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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文化广场。由于正逢节日期间，尽管冬夜寒冷，广场上依旧人流如潮。
望着熙熙攘攘的人流。陆少敏问白小龙：“杨金花告诉你在哪儿等她？”白小龙道：“当然是在影厅门口了。”事到如今，他只能硬着头皮胡说。心里思：“拿着这里的票，自然要来这里看电影，在影厅门口等应该没错。”俩人来到影厅门口，可哪里有杨金花的影子？不一会儿，电影开演了。陆少敏问白小龙：“杨金花到底去哪儿了？”白小龙道：“谁知道呢？”边说边掏出小灵通拨杨金花的号，依旧是不通。白小龙这下可急了，生怕被陆少敏看出杨金花没有约他的事实。忙道：“我去外边找找她们。老大，你放心，她不来我请你看！”说着，白小龙朝外边跑去。
陆少敏也跟了出来。影厅在文化中心二楼，正面有台阶可以直接步上文化中心二楼。陆少敏走出影厅，来到台阶的顶端。站在这里，文化广场及其周边的风光可以一览无余。文化广场北端，与文化中心隔街相对的是榆次的又一标志性建筑——榆次百货广场。站在台阶上俯视广场，远眺高楼，使人顿觉天高地广，心胸开阔。
陆少敏正在欣赏风景。忽见杨金花、卢文玲顺着台阶走了上来。陆少敏迎上去，拦住二人道：“喂，跑哪儿去了。”杨金花抬头瞧见陆少敏，立刻尖叫起来：“你跑哪儿去了？害我们在城北等了半天。”陆少敏道：“我还等了你们老半天呢。不是你让小白领我来这儿等你的？”杨金花一愣，口里喃喃道：“什么……小白……？”
下午，杨金花从来他家玩的小青年身上发现了文化中心影厅电影票。二话没说就抢了过来。尽管她并不准备来文化中心看电影，也要将其夺到手，免得便宜了别的女人。这就是她的性格。在城北等不到陆少敏，杨金花便来到文化中心。有现成的票何必再买，而且还能碰到自己熟识的男子玩玩。
杨金花原以为是陆少敏有什么变故。不料，竟是白小龙从中捣乱，彻底打乱了自己的计划。此刻，杨金花明知是白小龙坏了自己的好事。可碍于情面，也不好当面拆穿。她只好咬咬牙道：“算了、算了、什么也别说了。看电影去吧，小白呢？”陆少敏道：“找你们去了。”杨金花打开小灵通给白小龙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白小龙气喘嘘嘘地跑来了。
四人进了影厅，电影已经开始了。他们摸黑找到座位，杨金花坐在最左边，卢文玲坐在杨金花右手，白小龙坐在卢文玲右手，陆少敏坐在最右边。坐下后，杨金花又开始抱怨陆少敏二人，让她们在城北等了那么长时间。白小龙探过头去和杨金花嘀咕了几句。回过头来冲陆少敏笑嘻嘻地道：“老大，我把责任推给你了。我说我想去城北找她们，老大说不用了，就在这里等吧。”陆少敏没啃声。
过了一会儿，就有一个人过来找杨金花，从陆少敏面前侧身走了过去。陆少敏回头一瞧，黑暗中没看清脸，隐约见来人顶着一头黄发。看身材正是在杨金花家见过的，那个把头发染黄的青年。陆少敏吓了一跳，暗想：“这些人也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左边又有一个人来找杨金花。陆少敏再回头张望，黑暗中却什么也看不觉。紧接着，陆少敏发觉杨金花起身离座，与那人坐到过道别一边的座位上去了。陆少敏是把杨金花当作准情人，才一同来看电影的。而杨金花竟抛下自己与别的男人同坐，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时地回过头朝那边望一望。最后，白小龙忍不住开口了，用习以为常的口气道：“我俩还是专心看电影吧。”
陆少敏哪里还有心思看电影，胸口象压上一块石头似的沉重。心里反复问：“我算什么？我算什么？”
看完电影回到家，陆少敏可就怎么也睡不着了。回想着看电影前后的一幕一幕，心中感觉万分难受。原以为杨金花不过多认识几个异性。一但和自己确立关系，自然会与之疏远。可今日的情形使陆少敏明白，那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杨金花不是与这群人有接触，而是她就是这群人中的一个。这群人就是她的生活圈子。可陆少敏是绝不会走进这种人构成的生活圈子的，他对这种人天生排斥。
最后，陆少敏想：“看来，我和杨金花是生活在不同圈子里的人，我们在一起是不合适的，是不会快乐的。”于是，他对自己道：“那我还是不要找杨金花了。”如此一想，连日来积压在心头的重负一下搬除了。周身一阵轻松，心里有说不出的畅快。他想：“看来我是做对了。”
第二天到了车间，陆少敏就只顾低头干活，不再理睬杨金花了。杨金花连连朝他这边张望，陆少敏就是不抬头。
正在干活中间，忽然有人拍陆少敏的肩膀。陆少敏回头一瞧，原来是陈伟。陈伟满脸堆笑，见陆少敏看他，忙寒喧道：“老大，忙哪！”陆少敏也笑着点点头。陈伟问道：“老大，听小白说昨晚你们看电影了？怎么样，昨晚的电影还不错吧？”陆少敏道：“还可以吧。”陈伟又问道：“听说你们还叫了杨金花和卢文玲？”原来陈伟也看上了杨金花。上次说陆少敏要找“二十三”的鲁卫红，就是他告诉杨金花的。这段时间杨金花的心思都在陆少敏身上，没给他机会。可陈伟并不死心，一听到白小龙讲他们昨晚去看电影了，便跑来向陆少敏询问。
陆少敏对杨金花死心了，但对昨晚的事还余怒未消。听陈伟问：“他“唉”了一声道：“别提了，别提了，呕了一肚子气。杨金花那娘们认识的男人也太多了。人家见了面亲亲热热的，把你凉在一边儿什么也不是，真他妈的丢人！老大活了这么大，还没丢过这个脸呢！也就这一回，以后老大再也不和她出去玩了。”陈伟听到这话，心想：“这家伙没讨到什么便宜！”他满意了，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又说了几句闲话，他朝一边走去。
陈伟窜来窜去，来到了杨金花车床边。他打量打量杨金花，带着一丝冷笑道：“昨晚去看电影了？”杨金花冷冷地道：“关你什么事？”她知道陈伟别有居心，但现在还不在考虑之列。陈伟继续冷笑道：“你们怎么把老大给惹火了？”杨金花急忙问：“谁说的？”陈伟道：“老大在那儿骂人呢！”杨金花问：“他说什么？”陈伟故意顿了一下，才道：“老在说跟你出去丢人呢，以后再跟你出去就是孙子！”杨金花知道自己行为不检点，最忌恨别人在这方面说她。当下把眼一瞪，问道：“他还说什么？”
陈伟见杨金花生气了，也就不再添油加醋。怕杨金花发起火来，象上次那样跑去问陆少敏。一不小心把他露出来，那他就捞不到什么便宜了。于是，他嬉笑道：“我才说了一句，你就生气了。我不说了。”说罢，转身出车间去了。
留下杨金花一个人呆在那儿，心里就乱了起来。由于性格轻浮。杨金花在男女关系上很随便，她知道陆少敏一定接受不了她的这种行为。所以她不敢约陆少敏在文化中心看电影，因为那里常有与她关系密切的男子出没。象陆少敏天真地设想与杨金花关系密切后，会疏远那些人一样。杨金花也设想只要诱哄陆少敏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就可以将其掌握在手中，使其对自己的放纵行为无可奈何。不料，白小龙横插一杠，彻底破坏了她的计划。昨天晚上她便感到情况不妙。今天来到车间再看陆少敏冷淡的态度，她就感觉要坏。此刻听陈伟这么一说，她预感事情恐怕完了。可是她又不死心，还想找陆少敏试探试探。
于是，杨金花悄悄来到陆少敏车床边。陆少敏车床周围的地上，散满了车削时落下的钢屑，人踩上去不太舒服。杨金花过来故作娇嫩地道：“哎呀，扎坏我的脚了。”陆少敏已对杨金花无意了，为了让杨金花也死心，就故意冷冷地接了一句：“他也不穿一双好鞋，是不是鞋上尽窟窿！”
杨金花听了陈伟的话，又见陆少敏态度冷淡，就没往好处想。听陆少敏这么说话，就以为是在骂她。脸上颜色陡变，脱口道：“你是不是骂我破鞋呢？”
陆少敏只是随口说了那么一句，心里什么也没有想。杨金花突如其来地一问，他一下就蒙了。呆在那里，不知这话从何说起。只是直愣愣地看着杨金花。
杨金花也马上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一时不知所措，脸上神情既惊慌又懊悔。见陆少敏直直地盯着她，杨金花扭头就跑。陆少敏还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得罪了杨金花的，不敢乱啃声。只是看着杨金花远远地跑去了。
第18章
看着杨金花的背影，陆少敏无奈地摇摇头，回身继续干活儿。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又有一个人拍了一下陆少敏的肩膀。陆少敏回头一瞧，是郭文彬。
郭文彬道：“老大，歇会儿吧。”陆少敏道：“行，你先歇着，我马上就完了。”郭文彬道：“叫你歇就歇会儿吧，还等什么？”说着，抬手关掉了陆少敏车床上的电源。陆少敏只好停了下来。
郭文彬拉起陆少敏就走，边走边道：“上楼上转转。”就这样，陆少敏莫明其妙地被郭文彬拉到楼上。楼上的姑娘们也都在干活。不过，春节刚过，元宵节还没过。瞧姑娘们的神情便可知道，和陆少敏他们一样。过节期间工作量小，很轻松。
铸造车间的青工丁锋这时正坐在鲁卫红旁边，和鲁卫红说话。郭文彬拉着陆少敏径直走了过去。
不等他们开口，丁锋抢先问道：“老大，昨晚干什么去了？”陆少敏道：“没干什么呀？”丁锋道：“都十一点了，你和卢文玲一块儿骑车在街上转，你们干什么去了？”陆少敏这才道：“噢，那是我和小白、杨金花、卢文玲去看电影。天晚了，我送卢文玲回家。你怎么知道的？”丁锋道：“我从朋友家出来，正好看见你们骑车过去。”郭文彬一听，陆少敏背着他有这么大的行动，便不高兴了，抱怨道：“老大，你们看电影，怎么不叫我？”陆少敏没啃声。
丁锋继续道：“老大可是真人不露相，小说写了那么厚，还吓死人呢！”郭文彬又是大吃一惊，道：“老大，你还会写小说呢？”陆少敏笑道：“写着玩的。”鲁卫红回头道：“哟，看不出来，老大还是个作家呢。以后出了名，可不要忘了我们。”陆少敏笑道：“别听他们胡说，我也是写着玩的。”回头，陆少敏问丁锋：“你怎么知道的？”丁锋道：“我在杨金花那儿看见的。”郭文彬闻听更急了，问道：“老大，真的？都写了些什么？”陆少敏道：“没什么，都是上学时候的故事。”
陆少敏嘴上说的轻描淡写，心里却翻腾开了。暗想：“这个杨金花，我告诉她不要让人知道，不要让人知道。连丁锋她都让看了。还不知道在多少人面前炫耀过呢！这人原来是这样的人，幸亏我不找她了。”陆少敏一直以为他和杨金花之间的事情无人知道。谁料，杨金花早在人前大肆宣场了。看来，他想找杨金花的事已不是什么秘密了。陆少敏原打算他与杨金花的这一节，就这样无声无息揭过去。谁知，连丁锋这外车间的人都知道了。他生怕丁锋没完没了地追问，又敷衍了几句，就转身下楼去了。
郭文彬看着陆少敏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丁锋，眼珠就转了两转。
当初，陆少敏，郭文彬因地利之便，得以先和嵌线组的姑娘们有了接触。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其他车间的小伙子也渐渐和嵌线组的姑娘有了来往。兴隆公司并不是只有这里有女性。但这里全是未婚的单身女性，所以对小伙子们的吸引力就更大一些。
小伙子们来的多了，经常围在鲁卫红身边的小伙子也多了起来。这让对鲁卫红怀有特殊感情的郭文彬心里很不舒服。一个人若喜欢上另一个，就不希望她的身边再有其他的异性出现。郭文彬时时刻刻想把围在鲁卫红身边的小伙子赶走，可是苦于没有办法。
刚才，郭文彬看见丁锋往楼上走，知道是去找鲁卫红了。他便急不可耐地想上去看一看。可他心里有鬼，一个人不敢上去。硬是把陆少敏也拉了上来。
每有为难之事，郭文彬便会想起陆少敏。陆少敏已成了他在兴隆公司的心理依靠。只要叫一声“老大”，或是把“老大”摆在前面，多少他想办而办不成的事都办成了。也许是从丁锋讲述的杨金花的行为中得到启发，郭文彬一下联想到李健那个“老大联系二十三”的谣言。郭文彬发觉有必要将这个谣言重申一下，并扩大传播。让兴隆公司的小伙子都知道，“老大”是“红姐”的对象，你们还是躲的远远的吧。想到这儿，郭文彬直觉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主意，真要喜极而泣了。暗道：“我怎么这么聪明呢！”
郭文彬发觉眼下就是一个实施计划的绝好机会。于是，他冲着鲁卫红诡密地一笑，道：“红姐，你知道我们老大上来干什么来了？”鲁卫红不解其意，问道：“干什么来了？”郭文彬道：“联系红姐来了！”鲁卫红不由脸上一热。她早就听到过关于陆少敏要找她的谣言，也明白那是无聊人造的谣。此刻，郭文彬当面提起这事，她便道：“胡说！是找二萍来了，老大一上来就往那边跑。”郭文彬却认认真真地道：“真的，不骗你。我们楼下的人都这么说！不信，你问丁峰！”
实施这一计划的关键，一是要在陆少敏与鲁卫红之间制造情况；二是要闹的满城风雨。让来找鲁卫红的小伙子们都望而却步。于是郭文彬不失时机地把丁峰拉进来，推波助澜。
丁峰也听到过这个谣言。可当着鲁卫红的面，怎好再乱说。郭文彬点他的名，他“嘿嘿”笑了两声，没说话。
鲁卫红道：“你们在下边尽是给人胡说！”郭文彬道：“没有人家就会说？”鲁卫红让郭文彬逼的走投无路，以攻为守道：“那你又上来干什么来了？”郭文彬怔了怔，道：“我来看红姐来了。”鲁卫红道：“哼，说明看红姐来了，谁知一会儿就跑到哪里去了。”话里暗指郭文彬是来找张云萍来了。郭文彬最怕自己的心事被人揭穿。听鲁卫红的话里已露出锋芒，他也不敢再往下讲了。
下了楼，郭文彬便直奔陆少敏车床边。他已向鲁卫红吹了风，当然也得向陆少敏吹吹风。不然，怎么在二人中间制造情况？
郭文彬肚里已编好了一套词。站在陆少敏面前，他郑重其事地道：“老大，人家鲁卫红生气了。”陆少敏问：“为什么？”郭文彬道：“鲁卫红问我：“你们老大上来干什么来了？我说不知道。找你们玩玩吧。”鲁卫红说：“你们在下边尽量给人胡说。谁说老大要联系我呢？”陆少敏听着一惊，他以为是李健的原版阴魂不散，就问道：“这话怎么传到楼上去了？谁给传上去的？”郭文彬道：“不知道。可能是陈伟吧。以后你上去也给他胡说，说他联系龙儿姐呢。”
陆少敏牙根也没想到，传谣的人就站在他眼前，还在那里胡乱猜疑道：“可能是妓女说的。”他推测可能是自己一下冷落了杨金花，杨金花恼羞成怒，便跑到上边去胡说。可他却忽略了他冷漠杨金花和谣言的出现是同一天。杨金花即使想这么做也没时间。郭文彬当然明白不是杨金花说的，就道：“她为什么要说呢？”陆少敏道：“你不知道，那女人可毒呢！”郭文彬也不甘落后，接着道：“你刚知道？咱们刚来我就看出来了。”
可是郭文彬接着又道：“老大，我们以后不要叫人家妓女了。”陆少敏问：“为什么？”郭文彬道：“我答应人家了。那天在后沟村，我说以后谁也不说谁的坏话。”陆少敏对昨晚在文化中心受的羞辱还余怒未消，道：“和她说话不必太认真！”
郭文彬又道：“如果二萍下来和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