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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懒懒的从自己床上爬起来。一步跨到淼淼的床上。四个人面对面的坐着。
不等黄鹂给我们其他人开酒瓶。小维就自己先干为敬了。
我看着小维那豪气的喝法。忍不住眼皮直跳。
第二瓶给了淼淼。淼淼也是豪气的喝了一大口。然后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嘴巴。
我的眼皮瞬间跳的更厉害了。
第三瓶。黄鹂妥妥的递给了我。我拿着啤酒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我真的特别讨厌酒尤其是啤酒！又难喝又涨肚，还会冒气。都不知道怎么会有人喜欢喝这个玩意儿！
第四瓶打开了。黄鹂扔掉手里的起子，举起来就是一口。豪气！
这三个姐们儿都是性情中人啊——
我忍不住感叹。假装拿起啤酒瓶放在嘴边。一脸嫌弃的抿了两口。心里在哀嚎：我这不是装逼。是真的喝不下啊！
一眨眼小维就已经咕嘟咕嘟的把一瓶干光了。
我额头那个冷汗啊——直冒——
幸好，小维只是在‘独乐乐’。似乎是在刻意买醉。根本不在意我们是不是有跟她一起喝。
不过从黄鹂那担忧的神情看来。似乎小维也没有喝酒的先例。恐怕和我差不多的酒量。
小维嚷嚷着让黄鹂赶紧再给她开一瓶。黄鹂没有阻止而是照做了。
淼淼喝了几口之后也就不再喝了。毕竟此刻小维实在是更加的失控和反常了。
黄鹂则像是在喝闷酒。
而我，当然只是手拿着酒瓶配合一下而已。
“我跟你们直说了吧。要不是早就知道她要死。我才不会什么事儿都让着她，什么东西都让给她。我特么最看不顺眼的就是她。要不是早就知道她要死。我早就想她死了。”小维两瓶酒刚下肚就开始胡言乱语了。
我们的神情都很沉重。到底是什么事儿能让小维这么恶毒的诅咒自己的妹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我们认识的是小维而不是薇薇。似乎也没有过多的想要去责怪她的这种想法。其实恶毒的想法人人都有。只不过不会付之行动罢了。
为什么说是早就知道薇薇要死？是身体不好？还是先天不良养不活？可是，通常能长到这么大的孩子，应该不至于是先天不良养不活吧？
“从小到大。我妈都说。以后你妹妹连命都给你了。你还跟她争什么？你还好意思跟她争吗？”小维的表情很痛苦，哭哭笑笑。样子实在不堪又难看。
“我想也是啊。她活不了多久。总得让她活着的时候多享受一点吧？所以我什么也不争，什么都不抢。总想着，她连命都给我了。我怎么还好意思跟她抢好看的衣服，抢好玩的玩具。。。。。。”小维那又哭又笑的表情真的让人太惶恐了。
什么叫连命都给了她怎么还好意思去争去抢？我不得不承认。我虽然好奇，但也确实一句都没听懂。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往下听。
大家都和我差不多。即使谁都没有听明白，也谁都不敢打断小维。
“我真是太天真了。以为。。。。。。我不争不抢是对的。后来我才发现我是个大傻逼啊。你们知道吗？一个人不争不抢就会没有地位。一旦没有了地位，就会失去价值。你说吧。从小到大父母对你几乎没有投入感情。到抉择的时候怎么会选你？不会啊！”小维嘶吼着，突然音量直线下降，喃喃的说道：“没有投入感情。自然就可以轻易的被舍弃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好像有些明白了。。。。。。似乎小维的意思是。明明该死的是薇薇。可长年累月之后。父母却更希望被倾注更多心血的薇薇活下去。。。。。。
可是，为什么非要死去一个不可呢？我突然又陷入了理解真相的死穴。
过了很久，小维都没有再开口，我真怕她就这么醉了。。。。。。睡了。于是我忍不住开口问道：“难道。你爸妈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吗？”
小维没有马上回答我。而黄鹂则是抬了抬眼，辨不清喜怒的看了我一眼。淼淼的神情则是担忧偏多。
“其实我也觉得内疚呀。。。。。。”小维抽泣着摸了一把眼泪。说道：“她从小就比我讨人喜欢。我也觉得即使给了她所有好的东西，也抵不过最终她要把命都给了我。所以。。。。。。我也内疚啊。。。。。。看着我爸妈那么舍不得薇薇。我也想过的啊。。。。。。干脆就让我死了。让薇薇活着好了。。。。。。”小维说着突然感情决堤，哽咽的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第五十九章 半魂半魄
云里雾里。。。。。。
虽然小维反复的提到薇薇最后要把命都给她。可是我依旧不明白什么意思。难道是双胞胎只能活一个的意思？难道家里人封建迷信？未免也太扯了。
可是，我们都还是暗地里伸长了脖子等下文。
等了很久，小维除了反复反复的一遍一遍说着重复的句子。再也没有所谓的下文了。
淼淼听的直咽口水，明里暗里的鼓捣我开口问问。可是我愣是假装没看见。
终于淼淼吞咽了几番口水之后，终于忍不住问道：“小维啊。。。。。。你说了这么多。。。。。。可是，我真心没听懂。”淼淼说着弱弱的看了看黄鹂的脸色，这才继续说道：“你能说清楚点不？啊，当然啦，要是你不想说，也没事。。。。。。我们，我们陪你喝酒就是了。”
“来！干了——”淼淼见气氛又尴尬起来，立马拿起酒瓶，说完把剩下的一点一口就干了。
小维也跟着拿起酒瓶又喝了几口。不小心呛到了这才放下手里的酒瓶。
小维被呛的肺都快咳出来了。正当黄鹂手忙脚乱的替她拍背抚胸口的时候。小维冷不丁冒出一句：“我和她两个人加起来刚好三魂七魄。”
“。。。。。。”我和淼淼还有黄鹂眼巴巴的互相对望了一眼。顿时鸦雀无声。谁也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倒是黄鹂那眼神，似乎觉得我和淼淼能见‘鬼’就一定能听懂‘鬼’话似的。
“三魂七魄？”淼淼重复了小维说的最后四个字。然后喃喃自语道：“就是我们每个人身体里的那个三魂七魄？”
废话！我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淼淼一顿。除了这个三魂七魄还能有别的三魂七魄？可是，突然一瞬间，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或者是发现了困惑的地方。
“每个人都有三魂七魄。。。。。。”我也不知道那种怪怪的，说不清楚的困惑到底是什么。于是接着说道：“两个人不是应该有六魂十四魄吗？”
我见大伙儿都茫然的看着我。顿时心里没了底。自己在脑海估算了一下：三加三等于六，七加七等于十四，没错啊？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还忍不住点了点头，心想：没错啊。我的数学又不是体育老师教的。
“啊——对啊——”淼淼也似乎想到了什么。指着我半天。才喊道：“一个人是三魂七魄。两个人就应该是六魂十四魄啊——”
淼淼大声的把我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显然我们都意识到哪里不对。但一时之间就是反应不过来。到底哪里不对劲。
“那为什么小维和薇薇两个人才三魂七魄？”经过了我和淼淼的一再提示。黄鹂终于把重点问了出来。
我和淼淼也没法回答，只能齐刷刷的再次看向小维。
“我这儿两魂三魄。她那儿一魂四魄。。。。。。”小维幽幽的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咳惨了。小维的声音气若游丝，有气无力。
只有两魂三魄也可以做人吗？我没好意思问出口。不对，也许应该问两魂三魄也能活着吗？可是。我依然没敢问。还有薇薇，一魂四魄也能支撑一个身体吗？我的三观已乱。。。。。。
也许三魂七魄，鬼怪神佛都只是我们的道听途说而已。事实真相是什么其实我们也都只是听说了一个大概，根本不知道什么才是实情。
我们各自都垂着脑袋。虽然心里的好奇的双耳已经偷偷的竖的老高了，可是依旧看起来淡定耐心。
我低着头，余光看见小维拿起酒瓶喝了又放下，放下又拿起。几番拿起放下之后。终于盼到了小维已经非常沙哑的声音：“小时候我老是哭闹不止，哄也哄不好。薇薇则是病病恹恹的，去医院看了很多次，都没有结论。”
我心里虽然激动。觉得终于可以揭开帷幕了。可是，依旧不敢贸然抬头，就怕小维一紧张就打断了思绪。我依旧耐心的垂着眼帘静静的倾听着，哪怕心里有一万个为什么，也要忍住。
“后来。按照乡下的习俗。医院看不好的病就会去问大仙。”小维一边喝酒一边说话。看那样子。不过是为了拿着酒瓶让自己没那么不自在罢了。
“大仙就是神婆、神棍那一类的。可别小看这些人。有的也许是骗人讹钱的。还真的就有真本事的。。。。。。”小维说着抬起右手在脸上摸了摸。大概是在擦眼泪吧。
“我们家找了个神棍。也就是男的大仙。”小维一边说一边自己给自己打岔：“那神棍说，我和薇薇其实就是一个人。可是不小心分成了两个身体。要是不把魂魄迁回一个身体。。。。。。两个都活不成。”
“我妈那个哭啊。。。。。。”小维说着抹泪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我妈死活不相信。明明是两个孩子。怎么就成一个了。死活不答应。说两个孩子一个都不能少，都要好好活着。”
我忍不住抬起头看了小维一眼。见她哭的那么伤心。实在不像是在说假话。可是，这种说法未免也太。。。。。。
我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样的想法。虽然关于双胞胎的传说或者各种故事很多很多。但是这种版本的，还真是没听说过。
“神棍也不勉强。就说薇薇原本生下来就应该是个死胎。不知道为什么。我的一个魂四个魄是怎么到了薇薇身上。结果，我丢了地魂，所以才会哭闹不止。而薇薇没有天魂和命魂。所以病恹恹的没有精神。但又查不出病因。”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确实听说过有丢魂喊魂的。可是，丢了魂或者丢了魄的人不是应该昏昏沉沉不省人事才对的吗？或者是高烧不止。反正，应该是没有意识处于昏睡状态才对的呀？不过，还是那句话——不敢问！
突然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那。。。。。。你爸妈相信了吗？”
是淼淼。
“神棍说薇薇的灵魂不知道什么原因去了别的身体。所以薇薇应该是个死胎。可是，大概因为一个什么原因我的一魂四魄丢了。结果一魂四魄自己找回来的时候，找到薇薇身上去了。于是。。。。。。”小维说着顿了顿。继续说道：“后来当这个问题没办法不正视的时候。我妈妈想起来，她怀着我和薇薇的时候曾经摔了一跤，差点就把我们给摔掉了。。。。。。神棍说，大概就是这个原因。我的一魂四魄是在那个时候丢的。结果回来的时候。。。。。。到了薇薇的身上。于是，我和薇薇都活了。。。。。。可是。还不如在肚子里的时候就死掉一个。”
虽然小维这话有点伤人，可是，如果当初生下来的时候发现一个是死胎，那么悲伤也会因为一个健康活泼的孩子慢慢被冲淡。可是，生下来是两个活生生的孩子。又养出了深厚的感情。失去任何一个都会比生下一个死胎痛苦百倍。更何况，一个孩子的生还需要另一个孩子的死去成全。。。。。。太残忍！
我不是没有问题想问。只是，我实在问不出口，不忍心啊——
“最要命的是，神棍说我们还太小，不适合移魂。要等到长大以后。。。。。。”小维哭着哭着，突然苦笑了一声：“这不是坑爹吗——”
确实坑爹。。。。。。我暗自摇了摇头。养了几个月就已经舍不得了，还得要养到大了才。。。。。。这样太折磨了。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才要今生来受这种苦。
“后来。。。。。。后来的事情也就不用我说了呗。。。。。。”小维突然长长的舒了口气。音量也提高了不少。说完又是猛的一口啤酒入肚。
虽然她用‘后来’两个字就总结了之后发生的一切。可是。。。。。。我依然感受到了那种沉重。。。。。。
“后来怎么。。。。。。了。。。。。。”淼淼脱口而出，在我们三人的注目下声音变得越来越小，终于那个‘了’字都轻的听不见了。。。。。。
“后来就这样了呗。”小维故作轻松：“本来就应该只有我。现在也就只剩下我了呗——”
空气中的气流并没有因为小维的故作轻松而变得轻松起来。还是那么的压抑。非常压抑。我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对于这个故事的版本和理解。至少我的版本是站在小维这边的。因为我认识先认识的是小维，而不是薇薇。至少我是理解小维的，毕竟我们都是凡人不是圣人，我即使伟大，也会伟大的有限。否则我们也就不是普通人而是伟人了。所以，我真的理解小维。理解她的纠结复杂的心理。不管那个‘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谁都没有错。小维也一样。
“得了，喝酒吧。喝完赶紧睡了。我都累死了。”
突然，黄鹂用力的拍了拍小维的肩膀。拿起手里的酒瓶就喝了起来。
小维刚刚忍住的眼泪又一次哗啦啦的流了起来。
淼淼没敢看小维。赶紧拿起酒瓶闷头喝起来。
我也假装配合的拿起酒瓶喝了一口。真苦！我忍不住皱起眉头。可是我又继续的喝了一口。难喝也要喝。喝醉了好入眠。不然心里压着这么刺激又没有结尾的故事，一定会在床上辗转反侧。
第六十章 给她剁了
第二天懒洋洋从床上爬起来显然以已经误了吉时——来不及赶去上课了。
经历了尴尬的昨天晚上。我和淼淼自觉的的一睡醒就溜出了家门，给小维和黄鹂一点点私人空间。
我和淼淼打着哈欠坐在士林鸡排店。淼淼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充斥着广告页面的报纸。每次我看到淼淼花一块钱买这种报纸的时候就表示出难以理解的神情。这种东西难道不是白送给我都嫌占地方的吗？
“哟——老刘。你看看，人家这胸——巨无霸啊——”淼淼顺手翻到一页整形广告的一面，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
我一点不客气的将报纸又往前翻了一页。毕竟这报纸上的整形广告可不止一家。
我学着淼淼那口气，似笑非笑的说道：“哟——老韩——你瞧瞧，人家这小蛮腰——啧啧啧——和水桶就是不一样啊——”
淼淼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终于——休战！
“啊——”淼淼又慵懒的打了个哈欠，似抱怨一般的说道：“再这么下去咱们俩可以组个组合了——翘课二人组！”
“啊——”我被淼淼传染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的抬眼看了看淼淼。说道：“明天开始努力吧。争取别再翘课了吧。”
“呵。。。。。。呵呵。。。。。。呵。。。。。。”淼淼笑的怪异，然后吐槽道：“拉倒吧你——”
我嘴上确实无法反驳淼淼。可心里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过，这个白眼到底是为什么而翻，还真是说不准。
“哎——老刘，说正经的。小维那事儿你怎么看呀？昨儿个太乱了。我到现在还没能理的过来。”淼淼的哈欠跟上了瘾似的，一个接一个。
“嗯——是啊。简直闻所未闻——”我被淼淼勾引的也是不停打着哈欠，眼泪也是啪啦啦的流。就像被谁欺负了似的。
“就是就是——太好奇了。可惜小维不说，我们也不好多问。”淼淼的脑袋点的像捣蒜一样。
“这大概就是所谓一分为二，合二为一！”我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