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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肖八阵的猛力快攻,也并非一无是处,硬是逼的倪少游挡到手臂发软了。
眼看着倪少游就要抵挡不住时,陡然间,他手腕翻转,紧接着猛然一抖铁骨扇,‘啪’的一声,扇子打开了。
铁骨扇的扇面是金丝织成,不畏刀剑,借着这一抖而开之势,硬是从侧面将肖八阵的轮刀,稍稍推挤开寸许的空间,而且,随着倪少游手腕的翻转,铁骨扇的扇缘趁势反削向肖八阵的肋部空门处。
那张金丝扇面上已然灌注满了倪少游的毕生真力,边缘锐利如刀,真要被实打实地削上一下,也足够肖八阵受的。
这一招看似简单,但几个动作间的连接快如闪电,简直一气呵成,是以对施展的时机、速度、力道等都要求极高。
倪少游骤然施展开来,手法堪称精准,速度可谓迅疾,力道实在巧妙,真正是连打带消的妙招,一下子就把肖八阵逼退了几步,瞬间化解了被对手连续压迫的劣势。
惊见倪少游突然如神来之笔般,施展出的一记极其精奥的招法,化解掉了完全被动的局势,黄芩差点惊讶出声。
原来,虽然倪少游那一记妙招是不折不扣的扇招,但以黄芩的眼光看来,竟然和他曾经见过的一个人的剑法有异曲同工之妙,骨子里走的根本是一般无二的路数!
难道‘他’,竟也染指了这桩掳掠女子,贩卖为娼的买卖?!
黄芩那颗本来镇定无比的心,突然间翻起惊涛骇浪来。
毕竟武功差了一筹,虽然暂时脱离了险境,但时间一拖长,倪少游仍然难以抵挡肖八阵快如闪电的轮刀攻势,逐渐又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局面。但是,一旦局面过于凶险时,他便会再以铁骨扇施展出几手妙招绝学来化解,且每每总能摆脱窘境。
又仔细观察了片刻,黄芩发现对那些精妙的扇招,倪少游似乎所学不多,反反复复,来来去去也就那么三两招,却极为有效。
到了这一刻,他几乎可以肯定,那几手精妙的扇招与‘那个人’的剑法绝对同出一源!
眼看着倪少游虽则斗不过肖八阵,但仗着几下
绝招,一时间尚不至于落败,而公冶一诺的‘流光如云剑’以一敌二,已没法剑走轻灵,流光如云了,只落到顾此失彼,疲于应付的地步。黄芩微微一摇头,抛开心中杂念,抽出铁尺,就待加入战团。
不料,他刚一动身,奇变陡生!
突然间,岸边隐隐约约的树枝草丛中,传出一阵刺耳欲聋的怪啸。
那怪啸宛如仓枭夜啼,又似厉鬼呼号,穿空而过,直达客船,在这夜半冷寂的江面上,令闻者悚然惊,凛然恐。
那声音听起来绝非是人类所能发出的。
船上恶战中的几人闻听,均吓了一大跳,手底不免都稍稍地慢了一拍。
船老大及几个船工已吓得缩到一边去了。
黄芩倒是没被吓到,但心头涌起的警兆也令得他汗毛倒竖,神色动容。
瞬息间,他意到功至,聚起十二分的功力,就准备应付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转眼,阴风骤起,诡异莫名,众人清晰地感觉到船上的温度在迅速下降。
本来,虽是夜半时分,月光尚好,对船上目力过人的高手们而言,是可以瞧得十分清楚的,但此刻阴风一起,一种目力难透的,若有如无的黑雾,不知怎的弥散了开来,即使以黄芩的眼力看去,倪少游、肖八阵等人的身影也变得有些模糊了。
紧接着,刚才发出怪啸的方向上,一条鬼影伴随着不间断的‘磔磔’的厉嚎之声,电掣一般飞射而来。黑雾阴风之中,完全看不出人形,只能瞧出一团漆黑如墨的影子,在阴冷慑人的雾气里翻滚腾跃。那刺耳的、不间断的厉嚎声惨厉之极,竟似真的出自十八层地狱下的恶鬼之口一般。
到这时,船上恶战着的五人无不大骇,哪里还有心思念战?都各自向后退开,舞起兵刃,护住周身,以图保全自己。
黄芩也看不清来的到底是人是鬼。
不过,他没有害怕,仍旧保持着十分的冷静。观察着四周。
他的眼光透过越来越浓,越来越影响视线的黑雾,看到倪少游一边退后,一边学别人的样,将手中的铁骨扇挥舞了两下子,护在身前。只不过,他的那两下子明显与别人不同,瞧上去只是装模作样,脸上却透出了一丝欢喜之色!
立刻,黄芩暗呼一声‘不妙’,身形加快,铁尺探出,直奔倪少游而去。
他已认定,那个看起来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必是倪少游的帮手,否则倪少游因何不全力御敌,反而流露出欢喜之色?
机不容发,黄芩决定先杀了倪少游,再对付那个鬼东西!
他料得没错,出手也够快,但还是低估了‘鬼影’翻滚而来的速度。
轻功并非黄芩的最强项,但他也可列入江湖上的顶尖好手之列了,可是,那个‘鬼影’的速度,居然比他更快。
就在黄芩的铁尺堪堪要攻到倪少游身前之际,那‘鬼影’已先一步赶到,探手抓起倪少游,身形一折,作势就要向对岸飞去!
此处的江面虽窄,也有近二十丈,客船在这半边停下,离对岸至少还有十余丈以上的距离,纵是黄芩这样的绝顶轻功,也断无可能一跃十丈之远。
先前,黄芩惊见‘鬼影’的速度比自己还快,此刻,又发现‘鬼影’居然想一跃十余丈,带着倪少游从另一侧江岸逃遁,顿时争强好胜之心陡生,哪里肯就此放过他们?!
立时,他舌绽春雷,大喝一声,马步深扎,真力猛吐之下,铁尺一抖,向前刺去!
铁尺是没有尖的,所以也不能刺,但黄芩偏偏就用这不能刺的铁尺,刺了出去。
这一尺刺出,甲板上顿时如同卷起了一阵狂飙,一股雄浑无比的真力如暗流汹涌,直奔‘鬼影’而去。
这等凌空的先天真气,无坚不摧,最是凶猛,而黄芩此刻毫无保留的施展开来,真有天地为之变色之威!
只可惜,他这一尺虽然厉害,却象是早已落入了对方的算计之中。
但见,‘鬼影’一把抓住倪少游后,虽是身形一折,立刻就好像要往对岸‘飞’出去似的,可实际上,这一‘飞’的距离,着实不如想象中那般远。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鬼影’的身形才刚出船舷,便像石头一样,沉了下去。
如此一来,黄芩那蓄势而发,无以伦比的一记猛攻,便无奈地落了空!
一记落空,黄芩尽力收住力道,只觉胸臆间一阵气血翻涌,难受无比。
要知道,这么一记重手落空,比起十记硬碰硬的重手还要消耗体力、内力,饶是他的修为已达到‘炼神还虚’之境,也好受不了。
说时迟,那时快,‘鬼影’带着倪少游从船舷边直坠而下,同时凌空探出鬼爪,向侧面的船身抓去。
那些涂了厚厚桐油的坚实木板,哪里经受得住仿如铁钩般坚硬、锐利的鬼爪?自然被一下就抓出了五个窟窿,牢牢扣住,成为‘鬼影’的借力之所。
‘鬼影’象是早有打算,趁着黄芩一尺落空,正是气血翻涌,无力再袭的空当,单爪攀住船身,也是真力猛吐,之后双足疾蹬,五指一起发力。
随着一声更为凄厉的鬼嚎,一块几尺余宽的长大船板,被他生生抠了出来。转而,他一手紧紧抓着倪少游不放,借着双足猛蹬船身之势,身体又如弓箭一般弹出,飞也似地射向对岸而去。
就在‘鬼影’弹出之时,扣着船板的另一只手向后一挥,一股强悍绝伦、毫不逊色于黄芩刚才那一尺的凌空先天真气,呼啸而出。
这股真气却不是击向黄芩,而是击向那一侧已被他扯去了一块船板的残破船身!
同时,接着这一挥之力,‘鬼影’飞出去的速度更快了。而吃了一记猛击的木质船身则无法承受,刹时间,碎裂的船板伴随着木屑,反卷向黄芩,不但干扰了他的视线,也阻挡了他的追击。
端的是恰到好处。
这刻的黄芩,纵有一身绝世武功,也是无可奈何。
由此可见,那个‘鬼影’不但武功超凡入圣,反应也是机智绝伦,才一个照面,就令得黄芩轻功稍逊、铁尺落空、追击被反制。
黄芩竟然连输三阵!
好胜的心性被一下激起,黄芩御起护体真气,全然不顾那些飞射而来的木片碎屑,冲了出去。
那些木片碎屑在离他还有尺外时,就仿佛遇到了无形的阻挡,纷纷弹开落下,他毫发无伤地扑到船边,正赶上‘鬼影’带着倪少游凌空飞射向对岸。
黄芩高喝一声:“好功夫!”右手铁尺尚握在手中不及放回,左手已自腰间撤出铁链,甩手抽了出去!
那条铁链,足有一丈多长,因为被主人内力灌注,带着尖锐、惨烈、夺人心魄的破风之声,直奔‘鬼影’而去!
虽然,‘鬼影’在出手前,已将黄芩一连串疾如电光的反应,尽可能地算计周全了,但仍是没算到黄芩居然还有这么一手。
那条追击而至的铁链实在太长,‘鬼影’又带着倪少游,飞出去的速度必然受到影响,是以虽则已飞身空中,却仍是未能逃出铁链的笼罩范围!偏偏这刻又是他力道完全用老,身在空中既不能闪躲,也难以格挡、还击的时候。
无奈之下,他只得把心一横,向前急迫飞掠的同时,瞅准铁链将要抽过来的方位,运足护体真气,准备硬接下这一链。
可能,在他看来,毕竟黄芩前面才刚刚落空了一尺,这一链又是仓促间出手,加之铁链很长,击中他身上时力道总要减弱许多,因是之故,挨上一下也不至于坏了性命吧。
倏时间,黄芩感到铁链上传来一股震动,情知击中了对手。只是,这猝然而至的变化实在太快,而他的这一链尚来不及施展出全力,是以,到底能对那样高明的对手产生多大的伤害,黄芩也全无把握。
只见‘鬼影’虽被击中,但飞出之势不减,直飞出六七丈开外,才落向江中。
看来,‘他’是不会飞的。
没有人可以一跃飞渡十丈水面,‘鬼影’的确高明之致,但终究超不出人力的极限。
当然,能够一跃六七丈,虽然有着诸多助力、借力之处,也已是很惊人了。
不过,就在黄芩来得及瞧‘他’落水的笑话之前,那‘鬼影’已把手中的船板抛向水面。
眼看将要落水之际,‘他’足尖一点船板,身形再度拔起,又一个飞跃,稳稳地落在了对岸。
黄芩自知无法飞跃这十多丈的水面,若是照葫芦画瓢,也弄块船板,像‘鬼影’那样跃过去,一来起步晚了,那个‘鬼影’轻功绝顶,又占了先机,恐怕难以追上;二来又担心对方趁自己落地前突然出手袭击,以‘鬼影’目前显露出的身手,那样的袭击黄芩自忖也承受不起。因为考虑到这些,他只能压住满腔的怒火、不服,眼睁睁地瞧着‘鬼影’带着倪少游,几个起落,消失在对岸的树丛中。
盯着对岸黑黢黢的树丛看了一会儿,黄芩的眼光闪烁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7回:势单力孤出手易救人难,当断则断逐兄弟斩手足
自‘鬼影’带走倪少游后,笼罩着客船的阴风、黑雾统统消失得无影无踪。过不多时,船上几人回过神来,严阵以待。肖八阵去了倪少游这个劲敌,当即转身,与公冶一诺联手一处,以二敌二。
得了肖八阵相助,公冶一诺‘流光如云剑’的威风瞬间大涨,不出十余招,便将慕容长毙于剑下,出了一口恶气。而俞高远则被肖八阵打翻在甲板上,制住了。
这时,黄芩回过身,瞧了眼被‘鬼影’损坏的船壁,道:“这船若是不及时修好也没甚用了,把人都带上岸吧。”
另二人惊于他露了几手超绝的武功,虽然不知是何来路,可对他说的话总多了几分敬畏之心。
公冶一诺当即让肖八阵押着俞高远、船老大以及几个船工上岸,自己则跑进船舱,一剑劈开后舱门上的锁,将十来个惊恐不已的苗女先后引到岸上。
等大家都上岸后,肖八阵指着蹲伏在地上的船老大及几个船工,问公冶一诺道:“公子,这些人要怎么处置?”
船老大仰起头,露出乞怜之态道:“大侠,小的们都是苦命人,整日在河上讨生活,靠客运为生,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这次,是他们硬要包小的们的船去武昌。。。。。。小的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请大侠念在小的们上有老下有小,家里好几张嘴等着吃饭活命的份上,饶过小的们这次吧!”
另有一个胆子大些的船工也跟着道:“是啊是啊,我们的船被那个厉鬼打坏了,也算是老天爷给的报应,大侠饶过我们吧。下次,不管给多少银子,我们也不敢再接这种丧德的买卖做了。”
公冶一诺斜着眼,居高临下道:“你们助纣为虐,本该一剑一个杀了干净。。。。。。”话到此处,他故意停了下来。
听他话里似有杀意,船老大心头一惊,暗道:七尺的汉子六尺的门,眼下不低头何时低头?想罢,他连忙爬前几步,冲公冶一诺连磕数个响头,道:“‘紫云剑客’侠肝义胆!今日,大侠惩恶扬善的手段,小的们已经领教了。只要大侠肯发善心,放小的们一马,小的们这辈子都会记着大侠的恩情,以后,船行到哪儿,就把‘紫云剑客’除暴安良、替天行道的事迹传扬到哪儿。”
另几个骇得已说不出话来的船工纷纷点头不止。
如此看来,公冶一诺的心思已是路人皆知了。
公冶一诺摁捺住满心的得意,微微一笑,继续道:“不过,念在你们只是跑船的,对这桩强抢民女贩卖的勾当不知情,且饶了你们。都快滚吧!”
其实,这些跑船的经的事、见的人都极多,哪可能不知情,但本来,按着江湖规矩,遇上此类歹事,跑船、走车的是不该杀的,是以,公冶一诺本也无意取这些船家的性命,只是吓他们一吓。现下听他们说,会把自己的名头四处传扬,不由喜不自胜起来。
听他发话放行,船老大及几个船工如得了大赦令一般,匆匆拜谢后,急急忙忙地奔走了。
他们还得赶紧找人手来,把客船弄到岸上大修,自然耽误不得。
被带上岸的那群苗女除了惊骇无措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默不做声地相互依偎着躲在一边。
公冶一诺大步上前,和善安慰道:“不用怕,我‘紫云剑客’从来不欺凌妇孺。人伢子已被我们杀了一个,你们可以回去苗疆了。”
那些苗女面面相觑,仍站在原地没动。
以为她们不知道如何回去苗疆,公冶一诺打了个手势,道:“你们是不是一个地方的?家住哪里?我送你们回家,可好?”
一些苗女摇了摇头,另一些则一脸迷惑。
以为她们听不懂汉话,公冶一诺转头对肖八阵道:“老肖,你懂苗语的,你来和她们说。”
肖八阵把俞高远交给黄芩看管,转身上前同那些苗女说道起来。稍后,他皱起眉,低声自语道:“这倒是麻烦了。”
公冶一诺问道:“什么麻烦?”
肖八阵道:“她们虽然不会说汉话,但还听得懂一些。刚才你叫她们回家,她们都听懂了,可没一个愿意回去。”
这实在大大出乎公冶一诺的意料。
他目瞪口呆道:“她们都是被强掳出来的,怎会不愿意回去?!”
摇了摇头,肖八阵道:“她们说,若是以前,公子送她们回去,她们定对公子千恩万谢,可现在家里遭了大旱,日子不好过,所以不想回去。”
公冶一诺怏怏不乐道:“大旱怕什么,兴许过些日子就下雨了。不想回家,她们想怎样?”
他的本意是救下这些女子,再把她们安全护送回家,就算完事大吉了,哪里想得到她们会不愿回家?
叹了口气,肖八阵道:“她们说,宁愿被卖到别处为娼,也不想回去等死。”
公冶一诺扫了眼那些苗女,显出些微愤然,道:“到底是女人,统统没骨气。”
肖八阵劝道:“不管男人、女人,能活着,谁愿意死啊?”
公冶一诺两手一摊道:“那能怎么办,总不能让那个没死的人伢子,继续把她们卖去为娼吧。”
若把她们扔在这里不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