?”
“我都说了,他真是被吓死的”刘修很无奈的耸了耸肩,“这次真的没劲,杀气腾腾的赶了来,结果一个人也没杀成,心里的邪火没地方泄,烧得人难受啊马上还要坐黑牢,唉,我怎么『hun』到这一步了”
“好啦好啦”阳翟长公主爱怜的捏了捏他的鼻“也就几天的事,出来的时候,我给你压惊”
刘修嘿嘿一笑,轻佻的冲阳翟长公主使了个眼神,凑在阳翟长公主耳边说了几句,阳翟长公主心虚的四处看了一眼,用力掐了刘修一下“你是越来越放肆了,满嘴胡说”
刘修吃痛,叫了一声,两人说笑了几句,刘修告了个罪,去找卢植了霍『yu』这ォ款款走了过来,笑眯眯的打量了阳翟长公主一眼,“贺喜长公主”
阳翟长公主勉强保持着几分矜持,“何喜之有?”
“宫里已经得到消息,虽然没查到刘修的籍贯,但据得到的消息,基本可以肯定他不是宗室”霍『yu』顾左右而言他,看着刘修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这ォ接着说道“怎么,公主还有什么担心的么?”
阳翟长公主红了脸,又摇了摇头“你怎么也听他胡说,他的心啊,早被王家那个姑娘占了,哪里还有别人的位置”
“那也无妨”霍『yu』掩着『hun』,吃吃的笑道“长公主怜惜刘修,买一送一又何妨”
“呸”阳翟长公主咄了她一口,甩起手帕打了霍『yu』一下“你自己留着,我一个人过惯了”
“我可高攀不上”霍『yu』嫣然一笑“刘修虽然不是宗室,却也是个人ォ,这样的人我消受不起的”
两个年龄相仿『nv』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打趣,说着暧昧含糊的话,怎么也看不出其中一个是尊贵的长公主,另一个是朝官们闻声『sè』变的永乐宫红人
卢植面窗而立,刘修拱手站在一旁,轻声说道“先生,我入狱之后,你千万不要发表任何意见”
卢植沉默了半晌“既然你没杀人,为什么还要入狱?既然要入狱,为什么又要搞出这么多『huā』样?”
“没杀人而愿意入狱,是因为我不想做逃犯如果我逃了,反而坐实了杀人的罪名虽然我本来的确是想去杀人的,可是终究是没杀,既然如此,我便不能平白担了这罪”刘修不紧不慢的说道“搞出这么多『huā』样,我只是不想被人莫名其妙的杀了”
“有人会杀你?”卢植虽然正直,却也知道洛阳狱的凶险,真要有人想杀刘修,那在洛阳狱里面当然是最方便不过的
“先生,你不过是在庐江要度田,便被人免了庐江太守我一个白身,为陛下出了考试之策,一下挖了世家『én』生故吏的根,他们能不恨我?我和袁术三番两次的发生冲突,他会一笑而过?”
“袁家四世三公,怎么会做出这么下作的事?”
“不可不防”刘修不想和卢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一向觉得不能太相信别人的道德感,任何人在利害面前都有可能做出违背道德观念的事重要的是,有些担心,他现在还不能对卢植说
真正的危险来自于天天在短短的一个多月中流放蔡邕,杀王甫,囚段颎,今天又杀了阳球,他究竟在想什么,刘修搞不清楚人怕出名猪怕壮,天会不会对他有忌惮,会不会卸磨杀驴?他必须现在就搞清楚,要不然他没办法决定以后的努力方向
这是一个赌博,但是他不想把卢植父牵扯进去,否则反而会『nn』巧成拙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已经想了整整一路
卢植转过身,用有些『』茫的眼光打量着刘修,喃喃的说道“德然,你究竟在想什么,我怎么一点也看不懂不过,就冲着你能把一百多万石粮食送到上谷,而不是在洛阳高价卖出,我相信你不会有什么恶意你现在不说,应该有不说的理由,我就不追问了你放心的去,道馆这边,我会帮你照应的”
“多谢先生”刘修又和卢植说了一些事情,无非是他希望他秉持一直以来的求实立场,不要被人情世故左右,也不要被民议所牵引卢植本来就是这么一个『xn』格,刘修就算是不『jā』待,他也会这么做的
周异在雪地里转了半天,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来,他先向卢植低头,请卢植说服刘修和他回去协助调查卢植已经预先知道了刘修的意思,便当着众人的面说,刘修会跟你回去,但是你要保证刘修不会受到刑讯『b』供,不会受到虐待,不得被人诬陷,林林总总的条件说了一大堆,说得周异有些搞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抓犯人,还是请客
不过,在阳翟长公主和霍『yu』的注视之下,周异也不敢多说什么,一条条的应了,最后又先派人去请示河南尹何进,何进回了一句话,一切由你自己做主周异心里骂翻了天,知道何进这是坚决不肯担任何责任了,只好接受了卢植的条件,把刘修请了回去
临走前,阳翟长公主对周异说,你不要耍『huā』样,我会每隔两三天去看他一次,刘修要是瘦了,或者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我唯你是问
周异『yu』哭无泪,他后悔莫及,当初那么急着跑到太极道馆来干什么,这不是找虐嘛这哪是抓回去一个嫌犯啊,这是请回去一大爷啊
应该说周异的直觉是敏锐的,一回到洛阳狱,虽然他给刘修安排了一个最好的单间,刘修也没有故意为难他,但到了吃饭的时候,刘修第一个问题来了他把狱卒端过来的饭全给打翻了,很不高兴的说,老吃不下这牢饭,你给我到太极道馆去叫菜来
听到这个消息,周异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长叹一声,『yu』哭无泪在咬牙切齿的犯了半天愁之后,他只好让人到太极道馆去叫菜好在罗掌柜早有预料,一得到消息,就让安权把准备好的饭菜送了来,没让周异『huā』一个钱,反倒给周异捎了一份,总算给了纠结的周异一点安慰
刘修吃着热腾腾的饭菜的时候,王越还坐在对面的牢房里自言自语,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明明是去保护曹破石的,怎么最后反而一剑杀了曹破石这一剑刺出去,他的前途算是全毁了刘修有无数的靠山,他是什么有没有,刚刚找了个曹破石做靠山,还没焐热乎呢,就被自己一剑摧毁了
王越快疯了
“喂,京师第一剑客”狱卒皮二丁用手中的刀鞘敲打着粗大的栅栏,惊醒了脑一片『hun』『lun』的王越王越茫然的转过头,皮二丁从缝隙里塞进来一壶酒,一只『j』,有些眼红的说道“刘东家可怜你,请你吃的你还真是命好,遇到刘东家这么好的一个对手,不仅不记恨你,还请你吃酒”
王越有些呆滞的看着地上的酒和『j』,半天没动弹皮二丁不耐烦了,大声喝道“你不吃,我就拿走了太极道馆的好酒食,又是为刘东家特地做的,兄弟们可是想吃得很呢”
王越还是有些晕乎
刘修隔着老远叫了一声“王越,快吃,吃完之后,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王越顿时眼前一亮,连滚带爬的扑到栅栏前,颤声道“真的,你真的知道是怎么回事?”
刘修扬了扬手中的『j』『tu』,用力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说道“我看得真真的,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先吃,吃完了我告诉你”
“唉”王越如『én』大赦,像饿狗似的抢过地上的『j』和酒,大吃大喝起来
“**”皮二丁失望的唾了他一口,“什么京师第一剑客,丢人”
“老屁,你老母的来不来?不来我们可都吃光了,留一堆『j』骨头给你跟他什么京师第一剑客有什么好说的,这竖就是个废物,刘东家空手就能废了他”远处陪着刘修据案大嚼的几个狱卒大声叫道,一个叫李默的向刘修面前挪了挪“唉,对了,刘东家,你老什么时候方便,也教我们几手啊,以后要是遇到什么第二剑客、第三剑客的,我们几个也好威风威风”
刘修瞟了一眼一脸谄媚的李默,忍不住笑了一声“你这可就想错了,王越的剑术号称京师第一,那可不是吹牛的要不是他酒喝多了,我今天可就不能坐在这里了,当然了,坐在这里也不好”
皮二丁快步走了过来,一把从李默手上抢过酒壶和大半只『j』,骂道“你们这帮竖,就不能给老留点?刘东家是请我们大家一起吃的,你们怎么就顾着自己”骂了两句,他也蹲到刘修的前面,陪着笑道“刘东家,你虽说是受了委屈,遭了牢狱之灾,不过呢,我们兄弟却是跟着你享福了你老人家一来,我们这洛阳狱简直是破壁生辉啊”
“是蓬荜生辉”李默呸了他一声,抢过酒壶灌了一大口,用脏兮兮的袖抹抹嘴“我说老屁,平时说你没学问,你还不承认,这下在刘东家面前出乖『lu』丑了”
“你有学问?”皮二丁没好气的反驳道“斗大的字,认识两箩筐呢你倒是买了《洛阳志》,可是你说句实话,你儿多,还是看画儿多?”
李默涨红了脸“我看画儿怎么了,你知道个屁,这画儿可就是刘东家画的,画得那么好,我多看看有什么不好?总比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盯着『nv』人的**和屁股看好”
“是刘东家画的?”皮二丁有些不相信,疑『hu』的看着刘修刘修强忍着笑,点了点头皮二丁咕哝了两句,又说道“我觉得,刘东家画的洛阳虽然好看,可是最好看的还是他画的『nv』人,啧啧,你那个屁股多圆,**多翘,比我看过的『nv』人都好看我说刘东家,是不是你看到的『nv』人都是这么好看的?”
“噗”刘修将一口酒全喷在皮二丁的脸上,李默也忍不住笑了,抬手给了皮二丁一下“老屁,刘东家是什么人,和他来往的『nv』有多美,又岂是你能想得到的”
……
周异很快查明,曹节之死的确不是他杀,与刘修没有一点关系,而曹破石之死虽然诡异,但是是被王越所杀却是确凿无疑鉴于刘修虽然是个囚犯,但是既不能有用刑,又不能诬陷,留在牢里除了每天和狱卒们一起大吃大喝,喝酒耍钱,搞得牢里乌烟瘴气之外,好像没什么好处他找到何进说,既然刘修是无辜的,要不咱把他放了?省得他扰『lun』狱里的管理
何进指了指对面的座席,示意周异坐下周异皱了皱眉,不卑不亢的说道“尊卑有别,属下还是站着的好,不能被人说没有规矩”
何进有些不高兴,他知道周异出身庐江周家,看不起他这个出身屠户的上官,可是这么当面不给面,也有些太过了?你以为和袁家关系好就牛,别忘了袁家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他哼了一声,不再请周异坐,端着架说道“刘修有没有罪,现在谁说得准?他到曹家去,难道是为了喝酒?”
周异愣了一下,曹节兄弟两人的验尸报告,他已经让狱丞呈给何进看过了,何时当时什么也没说,怎么现在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莫非,他要诬陷刘修?周异眼神一紧,犹豫了片刻“大人,不管他是不是去喝酒的,至少曹节和曹破石之死的确与他无关啊”
“我说周大人,你也做了几年洛阳令了,这狱里来来往往的犯人成百上千,你见过哪个犯人不用刑就能说实话的?”何进用粗壮的指头敲着案面,很不高兴的说道“到现在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