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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状弯曲而上,自外而内收,一座座状如弯弓,聚心合围地将笔直擎天的尖顶建筑围在中间;犹如庞大的魔爪托着一座耸天巨塔,诡异的造型,煞是骇人。
“喀嚓轰隆隆……”振聋聩的雷声再度爆响,忽闪的电光漫天大网一般扑罩下来,广阔无垠的天地森然一白,晃然间,整片建筑在混沌的大地上投下了庞大黑影,乍一看去,更显得阴森可怖!
“轰隆隆隆隆喀嚓嚓嚓轰!”此刻,天威浩荡,呼啸肆虐的狂风仿佛要将连贯的惊雷召集在这阴气四溢的大地上空,天刑一般锁定了凤仙岛的法权中心五指城。
借着忽闪的炫光望去,规模恢宏的五指城北侧,乃一片起伏的森林,然而又不像其它森林那样蓊蓊郁郁,而好象被氤氲的毒气侵淫了一般,都成了大片枯焦的死林,不禁令人产生无暇而痛楚的想象。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仍是宏大阴森的五指城:凌空望去,五指合围的城内,耸天尖塔的周围乃一环型的铁灰色广场,上面不知何时已聚集了大群披坚持锐的黑兵,分别凝成了几块黑色方阵,犹如几个恐怖的黑匣在纵横交错地移动着,雷声中,阵阵兽嚎震荡开来,更为神秘的凶厉之地凭添了浓厚的紧张气氛……
此时,尖塔顶楼上一方幽暗的高窗里,一双锐利而忧郁的目光缓缓现了出来,俯视着广场上的一切。
依近看去,窗前,负手伫立的,却是一位白衣少年,金冠束,剑眉飞扬,凤目点漆,紧闭的红唇绷射着年少的英气,尤其是一身白衫,纯洁绸亮,似与周围昏黑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而忧郁的目光更与他的年龄颇不相称,仿佛在这一望之间,许多难以释怀的隐忧尽皆随着目光流泻了出来。
身后的厅堂里,昏暗沉沉,里面一应物事却看不清楚。
天际的雷声,不知何时渐渐消隐了下去,只有残余的电芒,偶尔闪过只是,广场上整齐而宏大的兽吼声似乎还没有消停的迹象。
蓦地,少年沉叹一声,慢慢转过了身,闪烁的目光在昏暗的厅堂里流转不定,显得焦急而无奈。
置身的厅堂里,方正通阔,前后三丈许,森凉的气息缓缓地萦绕周身,丝丝缕缕。
转目看去,昏暗的光线下,左侧的高墙上装点陈列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大小物什,不知是用来装饰,还是催法实用之物;右墙上,一片片森白的骨片镶连而起,呈一巨大圆环,正中,赫然悬挂的,竟是一具黄蓬乱、蓝面獠牙的魔像,庞大骇人的面部几乎占据了整面高墙,两只碗大的血目紧盯着前方,血红阔口呼啸间,凶厉之气缓缓喷出……
而在魔像右侧墙角处,置一巨笼,概有三人合抱之粗,丈许高低,里面却空空如也,不知何用;正前方,也就是少年的对面,一幕宽阔的暗黄色帷幔自穹顶垂落而下,密不透风,不知后面隐藏着什么。
平眼而视,离幕布几尺远的前方,黑石地面上,冷不丁空出一方黑窟,直通向下这万丈之高的塔顶,也未见台阶楼梯之类的通道,如此看来,好像是来往者凌空入室的暗道。
最要紧的,当属厅堂中心那一面圆形石台了,正中,擎着一只黄铜手臂,筋骨绷暴,栩栩如生,曲指向上的手掌正中,大睁着一只幽蓝的火眼,锐利的光焰自眼中呼啸不停,九幽灵火般将玄青色的光芒洒遍了整个厅堂,然而,青光照耀下的石台上,展放着的,却是一本焦黄的残卷,通篇字迹,隐隐泛着白光。
眼前整个厅堂,虽为万丈高空的所在,但在荧荧幽火照耀下,却如阎罗地府一般。
蓦地,眼前沉重而阔大的黄色帷幔,恍然动了一下。
高窗前,正背负双手焦急踱步的少年似乎感到了什么,连忙转身,前行两步,急促道:“父王……”但终究,双眉一皱,没有再说下去。
稍倾,帷幔后面传来一声沉喘,接着,一个粗重而喑哑的声音道:“佩儿,不要说了,你还小,好多事……还不懂。”话音中,透着一丝苍老。
“父王!”少年紧盯着帷幔后面的声处,焦急地脆声道:“您平定全岛,碧光神钺下妄杀了多少性命,这倒也罢了,可是,您最不该……”少年声音一压,“最不该动那天庭的生命图谱啊,此物虽对中土威胁颇大,但其中祸患更是难以想象!”
“哼……”少年话刚说完,一声轻轻的冷哼从幕后传了出来。
少年面上一定,像说给幕后之人又像自言自语:“凭借神谱固守本岛,联合魔国以抗中土,这还不算,前些日子,又派六尾魔狐潜入中土,追击圣仙,刺探情报,反而招来了修仙侠士,这一切,中土岂能坐视不管?倘若有朝一日,中土一旦动怒,兴师问罪,到那时,岛内又要遭受兵火之灾了。”少年慢慢垂下头,深深喘了口长气,焦灼道:“现今,岛民本已惶惑不堪、怨声载道,如此……”
“住口!”一记断喝从幕后传来,沉重的帷幕也仿佛为之一颤,继而,略显苍老的声音缓和了下来:“鸟人前日来报,中土之士已潜入岛内,此事,本王已知晓,至于如何应对,长老会自有计议,其它事情,你,就不必过问了。”
“父王,孩儿还有话说!”少年紧蹙双眉,急切进言。
幕后,苍老的声音仿佛顿了一顿:“……说。”
少年深吸了一口气,眼中精光一闪,正言道:“父王,自太古以来,凤仙岛与中土本为一体,此为天意相佑,违抗不得,况且,如许年来,岛内历代王者皆视本岛与中土血脉一体,以往,天大的变故都未能改变这一铁定事实,而今,投敌判国这一罪名,为何您来承受?我们家族后代,能负得起么……”
“混帐东西!”幕后,突然传来一声力道十足的呵斥。
少年目光一顿,见未有其他变化,又紧接道:“再者,对此事,中土绝不会放松警惕,近些年来,更是隔海冷望,虎视眈眈,一旦岛内生变,中土必先棋先招,兵戎警世,那时,我等进退两难啊!”
“放肆!”幕后苍老的声音陡然又起:“凤仙岛物产广博,兵强马壮,又有魔王相助,更为抗击中土上佳之资,如此,西接魔国,东连太域,永结盟好,实为我全岛之大幸,何惧之有!再说,事已至此,即使本王改弦更张,城中五大长老,也决不会答应!”
少年皱眉凝目,进而急道:“休说本岛万难脱离中土,即使如您所言,若干年后,我等充其量也不过是西方魔王和太域狼国手中借以制约中土的一枚战略棋子,日后,若听从指使,则兄弟相残,火殃岛内;稍有违抗,则便命操他手,连累后代,荼毒百姓,实在是后患无穷啊!”说到这里,少年喉中几近哽咽,缓缓地,抬起了头,仰天震颤着。
“听你所言,为父反倒成了无用之辈,”幕后,那声音一轻,但瞬间,未等少年反应便又怒声陡起:“不孝的逆子!五大长老,个个骁勇善战,数万黑兵,斗志昂扬,这,难道都是吃素的!”
“父王……”此时,少年已是双目垂泪,哽咽难言,突然,他双腿一软,朝那隔断了父子距离的厚重帷幕,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喉中堵着千斤巨力一般,哀泣道:“我……实在……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幕后,声音一厉,继而萧瑟道,“世间很多事,都是想不明白的”沉重的长音缓缓传出,似乎开口间,所有的沧桑都在这万丈高空之上的厅堂里弥漫开来……
“你,回去吧。”刚刚停住的话音又低缓着补了一句,一瞬间,好象苍老了许多。
第077章:密语
一听此言,跪在地上的少年泪花一闪,蓦然怔住了,定定仰望着宽大厚重的帷幔,许久,才微微颔,狠狠抿了抿棱角分明的嘴唇,忽然,挺身而起,表情复杂地凝视了帷幕一会儿,转身向幕前的黑窟走去。!(本書轉載 待至洞口,少年又侧目看了一眼悬垂的帷幕,深深吸了口长气,双臂一垂,两掌平地一压,力道及处,一股奇异的白气自脚下翻腾而出,弥漫成云,一震之间,竟将他整个身躯托载起来,继而身随云移,顺向从幽深的黑窟中飘落了下去。
沉沉的黑暗一闪而过,少年缓缓落下,反掌之间,云团合然一收。
眼前呈现的,是另一处更大的殿堂:昏光照射下,八根粗壮的明柱,分左右两排,将大殿高高擎起,正中,便是宽阔的主殿,平整的黑石地面上,泛着冷冷的幽光,一直通向正前方高窗下的黑暗之处。
堂上,各大明柱一旁,分别亭立着一位罗衣云鬓的侍女,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什么模样。
主殿两侧的明柱后面,幽暗的高墙上,分列悬挂着八帧灵光图画,幽幽光晕中,按画面的内容看来,左侧,依次为云影天光图、大地混蒙图、男女共浴图、天帝盛宴图;右侧,分别是五鬼索命图、群兽合欢图、神龟出水图和百鸟朝凤图这些内容玄奇的图画,尺幅巨大,也不知寓意何在。
最近处,也就是少年落身的右边,分阶而起的高台上,一方翘肩巨案傲然鼎立,后面,置一尊天鹰展翅罗圈椅,背后的堂壁上,赫然是一具魔鬼啸日的图腾浮雕!
举目四望,宏大幽深的殿堂上清冷阴森,若非堂前端立着水衣侍女,当真便如阴魂隐蔽的九幽地界。
当下,少年也不多看,只是绕过了眼前的巨柱,步履傲然地向大殿正前方走去。
周边几位侍女一见少年,齐而躬身,柔声示礼:“少主。”
少年见状,毫不在意地“嗯”了一声,继续前行,当走到最前方时,身子一顿,转向了一位侍女,轻声道:“云袖,近日父王临政,是否提过那些事?”语音轻微,几不可闻。
这个叫云袖的侍女忙躬身示礼,迅扫了一眼大殿,轻声道:“回少主,还没有。”
少年微叹了一声,正待转身,大殿左边忽然传来了一串苍老的干咳和喘息声,少年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朝声处走了过去。
“喀喀喀喀……“天帝盛宴图”下面,一方低矮厚重的石门正缓缓打开,少年闪身而入。
这里,为一处简陋的栖身斗室,石门后,一位头花白的老妇正佝偻着身子打理房室,见少年入内,慢慢转过了身,幽暗的面庞上,一双看不清神色的眼睛望了过来,涩声道:“少主,那事儿,可有变化么?”苍老的面庞上,皱纹纵横,一如起伏的山川。
狭小的斗室内,少年踱了两步,仰天叹了一声。
老妇见状,便又俯下身来,继续操持手中的活计,低沉道:“世间的事啊,若乱起来,也是人鬼难测,不过乱起来的只是表面,真正的东西,无论怎样,也是乱不了的……时候一到啊,自然有人来收拾,就像废弃多年的老屋,不管怎么乱,主人一来,都会好起来的……”老妇话未说完,又抑制不住地咳嗽了几声。
少年听言,两眼中精光一亮,但随又暗淡了下去,似在质疑,又像在寻思什么。
良久,老妇瞅了一下黑幽幽的门口,缓慢道:“不过呀,遇到事儿,要沉住气,天下无事,庸人自扰,依老身看来,乱的,只是你的心啊”
此时,少年微微颔,轻声道:“老人家说的是,不过,这种受煎熬的日子,要把人逼疯的……”
老妇听罢,嘴角一动,缓缓道:“自从老身入殿为奴,还没有……”
她话刚开口,踱步沉思着的少年微微一震,急忙转身,看向老妇道:“老人家,您千万别这样说,这其间,虽有往日锥心刺骨的遗恨,但佩儿从小就把您当成自家人看待的,只是父王……”
“自家人?呵呵,”老妇凄然地笑了笑,长吸了一口气,自释道:“老身没有变成刀下鬼,已经是大王开恩了,哪还……咳、咳咳咳……罢了,还是看眼下吧。”
少年双目一亮,闪了一下半开的石门,暗声道:“还望老人家指教。”
老妇一听,慢慢停下手中的活计,侧目顿了一顿,道:“什么指教呵,老身不过是闲嘴乱说罢了,”又接道:“这世上,正为邪主,邪不压正,少主饱读经书,贤达英明,部下又忠心拥戴,自成一体,眼下,乱的是他们,你担忧什么呀,只是啊……”老妪声音一低:“手里有宝贝,自己知道就行,不要示人……”
说到此,老妇黯然冷笑了一声,自责道:“唉,我这老嘴,唠叨些什么呵!”抬头间,沉沉的目光瞟了一眼门口,又转向仰思索的少年,道:“少主,老身这些闲话,别往心里去就是了。”
忽然间,少年如梦方醒,慌道:“哦……老人家,我不懂什么正为邪主之类,不过……日后,也许会明白的。”少年说罢,疾目巡看了一眼幽暗简陋的卧房,长叹一口气,道:“老人家,时辰不早了,我……”言毕起身,石门“喀喀喀”几声响,少年白衣一飘,信步而出。
在他身后,身躯佝偻的老妇,慢慢转过了头来,静静地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
阴沉的天空中,不知何时已落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如泣如诉。
高大的黑塔门口,少年举目环视了一眼黑石广场,此时,声若滚雷的黑兵方阵已收队返回,空旷的广场上,纷纷扬扬的细雨,无力地清洗着兵阵留下的浓重气息。
抬头,望天,乌云重重,泰山压顶一般悠悠低垂着。
蓦地,少年目光一亮,忙走出塔门,沐着清冷的微雨,返身朝头顶上数丈高的拱形门楣望去,上面,横悬着一块青灰色的石质巨匾,飘忽的雨帘中,依稀可见“摩云殿“三方阴刻大隶,形体古拙,苍劲有力,笔触转折之间,隐隐透着不可一世的霸气。
少年复杂的目光,从巨匾上慢慢收了回来,转而,苍凉地叹了一口气,又低下头,静静地思索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转身,向广场南方疾步而去。
一袭白衣,飘飘扬扬,仿佛昭示着什么,少倾,斜飞的细雨已将素白的背影洗成了模糊的灰色……
第078章:金雄
前方,朦胧的细雨中,渐渐现出一座褐色的弧形建筑,宛如巨大的河蚌横悬在半空,庄严而神秘,间中,点点火光,隔着雨帘透射了过来。;:ap。整理/|()更新快/|
隔着宽阔的兽雕大门看去,但见大殿里面的正堂上,呈环型围列着六只粗如臂膀的洪烛,纷纷弹跳地燃烧着,时而出噼啪的响声,把整个大殿映照得炫亮无比。
洪烛火环之外,两列造型奇异的黑石座椅纵向延伸了开去,上面,稀稀拉拉坐着六个相貌奇特之人,虽共处一堂,相互间却沉默无语。
顺目看去,大堂正中主位处,狭长的黑石玉案上,半展着一张白色图卷,上面密集无序的线条闪电一样明灭不定,石案后面,宽大的雕花软座空空如也,背壁上,一幅庞大的九龙聚日彩雕赫然逼目。
大堂内,寂静一片。
良久,前座上,一个红披肩的彪形黑汉突然清了清嗓子,道:“诸位,时辰不早了,那边,不会另有他事吧?”语气中,隐隐透着担忧。
他这么一说,对面座位上,一个浓眉巨目而又削瘦的男子接道:“等等吧,其间的事,难以预料啊。”
“若黑灵大王当真心意坚决,只怕少主……”这边,一个尖头秃顶的老者,思虑深了一层。
“哼!”一个狮鼻阔口的红脸壮汉焦躁道:“少主是为后储,他的话,黑灵大王也该略做考虑吧?”
“事情至今未见分晓,诸位,还是耐心等候为好,说不定……”另一个大耳垂肩的胖子还没说完,整个寥落的大堂上已是议论纷起,乱哄哄一片。
正当此时,只见门口一亮,少年已飘身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