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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起,她完全不能克制自己在脑海里偷偷的想着他。
虽然她很清楚这样是不对的,但是这个秘密让她规律而平稳的生活里,多了一丝丝的趣味和刺激。
她无法否认,她喜欢这个小秘密给她带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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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紫色的小轿里,苗扬虹的心里有些忐忑,她一向谨道先皇太后所言,闺中女儿不该随便抛头露面的教诲,所以从十六岁出宫回家之后,她便不曾出过大门。
除了自家的父兄之外,也没见过别的男子,她一向安静的待在自己草绿花香的小院落,过着安详宁静的生活。
昨天胡世雯的母亲上门哭诉,求她帮忙,希望她能够阻止她那荒唐女儿的荒谬举动。
「唉,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世雯偏偏要这么做。」
接休书求去已经让人议论纷纷了,现在居然在街上当炉卖酒,也难怪她那归老的尚书父亲气得卧病在床。
她不忍心拒绝胡母的请求,所以来当这一回说客,可是她知道,世雯一定不会听的。
苗扬虹坐在轿内,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然后是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到轿顶,小轿跟着一阵摇晃,随后只听见吵闹声四起,把她吓了一大跳。
她正要问怎么回事时,小轿突然往旁边倾倒,将毫无防备的她摔了出来。
苗扬虹跌在街上,跟她出门的婢女琪琪尖叫着想冲过来扶她,可是那些穿著古怪皮裘的人,拿着斧头围成了一个圈,将一名骑着马的骑士围住,也将无辜的苗扬虹限制在内,这阵仗看起来就像要寻仇,早把街市上的人吓得一哄而散,所以轿夫和琪琪根本不敢接近,只是着急的大叫。
「小姐!快逃呀!危险呀!」
阳光刺眼的射在她眼里,她下意识的举起手来遮住光线,隐约中看见一个高大的人影,因为背着光,所以他的面目非常模糊。
苗扬虹完全不明白发生什么事,可是她非常清楚,一个大家闺秀不应该跌在大街上,而且还赖着不起来。
她连忙起身,火红着一张俏脸,以拍去裙上的尘土来掩饰她的慌乱。
一双眼睛直盯着地上,她羞愧到不敢四处乱看,心里狐疑着琪琪在尖叫着什么。
突地,一阵大喝从身后传来,她吓了一大跳,迅速转身,然后吓得呆住。
只见一个穿著皮裘,脸上涂了五颜六色的壮男,手里握着两把大斧头,嘴里喊着奇怪的语言,朝她冲过来。
她顿觉得腿」软,当场就要吓昏,突然身体一轻,有人从她身后将她拦腰抱起,然后斜放到马鞍上。
琪琪被这惊险的一幕吓得差点昏倒,只见那马上的骑士长腿一踢,将那个怪人踢飞了出去,然后趁机往另一个方向去。
皮裘怪人哇哇大叫,手一挥,一大群人又追了上去。
「怎、怎么回事?」琪琪浑身发抖,讲起话来结结巴巴的,「小、小姐呢?」
那群野人哪里来的?是要对小姐不利吗?
可是他们又不像是针对小姐而来的,但那个野蛮人却又明明冲向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轿夫安慰她,「不知道那群野人哪里来的,还好太子殿下在,小姐一定会没事的。」
是喔,她焦急到忘了是太子殿下救走小姐,那就一定不会让小姐出事。
「对对,我们快点回去看看!」
希望老天保佑,别让她的好小姐出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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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文阳雪将那群西陵人引到京城指挥站,让官兵们活动活动筋骨,顺便让自己摆脱他们的纠缠。
这群西陵人阴魂不散,只要他一出宫,立刻就像苍蝇一样的缠上身来,怪的是每次官兵们将他们全抓了,过没多久,又看到他们大方出现来堵他的路了。
他感到非常生气,一度怀疑有人渎职,后来才知道下令放人的都是他的父皇。
这一点让他非常不满,父皇明知这些西陵人是冲着他而来,居然还下令放人,着实造成他的困扰。
他愤怒的前去询问,结果得知父皇接受张真人的建议,辟室静修以气养病,九天内不见任何人。
而这任何人也包括了亲生骨肉在内。
看着巫医们出人静室旁若无人的嚣张样,更是让他气得心情恶劣。
再加上这群国魂不散的西陵人!可恶!
今天他们在街上的突击,还差点殃及定南王府的千金。
当务之急,他只能先带她离开危险之地,如今到了安全的指挥所,他赶紧把娇弱的人儿放下来。
苗扬虹满脸通红,一脸惊魂未定的慌乱样,他甚至能感觉到她在微微发着抖。
「你没事吧?不好意思这么粗鲁的抓你起来,不过当时事态紧急,没时间想个比较不唐突的方法。」
他极小心的不让西陵人误伤刚巧经过的苗家小姐,不然对苗家兄弟很难交代。
他们一定会非常介意他们的宝贝妹妹因为他而陷入危机,他可不想在对付西陵人之馀,还要分心去防苗家兄弟的小复仇。
苗扬虹摇摇头,有点迷惑的看着他,也不知道是害怕、紧张还是羞怯,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发生了什么事?」
他给她安慰的一笑,「一点小事,来寻仇的,别怕,不是针对你。」
「那是对你?会不会很危险?你没有受伤吧?」她一时情急,居然脱口而出对他的关心。
这一来,她非常的懊恼,连耳根都红透了。
他一定觉得她的紧张和着急很奇怪吧!毕竟……他们也不过比陌生人还要熟一点点而已。
但是宇文阳雪一点也不觉得她的问话有何不妥,他很自然的说:「我很小心,他们伤不了我的。」
她点点头,把放心的话吞进肚子里。
「倒是你,吓了一大跳吧?」他看看她,又笑了笑,「我也吓了一跳,没想到轿子里跌出来的是你,我记得你不大出门的。」
苗家兄弟这个宝贝妹妹神秘得很,以他们的交情,还有他这么频繁上王府的次数来看,他还只有在去年段浣玉进府行凶时,意外见到苗家小姐,他甚至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呢。
看着她那慌张无措的大眼睛,他猜想她真的是被吓坏了。
惊绿曾说过他的妹妹规矩得叫人厌烦,应该不是真的这种意思吧?
他一点都不觉得她是个使人感到厌烦的女孩,她是如此的柔弱,很容易激起男人心中的保护欲。
苗扬虹轻声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小心的闭住小嘴,生怕自己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刚刚那句话已经够她后悔三个月了。
他会怎么想她?会不会觉得她太轻浮,不是个好女孩?
宇文阳雪对她的沉默感到很不自在,她似乎很讨厌他呢,眼神不断的避开他,感觉似乎充满防备,就连话也不愿多说。
「我叫人备轿送你回去,路上应该不会再出岔子了。」
看她似乎很不自在的样子,想大概是自己的存在让她感到不安吧!
不知为何,这个想法让他有点沮丧。
他还以为自己是个讨人喜欢的人呢,没想到苗家小姐这么不懂的欣赏他,连她家的婢女眼光都比她好多了。
苗扬虹轻轻的点头,那句谢谢细若蚊蚋,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有没有说出口。
她很想赶快回家,回到那安全的小天地,只有在那里,她的心不会狂跳,呼吸不会杂乱,脑袋不会像浆糊,身体不会像棉花。
她害怕看到宇文阳雪,那会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虽说她已经习惯在脑海里想他,可看到本人的刺激实在太大了,她着实招架不住。
「麻、麻烦请你快一点,谢谢。」
宇文阳雪从来没这么失望过,苗家小姐对于打击男人的自信还真是有一把刷子,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嫌离开他身边的速度太慢了呢!
第三章
这是短短七天内,宇文阳雪第二次见到她了
苗家兄弟的宝贝妹妹。
说也奇怪,他跟苗家兄弟相知这么多年来,极少有机会见到她,如今却在短短七天内见了两次。
而且还是在深宫内苑的御花园里。
他在前往父皇的寝宫路上停步,被她那专注凝视的雪白侧脸吸引。
她在看些什么呢?如此专心、表情这么温柔,是想到什么值得怀念的事吗?
她站在成排的绣球花前,穿著保守清雅的对襟大袖衫,配上素淡的紫色长裙,给人淡雅、自然的感觉。
他认得那两名在她身后的宫女,一向是服侍皇后的,这么说来,他会在这里遇见她,是因为皇后宣召的?
他看见她稍微回头,对两名宫女微微一笑,不知道说了什么,看着她柔和的表情,他在刹那间觉得心平气和,就算是这么遥远的距离,那个笑容也能牵引着每个人的心变得温柔。
看着她远去,他举步往她之前伫立的地方走去,突然之间,他对于她究竟看见了什么,以致露出那种表情,感到非常的好奇。
字文阳雪站定之后,看见正前方是一株茂密的桂树,他伸出手来轻轻抚过那排绣球花。
当他在花丛前移动时,脚下突然踢到一个东西,他遂弯腰将它捡起来。
那是一块圆玉,并用金银络子交织编住,看样子是从某个人腰间掉下来的。
字文阳雪将那块玉佩往腰间一塞,转身往皇帝寝宫大踏步而去。
过了半个时辰之后——
苗扬虹低着头,眼光不断的在地面上搜寻着,似乎在找些什么东西。
宫女忍不住奇怪,「苗小姐,你找些什么吗?」
「没什么。」她赶紧摇头否认。掉了玉佩是自己胡涂,怎么好意思去麻烦人家呢?
倒是她纳闷着,皇后怎么会突然派人宣她进宫?
只为了喝进贡的云雾茶吗?她着实摸不着头绪。
这个皇后是十年前才册立的,原本的孝慈皇后因为染上怪病,药石罔效而撒手人寰,当时还健在的先皇太后以国不可一日无母为由,要皇帝在众嫔妃中择一立后。
苗扬虹会想到这个,完全是因为她刚刚经过那个充满回忆的花丛,使她想到了字文阳雪。
他丧母那年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想必一定非常难过,不知道有没有人安慰他?
苗扬虹跟着宫女们走,迎面走来两个宫女,同样领着一个妙龄少女,她微微扬眉表示惊讶,但对方却已经叫了出来。
「扬虹!你怎么会在这?也是娘娘宣你来的吗?」一向心直口快的邾珠一看见她,立刻开心的喊她,也不管自己在什么地方。
毕竟在宫里见到自己从前一起学习的同伴,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她兴奋的冲上来拉着她的手,蹦蹦跳跳的,还不断向宫女们解释,「我们以前都是小才女,出宫之后都没有再见面过了!」
宫女们一脸不以为然,「邾姑娘,别让娘娘久等,叙旧改天吧。」
邾珠伸伸舌头,「我倒忘了这里要讲规矩的。」
一回到家,她就把在宫里学的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苗扬虹微微一笑,轻轻挣脱她的手,「去吧,改天我去探你。」
「一言为定喔!」邾珠一边往前走,还不忘回头叮咛,「你要不来,我就去找你。」
原来皇后今天不只宣她进宫,看来除了邾珠之外,也还有其它人,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她觉得奇怪,却一时也想不透,宫女们将她送到宫门,苗家的轿子一直在那边等着。
宫门在她身后关上,她缓步走向轿子,但是轿夫却不在旁边,猜想可能在旁边的屋子里乘凉休息吧。
她考虑着,该不该到全都是男人的屋子里,去将轿夫喊出来呢?
不行不行,她怎么可以独身一人进入都是男人的屋子,这样会落人口舌的。
如果有带婢女出来,那就方便多了。
顶着大太阳底下,她稍微站了一会,初夏的阳光让她感到有些不舒服了。
然而,就在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她听见宫门打开的声音,连忙回过头去打算向人求助。
一回过身,她忍不住一楞,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会见到他。
她感到心跳加速,口干舌燥之馀还有点头晕目眩。
这一退,完全看在宇文阳雪眼里,她那充满防备、警戒的肢体语言,让他有种莫名的愤怒。
瞧瞧他什么都没做,只不过走几步路而已,她就一副见鬼的模样。
她没有逃之夭夭,八成是因为腿软了吧!
他原本觉得她似乎是讨厌他,现在倒觉得她的表现比较像害怕,问题是,她到底怕他什么?
他不过也才见过她两三次,且每次都表现得相当和蔼可亲,不是吗?
「苗姑娘。」他开口叫她,长腿走了几步就站到她面前。
她不敢抬头看他,只觉得头昏得厉害。
「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他像一堵墙,完全挡在她身前,不但远去了阳光,也困难了她的呼吸。
她到底在紧张什么呢?
苗扬虹自己明白,她太害怕心里的小秘密被发现,她的心跳得这么快、这么大声,一定会被他听到的。
他一定会觉得她是个轻薄、淫乱的女人,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却满脑子只想着男人。
他要是发现了,一定会看不起她的。
她不敢开口,只是轻轻摇摇头,又点点头。
这矛盾的行为让宇文阳雪感到困惑,「这是什么意思?你倒是说话呀?」
不可以问?还是可以问?
她的蛲首越垂越低,他只能对着她的头顶说话,看样子她大概、水远不打算把头抬起来了。
「算了,你不用回答了。」他直接拿出那块玉佩,「这是你的吗?」
苗扬虹迅速的瞄了一眼,叫了一声,「是我的!」
她一抬头,接触到他清澈的眼眸,心里一惊,赶紧重新低下头。
字文阳雪这才发现她双颊酡红,像抹了过量的胭脂似的。
「我在绣球花下捡到的,来,物归原主。」
「谢谢。」
她手心向上伸出手,他将玉佩悬在她的掌心之上,「我问你一件事,你回答我之后,我就还给你。」
苗扬虹一动也不动,毫无反应,害他以为她没听见他说的话,正打算再重复一遍时,她才缓缓的点个头。
「你为什么这么怕我?我很可怕吗?」这问题很困扰他,她的反应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苗扬虹惊愕的抬起头,露出非常诧异的表情,用力的摇头。
她怎么会怕他呢?她多么多么的喜欢他、感激他呀。
「那么你很讨厌我喽?」
她无辜的大眼睛瞪得老大,似乎随时都会有泪珠落下来。
「你要是不想回答可以不要回答。」
苗扬虹只能摇头,与其让他知道她偷偷的在心里想这么淫荡的事,她倒宁愿他以为她很怕他、讨厌他。
她感到很热、很不舒服,眼前的他似乎有两个、四个……
她有点站不稳,似乎一阵风来都能把她吹倒。
宇文阳雪看着她,她的脸实在红得吓人,「你没事吧?我看你好象……」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苗扬虹突然一矮,整个人往地上坐倒,他连忙伸手捞住她,刚好搀住了她的腰。
「你没事吧?!」
她软弱无力的挂在他手臂上,他将她横抱起来,只见双眼紧闭的她似乎昏了过去。
「是被我吓昏了吗?」
他注视着她火红的脸,因为双手抱着她,只好用自己的脸颊碰碰她的,果然烫得很。
「该不会给太阳晒昏了吧!」
在他出来之前,她不知道在这里站多久了,他居然没有注意到,还拉着她在大太阳底下说话。
说实话,知道她是给太阳晒昏的,而不是被自己吓昏的,居然让他有种好险的感觉。
他非常不希望她怕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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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那么亲热的给他抱着?」
说话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相貌颇美,但是身材非常娇小的少女。
此刻她正气呼呼的在客栈厢房里踱步,嘴里说着与中原相异的语言。
这间不大的厢房里,塞了不下十个人,除了少女之外,通通都是体型壮硕的彪形大汉。
「抱得好!抱得很棒!」其中一个大汉乐得拍手大笑。
仔细看去,他就是在闹街上率众攻击宇文阳雪的怪人。
「不要吵。」金叶不悦的说:「我还没有骂你,你安静。」
可恶,她千里迢迢而来,可不是为了看她的英雄抱别的女人呀!
她夭天在宫门附近晃来晃去,就是希望有机会接近她的心上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