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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样说?你不是要帮助我的么,为什么劝我放弃?”宝卉抬起脸来,发现好友专注的目光,困惑地问:“做什么这样盯着我瞧,我脸上有什么?”
“没有、什么也没有……”严靖月连忙挥挥手,别开了视线。
她和宝卉从小便认识了,宝卉一直都是婉约文静的姑娘。她万万没有想到,好友还有这样见不得光的一面——
一思及好友脸上永远是无害温柔的笑颜,脑子里却不知在打着什么歹毒的主意,她的背脊就忍不住窜上一阵恶寒,全身冒起鸡皮疙瘩。
与其整天担心会不会遭到暗算,她倒宁愿让梁玉慈当自己的兄嫂。尽管那个女人有时候真的很让人气恼,却不曾害过任何人。
严靖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在心底偷偷承认,那个女人不但从来不在大哥面前告她和娘的状,还常常费心亲手替他们仿些吃的、用的、穿的。比较起来,梁玉慈确实胜过宝卉许多许多……
“靖月,你为什么都不说话?”见她用冷漠质疑的目光猛盯着自己,宝卉垂下双眼,泪盈于睫。“是不是我哪里做错,所以,你才不想要我做你的嫂子?”
要是在过去,看见宝卉的泪水,严靖月一定会忍不住心疼紧张。可是知道事实的真相后,她只觉得面前楚楚可怜的娇颜十分虚伪。
“宝卉,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办法再帮你了。”她小心翼翼地挑拣着最适当的字句,想要提醒好友事迹已然败露。“你听我的劝,早点放弃大哥,另外找个好人家嫁了吧,因为——”
“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被人拆穿了!”严靖云毫无预警地踏进小妹的闺房里,截去了她的话尾。
“大哥,你……”严靖月吃惊地望着一脸嫌恶的兄长。“你都知道了?”
“严大哥,你在说些什么呀?我做了什么?”宝卉无视于房里诡谲的气氛,依旧无辜地灿笑着。
“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有数。”严靖云神色淡漠,态度坚决地跟她把话给挑明了。“就算你什么都没有做,我也不会娶你,你死心吧!”
听他说得绝情,宝卉脸上的笑容也一点、一点地消失,温和的表情渐渐变得丑恶狰狞——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要我?!那个女人哪里比得上我!”她开始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你知道我等你来提亲,已经等了整整三年么?要不是那女人从中作梗,我们早就仿夫妻了!”
“幸好我娶了玉慈,而不是你。”面对她咄咄逼人的姿态,严靖云依旧冷冰冰地道:“念在严、盛两府过去的交情上,我不会追究这次的事。但请你今后别再踏进严府一步了!”
宝卉的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用力咬着下唇,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莲儿——”她唤着自己的随身丫鬟,悻悻然地道:“既然这里不欢迎咱们,咱们何必留着招人讨厌,走!”
她们很快地回到客房收拾包袱,然后神色匆匆地由后门离开严府。
望着她们渐行渐远的背影,严靖月讷讷地开口——
“大哥,过去我不懂事,很多时候都对某个人很坏、很坏,现在应该怎样弥补才好?”她没有栘开视线,只轻轻地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兄长问道。
“这个嘛……”看着小妹,严靖云不由自主地绽出极为邪气的笑容。“有件事情,你倒是能帮上一点忙。”
抬起双眸,瞥见兄长那暗藏玄机的表情,严靖月蓦地打了个寒颤。
不知为何,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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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深熟睡了好几个时辰之后,粱玉慈终于慢慢转醒,缓缓地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只是,她并不是因为睡饱了才自动醒过来,而是被房内不停响起的细碎碰撞声给吵醒。
原本以为自己在作梦,没想到张开眼睛后,那阵吵杂的声响却依旧持续着。她狐疑地坐了起来,掀开纱帐——
才刚把纱帐掀开一小条缝,她便看见内室多了好几位面生的丫鬟,手里头都捧着各色各样的东西,往柜子、衣箱中摆。
房里已经开始挤得水泄不通了,外头还不断有其他丫鬟抱着东西堆进来,梁玉慈眨了眨瞪到发涩的双眼,小嘴错愕地张得老大——
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那些东西是打哪儿来的,为何都要往她房里放?!
难道这又是严家母女俩的新把戏,她们打算趁耳朵不灵光的她睡熟听不见时,将她这儿当成仓库橱柜,所有乱七八糟的废物都净朝她房里扔么?
“少奶奶,抱歉吵醒您,我们很快就好了,请继续歇息。”丫鬟发现她瞠目结舌地盯着她们,连忙安抚道:“或者您要起来了?我唤个人来帮您更衣梳头——香荷?叫香荷进来!”
那位丫鬟的态度十分谦恭有礼,而且真的从外头叫了个小丫鬟要来侍奉她,梁玉慈没有拒绝,心中的疑问却越积越深了……
记得这些丫鬟都是负责服侍婆婆和小姑的,平常根本不会靠近这边的厢房。如今不但跑到她房里来搬东挪西,甚至还对她毕恭毕敬、有求必应,这教她怎能够不怀疑!
任凭小丫鬟在自己衣服上、头上大作文章,梁玉慈不着痕迹地从铜镜中观察那群丫鬟的举动,渐渐发现,她们搬进来的衣衫物品,似乎都是男人用的……
“你叫做……香荷?”捺不住满肚子的好奇,她问着身后正帮自己簪上一朵花的小丫鬟。
“是的,少奶奶。”年约十来岁的小丫鬟细声回答,满意地检视着自己所盘出的完美发髻。“您瞧瞧,给您扎成这样行么?”
梁玉慈瞧都没瞧镜中的自己一眼,只是一迳地抓着香荷问道:“你们搬的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这些东西……都是少爷要我们搬过来的啊!”香荷微微蹙起眉头,不解地反问道:“少奶奶您不晓得吗?”
听小丫鬟这么一说,梁玉慈心中的疑云不减反增。
把香荷打发走后,她走出内室、迈出房门口,来到外头的走廊上,果然看见一群丫鬟从隔壁厢房搬出东西,朝她独占了妤几个月的新房走去。
究竟在她昏睡的这些天里,严府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要把严靖云的东西搬进她房中?
她左想右想,仍是不得其解,完全忘了自己早就嫁作人妻,夫妇俩同住一室才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有两个丫鬟扛了个古董大花瓶,小心翼翼地从严靖云的厢房缓缓跨了出来。
走廊上的梁玉慈迳自沉浸在思绪之中,压根没有注意到前方的危机,还愣愣地往前一步、一步、又一步……
面朝正前方的丫鬟视线被偌大的花瓶遮住,完全看不见娇小的她,还不断指挥倒退的同伴继续后退,眼看着就要撞上那道柔弱的身影——
男人宽实有力的大掌蓦地伸过来,一把攫住她纤瘦的肩头,将她扯入自己温暖健壮的怀中。
梁玉慈终于回过神来,心有余悸地盯着那个古董大花瓶,不由得抬起头感激地望向救命恩人——
“相、相公!”见到是严靖云,她十分惊讶。“这个时候你不是该在织坊里头么?怎么会在这儿?”
虽然对小妻子诧异的反应有些不悦——她以为还有谁能这样亲昵地碰她?!但觑着她脸上绽出的甜甜微笑,他的嘴角也禁不住上扬。
“回来瞧瞧她们搬完了没有。”他言简意赅地交代着,依旧抱紧了胸前的佳人不放。
尽管仍是短短的一句话,可是比起先前冷淡不理人的态度,现下他的语气已经好上太多太多了。
“她们是你唤来的?”她眨眨眼,赫然明白那群突然出现在自己房中的丫鬟是由谁所指使的。但是,为什么?
“你想知道为什么?”瞅见她眸底的疑问,严靖云忽地感到心情大好,忍不住戏谑地逗弄她道:“猜猜看。猜对了有赏,猜错了也得罚。”
梁玉慈苦着一张俏脸。她是很想弄清楚事情的原由,但并不想被惩罚啊!
“不能先给我一点提示么?”她扯扯夫君的袍襟,噘着红嫩可爱的小嘴儿撒娇地道。
男人幽暗的瞳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火光。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这无心的举动,会对男人带来多大的诱惑。
欣赏着她脸上精心描画的淡妆,和那袭服贴着她姣好身段的轻柔襦衫及团裙,严靖云噙着高深莫测的笑,俯首在她柔软的唇瓣上深深印下一吻。
这一吻结束后,他稍稍退开,并没有松开对她的钳制,薄唇轻轻吻上她光洁的额。
“这,就是提示。”与她额抵着额,严靖云似笑非笑地道。
他、他——他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她?!左耳隐隐约约听见丫鬟们的窃笑声,梁玉慈全身霎时红得有如煮熟的虾子,直想钻个地洞躲进去——
等等,他说这就是提示?难不成……一个念头窜入她羞得发烫的脑子中,唤回她被踢到天边去的慧黠聪明。
“你们别肉麻当有趣行不行?” 一道略带尖酸的女嗓遽然从他们身旁响起。
兀自想得出神的梁玉慈被吓了一跳,刚刚冒出头的一丝灵感,顿时跑得无影无踪。
两人转过头去,只见严靖月站在走廊上,满脸不甘愿地道:“该用午膳了,娘要我来叫你们。”
“知道了,我们马上过去。”严靖云仍没有放开怀中的小妻子,就这么亲密地搂着她往饭厅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严靖月突然又回眸朝自家兄长做了个质询的表情,像是在问——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没有错——当严家大少爷无比坚定、不容置疑地颔了颔首,只兑严靖月立刻垮下双肩,转过头,拖着极不情愿的脚步继续往前。
他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梁玉慈纳闷地望着这对举止怪异的兄妹,总觉得今日发生的任何事情,都让她有如丈二金刚,一点都摸不着头绪!
直到踏进饭厅后,她才终于得以解开谜底——
严母凝着一张脸坐在首位,严家老爷则战战兢兢地陪在一旁,见到儿女媳妇出现在门口,他才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爹、娘,用膳吧!”严靖云坐了下来,示意随侍在侧的丫鬟们可以开始布菜了,不料却被严母制止。
“慢点!靖儿,我有话要问你。”她冷冷地开口,虽然说话的对象是儿子,一双眼睛却凶恶地瞪着旁边的媳妇儿。“听帐房说,种在织坊花圃的姚黄已经活不成了,这是不是真的?!”
闻言,梁玉慈立即瞠大了双眼。要不是严靖云及时按住她,恐怕她就要弹跳起来,一头冲出去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好自责、好心疼,自己是那么用心仔细地照料那株珍贵稀有的美丽花儿,怎么她才不过病了几日,姚黄就活不成了呢?
一定是她突然病倒,没有人交代织坊的大婶们,牡丹性喜干燥凉爽,又被移接到水气较丰的南方,秋冬雨季必须极注意土壤的状况浇水,才让好不容易萌芽的姚黄被过多的水泡烂了根……
她低着头,难过地反省自己的疏失,左边的夫婿却温柔地拍了拍她扭绞着裙子的手,弯指抬起她的螓首,要她往右边瞧去——
“姚黄是被我害死的。”严靖月吸了口气说道。而顺着严靖云指示转过头的梁玉慈正好读出这句话。“那天我到织坊的花圃去,一时兴起想帮它浇个水,谁知道不过是洒个一盆水,它就受不住了……”
这下不只梁玉慈大感意外,就连严母都快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了。
乍闻价值连城、事关他们严家名誉的姚黄居然被人给毁了,她第一个念头就直接想到,可以利用这点,来嫁祸给这个不得她缘的媳妇!
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罪魁祸首竟是她自己的女儿——
“月儿啊,这也不能算你的错。那可是姚黄啊!多娇贵的一种花,种不活也是在所难免的……”
严母好生勉强地扯出一抹笑,安慰难过得低下头的女儿。接着她脸色一变,又咄咄逼人地再度朝严靖云瞪了过来。
“靖儿,听说……是你把宝卉给赶回盛家的?”她嘴里问着,心中却已经把所有罪状都推到梁玉慈身上。
这一次,绝对是这个狐狸精在靖儿耳边乱施媚术、乱嚼舌根,他才会糊里糊涂地把宝卉这样好的姑娘往外推。
如果这女人能安安分分地,不惹事生非,也许自己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耐到姚黄开花的那一天,再给她留些颜面,以协和的方式让她离开严府。
没想到,这女人却把自己的容忍当成懦弱,甚至斗胆推宝卉下水,还把宝卉给骂走?!今天自己说什么也非要揪出她的狐狸尾巴,将她撵出去不可!
严母自信满满,居高临下地觑着眼观鼻、鼻观心,规规炬矩坐着的梁玉慈,等着儿子亲口承认。只要他说声“是”,她就有理直气壮的借口,要儿子休了这个妒妇,换个让自己满意的媳妇进门。
深深吸了一口气,严靖月又开口认罪。“是我赶宝卉回去的。”
第八章
“什、什么?”听到这个始料未及的答案,严母惊讶得差点合不拢嘴。她僵着笑脸,柔声劝着一再破坏她如意算盘的女儿道:“月儿啊,娘在问你大哥话,你别瞎搅和,乖。”
“我没有瞎搅和!”严靖月凛着小脸,十分坚持地继续说道:“娘,宝卉是因为想要害死……大嫂,才故意跳下水的。”
严母当场瞠目结舌,老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宝卉可是跟你一起长大的密友,现在你却帮着外人,说起她的坏话来了?!”严母板起脸严厉地责备严靖月,怎么也不相信心目中贤慧乖巧的宝卉,会像女儿所说的那样心肠歹毒。
“娘,我没有说谎,这件事很多丫鬟都亲眼看见了。”严靖月叹了口气,无奈的望着母亲。“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银钏她们。”
“没有错,夫人,我们全都亲眼瞧见了。”不等人提醒,严母的随身丫鬟银钏便机灵地凑上前说道:“少奶奶要去救宝卉小姐,她却死死地把少奶奶的头压入水里,那表情真的好可怕呢!”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严母——
严母只想着要扳倒恶媳妇,却万万没料到,不过—夕之间,全府上上下下便往梁玉慈那一方倒去,她脸色霎时青一阵、白一阵的,很是难堪。
“住口!这一定是你们串通好了要来骗我的说词——”严母忽地恼羞成怒,桌子一拍站了起来。“你们都让她下了迷药不成?居然连是非都分不清楚!把一个好好的姑娘说成那样,还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么?!”
严靖月又叹了口气,感觉自己的额际开始阵阵抽疼起来,已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能让固执的严母屏除对梁玉慈的成见。
大哥交给她的这项任务……还真是艰难啊!她是说过想要弥补先前对大嫂所造成的困扰,但并不表示还得担起大哥自己犯下的罪名啊……
事实上,她这阵子几乎每天都待在家里,压根就不曾去过织坊,更遑论要多管闲事地给那株姚黄浇上一滴水——
那株事关明年贡品的重要姚黄,根本是被大哥自己给灌死的!
但大哥之所以要她向娘亲自首认罪,就是不愿让娘亲误会,以为他被大嫂迷得团团转,才故意要帮大嫂说话。
然而,他们都没有预料到,娘亲居然会这样冥顽不灵……
“简直气死我了——”严母失去理智地大吼大叫。“只要她还待在严府一天,你们就休想叫我一声娘!”
撂下狠话,不管众人如何说好说歹,她袖子一甩,就这么气急败坏地走回房里去了。
梁玉慈愣愣地坐在原位,一时之间无法反应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小姑会突然站出来声援自己,为自己讨公道,她是很感动没有错,但同时她也深刻地体会到,婆婆是多么地痛恨她,巴不得她快快滚出严府大门……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那双向来熠熠有神的眸子暗了下来,全身的力气仿佛都在瞬间被抽走了。
左肩突然被人拍了拍,梁玉慈抬起头来,立刻落入两潭温柔如大海的眸子里。
“没事的,娘不过是嘴硬罢了。”严靖云轻柔地摸摸她的头,虽然只是个简单的举动,却奇异地抚平了她心中的惶惑不安。“银钏她们会给她送饭去的,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