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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若壁保持着令瘦子心生厌恶的笑容,道:“你可瞧清楚了,我的小一对是‘铜锤’,比你的大。”
言毕,他也轻轻翻开了自己面前的两张牌,正是一对‘铜锤’。
瘦子差点儿就脱口而出道:胡说!你的‘铜锤’对分明是大的一对,你的小的一对是‘杂五’、‘杂六’才是。
不过,这话他当然不能说出口,否则他洗牌做鬼、暗中点算的事就算是公诸于众了。
狞笑一声,他故意装作不知,道:“哦?是吗?我大的一对是‘虎头’对,你的又是什么?”
韩若壁好像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大的一对是‘至尊宝’,所以,我赢了。”
话音未了,他抖手把另外的两张牌翻开。
只见,其中一张是‘杂六’,正如瘦子所点算的。
但是,另外一张却不是‘杂五’,而是‘杂三’。
‘杂六’、‘杂三’,正好凑成了一对‘至尊宝’。
庄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盯着那对‘至尊宝’,脸瞬时涨得通红,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至尊宝’?!”
说着话,他非常不客气地伸过手去,一把抓过韩若壁的那张‘杂三’,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遍。
千真万确,这就是他刚才洗的那副牌里的一张‘杂三’。
韩若壁保持笑容,显得极有风度道:“你倒是说说看,我为什么就不能摸一对‘至尊宝’呢?”
庄家猛地一拍桌子,举起胳膊,手指韩若壁,大叫道:“好啊,你出千!好大的胆子,你不怕被砍手吗!”
一见出了状况,赌场里的几个壮汉打手便围拢了上来,为首的一人喝道:“怎么啦,怎么啦?”
韩若壁不急不慌,撇了撇嘴,摇头笑道:“你们赌场到底怎么回事?这个坐庄的也太不上道了吧,明明输了钱,却想耍赖,还诬陷我出老千。谁都知道,在赌场出老千是要被砍手的,饭可以随便怎么吃,话可不能随便乱讲。”
这时候,围在四周看热闹的赌徒中脑子聪明点儿的、见识多点儿的都已经瞧出,肯定是赌场的庄家出了千,但这个外乡人更加技高一筹,反倒把庄家给耍了。
这种热闹可是不多见的,是以,大家顿时都来了精神,连在其他赌桌上看赌的客人也跟着围了过来,旁观的旁观,起哄的起哄,四周喧闹起来。
见围观的人变多了,韩若壁又高声逼问庄家道:“空口白话谁都会讲,你凭什么说我出千?我还说是你出千呢,要不然为何你一口咬定我手上不可能有一对‘至尊宝’?”
眼见局面有些复杂,瘦子庄家稍显慌乱,两手一张,扯起嗓子道:“别吵!什么也别说了,我们来看底牌。看了底牌,就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韩若壁‘嘿嘿’笑道:“虽说翻底牌是不合规矩的,但我也不想同你计较,你去翻开来看吧。”
其中一名打手瞥了眼韩若壁道:“如果发现是你出千,小子,你就等着被砍手吧!”
韩若壁呵呵笑着应付道:“那是那是。”
一直旁观,没有说过话的黄芩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若有
若无的笑容。
这笑容就好像是他已经想明白了韩若壁是如何赢得赌局的。
转瞬间,那个瘦皮猴子样的庄家急不可待的把剩下的牌一一翻了开来。
只见,二十四张牌,一张不少,那张‘杂五’赫然在列。
庄家目瞪口呆。
他本以为是韩若壁扔掉了摸到手的‘杂五’,又使了特别的千术,偷拿了底牌里的‘杂三’,但现在看来倒像是‘杂五’和‘杂三’掉换了个位置一样。
难道是庄家把‘杂五’、‘杂三’的位置记错了?
庄家呆愣在场上,口中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他知道自己是不会记错的,但本该在韩若壁手上的‘杂五’怎么会和‘杂三’调了包呢?他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了。
看他的表情,就知他没法子证明是韩若壁出千了。
韩若壁哈哈一笑,探手抓起一把牛骨筹码,怎么着也得有一二十张了,往围观的人群中一撒,口中道:“今天我的手气旺,这点小钱,就算请大家喝酒了。还有啊,大家别忘了,但凡见过这两张画像里的人的,只要捎个消息给我,一百两银子如数奉上。”
瞬时,赌客们都挣着去捡骰子了,场中乱作一团。
趁着这个机会,瘦子庄家冲旁边的打手转了转眼珠,抬了抬下巴。
那个打手迅速地点了一下头,两手偷偷地握住了赌桌的边缘,就想发力把赌桌掀翻。
孰不知,韩若壁乃是玩这种把戏的祖宗,又怎会注意不到他们的举动?
就见,韩若壁轻轻一笑,五指张开,往桌上一按,立时,那张赌桌好似生了根一般,任是那名膀大腰圆的打手如何使力,也纹丝不动,反倒扯得他自己手臂发痛。
韩若壁似笑非笑地对瘦子庄家道:“输不起想赖账?掀桌子搅浑水这种下三滥的把戏就别玩了吧。这里的筹码至少有四百两,快拿钱来。”
庄家狠狠使了个眼色,场中的那些打手们全都靠了过来。
韩若壁是什么人物,哪里会把这种赌场里的打手看在眼里?
这时,黄芩缓缓地从位子上站了起来。
眼见着双方就要开打,掌柜的跑了过来,咳嗽了一声,道:“怎么了,怎么了,这都乱哄哄的,到底是在做什么?”
韩若壁大咧咧道:“你这赌场到底讲不讲信用?”
掌柜的笑得脸上的肉都抖起来了,道:“打开门做生意,不讲信用怎么成?”
韩若壁道:“那好,这一桌的筹码我全部赢下了,快点兑成银子给我吧。”
掌柜的上下打量了黄芩和韩若壁一会儿,扭头又看了看桌子上的筹码,沉吟良久,像是在想着什么,又像是在估量着什么。
终于,掌柜的微微笑道:“好说,好说,来,我这就点清筹码,兑银子给你。”
瘦子庄家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掌柜的用眼神给制止了。
韩若壁哈哈笑道:“既然掌柜的爽快,我也爽快。不用点数了,这里的筹码铁定超过四百两,就按四百两算吧。我自己带来的一百两是赌本,这一轮赢下来的钱,先落袋五十两即可,至于剩下的二百五十两,权当我下次来耍的赌本,寄存在场子里好了。”
韩若壁的这一做法大大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预料,所以大家都呆呆地瞧着他,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那个掌柜的。他点头哈腰,笑道:“既然客人信得过我们赌场,如此也好,请随我来,我马上兑银子给你。”
等到韩若壁、黄芩拿了一百五十两银子扬长而去后,场子里围观的人才逐渐散去。
那个输了钱的瘦子庄家凑到掌柜的身边,低声道:“爷,那小子绝对是出了千的。我算得清清楚楚,明明是个‘杂五’,却被他换成了‘杂三’。您怎么就这样放他走了呢?”
掌柜的脸上的肥肉跳动了两下,沉声道:“你懂个屁?不是猛龙不过江,一般出千的人,哪有他那么嚣张的?他敢这么做,必然是有所仰仗。而且,另一个小子也不是好惹的,为几百两银子和他们这样的人起冲突,不值得。”
输钱的瘦子存了一肚子气,恨恨道:“强龙不压地头蛇,怕他们怎的?”
掌柜的不屑道:“这不是怕,是没必要。而且,你没看出来,他们其实也很上道吗?”
瘦子道:“到赌场里出千,这算是上的哪门子的道?”
掌柜的嗤笑道:“你以为他们还会再来赌吗?”
瘦子疑道:“难道不会?他们不是寄存了赌本在场子里吗?”
掌柜的笑道:“显然不会了。他们说明拿回赌本一百两,落袋五十两,是表示小赚一轮则可,至于剩下的、寄存在我们场子里的二百五十两,其实就是不要了的意思。”
瘦子迷惑道:“我正奇怪呢,从来没见有人这么办事的。”
掌柜的‘哼’了一声,道:“这两个外乡人肯定是要在高州办什么大事儿,所以赌钱是假,借着咱们的场子玩一手扩大他们的影响是真。如果我料得不错,不消一个时辰,他们的事就会传遍全城,也就是说,他们在一夜之间就成了高州城的名人。我想,这才是他们的目的。至于那一桌子四、五百两银子,恐怕人家还没放在眼里呐。”
☆、第39回:探消息电白港里遇包器,觅妖瞳放鸡岛上访五龙
高州城里最大、最豪华的客栈无疑是坐落在北街口的‘平安客栈’了。此刻,韩若壁就躺在‘平安客栈’最贵的一间套房里摆放着的、极其宽大的、雕满了灵芝和如意的、黄花梨质地的月洞门架子床上。
方才,一进门,他就一面嚷嚷着“累死了累死了”,一面直奔那张瞧上去舒适无比的大床去了。
以手作枕,韩若壁高高地翘起二郎腿,悠哉游哉地摇晃着,同时招呼黄芩道:“黄捕头,快过来,这床真不错,一起躺下歇会儿。”
黄芩回身关上房门,边向床边去,边数落他道:“住个客栈还挑肥捡瘦的,你可真够讲究的。”
韩若壁笑道:“讲究有什么不好?没钱时是可以将就一下,但有钱时就不妨讲究一下了,我可是刚赢了几百两银子的主儿,难道就不能讲究一下?”
实际上,这话只不过是说辞,因为在他和黄芩去赌场前,就已经入住了这家客栈的这间客房。
黄芩摇了摇头,不预与他斗嘴,只道:“好好好,你就‘讲究’吧。”
说完,他在韩若壁身边躺下了。
韩若壁撤出左手,有意无意地搭在黄芩身上,‘切’了声,道:“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得好像你没沾到我‘讲究’的好处似的?唉呀呀,其实这一路跟在我身边,我的好处都被你沾遍了吧。”
转头瞧他一眼,黄芩故意道:“是啊,你的好处还真是不少。”
韩若壁打蛇随棍上,不依不饶道:“是吧是吧?那你倒是把我的那些好处一个个说来听听,我也好数数看到底有多少。”
黄芩一笑道:“仔细想想却又说不出几个了。”
韩若壁佯作黑脸,拿脚往黄芩的小腿处轻轻踹了一下,道:“才说‘真是不少’的,怎么转脸就又‘说不出几个了’?你耍我?”
因为舍不得,所以他踹得很轻。
黄芩喘了一口气,又温柔一笑,继续道:“其实,一个就足够了,那就是‘谁也替代不了’。”
听了他的话,见了他的笑,韩若壁心都要化了。
自然而然的,他执起黄芩的手。
他握得并不紧,但绝没有任何人能令他松开。
这时,窗边传来很有节奏的‘噼噼啪啪’声,一声快过一声,一声响过一声。
是雨声。
雨打窗棱声声紧。
下雨了。
这一刻,被隔在窗外的雨,却似浇湿了窗内人的心情。
韩若壁和黄芩牵着手,仰面朝天地并排躺在一起,一言不发,似乎是在听雨,又似乎都舍不得开口打破这美好的静谧。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二人扭头相视一眼,会意一笑。
黄芩眼神一亮,道:“莫非有人送消息来了?”
韩若壁点了点头,道:“八成是了,只是比我预想的要快了许多。”
说罢,他翻身坐起,跃下床,往门边走去。
黄芩也跟着起来,行至桌边坐定。
韩若壁打开门,只见外面站着个膘肥体壮的大汉,再仔细一瞧,却原来是黑皮大金牙的赌场里的某个巡场打手。他的头上、身上都湿了,显然是出来得急,没带雨具,半途遇雨淋湿的。
没想到来人会是他,韩若壁感觉有些讶异,道:“你们赌场和我不是钱债两清了吗,又派你来做什么?”
那大汉抹了把脸上残留的雨水,讨好地‘嘿嘿’一笑,道:“不是赌场派我来的。”
他一面跨过门槛,一面道:“我是特地来领银子的。”
韩若壁闪身让他进来。
坐在桌前的黄芩将眉角微微一挑,道:“这么说,你知道那两人的下落?”
他说的当然是李自然及其弟子。
那大汉含糊答道:“我有他们的消息。”
韩若壁道:“在赌场时你为何不说?”
那大汉犹犹豫豫道:“那时我当值。。。。。。总是不太方便。”
其实,他是怕在赌场里说了,得的银子就未必能全部落进他的腰包了,毕竟那个黑皮掌柜的是高州城里出了名的‘过手扒层皮’,而他又是替赌场干活的。
韩若壁稍想了想,即刻明白了他的‘苦衷’,道:“哦,那现在总可以说了吧,尽量说仔细些。”
那大汉点点头,道:“前天一早,掌柜的派我去电白县的电白港码头上找‘钱老赖’要债,因为他欠了我们赌场一笔银子后就躲起来了,由于找不见人,掌柜的也一直没辙,后来偶然得知他躲在那里,就赶紧叫我过去了,还嘱咐我如果钱老赖继续耍赖,就不是打一顿这么轻松了,而要剁掉他一根手指头。。。。。。“
黄芩插嘴道:“你们赌场的事我们不感兴趣,快说有关那两个人的事。”
那大汉不悦地抽了抽鼻子,心道:不是你们要我尽量说仔细些的嘛?
嘴上,他不再说钱老赖的事,直接道:“我就是在电白港的码头上见到你们要找的那两个烂赌鬼的。当时,不只他们两个,还有几个人和他们在一起,其中三个是‘红毛鬼子’。我记得很清楚,中间有个‘红毛鬼子’长得特别高大,而且两只眼睛一只绿,一只蓝,妖模鬼样的。”
韩若壁讶道:“红毛鬼子?”
‘红毛鬼子’是当地人对西洋人的蔑称。
韩、黄二人互视一眼,心中疑虑顿生。
韩若壁故意装出不相信的表情,道:“真的假的?他们怎么可能和‘红毛鬼’混在一起?”
那大汉赌咒发誓道:“要是我说的有半句假话,必定车压马踩不得好死。”
转瞬他又道:“当时码头上还有不少船工,不只我一人瞧见,他们都可以作证。”
这也是他急着冒雨赶来告诉黄、韩二人这个消息的原因。毕竟,整个高州城里看见过画像上那两个人的绝不可能只有他一个,而韩若壁在赌场里引人注目的做法一定会使‘拿画像重金寻人’这件事儿很快传遍全城,也因此,迟些时候自然少不了一堆‘眼观四路、耳听八方’、靠提供消息吃饭的混混们跑来看画像认人。他可不希望被那些人捷足先登,把银子领了去,否则就没他的份了。
韩若壁装作沉思熟虑了一番,道:“前天瞧见的?。。。。。。也就是说现在八成已经不在电白港了。”
那大汉闻言先是老实点头,转又凶起脸道:“你什么意思?是不是不想给我银子?”
韩若壁摇头笑道:“银子还是要给的,但不能给一百两这么多。”
那大汉放了半颗心下来,道:“你想给多少?”
韩若壁道:“先按一人二十两,给你四十两,如果他们还在电白港附近,回头我再给你六十两。你觉得这样合理不合理?”
那大汉哈哈笑道:“合理合理。”
看来,对于四十两的报酬,他已经很是满足了。
韩若壁立刻取了四十两银子把他打发走了。
屋内,只剩下陷入沉思的黄、韩二人。
韩若壁锁起眉头,喃喃道:“李自然和‘红毛鬼’混在一起,到底想做什么?”
黄芩道:“一定同他南下的任务有关。”
韩若壁道:“看来,我们是要走一趟电白港的码头了。”
黄芩表示赞成,道:“不错,总要去查探一番才好。”
二人立刻起身,戴上斗笠,披上蓑衣,冒雨向电白港的码头而去。
高州府作为广东省下四府之首,辖地较大,人数颇多,地理位置也处于战略要冲地带,境内驻扎有不少官兵,并且尤以港口码头附近为甚。而其辖下因多发雷电而得名‘电白’的电白县,更是高州府的战略要地,不但背山面海,而且海岸线有四百多里长,海域辽阔,沿线港口码头也不少,因此,为避免海盗侵扰,早年间朝廷就在电白县内建起了一座神电卫城用于防御。因是之故,黄、韩二人这一路行来,遇见了不少官兵。幸好眼下并非海盗猖獗的时候,否则,似他们这样行色匆匆的外乡人最为引人注意,保不准就会被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