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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现在。两个都是圣上的儿子,听了这话,圣上心里应该是难受的。
可是顾婉音没有选择。圣上摆明了非要她说说自己的意见,她虽然可以随意糊弄。可是圣上未必想听,那么她自然也就不会有好结果。而说实话同样危险。可是两者一样危险的情况下为何不说实话呢?至少说实话,若是圣上听进去了,倒是对她有利的。
“好一个二虎相争伤及无辜。”圣上重重的言道,狠狠的喘息了几声,似乎气息有些个不顺畅,又像是实在是气恼得狠了。
顾婉音听着。只觉得心都似乎要跳出来了。只是接下来圣上却是没有说下去,反而又等了许久才又继续开口:“那我且问你,这样的情况下,你们周家,打算如何自保?这二虎,又打算帮哪一个?”
顾婉音听了这句话之后,一颗心反而是直接落回了肚子里。她总算是明白,今日圣上将她叫过来。东拉西扯的说了这么多是为什么了。圣上终于是说到了关键之处。说了那么多,就是为了引出这个问题罢?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这才轻声答道:“圣上希望我们如何做呢?”这是回答。却也是反问。这是她说出这么一句话的时候,声音却都是有些轻轻的颤了。手更是痉挛一般紧紧缩着,她却是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自己的脚尖。
她敢说,她这次实在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这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过,她却是并不后悔,反而觉得问出口之后,狠狠的将先前胸中那些憋闷的气息都吐了出来。
圣上的声音带着几分讶然,倒是听着并不像是生气了。反而带着几分笑意:“这话怎么说的?”
“君为臣纲。”顾婉音轻轻的说着,却是一口气说下去,连换气也不曾:“圣上的意思,我们周家无论如何都会遵从。不管是太子也好,秦王也好,我们周家效忠的是圣上。圣上看重谁。想要让我们帮谁,我们就帮谁。圣上是明君,自然做出的决断都是深明大义,为了江山社稷。”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她几乎有些气闷,不过说完这一通话之后,她却是反而觉得轻松起来——接下来,就是圣上对周家的宣判了。是死是活,就看这一会了。
纵然是低着头,隔着屏风和帘子,可是顾婉音仍是觉得像是有人一直紧紧的盯着她似的。那样的目光太过锐利,让人有些恐惧。她自然之道那是谁在看她,所以,她才会如此紧张。
“若是我要你们扶持秦王,打压太子呢?”圣上最后竟是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顾婉音微微一怔之后,便是毫不犹豫:“圣上若是觉得秦王殿下堪当大任,那我们周家自然会遵从圣谕。”
“太子妃是你们周家的人。”圣上轻声言道,带着一丝讥讽和浓厚的质疑:“可是秦王却和你们周家交恶。”
“是圣上赐婚语绯于太子殿下,相信圣上自然有圣上的思量。而秦王虽然和我们交恶……但是周家不会出逆臣。这一次,若不是镇南王成了那副样子,必然也不会回京的。”顾婉音说到这里,微微抬起头来,带着一股凛然和坚定:“为了圣上,周家上下粉身碎骨也是无惧。”
‘呵呵。”圣上轻笑两声,声音却是干瘪冷厉的。显然是并不相信。
“我打算让周瑞靖顶替镇南王,去替百姓守着边关。你看如何?”
顾婉音只觉得心跳都是一顿,呼吸更是凝滞。好半晌才听见她自己的声音响起,干涩艰难:“圣意不敢违。只是世子虽然勇猛,可是到底不是在边关的将领,贸然前只怕不能服众,且对局势不了解。朝中有许多老将,就是边关的那些副将们,想来也是比世子强的。”
“我意已决,他去边关。你怀有身孕,不能劳累,便是留在京城中吧。”圣上的声音陡然变得决然。
顾婉音心中涩然,却也只能缓缓跪下去:“谢圣上对世子的信任。臣妾领命。”一时间,心中竟是有些说不出的阴鸷——圣上此举,分明是留下她做人质了。额头触在冰冷的地上时,她几乎已经木然。
然而就在她绝望的时候,圣上却是又突然笑了:“倒是我糊涂了,你怀着孕,我如何能拆散你们夫妻?还是让别人去吧。”
顾婉音却是有些回不过神来,有些狂喜之感——这是……不让周瑞靖去了?!改变主意了!
许久她才反应过来,不是圣上突然改变了主意,而是根本这就是个试探。只是却不知道她的表现到底过关没有。
她愣愣的跪在地上,半晌都没有想到要起身。倒是小宦官上前来扶了一把:“世子妃纵然是感激涕零,也别太过激动,对身子无益。”
她这才想起要谢恩,忙又行礼谢恩。
圣上却是再没有了声息。小宦官略等了一等,又去屏风后头看了一回,这才悄无声息的退出来,示意顾婉音跟着他退出去。顾婉音微微松了一口气,忙屏气凝神的跟着小宦官退出去。
小宦官贴在顾婉音身边虚扶着,声音压得极低:“圣上精神不济,已经是睡着了。今儿圣上临时起意想见见世子妃,这才借用了皇后的名头。今儿世子妃进宫,就当是陪着皇后娘娘说了一下午话罢。”
顾婉音忙笑道:“自然是如此。”小宦官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最好是瞒着旁人——至于那个旁人,是周瑞靖?
小宦官定定的看了顾婉音一眼,似乎是在确定顾婉音的话到底可信不可信,末了才又轻声说了一句:“世子妃也不必担心,圣上如今病情有些重,朝上的事情是一概不问的。”
顾婉音有些意外的看了小宦官一眼,小宦官回了个笑容,说不出的讨喜。她便是点点头,随手摸出一个荷包来,这里头装的全是金豆子,特意装了来打点的。
小宦官收得倒是爽快,又笑眯眯的说了一句:“太子说,太子妃最近身子不爽,若是世子妃方便,多陪着太子妃,哄着她高兴才好。”
顾婉音微微一怔,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这个小太监,怕是太子的人。既然是太子的人,那么自然是好办许多。
碧梅在外头已经是等急了,此时见了顾婉音,登时是喜出望外,又忙不迭的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见没什么异样,这才渐渐的放下心来。
时辰已经是不早,当下小宦官又将顾婉音送至马车上,一路出了宫。坐上马车的时候,顾婉音只觉得浑身顿时放松下来,登时就觉得浑身都是难受——尤其是腰,酸得厉害。坐着实在是不舒服,便是索性歪着,又让碧梅给揉一揉。
碧梅也不敢用力,只是轻柔的推一推腰上紧紧绷着的肉。又看顾婉音精神疲惫,便是劝道:“还好长一段路呢,世子妃干脆闭着眼睛歇一歇。”
顾婉音点点头,果然闭上眼睛养神。只是却也是睡不着的,便干脆在心里琢磨,圣上今儿叫她过去,说了那么一些话,到底是有什么用意。只是单纯试探周家的忠心?还是还有别的什么事儿?
至于小宦官说的别说出去,顾婉音却是觉得,这件事情还是要好好的跟周瑞靖商量一番的。不管怎么样,总也算是有个防备。()
第六六四章 突然
第六六四章 突然
夜里顾婉音和周瑞靖提起了那件事来,不过周瑞靖倒是不怎么担心,宽慰了一番之后,便是没再说什么,顾婉音心里便是也略定了定。
只是没想到,当天夜里天要将明最是黑暗的时候,二人却是猛然从睡梦里惊醒了。宫里传来了钟声。二人都默不作声,直到钟声完了,这才对视一眼。随后周瑞靖一言不发便是起身穿衣裳。顾婉音也是跟着起身,又叫来外头的丫头伺候。
粗麻的衣裳自然少不了的。说起来,今年这粗麻的衣裳,都是第三回上身了。第一回是太后,第二回是老太太,第三回……却是圣上了。
顾婉音心底是有些微微惊愕的——白日里圣上说话虽然听着是有些虚弱苍老,可是却也不至于就是油尽灯枯的情形。她原本心里捉摸着,圣上那样子,熬到年底肯定是不成问题的。可是谁知……
不过惊愕归惊愕,她却仍是很快的将一切事宜吩咐下去。
门上的白布还没拆下来,自然也不必再换了,还有对联,这些都是现成的,白灯笼和孝服等等,也都是齐备的。一时间偌大的宅子灯火通透,上上下下都是忙碌起来。
帝王驾崩,和太后仙去又不同,太后去了,民间只需得守丧三个月,不许婚嫁饮宴等,可是帝王驾崩,却是要守孝一年。一年之内民间不许婚嫁宴饮。不过周家也没有适龄的女儿要出嫁,所以不着急。那些女儿到了出嫁年龄的,自然是愁的——不过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
最关键的是,圣上这么突然一走,会发生什么?秦王又会怎么做?而且接下来,更有一连串的事情——停灵守丧自是不必说的,还有之后的新帝登基,后妃册封等等事宜。这些都是要紧的。
顾婉音现在怀孕了,自然是不能再像是太后那会那样日日去哭灵了。可是镇南王府如今就她这么一个女眷,她真不去也不大好。王妃和王爷那头,纵然是这会子赶回来也是赶不及哭灵了……
忧思间,周瑞靖已经是穿戴妥帖。顾婉音想了想。又让丫头装了一袋子垫肚子的点心,这才让周瑞靖出门了。、自身出门之前也不知道为何,心慌得厉害,又嘱咐了一番。
出了这样的事情,顾婉音自然也不可能再重新躺下睡够了时辰才起。索性便是让厨房送了一碗热热的汤面过来,这个时辰用了早饭,那么一会也就能提前进宫。周语绯今日必然也是要哭灵的。她身上也怀着身子,她早些进宫去看看情况也好。
丹枝看着四下里也没外人,叹了一口气:“今年也不知怎么了,竟是如此的晦气。先是太后没了,接着老太太也没了,如今……也不知道以后到底是个什么情景。”
“派两个妥帖的人,一前一后的出发,去庄子上通告一声。让人千万小心着。”想起张氏的话。顾婉音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有些说不出的担忧。“还有,这些日子府里多派些人手值夜。千万不能马虎了。”
丹枝点点头也是有些发愁,不过却仍是竭力的镇定着:“自然如此。门房那边,也让人加派人手,还有园子里,那些婆子们都得守着,谁也不许擅自离开了。”这样的时候,自然是不能有半点的马虎的。若是真有个什么,人多些,总能管些事。不至于就真的任人鱼肉。顿了顿丹枝又道:“这些日子世子妃也小心些,身边随时四个人跟着。有什么都不怕的。”
待到顾婉音吃了汤面,又换过衣裳整理了妆容,天色已然是大亮。刚开了大门没片刻,宫里果然来了快马,去各个大臣官员家中报讯,让女眷们进宫去哭灵。不过显然顾婉音是被段皇后特殊照顾的。因了她怀孕,所以让她带一个自己的丫头进宫去随身伺候着。
顾婉音得了吩咐,仍是让碧梅跟着自己进宫。今日不知道是心境的缘故,还是的确是那么一回事,顾婉音总觉得街上似乎格外的冷清——那些个商铺都还没有开门,也有开得早的,不过却只零星几家。商铺上也俱是贴了白对联并白灯笼,那些人身上也都是穿着暗色的衣裳,外头披了白麻布。
而路上的人也是行色匆匆,面上一点笑容也无。还有马车也是挂了白,跟着她一样匆匆忙忙的往宫里去着。这样的情形,让人看了就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凄凉之感。
到了宫门口,那股子悲伤肃穆更是浓厚起来——守着宫门的兵丁将士们都是摘了帽子上的红缨,绑了白布条,手中的长枪更是如此,身上同样也是穿了白麻布。
越是往宫里走,越是觉得凄凉。甚至隐隐约约的都能听见一些哭声。来往的宫人们穿着麻衣,女官们头上也俱是簪了白色的花,朱钗首饰全都不见了,就算有,也只剩下素银的。香粉胭脂自然更不必提。就是宫里那些繁茂的花枝树木,也俱是挂了白。
到了停灵的地方,顾婉音见到了段皇后。段皇后的眼圈儿有些微红,一双眼睛水濛濛的,面容带着哀戚。不过却也并没有失了端庄的仪态和气度。相反的,反而有一股子庄严肃穆从她沉静的面容上散发出来,让人看了,心生敬服。
周语绯就在段皇后的身边,眼睛也是肿的,红红的看上去十分哀戚。这个时候不管是不是真的伤心难过,横竖反正都是要哭的。不然看着像是什么样儿?
周语绯身子的月份要大些,所以这个时候要显怀一些。顾婉音看着,心里多少有些担忧。趁着周语绯过来安排她跪灵的地方时,便是拉着她的手压低声音嘱咐一句:“你也要保重身子。”
周语绯点点头,看了一眼顾婉音:“嫂子也保重。明儿就别来了,没人挑理的。”她是不能不在,否则的话,段皇后和太子也是不让她来的。不过顾婉音不同,上个抱病的折子就行了。这个时候,谁有那功夫去计较这些?而且,谁也不会计较。毕竟真要扎扎实实的跪七天,谁也受不住,许多人都只来第一天,第二天开始家里的女眷便是轮流来了。
二人说了两句话,又有其他人过来了,于是便是都住了口,谁也没有再说话。
顾婉音想——周瑞靖这会子不知道在做什么事儿?大约也是在跪灵吧。不然就是在衙门里。圣上驾崩,那些皇亲国戚都是要回京城来守灵的。旁人不说,就是瑞亲王肯定是要回京城的。那会子太后驾崩,瑞亲王也是过来了一趟。不过在宫里深居简出的,太后一下葬,便是匆忙的离开了。
顾婉音在这些琐碎的事情上足足想了有半晌,这才渐渐的沉静下来了。
好在在宫中也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只是累得慌。等到出宫的时候,若不是碧梅在旁边扶着,她肯定连路都要不会走了。
周瑞靖却是没回来,只差人回来报讯,说是要留在宫中值夜,让顾婉音自己在家中小心。又细细的嘱咐了许多事情。
顾婉音虽然累得厉害,可是却是有些睡不着,只觉得心里有些惴惴不安的。兴许是因为周瑞靖不在的缘故。毕竟习惯了有人在旁边,忽然那人不在了,自然觉得身边空荡荡的,也冷清许多。
就这么翻来覆去半晌之后,丹枝到底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世子妃快睡吧,明儿虽说不用进宫,可是事情也不少。”最重要的是,有了身子的人,怎么好这样折腾的?白日里劳累了一日,夜里还睡不好,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
顾婉音叹了一口气,翻了个看向丹枝的方向,“昨儿白天我看着圣上还好好的,怎么夜里突然就……而且,今儿我瞧着段皇后和太子妃的神色也有些不对劲。你说,圣上的死,会不会……我实在是担心。如何睡得着?也不知道这会子世子爷怎么样?可睡下了?还是在做旁的?”
丹枝心疼的叹道:“我的世子妃,哪里就能有那么多事情了?而且,就算是真的,这会子想了也是没用的,何苦来?愁坏了身子,可不是让世子爷也心疼?他若是知道你是这么着的,那可不是放不下心?要我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横竖总有法子应对。”
“嗯,你说得也是。”顾婉音叹了一回。想了想又问:“巡夜的婆子那儿可是嘱咐过了?万万不可有半点的疏忽的。”
“放心吧,这些白日里嘱咐过不知道多少回了。再说她们也不少死的,自然知晓轻重。这个关头,她们就算是再懒怠,也必然不敢马虎半点。”丹枝轻声的劝慰着,心里其实也不见得就是安稳的。只是越是这样的时候,她越是不能露出来——顾婉音本就担心,若是她再陪着一起担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