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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青缓缓地将茶点推至桌边。再往前推一点,整盘精致的茶点势必要跌落在地上。这盘渍梅虽是寻常之物,但经过胡金刀的巧手调味,味道清香淡雅,入口不甜不腻。胡金刀不常做,但若是做了每次必会少上几颗。想也不用想,这渍梅正是她偷吃的。
他疯了不成?这样的美食他怎舍得糟蹋?
“谁说不敢?”洪若宁缓缓向前移动,双眼盯着的却是那盘渍梅。
“过来。”他虽毁了脸,但他提督的身份竟会比不上一盘渍梅?
“在走了。”洪若宁走得小心翼翼,双眼还是盯着那盘渍梅不放。方才她就不该偷吃什么桂花饼,应该偷吃那盘才对。
就在洪若宁快到时,司徒青先她一步,端起渍梅。
“喂,我来了。给我。”洪若宁飞扑过来,其余的盘皿全跌在地上,碎成几块。
“叫你过来就过来,这盘渍梅是我的。”司徒青将渍梅放在身后的桌上,离她不过几尺,但她却勾不着。
她喜欢吃这渍梅!
眼下司徒青心里已有了计较。洪若宁既未过门就不算刘劭镛的妻子。身子先占了,再不济,心就用这渍梅留下。看来他得保护好胡金刀,别让刘家人抢了。至于上 子和和胡金刀串供的事就这样算了。
眼见没渍梅吃,洪若宁想退出他的势力范围。但想归想,司徒青还是快她
一步,紧紧地将她锁在膝上。
这辈子,他绝不让她逃开……
“放开我。可恶的狗贼,没渍梅吃还骗我来。”
吃不到渍梅的洪若宁又踢又打。她是爱吃这渍梅,但东西是他的,吃不到原没什么了不起。但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拿这做饵。现在她自投罗网,但却贪不到什么好处,连一点酱汁也没沾到。
司徒青粗糙的指腹别有深意地刷过洪若宁的红唇,摩搓她的柔软。这红唇他想尝。
洪若宁突然一张口,在司徒青收回前咬住。他不该这样戏弄她,吃不到渍梅,啃狗肉也行。
“饿成这样?”司徒青笑了笑,隔着面具,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借由声音,他的邪肆却让她不会错认。
虽然,被咬住的人是他,但她并讨不到什么便宜。她咬他只是泄恨,却不敢真的出力咬断他的手指。她出的力小,却以为他快痛昏了,现在只是强忍。对司徒青而言,洪若宁不是咬他,倒像是柔情蜜意地含着他的指尖。
“不吃渍梅,改吃我?”
司徒青一语双关,气得洪若宁加重力道。
“想把我这人吞了?”
司徒青虽被咬着,倒也不是不能作怪。指头在她口里掏探,轻划洪若宁温润的舌头。口腔就这么一点大,况且洪若宁又闭着嘴,丁香舌无可避免地一再和他的手指触碰。
“不累?”
司徒青拨松面具,随手拿了颗渍梅往嘴里放,还故意吃得啧啧有声,以示美味。边吃但口里掏探的指头可闲不下来,弄得她嘴里满是口涎,终于滴了一滴在衣襟上。
“啧,这么贪吃。”
洪若宁原可松口,但心想方才和他赌气,一松口岂不等于认输。不肯认输的她,就这样咬着不放。
“我原不爱甜食,这盘渍梅给你吧。要吃我,等今晚吧。”
有口涎的润滑,加以渍梅利诱,司徒青轻轻一抽便抽回指头。
司徒青看了眼吃得津津有昧的洪若宁,笑着走出书房。
“吃慢点,小心噎着。别忘了清清地上的狼藉。”
第七章
司徒青的提督府不兴“专属侍女”或“贴身侍女”这一套。奴仆不用多,最重要是人人有事做、人人不偷懒。仆佣一堆除了增加开销、树大招风外没别的好处。
但从洪若宁自愿为佣起,提督府邸就多了名“专属侍女”以供司徒青使唤。提督府为新造建筑,一切设施都依司徒青的构想。既然建造之初没有“专属侍女”的设置,司徒青房间附近就没有留下侍女的佣人房。
没想到言喜为了左之贤的一个卦卜,竟把洪若宁放在司徒青身边。既然要留,当然留得越近,效果越好。至于,洪若宁的反应,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反倒是为了不用和其他仆佣共用一间房而欣喜,便顺理成章地住在司徒青隔壁的客房。
“专属侍女”的工作倒也轻松,只需替司徒青端端茶水、送送糕点。至于穿衣、折被的事,司徒青没要求,洪若宁也就不往自己身上揽事。这些事司徒青自己做惯了,也就不劳烦洪若宁动手。
况且,刘劭镛未出现时,司徒青因为自己的那张脸而自惭形秽,根本不让她跟自己有所瓜葛。替他穿衣这种会令双方脸红心跳的事,自然顺便免去。“专属侍女”这职位吃好、住好,更是个清闲的差事。
饭后,司徒青净过身,看了会儿书,想想该是让她认明他不需去找厨子胡金刀串供、造假,是时候证明,他在意的不只是他的这张脸,更有时间细想洪若宁如花般的娇颜和婀娜的身段。
他想要她,却迟迟不动手,只因怕毁了她的清誉、一生的幸福—;—;直到别人来夺。
洪若宁熄了灯准备就寝,房门却被推开。
“是谁?”洪若宁喊了声,欲点亮灯火。
一股气势压迫过来,她知道背后有人,但那人却步履无声。在提督府里还不至于有人敢进她的房间,碍于她本是府里的客人,现又是司徒青的专属侍女,背后自有他和言喜撑着。
“是我。”司徒青出声,拉了她往床上坐。
别人不敢人她的房间,他却敢。
提督府里有两处最静,一是司徒青的书房,多半时间他都待在那。第二就是司徒青的卧房,除了洪若宁住的客房外,就是一大片的庭草、苗圃。司徒青爱静,多建这间客房只是因为多了点木料,原本不在计划中。
“大人,您有什么吩咐。”洪若宁挣开他的手,站在一边,显然还在为白天时的事生气。
他说他会证明给她看。敢情他利用空档,跑了趟 子,现在是来献宝的 。
洪若宁心底微酸,却仍是为着自尊极力否认,不是!她并不喜欢他。要喜欢也该喜欢像刘劭镛那样俊雅的男子,不会喜欢司徒青这样一个鬼不鬼、人不人,脾气又暴躁、古怪的武夫。
洪若宁心里想的只是气话。她没见过刘劭镛,俊雅是听别人说的,她一向不喜欢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绣花枕头。司徒青虽然习武,却不是无礼、无教的粗人。甚至,她的行止比他更不合宜。
“过来。宁儿。”司徒青低声哄诱。
作啥叫她宁儿?多恶心?没渍梅还想骗她过去。
“提督大人,小的在这就行。您尽管吩咐吧。”洪若宁站得老远,随手点亮了灯。
一时间,房内灯火通明,她也看清了他。
“你的面具呢?刚才你为什么不出声?”她知道他的禁忌,他又要发脾气了。
司徒青面向洪若宁的是未被炸伤的那面。
“吓到你了?”他对她的反应挺不满意。他又不是用被炸伤的那面对着她,她怎么吓成这样?
“没有。我以为你不脱面具的。”
“过来。过来看我这张脸。难道你不想看吗?你不是一直想看?”司徒青缓缓转过头,另一边的丑脸终于在火光中。
“我看得够清楚了。提督大人,这么晚来下人房里,就是为了让我看那一张脸?”洪若宁没像其他人一样转过头,借着火光肆无忌惮地在他脸上逡巡。
“你知道贴身侍女是什么意思吧?”
“知道。不就是照料主子的生活起居。”她怎会不知道?喜鹊就是她的贴身侍女,但她可从不曾这样折腾她。
“还有呢?”
“还有,主子要求做啥,她就得做。”不仅是贴身侍女或专属侍女,所有的仆佣都是一样。她知道,这几样她没一样合格的。
“很好。现在,过来。”
“很好,我也告诉你,这个贴身侍女我不想再做。明天,不,如果你觉得有必要,今晚我会出府。我不想再受这种冤气。我不是非待在提督府不可。天下之大,总有我容身之处。”
“当然。”司徒青相信有她容身之地,嫁进刘家就是个再好不过的选择。但是他不会让她称心如意。他要定她,谁也不准抢。
“要我什么时候走?”他就这么干脆,连挽留也不曾?
“天下之大,定有你容身之处。可惜你偏偏得待在这,哪也不能去。做下人的哪有不受气?如果一受气就想走,那我提督府还要什么下人?就是百个、千个,三、两下也会被我气走。”他知道是他不好,但就是拉不下脸来。
嗯哼,现在肯认错了?
“只要你知道自己有错,我也不是一定要走。”
洪若宁说得好像施恩一般,浑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本来嘛,凡事不过一个理字。无理,不管是下人、主子全都是一样。哪有主子或长辈可以无理,下人或晚辈就是有理也不能说的道理?
他的宁儿好大的口气。要进他提督府不容易,要出也就更难了。她想走,他不一定会由她走。
“所以,你自认还是提督府的侍女?是不是,我的宁儿?”
什么叫“我的宁儿”?
“是。但我不是你的宁儿。”洪若宁秀眉微皱。
向来,她不是谁的所属物。如果她自认为是别人的所属物,就不会逃婚、不会躲在提督府。
“你会是的。宁儿。”
“不要这样叫我。宁儿、宁儿,肉麻兮兮。”
“我以为你会喜欢。”
“不管你了,有什么事你说吧。没事的话我要睡了。提督大人请回。”洪若宁不理坐在床缘的司徒青。小手一推,把他推下床后,钻进被子。
司徒青把油灯挑弱,悄悄地站在床边。挑弱的灯火并不刺目,他看得清她,却也不扰她安睡。
“不送了。帮我把门关上。”
司徒青手一扬,房门被合上,他却还站在床边。
淡晕的灯火映着她芙蓉似的面容,纤长的睫毛安分地置在眼皮上。俏挺的鼻子淡淡的印下阴影,花瓣似的小嘴微微噘着。如脂般的肌肤,搽着两团淡淡地红晕。
转个身,她睡不着。脑里想的是他那句“我的宁儿”。
他怎么能这样叫她?即使是洪老头都只是叫她丫头、叫“若宁”,叫“宁儿”已实属过分,他还厚颜无耻地加上“我的”。
再转个身。
但是,她虽然不习惯,但也不见得是讨厌。起码,以前他不是个讨厌的人。他脱下面具,究竟是为了什么?
洪若宁苦恼地睁开眼。
“呀,是你。”
她没想到他还在房里。他走路无声,所以刚刚听到关门声,她以为他已经走了。没想到却被他吓了一跳。
“你这样想吓死我?”洪若宁拍拍胸口。惨了,她不该说这句话。为这样一语双关的话,他极有可能扭断她的脖子。
“睡不着?”司徒青笑了笑。用毁了一半的脸。但那笑容却叫她看傻了。
“呃,”好不容易她找回声音。“睡不着回你房里,我要睡了。”
“你睡不着的。”他的宁儿分明睡不着。司徒青爬上她的床。
“下去。别烦我。”
“今早不是想吃我?现在又不想了?”司徒青邪气地往被里钻,握住她玉雕似的双足。
“现在不想,可以下去了。”
司徒青的手掌沿着玉足向上,钻进裤管里,抚上她的小腿。
奇异的痒麻感往身上窜。洪若宁想挣扎,却又停下动作,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讨厌他的碰触。
“你不想,我想。你不是要胡老大探探我是不是男人?现在,用不着那么麻烦,你自己试试就知道。”司徒青沿着细滑的肌肤往上摸,碍于裤管的牵制,一会儿就再也上不去了。
“我知道你是。”
“不亲自验验?”司徒青把手抽出,将洪若宁抱在怀里。
“不……”
司徒青的唇覆上她的,有丝粗狂却不忘掠索。这些日子来的压抑急待宣泄。
“司徒青,你……”洪若宁气疯了,也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不再称他为提督大人,她连名带姓的叫他。
若不是放她喘口气,他根本不打算放开她。既然有能力骂他,表示她气吸足了。于是,才被释放的小口,又被吻住。
洪若宁的身体逐渐升温,初尝情欲的她,整颗心扑通扑通地乱跳。
“司徒青,你不能这么做。我们不能有夫妻之实。”洪若宁挣扎,却挣不出他的柔情。
“当然行,你对我有感觉。我喜欢你。”司徒青的手在她身上四处点火,释放激情。
黑暗中只剩司徒青急促的呼吸,和她忍不住的娇哼。她咬紧了下唇,这样的声音教她好羞。
“宁儿。”司徒青温润的舌头,舔舐洪若宁细滑的肌肤。一阵暗香,似有若无地自她身上传来。顺着肌理向下,留连于她平坦的小腹。
“啊……”仿佛被挑起最敏感的神经似的,洪若宁弓起身子,不由自主的轻颤。
“宁儿……”舌头向下,粗糙的大掌抚弄她大腿内侧,顽皮地画着圈子。
“哼……”洪若宁还是咬着下唇,不想发出这羞人的声音。
“宁儿,你怎么了?”司徒青看她始终咬着嘴唇,不由得奇怪。男女之事他并非生手,虽不甚热衷,却没看过别人像她这般。
“你?”坐起,爱怜地将她揽入怀中。指腹往红唇一探,上面咬了排细密的牙印。
“我让你难受?”他轻吻她的眼眉,细细密密,无限爱怜。
倚着他炽热的胸膛的她,如花似的俏脸微红,灿若星子的眼往他被炸伤的半边脸直瞧。
“怕不怕我这张脸?”司徒青缓下手。
“为什么要怕?你如果知道我家乡的恶名,保证你不会这么说。”洪若宁挪开身子。他炽热的胸膛像烙铁似的,烤得她头晕。
“不怕?其他人都怕。”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美目中根本没有丝毫惧怕。若是怕,她也就不会像主子一样使唤他这提督大人。
“别人怕是他的事。但他们怕,不见得我也要怕。”洪若宁挪开身子,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她热得难受。
司徒青扳回她挪开的身子,往自己身上贴。
“不丑?”
“丑不丑我已经说过了。你还要问几次?我说不丑就不丑,如果你还觉得丑那随你吧。反正,这张脸长在你身上,又不是长在我身上。”洪若宁别过脸不看他。
“看来你真不怕我。”司徒青扳回她的螓首,印下吻。
“怕你?该怕的人是你吧?”
反正,已和他有肌肤之亲,而她也喜欢他。
是故,洪若宁大起胆子,一个转身,和他面对面,修长的双腿轻夹他的腰。更令他着火的是,她将她最私密的部位在他的坚硬上磨蹭。
“宁儿……”司徒青低叫,他的炽热一碰及她的温润细致,什么理智也没了。“再这样……我会忍不住……”不想他的粗狂伤了她,额上的热汗如雨直下。
“我没要你忍。你以为我是粗泥做的人偶不成?”其实,这样洪若宁也是难受。他的热像是传到她身上似的,整个人昏陶陶地。
“宁儿……”司徒青的情绪更显焦躁,下腹胀痛。
洪若宁轻喘着气,玫瑰色的皮肤微微发汗。
“你……别逼我……”虽说如此,双手却不听使唤地定着她俏挺紧实的臀部。
“怕……了吧?”
“呃。”如遭电击一般,司徒青弹了起来。
见他有反应,洪若宁火上添油地爱抚他。男女之事她算是知道的,出嫁那天后娘曾拿秘戏图给她看过。
“宁儿,你……这妖精……讨打……”
“怕了吧。”洪若宁几声娇笑,兴昧十足的看着浑身赤裸的司徒青。
这可恶的磨人精。
“丫头,让我……来教……你。待会儿……别讨……饶!”司徒青装得恶声恶气,却吓不了洪若宁。
三两下,他擒住她,拉离自己身边。
“丫头,你的确是人偶。却不是粗泥做的。”再一次,司徒青抚着洪若宁的曲线。这身雪肌玉肤真若是粗泥做的,不知玉雕的会是如何?
“没错。粗泥做的是你这大笨虫。”
“笨?找死。”
“谁怕你。要死,找别人去。本姑娘我今日不杀狗。”洪若宁凉凉地道,丝毫未察觉和她在一起的是个正常的男人。有爱欲、易冲动,不会任她拨撩后善罢甘休。
“所以我说……”
洪若宁还要长篇大论,檀口却紧紧地给封住。和以往不同,这一次他没有保留,灵蛇般的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