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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一定不要让我中途醒来。石青如此悲惨的想。
☆☆凡间独家录入★★☆☆33扫描平平校对★★
“呜~~”
呜咽着慢慢清醒过来,眼睛还没睁开,就听到耳边啾啾的鸟鸣。
是天上吧!我一定是到了天上……
浑身没法动弹,仿佛被装在一个匣子里。
“石大哥!石大哥!”
有人在叫我?……声音听起来蛮熟的……
猛地睁开双眼,眼前一片白光,一瞬间有点眩晕。
“醒了,醒了。爷,石大哥醒了呢!”
小孩?
慢慢对准焦距。眼前是张小孩的面孔。
豆儿?
“石大哥,是我,我是豆儿啊,您还记得我吗?”
记得,记得,别在我耳边大叫,好吵!
想抬手,手动不了,想抬腿,腿也动不了,腰痛得厉害,臀门倒没有想像的疼痛,清清凉凉的,仿佛被塞进了东西,有点别扭。
记忆像潮水般涌入,对了,我被宋放搞过了。痛昏过去,又痛醒过来,那家伙换了无数姿势,本质却都是一样……原来,我没有死啊……
对了……
石青一惊,终于发出了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宋……放,呢?”
声音嘶哑到不像自己,废话,那时候叫得爹娘姓什么都忘了……
“爷在呢!”伏在床前的豆儿让开身子,石青一抬眼就看到宋放垂着头坐在房间另一角的板凳上,听见他的声音,也抬眼看向他。
什么啊!看见被自己弄得这么悲惨的人,好歹说句话吧。
石青看看自己全身的绷带,裸露的地方也是青的青,紫的紫,全涂上一层淡淡的药膏,散发出一股幽香的味道。再看看一言不发的宋放,顿觉下堂妻也比不上他那么悲惨。
这就叫,男人做过后想不认帐的那种气氛吧……
半晌,宋放低低沉沉的声音才响起,说话的对像却不是石青。
“豆儿,石……”咳了一声,又道:“石少侠一定是饿了,你去弄点吃的来。”
“好!”
石少侠?心沉了沉。
等豆儿出去了,又是一阵沉默。
石青终于忍不住道:“豆儿不是去找凌天风了吗?怎么在这里?还有这又是哪里啊?”
似乎最近总在问这句话似的。
“这是附近的山里,现在江湖上很乱,都在找我。”宋放道:“我带你找到这里疗伤,半路遇见那小孩,就带着他了。”
“喔~~”石青道:“那我昏了几天了?”
“足足五天。”
咦~~居然过了这么久了。
宋放盯着他,突然醒悟过来似的说:“你等等。”
说着便向外面去了。
石青也不知道他要于什么,百无聊赖的四周望望,发现自己是在一个石洞里,难得的是石洞很精致干净,桌子、椅子、床,无一不看出是能工巧匠的手笔。石洞的采光也非常好,一点感觉不出潮湿的气息。真不知道宋放怎么找到这里的。
突然看到床边摆了一碗水,嘴里干渴得厉害,便试着动了动手臂,勉强可以动弹,想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腰被带子固定在床上,难怪一动都不能动。正没办法,便看见水碗旁边还有把小刀。他伸出手,堪堪拿到,手软得厉害,刀子几乎就没办法拿稳。还没开始割带子,耳边就传来“砰”的一声,接着是一声暴喝:“你要做什么?”
地上散了一堆的瓶瓶罐罐,原来宋放是去拿药了。
手上一阵大力传来,刀子落在了另一只手里,而他的头也被人粗暴的抬了起来。
宋放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上下打量了他一阵,嘴里道:“还好没事!你怎么能这么做?你要是气不过,就杀了我吧,别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石青则看见宋放捏着刀子的手滴下鲜血来,身体便往宋放那边移,想要拉起他的手。嘴里惊慌失措的叫道:“血!血!”
宋放又是一吼道:“血?什么血?还不给我老老实实的躺回去!”
石青一滞,这才小心翼翼的看着宋放的脸色说:“你的手流血了。”
“流血就流血,那是我的手,又不是你的,你乱动做什么!”
又吼!石青有点委屈的看着对方,怎么这个人对他又凶起来了。等他看着地上的刀子,想着宋放说的话,这才反应过来。
突然就笑了起来,觉得眼前的男人可爱到让人受不了。
“你笑什么?”恶狠狠的话语。
“呵呵,想起以前在卧龙镇的时候,刚醒来的时候也是被你吼。”
石青含着笑,看着一脸带着“什么时候了,你还笑”表情的男人,轻声道:“那个……你该不会是以为我想自寻短见吧?我只是想把这个带子割断!我不会轻易就死掉的。”
宋放看着他的笑颜,只觉得丢脸极了,丧气的退坐到屋角的椅子上。很久才开口道:“你毕竟被我那样了啊……”
轰!石青的脸一下子全红了起来。那样?那样!
嘴里慌慌忙忙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你,你……别在意……我,我是男人,又,又没贞操问题……”
宋放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嘴里喃喃道:“是我害了你。在我身边的没一个人有好下场。父亲为了从狼嘴下救我而死,我拜师学艺,发誓一定要学到最好的功夫……我一直在杀人,为了保护重要的人。可是,结果呢?母亲怕我送命整日忧心早早的去了,弟弟被我亲手杀死,小莲……”
宋放顿了一下,才终于开口说出了他一直到现在都不愿意接受的事实,“小莲也因为我而死去。到如今,连你,你……”
宋放抬头看向石青语气沉痛的说:“你是个剑客,偏偏失去了手臂。”
石青看他那忧郁的样子,心中一痛道:“那又不关你的事。”
宋放道:“不是的。你不知道,那个时候,其实我早就到了,该出剑的时候我犹豫了……十年没有用剑,弟弟死的时候我发过誓再也不沾血腥……要是早一点,你的手臂也不会没有的。”
石青道:“才不关你的事,我是笨蛋,才自己砍了自己。”
宋放道:“你才不是笨蛋。虽然我骂过你。在你手臂断了的时候我就想,天下怎么还会有你这样的人呢……这样的人一定是值得我信赖的人。
石青低下头,听宋放继续道:“你不是笨蛋,但我却是个混蛋。那天,清醒过来见到你的时候,我的心情真的好糟糕,从来没有这么糟糕过……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被我弄成那样……我伤害了你的自尊。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那是比死了还难受的事情。就算你杀了我,我也没有怨言。”
“宋放……”石青叫道,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宋放,他的心里特别害怕,总觉得他会失去他。
宋放走过来,突然伸出手,摸了摸石青的脸,再摸了摸他断掉手臂的肩膀。
“对不起。”他说:“也许我根本不该认识你。”
“宋放……”石青痛恨这个时候的自己只能这样叫着他的名字。明明知道这个男人的心里有多么的痛苦和内疚,他却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你刚醒过来,我就和你说了这么多。”宋放拾起地上散落的药物摆在一边,就没有再看向石青:“饿了吧,我去催催那小孩。”
不能就这么让他走了。石青想,如果让他这么走了,也许他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宋放……”石青叫住他道:“那个……想听个故事吗?那是我母亲去世前告诉我的,你知道我父亲是个典型的江湖人,我心里恨他连母亲最后一面没见。结果,母亲就给我讲了这个故事。”
接着也不管宋放听不听,就讲了下去:“以前的山里,住着只兔子。有一天,它外出玩耍的时候,被一只狼捉到。兔子以为这次自己死定了。结果,不晓得为什么,那头狼却没有吃掉它。狼喜欢这只兔子,它和它成为了朋友。离开同族,一个人生活在山里的兔子实际上非常的寂寞,所以,有了狼的陪伴它觉得非常开心。它喜欢狼那坚硬的毛发,喜欢它睡觉的样子,也喜欢和它聊天和他玩闹,兔子觉得狼对它非常的好,所以,它也总想为狼做点事情,”
石青偷眼看了看宋放,见他认真听着,又继续道:“冬天来到的时候,山里的动物都很少外出了,狼常常饿着肚子,但即使如此,它也没有吃掉兔子。有一天,狼出外觅食的时候被猎人打伤了。狼躺在洞里,再也不能出去找吃的,它饿得奄奄一息,快死了。兔子很着急,却没有丝毫的办法,就在它急得哭出来的时候,终于,它知道自己该为狼做什么了。”
说到这里石青停了下来,望向了宋放。
宋放问:“怎么不继续说了?”
石青道:“你能猜出来兔子想出来的是什么方法吗?”
宋放垂下头,没有说话。
石青感到有点泄气,道:“兔子跳进了狼的嘴里,他自己做了狼的食物。我妈死的时候对我说,绝对绝对不要怨我的父亲。所有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而已。”
所有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而已!
宋放动了动嘴唇,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门“吱嘎”一声的开了。
豆儿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宋放便道:“你用完饭,我再来。”说着便扭身走了出去。
豆儿奇怪的看了两人一眼,扶起石青,服侍他用餐。
石青举起左手,软绵绵的手掌,此时一丝力气都没有。
“我怎么就晕了这么久呢?”
豆儿边一勺勺喂他,边说:“宋爷说石大哥的伤最好是昏着养,如果开始进食好起来就挺麻烦的。所以,到这地儿的路上都给您喷了药来着。”
又道:“宋爷对您可真好,说是怕您颠簸,一路上都抱着大哥呢,小心翼翼的像个宝贝。为了给您吊着气,硬是到药铺弄来只成了形的人参。连贴身的衣服都卖了。”
石青听了,心里一动,脸上便红了。
等服侍他吃完饭,豆儿自去收拾,宋放却再没出现在石青面前,一直等到日头西了,才见着他捧了个瓦罐走进来。
一进来,话也不说,动手就开始解石青的裤子,倒惊得石青脸上红一阵,青一阵,忙挣扎了起来。
“别动。”宋放制住他,含含糊糊的说:“今儿最好别下床,就这么着吧……”
说着把瓦罐递到石青下身,石青想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先还没觉着什么,这会儿果真觉得下腹涨了起来。想硬撑着下床,腰却是一动就痛,就不像是自个儿的。没话说,只好羞一羞了,转念一想,他什么样都让宋放给见着了,现在又有什么好扭捏的。
“那个……你转过去好不好……”
宋放将瓦罐放好,转过头去。等了一会,回头就见石青要拉裤子,忙说:“别急,还得上药。”
石青一愣,想:这越发不要见人了。嘴里道:“怎么不让豆儿来?”
宋放一听,脸上便沉了一分,道:“他睡了。你要是不愿意,我去叫醒他。”
石青知道宋放是误会他介意那档子事,心里想,在你面前什么丑事都做了,你倒误会起来。心里有点不舒坦,嘴里却道:“不用。该怎么着你来吧。”
宋放把他翻过来趴着,褪下裤子,露出石青两瓣又翘又圆的臀,也不是没看过,实际上那夜还不知道怎么抚摩揉捏过,但脸上就是烫得慌,晓得这个人知道他看着,那手指挖起药膏硬是没办法伸进去。
石青把脸埋进枕头里,等了好半天也没见动静,羞得吼了一声:“你倒是弄啊!”
宋放这才涂涂抹抹的开始上道了。
一顿饭的功夫,两个人都成了大红脸,身子底下都起了反应。
石青想,这辈子,遇见这个男人,他这跟头栽得也不算冤。管他什么独阳不生,干干不配,也不管宋放心里想什么,事情到了这份上,一段感情要开花结果,总得有个人挑明了。如果是他先喜欢上,那就由他来开始。
第十章
话是这么说,但接下来的几天,石青一见宋放连脸都没法抬起来,更别说什么挑明了。思量许久,还是觉着心底深处害怕宋放嫌弃他是个男的,但又觉着宋放对他也不是全无感觉。一颗心患得患失,纠缠不休,苦不堪言。
宋放也是一反常态,极少到石青房里来。服侍石青的事情,都交给了豆儿,除了上药那尴尬时光,两人连话也没多说了,生疏了不少。每个晚上,石青躺在床上,就听到宋放的箫声响起,悠悠扬扬的箫声越发的凄凉伤感,生离死别之情诉说不尽,揪人心肠。
每当这个时候,石青就总会想起多情剑上祖宗们刻的那首词:
一霎灯前醉不醒,恨如春梦畏分明。淡月淡云窗外雨,一声声。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不多情。又听鹧鸪啼偏了,短长亭。
明明是不懂,却又像是懂了。
压抑不住的情感,然后庆幸,此时此刻他还在身边。
十数日突突的就过了。石青也下得床来,活蹦乱跳的。
出了洞才发现,宋放找的这地儿还真是好,一出来便是一林子的桂花,正是盛放时节,淡淡的粉黄色小花在微风中摇曳,仔细嗅嗅,空气中浮动的是微妙香氛,让人舒服得一塌糊涂。洞口在半山腰,下面密密的林子,也没什么路,寻常人也找不进来。更出奇的是,那洞不止一个,就在石青住的那洞旁边,并排着一排,随便哪一个进去都是明亮宽敞,椅子桌子配全了的。只是许久没人住,塞满了乱七八糟的脏东西,独独他们三人住的地方打扫了出来。
宋放说多半是以前什么门派的居所,年深日久的就废弃了,倒被他们拣了个便宜。
石青右臂没了,逼得什么事都得用左手,日常生活琐事也渐渐习惯起来。
这日午睡,正在半梦半醒之间梦见和只黑猩猩春风一度,吓得一身冷汗,欲罢不能之时,就听到有人在耳边叫喊,身体也被摇来摇去。
张开眼一看,却是那个不告而别的“牛皮糖”凌天风。
“豆儿呢?那个姓宋的把豆儿弄哪儿去了?”气急败坏的凌天风一副昏了头的样子。
原来,那日豆儿在半路追上凌天风。为着不能明言的理由,两人又闹翻了,豆儿一气之下自个儿跑了,随后就跟了宋放。可怜和豆儿半路失散,在路上找了数日的凌天风心急如焚的回到黄龙庄打算大肆找人的时候,才发现宋放的一封信比他还早到,上面写着如果要找着豆儿就到某某地方来,否则五天一只耳朵,十天一只胳膊……吓得凌天风疯了似的又往回赶。
毕竟是血修罗啊!
“是宋放找你来的?”石青疑惑的问。
凌天风道:“是呀。这么威逼利诱的我能不赶来吗?还真以为姓宋的得了失心疯,那么个小孩都下得了手。原来你在这儿啊,还弄得这么一副模样。”
石青怪他说宋放的坏话,指指断臂道:“是啊,我是挺惨的,瞧瞧,你来了,倒杯茶都不行啊……”
凌天风一听,一张俊脸就垮了下来。忙转移话题道:“别说废活了,姓宋的和豆儿呢?怎么不见?”
石青心中一动。突然想起昨晚宋放特地到他这里来站了好一会儿,眼睛里有说不出的伤感。人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不好!”
“怎么?”吓得凌天风也跳了起来:“豆儿怎么了?”
石青问:“你到了多久了?”
“就一会儿。我来就找到你了。”
石青旋风似的冲出去,往宋放住那洞刮去。
“到底怎么了?”凌天风跟在后面嚷嚷。
石青嫌他烦,便道:“豆儿在后山采药,你自个儿去找吧。”
冲进宋放住的地儿。
果然,包袱没了,挂墙上的箫也没了。
混蛋!石青吸吸鼻子,忍住快夺眶而出的泪水,往下山的道跑去。他知道宋放是个心思细腻之人,绝对会看到凌天风来了,把自己托付给他,才会放心离开。
所以,他一定没走远,而自己一定要追上他。
山上又开始下雨,烟雾缭绕的什么都看不分明。
石青一步一滑,跑了也不知道多久,只觉得气都喘不过来,只觉得绝望到也许会永远失去他的时候,石青终于听到有箫声传来。
弯弯曲曲的箫声在这七拐八绕的山里穿梭,突儿有,突儿又没有。
石青一路跑着,终于在一条小溪的对面见着了背着行囊的宋放。
隔着一条溪水,气息还没平静,石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