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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大步走了出去,趁着茫茫夜色走远了。
何铁手回到房中,心中难过,那孩子脾气执拗爱钻牛角尖,心高气傲怎么能接受这种状况。不知道哪里有名医良药可以治好他的手。又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他重展笑颜。一夜辗转反侧好不容易才睡去了。
第二天何铁手先去交代了客栈厨房做些开胃的小菜,才来到夏青房间,轻轻敲了敲门,没人应声。以为夏青受伤贪睡,不愿意打扰他的好梦,回到房间等着。如此这样两三次,直到中午,还不见夏青醒来,何铁手这才害怕了,这孩子可别做出什么傻事啊。再次来到夏青房前,把门一推,房门并未上闩,进到里面张望,只见房内空无所有,不禁一呆,原来他的衣囊等物都已不见看来似已远行。何铁手大急,在各处翻寻,在他枕下找到一张字条,上面写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既有金枝玉叶,何必要我寻常百姓?人面未老心沧桑,虽未百年,却已过尽千帆。保重。”
何铁手望着字条呆呆的出了一会神,心中千头万绪,不知如何是好,自思:“原来他已经看见我跟多铎喝酒谈笑的情景了。只是别人可以不懂我,你怎么能不明白我的心意呢。我待你一片真心诚意,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心中又疑问为何不问我呢,你怕的是什么?你这小冤家啊,你实在太不知我的心了。”想到这里,不禁一阵心酸,微微有些生气,但更多的还是担心。又想:“这时候兵荒马乱,你双手又受了伤,却又不知到了哪里?不管怎样我都要找到你,我要告诉你,我心中只有你一个。到时候你还要走的话,那我,我就再也不拦着你了。”想到这里,把一块银子扔在桌上,也出了店外去寻夏青。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玉真子
何铁手出了门却有些犯难了,到哪里去找那个小冤家呢?这孩子若是做了露脸的事一定会去找袁承志他们炫耀,可如今这般光景,只怕不愿意让别人瞧见。想来他一定会离开满清回到中原的,我就一点一点找过去,若是一日找不到我就找你一年,一年找不到我就找你一辈子。找到你的话非要打你一顿板子不可,谁让你总能找到法子气人的。
一路上不停打听路人,有没有看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路人皆说未看到。何铁手叹气,这个小混球有意避开别人视线,还真不好找,自己沿路打听只怕离他越来越远了。这样走了几日,来到北京,猜想那孩子不会在这,又不想遇见袁承志,于是越城而过。何铁手并没有着急赶路,这一天,在赶往石家庄的官道上,隐约听到后面有谈笑声。只听一人说道:“师妹,师祖这么招咱们回去,不知道有什么事?师父他们应该早到了吧?”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梅师哥,师傅还在四处为小师弟寻找药物,只怕没那么早到。”另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这次咱们门下弟子,齐聚华山,又可以跟师尊长长见识了。”
何铁手心中一动,华山弟子,那不是袁承志的师兄弟了。那三人说说笑笑从她身边走过。何铁手忍不住好奇,不住打量他们。只见第一人儒生打扮,背负长剑,双眼微翻,满脸傲色。第二人是个壮汉,形貌朴实。第三人却是二十二三岁的高瘦女子,相貌甚美,秀眉微蹙,杏眼含威。那女子看见她目光肆无忌惮,喝道:“你是什么人?打量咱们干什么?”何铁手微微一笑说道:“你们是华山弟子,那袁承志是你什么人?这位姐姐你长得可真俊呢”这三人早就知道师尊又收了一个小徒弟,年纪比自己还要小,心中也曾埋怨过穆人清,这时听她这样说,那女子大怒,喝道:“好狂徒,出言不逊。”喝叫声中,她飞鸟般的纵了出来,右手中已握住了明晃晃的一柄长剑,直刺过来。
何铁手闪身轻飘飘的躲开,笑道:“你这位姐姐好大脾气啊。说你长的俊就是出言不逊啦?那我说你丑好了,真个丑的吓死个人呢。”那三人见这一剑干净利落,出手快极,却她轻易就躲开了,都是大吃一惊,要知道这一招正是华山剑法精要所在。那儒生叫道:“姑娘好身手,留个万吧。华山门下不杀无名小辈。”何铁手轻描淡写的与那女子斗在一起,口中说道:“你们是谁的门下?黄真大爷?还是归辛树二爷呢?你先告诉我我就告诉你。”那儒生提起师傅一抱拳说道:“我们是归大侠的弟子。两位是我师弟师妹。”
何铁手咯咯笑道:“哎呦,那袁承志是你们师叔了。我与他平辈相称,你们几个该叫我什么呢?叫来听听吧,好不好?”那儒生见她,毫不在意自己的师傅的名号,不由得大怒,跳过来,叫道:“师妹,你退下。”又对何铁手说道:“梅剑和请教阁下高招。”说完抽剑便刺。何铁手见他身形轻灵,武功在他师妹之上,笑道:“你这把式还不赖,没给穆老道丢人。梅剑和?没听说过。”归辛树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俨然已是江湖领袖,武林同道看在他的面子上,都对他的几个徒弟很是恭敬。这梅剑就是山东道上一剑伏七雄的‘没影子’,谁不知道,他轻功了得,武功更是得了师傅真传,早就眼高于顶,除了自己的师尊与师傅,谁也不放在眼里,听何铁手这样一说,心中动怒,一咬牙,举剑直刺,冷笑道:“姑娘又是哪位呢?可别出来丢了自己门派的脸面。”
何铁手好整以暇,也不真跟他一般见识,只是躲几招还一招,笑道:“何铁手,听说过没有??”那几人都是大吃一惊,这女子竟是五毒教主,江湖传言她已经投奔了满清,怎么忽地跑到了这里,不知道又有什么诡计。眼见她武功着实了得,那女子叫道:“满清走狗。梅师哥,这关系到民族大义,不用跟她单打独斗。刘师哥,咱们一起诛了她。我们是华山孙仲君,刘培生,好叫你知道死在谁手里。”说着与另一男子跳过来,三人齐斗何铁手。
这三人,武功在江湖上也算不错,何铁手顿感压力倍增,何况他们是袁承志的晚辈,看在夏青的面子上也不能伤了他们,只得一边缠斗一边规劝他们说道:“这是谁说的呀?哪个看见我投靠满清了?”孙仲君喝道:“你少狡辩,难道你不是从满清来的吗?”何铁手躲开梅剑和刺来的长剑笑道:“哎呦,从哪来就是投靠了哪啊?这是哪个混账这样教你们的呀?”三人听她辱及师傅,更是不管不顾,加速攻她。何铁手笑道:“袁承志那小子一副仁义道德的模样,怎地他的师侄不问青红皂白就动手呢。这都谁教的呀?好吧,我就替你们师傅教教你们好了。”说完不再一味闪躲,举手反攻。
那三人虽然武功不及她,但他们自幼在一起练武,心意相通,有人进攻,有人回护,何铁手心中有所顾忌,一时竟奈何不得他们。
突然迎面走来一个身材高瘦的道人,手拿拂尘高声笑道:“小女娃,真是有缘啊,咱们又见了。咦,华山派的弟子也在,好好好。”这一喝声如洪钟,只震得山谷鸣响。何铁手见他心中一惊,来人正是刺杀皇太极时救驾的老道。那老道又笑道:“他们欺负你吗?道爷救美来了。”何铁手娇笑道:“谁要你救了?要你多管闲事。”道士笑道:“这可由不得你了。先抓了这几个小猴崽子,再去华山抓那只老猴。”孙仲君听那老道出言不逊,心中大怒,猛地跳开,朝道士就是一剑。
那道人微微一笑,神态轻薄说道:“穆老猴儿倒收了个美貌女徒,艳福不浅。来给道爷瞧瞧!”反过手来已抓住她手腕,伸手笑嘻嘻的在她脸上摸了一把,拿回来在鼻端上嗅了一下,笑道:“好香!”他左手这么一伸一缩,似乎并不如何迅速,孙仲君竟没能避开。孙仲君脉门被他扣住,登觉全身酸软,使不出半点力气。那道人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又在脸颊上亲了一下,赞道:“这女娃子不坏!”
梅剑和、刘培生惊怒失色,顾不得何铁手一齐冲上。那道人拔起身子,斗然退开数步。众人见他左手仍然搂住孙仲君不放,但一跃一落,比寻常单独一人还要灵便潇洒,不由得尽皆骇然,但见孙仲君被他抱住了动弹不得,明知不敌,也不能袖手不理,扑了上去。那道人微微一笑,右手翻到肩头,突然间青光耀眼,背上的长剑已拔在手里。梅剑和仗剑疾攻。他见了那道人长剑的模样,知是一柄利器,不敢正面相碰,刷刷刷连刺三剑,都是寻瑕抵隙而入。适才这三剑是他生平绝学,迅捷悍狠,已得华山派剑法的精要。那道人赞道:“不坏!”语声未毕,当的一声,已将梅剑和的长剑削为两截。梅剑和吓了一跳,饶是他轻身功夫异常了得,嗤的一声,头顶束发的布带已被割断。这数招只是一刹那之间的事,梅剑和吓得心惊胆战,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刘培生已被道士一脚踢倒。道士的长剑已经指在他咽喉上。
转瞬间这三人就或被打倒或被擒,何铁手心中骇然,又不能丢下他们不理,娇笑道:“小道士,许久不见,你的武功又见长啊。佩服佩服。”那道士自从见了何铁手后至今仍念念不忘,笑道:“你喜欢的话,就拜我为师,我好好调教一下你,不用再怕这些三脚猫的家伙。”何铁手嘴一撇,不屑地说道:“我看你才三脚猫呢。要我拜师,也要赢了我呀。”那道士哈哈大笑:“你真是淘气。刚才他们欺负你,如今我帮了你,你不但不感谢,还转着心思让我放了他们。真是拿你没办法。”何铁手歪着头说道:“那你答不答应呢?”
那道士见她神态妩媚,娇艳如花,禁不住心痒难耐,说道:“放了他们你就跟我走吗?”何铁手笑道:“谁答应你了。放了他们还要赢了我才行呢。”那道士自持武功高强说道:“好,就依你,总要你心服口服的跟了我。”说完一推,让孙仲君推开,又收了长剑放走刘培生。那三人不敢再斗,走到何铁手身边,面红耳赤说道:“多谢姑娘。”何铁手没理他们,对道士说道:“你是谁啊?让我拜师总该告诉我吧。”道士哈哈大笑:“真是古灵精怪。还要他们几个去通风报信是不是?我本来就要找那老猴的,也不怕告诉你们,道爷法号玉真子。”何铁手点点头,回头说道:“你们还不快走。”刘培生心中不忍说道:“姑娘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太危险了。我们。。。”看看梅剑和孙仲君,又觉得即使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接下来的话就没有说出口。何铁手冷笑道:“刚刚还要杀了我呢,现在又来假好心。你们不是名门正派吗?我偏要你们受我这邪门歪道的恩情。赶紧走。”
三人脸上一红,梅剑和心中不愤,怒道:“那多谢了。总有一天会还给你这个情的。”说完头也不回的大踏步的走了,剩下两人脸上无光也跟着走了。何铁手看着他们背影冷笑道:“就凭你们,哼。下辈子也还不了。”
玉真子见那几人走了,笑道:“小女娃,咱们来比划比划。看看我够不够做你师父。”何铁手自知不是他对手,笑道:“了不起啊,你一个大男人欺负我这弱女子。”玉真子笑道:“谁让你长得这么美的。倒也我忍不住就想欺负你啊。”何铁手俏脸一板说道:“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话音未落,左手铁手豁然划向玉真子。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打赌
何铁手一边攻上来,口中一边娇笑道:“你可不能跟我当真的,咱们闹着玩儿。”右手撤下腰中长鞭暴风骤雨般挥动,间或夹着左手铁钩不时划来。玉真子呵呵笑道:“你这孩子模样俊,功夫也俊,真是让人喜欢啊。”他嘻嘻笑着,身子却东侧西避,犹如惊涛骇浪中的磐石,任由浪再大,也不能奈何他丝毫,何铁手的长鞭始终打不到他。玉真子虽然做轻松状,但其实很是佩服,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女娃子,功夫居然如此不俗,也就是我,换做别人,恐怕早就吃她几鞭了。
玉真子在怀中掏出一物戴在手指上,嘻嘻笑道:“你这娃心地坏,鞭上有毒,看我夺了你的鞭子。”说完迎着何铁手的鞭子直抓过去,何铁手心中一喜,笑道:“中了毒,可莫求我救你啊。”谁知道玉真子戴在手指之物是两个刚指套,并不怕鞭上之毒,二指夹住鞭尾,抬脚踢向何铁手。何铁手用力一扯,哪知道他二指之力竟然这样大,鞭子在他手中纹丝不动,而他的脚却已经到了近前,何铁手无奈,只好撒鞭后跳躲开。
玉真子捏着长鞭笑道:“怎么样,服了吗?”何铁手娇笑道:“差得远呢。你这么大力气不去码头扛包真是浪费啊。”玉真子淫笑道:“我做别的力气更大呢。”还没等他话说完,何铁手在衣兜中一摸,手掌伸出来时一抖,十多条非金非丝的绳索向他头上罩来。玉真子笑道:“好家伙,法宝不少啊。我就用你的武器破你的武器。”扬起长鞭,往她绳上缠去。何铁手猛地收回绳索,娇声道:“你用我的武器,那胜了我,也是我胜了我自己,我可不跟你走啊。”
玉真子笑道:“坏丫头。”把鞭子远远向后掷出,道:“我再夺下你这几根绳索儿,你就跟我走吗?”何铁手道:“这不叫绳索儿,这是软红蛛索。你爱夺,倒试试看。”说着蛛索横扫,拦腰卷来。这蛛索细长多丝,四面八方同时打到。玉真子侧身闪避,想抢攻对手空隙,哪知她十多根蛛索有的攻敌,有的防身,攻出去的刚收回守御,原来缩回的又反击而出,攻守连环,毫无破绽。
拆了十余招后,玉真子乘她一招使老,身形一斜,陡然欺近她背心,伸手向她胁下点去。这招快极险极,何铁手万难避开,忽然张手一扬,一股粉红色的烟雾从她袖中射出。玉真子大吃一惊,这道这烟雾有毒,颜色越鲜艳毒性越大,只好后跳,双掌向前猛挥,掌风之下烟雾散开。玉真子厉声喝道:“你是五毒邪教的么?怎地混在这里?”他远赴西域学武十几年,久不在中原走动,竟不知道五毒教主的名头。何铁手笑道:“怕了吗?不过我已经退出教中了,不会拿五毒教来吓唬你。”玉真子双掌排山倒海般击过来,何铁手暗暗吃惊,这老道怎么这样厉害,急忙闪开,脸上被掌风卦到,火辣辣的疼,撅嘴说道:“把人家脸弄疼了,真是讨厌。不是说好收我做徒弟吗?难道改主意了要取我性命呀?不讲信用,哼!”玉真子见她脸上红扑扑的又娇又羞,带着三分薄怒,美艳不可方物,心中一软,说道:“那你快拜师吧。师父我对女弟子甚是怜香惜玉,有你的好处。”
何铁手一脸喜悦,笑道:“我现在是知道你厉害了,你要好好教我呀。师父。”说着盈盈拜倒。玉真子呵呵大笑,突然眼前青光闪耀,心知不妙,袍袖急拂,倏地跃起,一阵细微的钢针,嗤嗤嗤的都打进了草里。何铁手暗叫一声可惜,原来这暗器叫做蟾砂,是无数极细的钢针,机括装在胸前,发射时不必先取准头,只须身子对正敌人,伸手在腰旁一按,一阵钢针就由强力弹簧激射而出。真是神不知,鬼不觉,称之为“含沙射影”功夫,端的武林独步,世上无双。谁知道玉真子当真是盖世神功,被他躲了过去。
玉真子大怒,骂道:“臭丫头,你找死吗?”手下不再容情。何铁手一路闪避,委屈地说道:“你说赢了我才拜你为师的呀。你若连这些绣花针都躲不过去,哪配做我的师傅啊。现在就恼羞成怒了,真没风度。”玉真子道:“还有什么花样尽管一起使出来,今天非要你心悦诚服不可?”何铁手笑道:“是不是我不心悦诚服,你就放过我呀?”玉真子被她抓住语病,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何铁手跳开一步,除下臂上一只金环,也不知道怎么一按,金环另一侧霍的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