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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心结-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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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雨突然抓住桥上的栏杆,凝望着映在水面上的夕阳,他的眼睛中闪烁着亮光。
(七)中秋节
    中秋节

“姐姐,姐姐。”
肖雪来叫姐姐肖静起市场。
然而,肖静还是坐在梳妆台前一动不动。她好象没有听到妹妹的喊叫。
不过,是因为她在思考心事,才没听到妹妹的喊叫的吧?
高岩死后,肖静很少出门。她从陶瓷店买来了水罐、花瓶,做祭拜之用,她还买来了各种法器,摆放在高岩的灵前。
肖雪来看到时,便奉劝姐姐说:“将法器摆在家里不吉利,会死人的。”
“那就让我死吧!就让去死吧!”
肖静双手捂住脸,身子俯在了地板上。
肖静还觉得,自己在高岩死后突然爱上了他。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情。但是是由歉意而转化的爱,还是自然如任何牵拌的爱,这个她分不清楚。
高岩已经去世一个半月了。可肖静仍想起在头七时站在花丛中,寻找尚雨身影的情景。
知道傍晚时分,客人纷纷离去,还没有见到尚雨的身影。
肖静在高岩死后,既没有去高岩的父母家,又没有去亲戚家。恐怕也是由于这个缘故。
即使在高岩的灵前,肖静还是想着尚雨。
正当她愁闷的时候,尚雨却送来了鲜花。但尚雨并没有来。
或许尚雨不想看到肖静痛苦的样子,才不肯相见的吧?不过,另一方面,是因为尚雨不想在高岩的灵前与肖静见面。
肖静将视线投在高岩的照片上。
诚然,高岩不会责怪肖静。不过,肖静却觉得自己好象被死者诅咒了一样。
深夜,她常常被噩梦惊醒。她认为自己喝的命运毒酒,已在体内起作用了。她受到道德的谴责。内心始终无法平静。每每噩梦之后,她都想逃离这个世界。
“我是一个罪恶深重的人啊!”
不过,因为高岩的死,使肖静变得真实了。她的身躯好象嵌在这个世界上,无论走到哪里,都会留下她的足迹。
肖雪进门时,肖静还端坐在梳妆台前。
她那散乱的头发铺在肩头。袜子也没穿上。
肖静这样妩媚的样子,使肖雪觉得姐姐好象要摆脱尘世飞向天国一样。
肖雪跑过去,握住肖静的手。
“姐姐,姐姐,你不要走,好吗?”
“哦?”肖静回过神来,无力地应了一声。
“姐姐,你别这样。再这样下去,你会承受不了的。”
肖静缓慢抬起头,望了肖雪一眼。
“真的,姐姐,你这样下去。痛苦的不仅是你,连尚雨先生,也会痛苦的。”
“什么?”肖静好象被什么击中了。
“所以说嘛!即使你不为自己着想,可为了爸爸妈妈,为了尚雨先生,也该好好地活下去啊!”
“我认为是这样的。”肖静喃喃地说。
“……”
“是我不好。如果死的人是我,那样就好了。”
“姐姐,这不是你的错。人生本来就是不可预料的嘛!”
“是吗?不过,在高岩死后,我好象渐渐爱上了他。因为他的死,我的爱好似才突然苏醒了。”
肖雪好象听懂了肖静的话,肯定地点了点头。
但是,肖雪却这样想:用一个人的死来启发这样的爱,代价未免太大了。
肖静噙着眼泪。她大概不想再说任何话语了吧。
十月间,市场上人很多。
无论是活生生的鲜虾、螃蟹,还是刚上市的青椒、油菜,都好似刚出现似的跳进肖静的视线。以前,无论是海鲜也罢,青菜也罢,相比眼前市场上的东西,都好象是虚幻的。
肖静觉得很突然。她才想起高岩去世一个多月的事实。
青椒、油菜在阳光下闪烁着可人的光线。肖静看到青椒、油菜上的水珠,感到心里凉凉的。
“风筝都也变的繁荣起来了。”
肖静望着青菜形成的暗影,对妹妹说。
“照这样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市区内便找不到一处安静的地方了。”
“真美呀!”肖静感叹道。
“什么?”肖雪问。
“夕阳啊!初秋的天空,看起来格外澄澈。”肖静仰头望着充满霞光的西天。
“是啊!就像是姐姐的眼睛一样,美丽澄澈。”
“……”肖静像是躲避似地说,“这个时节,还有什么花盛开着呢!”
“月季、菊花。都还没有凋谢吧!在来的路上。我发现。路边的菊花和路中央的月季开得正旺盛呢!”
“再过不了多久,恐怕就没有花再开放了吧?”
“怎么会没有呢!在温室大棚里培育的花,一年四季都可以开放的。”
“是吗?如果人也像花这样细心培育,一年四季也不会凋谢吧?”
“姐姐,瞧你说的,花怎么能跟人相比呢!”
“花怎么不可以跟人相比呢!”
“人是活的啊!”肖雪干脆地说。
“难道花不是活的吗?再说,花比人类要坚强多了,折断枝条什么的插在地里就可以长成新的生命,人类却不能。”
“……”肖雪突然不只怎么回答,低下了头。她被姐姐的气势给压住了。
“姐姐,那边有卖字画的,我们过去看看吧!”
肖雪将肖静拉了过去。
在路中央,肖雪跟肖静遇到了高杉。
高杉就地站住,行了个礼。
“你们好,是出来买东西吗?”
“恩。”肖静点了点头。
她一直望着高杉。高杉的面容有点像哥哥。可什么地方像,却说不清楚。肖静这样瞅着高杉,是把他当成高岩了吧?
“我刚下班,顺便给父母买了点东西。”
说着高杉扬了扬手中的东西。
自从高岩去世后,高杉便接替了哥哥的工作。虽然说不喜欢干,可为了父母,为了哥哥,他还是忍耐做下去。他的理想是做一名园艺家。可现实状况又将他逼到了这条路上。所以说,人的一生中,固然有自己的理想,可是太难实现了。现实逼迫我们为了生活做各种调整。
“最近工作还好吧?”肖静问。
她还记得,当时高杉跟她谈话的时候曾说自己没有做事情的心。
“还可以吧!宝石这个行业,入手很快,虽然我并不怎么喜欢,但干起来还蛮有兴趣的。”
“是吗?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不适应呢!”
“在这样的环境中,不适应也不行了。不过,现在我才体会到,无论干的是什么工作,只要用心,都会给人带来快乐的。”
“不过,离你最初的理想——差很远了吧?”
“其实——”高杉笑了笑,“任何工作都是相通的,我也偶尔会在宝石上刻些东西,树叶、松竹等等,借着阳光看,竟如幻灯片一样呢!改天有时间的话我拿给你看。”
“那太谢谢了。”
高杉看了看表,抬头说:“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看父母,就此告辞了。”
“代我向父母问好。”
肖静低着头,羞愧地说。
“知道,对了——”高杉望着肖静说。
“什么事?”肖静抬起了头。
肖静的脸色还微微泛红。不过,只有在这时候,才使人不感觉到她贫血。
“星期日的时候你有空吗?”
“有的。”
“我想请你去看一下十笏园,可以吗?”
“可以。”肖静说。
“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吧!再见。”
“哦,再见。”
高杉转眼间消失在了拥挤的人群中。
肖静贪婪地望着高杉的背影离去。
或许,是因为高杉的长相像高岩,而性格却像尚雨的缘故,肖静才毫不犹豫地答应的吧!
然而,这一切在肖雪的眼中,却觉得万分尴尬。莫非姐姐的身上果真透露着让男人沉醉的气息吗?无论是高岩,还是尚雨,都这样痴迷地爱恋着姐姐。姐姐自身的悲哀表现在外界好象成了无端的纯洁,疲倦地让人怜爱。
肖静转过身,望着一丝霞光照耀的楼房玻璃。
街道上的车渐渐多了起来,路灯也亮了。
从对面的玻璃上,肖静恍若看到了去年深秋时节跟尚雨去赏红叶的情景。
逐渐地,随着夕阳西落,玻璃上只剩下了一丝狭长的彩光。可没过多久,便消失不见了。
肖静心想,往昔的暮景随着霞光远去了。可是,苍穹之中,会出现那轮明月吗?
肖静抬头寻找,始终没有找到明月。只有几颗闪耀的星星,挂在空中。

尚雨从公司回来,给父亲带来了玉露茶跟竹叶茶。
父亲喜欢喝茶。无论是好茶或是坏茶,他都一一品尝过。但父亲喜欢喝浓茶,而尚雨则喜欢喝淡茶。
喝茶作为父亲生活的一部分,是必不可少的。特别是吃完晚饭后。父亲总会泡上一壶浓茶,喝完了才会睡觉。
“爸爸,我给你买了玉露茶跟竹叶茶。以前曾经说过的,不过每次都忘记了。今天经过超市好不容易才想起来。”
“哦。”
尚年抬头望着尚雨,好似才发现儿子回来一样。
刚才尚年一直沉浸在昨晚的梦中。
昨天晚上他梦到了生长在市郊的那棵银杏树。银杏树低垂着粗大的树枝。远看上去像圣女一样。以前的时候,他曾经经过那个地方一次。可他没有细细看过那棵树,甚至走过的时候没有抬一下头。但昨天梦到的时候,他不仅看到了银杏树的全貌,而且连树叶的脉络,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甚至试图爬上那棵银杏树。但年龄大了,他没能爬上去。
站在树下时,他突然嗅到一股花香味,但银杏树上早已没有花朵了。
又好象是女人身上的香味,他不敢确认。
尚雨给爸爸沏了壶茶上来。
“爸爸,请喝茶吧!”
“是竹叶茶吗?”
“恩。”
尚年拿起茶杯喝了口,然后将茶杯放回桌上。
“喝竹叶茶,仿佛自身都变成了竹子。味道真纯啊!”
“我知道爸爸喜欢喝浓茶,所以多放了些。”
“是吗?我再尝一下。”
说着尚年又拿起茶杯大口大口喝了几口。
尚年觉得,如果倒茶的是个年轻小姐的话,那就更好了。
“尚雨。”
“喔?怎么?爸爸。”
“你下班回家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市郊的那棵银杏树。”
“是从那个地方走的。怎么了?爸爸。”
“银杏在这个季节还会长出新芽吗?”
尚雨感到有些意外。
“我不太清楚。或许银杏在秋天的时候还真会长出新芽吧!”
“在别的树木落叶的时候银杏却顽强地长出新芽,这种力量难道不是震撼人心的吗?”
尚雨当然不知道父亲是做了这样的怪梦才这样追问尚雨的。
尚年昨天晚上做这样的梦并不是随意的。而是因为睡觉的时候他从妻子的身上嗅出了死亡的气息。
妻子苍白的睡衣挂在院子里,让人觉得好象没有脉搏了。他大吃一惊,慌慌张张将手放在妻子的胸口处,发现妻子还有呼吸,这才平静下来。
可是,一躺到床上,他便听到“嗡嗡”的声音。是风声呢!还是地震。但尚年认为这是死神的声音。
“爸爸,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唔,没有。”尚年慌忙说道。
在吃完晚饭后,尚年对尚雨说:“今天晚上陪我去看场戏剧吧!你以前没看过戏剧吧?”
“只看过两次。”尚雨答道。
“那一起去吧!”尚年转身朝厨房喊道:“老婆子,碗筷先不用刷了。陪我和尚雨去看场戏剧,回来再刷吧!”
演出的戏剧是《霸王别姬》。不过,好象加进了现在的元素,演了三个小时才演完。
看演出期间,尚年说:“我前前后后看过十次《霸王别姬》了,第一次是在三十年前。”
“每次演的都一样吗?”
“都是同样的故事情节。”
“同样的故事情节。看十遍,那岂不是太没意思了。”
“每次都是不同的人演,所以即使是同样的故事情节,表达的效果,韵味都有所不同的。”
即便是对戏剧不感兴趣的妻子,也陪同尚年看过四次《霸王别姬》了。
出了剧院门口,尚年仰望着飞舞着落叶的白杨树顶梢。
月亮出来了。天上却满是乌云。是月亮的力量大,还是乌云的力量小呢?月光竟这样亮。
月亮在乌云中行走。天上好象有风。
繁华的街灯将夜照得白茫茫的。
天空中已显现出秋天的样子了。尚年低下头,急匆匆地穿过了人行道。
翌日清晨,尚年坐在桌旁,望着尚雨昨天带回的那束百合花发呆。
百合花是白色的,花的底色是紫褐色,蜜腺两旁长有小乳头状的凸起,花丝上有柔毛。
尚年觉得很突然。蜜腺上小乳头状的凸起,不是像前天晚上梦中低垂着枝干的银杏树吗?不过,蜜腺上的凸起是向上的。而梦中的银杏树枝干却是低垂的。如果把蜜腺上的凸起看成是年轻女子的乳房。那么,梦中的银杏树枝干便是年老的妇女袒露的胸部。
尚年梦到银杏树在秋天还顽强地长出新芽。难道不是说年老的妇女恢复了青春的光彩吗?
那个人不正是阿洁吗?尚年吓了一跳。
百合花的香味顺着空气飘了过来,尚年贪婪地嗅着清香的气味。
他将头凑到百合花跟前看了看。他觉得花丝上的柔毛很熟悉。
不就是女人身上的绒毛吗?尚年用粗糙、笨拙的手触碰了一下花丝。但立刻缩回了手,他觉得自己好象触摸到了年轻女人的身体。
“我老了。”尚年喃喃自语。
妻子将被子拿到了庭院里,铺展开,放在阳光能照到的地方。
在妻子折回客厅时,尚年叫住了她。
“怎么了?”妻子问。
“听说女人的寿命比男人要长,这是真的吗?”
“是吗?我没听说过。”
“大概是因为男人忙于工作,还要顾及家庭,心事多的缘故吧!”  “你一点都不了解女人的心理。虽说女人呆在家里,可心事比男人多的多,男人只要拼命工作为家庭赚足足够的钱就可以。可女人就不同了,吃住以及孩子的事业婚姻都要操心。另外还有许多琐事导致的心事。”
“那为什么男人的寿命会短呢?”
尚年自言自语道。
“院子里的菊花开了。”妻子说。
其实尚年早就看到了,只不过他没说出来罢了。
当时,他站在庭院里,站在菊花丛中。有两三只小蝴蝶从外面飞进来,落在了菊花上。
尚年突然意识到:只要还有花盛开,就会有蝴蝶存在。
尚年没注意那两三只蝴蝶是什么时候飞走的。他细看时,蝴蝶已经不在了。
“有蝴蝶落在上面吗?”尚年问。
“蝴蝶?你是说蝴蝶?这个我倒没在意。”
妻子感到很突然。
“搬几盘到卧室去吧!卧室里温度高,或许花能开到新年的时候呢!”尚年激昂地说。
“哦!”
妻子到庭院里搬菊花了。而尚年又回头看那束百合花。
尚年站在客厅里,欣赏墙壁上挂的竹石画。
竹石画的下面还写着郑板桥的名句: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这是尚年喜欢的墨画。每当忧郁的时候,他都会抬头看绿色的竹叶。
“难得糊涂,真是难得糊涂啊!”
尚年自言自语道,画将他的脸映绿了。好象戏剧中人物的脸谱。
在阳光的照耀下,从远处,可以发觉,他下巴的胡子已经半白了。在阳光下闪着白光。
尚年俯眼向下看时,看到了自己发白的胡子。于是他到院子里,将胡子剃掉了。
“这样就行了吧!”
尚年用手抚摩着光滑的脸面。看了看甩在地上的胡子屑。
尚年发现自己的手上有点血迹。他用另一只手擦了擦,好象刚才刮胡子时不小心刮破了皮。他用手摸了摸下巴,果然见手上有点血迹。
他穿过客厅,到寝室里找了点棉布按在伤口上。
这时,他听到远处传来钟声。
好象是寺庙的声音。“当当”声音悠扬地传播着。
最近,他时常听到这种声音,今天,他又听到了。
钟声是从哪儿传来的呢?尚年竖起耳朵仔细去倾听,好象是从东面传来的,又好象是从南面传来的。
尚年知道,近处几十里之内没有寺庙。可是,钟声是从哪儿传来的呢?
尚年隐隐约约听到古老的佛歌。
“难道是天籁之音吗?”
尚年摇了摇头。他还听得到佛歌的声音。
就在这时候,妻子回来了,尚年好象抓住了什么似地迎了上去。
“你的下巴怎么了?”妻子看到丈夫贴着棉布的下巴问。
“刚才刮胡子的时候不小心刮破了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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