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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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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道:“怪下得敢假冒仙家,杀人为恶,芳驾很不错,只可惜碰上了我,还不够!”

容得那道寒光袭到,他侧身让过,扬掌拍击。

又是铮然一声,寒光倏钦,那柄长剑斜斜飞了开去,带得青衣女于娇躯一歪。

青衣女子花容失色,沉腕收势,没再出第二剑,厉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侵入‘小孤山’意欲为何?”

关山月道:“芳驾这‘侵入’二字问得不妥,‘小孤山’不是什么人的私产,人人来得。”

青衣女子道:“你来得,我让你来得去不得!”

她要再次出剑。

关山月道:“就凭芳驾?”

青衣女子厉喝:“你再试试!”

长剑挥出,这一剑更快、更很、更准,剑尖带着寒光点向关山月眉心,分毫不差。

关山月道:“你我都再试试!”

他脚下不栘,身躯不动,容得剑尖带着寒光袭到,突然仰脸,剑尖带着寒光刺过,差一分落了空。

青衣女子一剑落空,招式用老,练家子都知道,这时候最危险,她惊急就要变招下劈。

奈何来不及了,只觉腕子酸疼,不由她不玉手一松,又觉长剑脱手飞了,忙凝目看,可不,长剑已经落进了眼前人手中,她大惊失色,抽身飘退,惊急厉暍:“你究竟是什么人,意欲为何?”

关山月像个没事人儿,也像没听见,曲指轻弹掌中长剑,道:“你我都再试过了,如何?”

青衣女子脸色刹白,道:“我明白了,你的来意跟以前来过的那些人一样。那你得先杀了我。”

关山月道:“我若是要杀你,你已经死了两次了……”

青衣女子仰天悲呼:“姑娘,婢女无力卫护,为免遭辱,就此拜别!”

她曲膝下跪,同时扬玉手拍向天灵。

她要自绝,够刚烈,临死之前还不忘拜别姑娘,也可见多么忠义。

这么一个姑娘,怎么能让她死?

她觉出来了,一片无形的力量托住了她的身子,让她跪不下去,手肘“少海穴”一阵酸麻,也让粉臂无力,倏然垂下,一时拾不起来。

她明白是怎么回事,凄厉暍道:“你……”

关山月道:“芳驾轻看我丁,我的来意跟以前来过的那些人不一样。”

青衣女子瞪大子一双杏眼:“怎么说?你的来意跟以前来过的那些人不一样?”

显然还不相信,不放心。

关山月道:“是的,我的来意跟以前来过的那些人不一样。”

青衣女子道:“真的。”

关山月道:“我的来意若是跟以前来过的那些人一样,芳驾还能站在这里说话么?”

青衣女子道:“那你的来意是……”

相信了,放心了。

关山月道:“芳驾做不了主,让我见贵主人。”

青衣女子道:“你没说你的来意,怎么知道我做不了主?”

倒也是。

关山月道:“我要找‘鄱阳县’城那座红楼里,假扮青楼妓的那位姑娘,芳驾做得了主么?”

青衣女子脸色一变:“你说什么,既是红楼,又是青楼……”

关山月道:“我说我要找‘鄱阳县’城那座红楼里,假扮青楼妓的那位姑娘。”

青衣女子道:“我听明白了,你说‘鄱阳县’城那座红楼?”

关山月道:“不错。”

青衣女子道:“那你该到‘鄱阳县’城找,怎么来了离‘鄱阳县’城这么远的“小孤山”?”

关山月道:“只因为那位姑娘离开了气鄱阳县’城那座红楼,回了‘小孤山’。”

青衣女子道:“怎么说,你找的那位姑娘,离开了‘鄱阳县’城那座红楼,回了‘小孤山’?”

关山月道:“不错。”

青衣女子道:“你弄错了,你一定弄错了,‘小孤山’没有你说的那位姑娘。”

关山月道:“我没弄错。”

青衣女子道:“你是听谁说……

关山月道:“我没有听谁说,也不必听谁说:一枝‘百里香’,一条车马道,就是明证。”

青衣女子道:“一枝“百里香”?”

关山月道:“那座红楼,人去楼空,却忘了拿走案上瓶内插的那枝‘百里香’。”

青衣女子道:“一条车马道?”

关山月道:“红楼前那条车马道,由一色红土铺成。”

青衣女子道:“你还是弄错了,‘百里香’、红土地,不只‘小孤山’才有……”

关山月道:“芳驾恐怕弄错了,据我所知,‘百里香’、红土地,都是只‘小孤山’才有,也只有红土地,才能养活‘百里香’。”

青衣女子道:“可是,‘小孤山’上并没有你所说的那个姑娘。”

关山月道:“还是让我见贵主人吧!宝剑奉还。”

他抬手扔出长剑,长剑“笃!”地一声插在青衣女子脚前地上,然后,他要动。

青衣女子忙拔起长剑,挪身拦住关山月:“你不能见我家姑娘。”

关山月收势停住:“为什么?”

青衣女子道:“我家姑娘从不见外人。”

关山月道:“我这个外人一定要见贵主人,贵主人也必得见我这个外人。”

他又要动。

青衣女子又拦:“你……”

关山月道:“芳驾自问拦得住我?”

青衣女子怱仰天一声啸。

啸声中,只见条条青影闪动,啸声方落,青衣女子身旁已多了九名青衣女子,长得一样好,也个个手提一把长剑!

先前青衣女子轻暍:“摆剑阵!”

另九名青衣女子娇躯疾闪,脚下连动,转眼工夫之后,倏然停住,同时手中长剑也都已出鞘,个个粉颊布寒霜,目光如霜刀,威势檩人,冷意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九名青衣女子,加上先前青衣女子,共十名青衣女子;除了先前青衣女子冷立没动之外,其他九名青衣女子的站立处已经不是原来位置。看得出是个阵式,也看得出是照九宫八卦挪列,更看得出这阵式变化无穷,相当具威力。

阵式只一发动,无论攻守,十把长剑便合而为一。当然,十把长剑的威力也合而为一,那当是雷霆万钧之势。

十把长剑也可以个别出击、迎敌,只是,当一把长剑个别出击、迎敌时,另九把长剑则蓄势待发,准备随时作奥援;所以,对一把长剑也如同对十把长剑,这就是这剑阵奥妙、无穷的变化及其威力。

入目这剑阵,关山月淡然说话:“这剑阵一定伤过不少人,以前登临‘小孤山’的人,恐怕都是伤在这剑阵之下。”

先前青衣女子冰冷道:“你知道就好,要是不想伤在这剑阵之下,此刻束手就缚还来得及。”

关山月道:“我要是不再非见贵主人不可,就此回去呢?”

先前青衣女子道:“恐怕没这么便宜,剑阵既已摆出,向来不见血不撤。”

这就麻烦了,而且是大麻烦。

关山月淡然一笑,道:“我既不想不再非见贵主人不可,也不想就此回去……”

先前青衣女子道:“那你只有两条路,一是束手就缚,一是伤在剑阵之下。”

关山月道:“我要是二者都不想呢?”

先前青衣女子话不但冰冷,而且斩钉截铁:“不可能!”

关山月道:“容我问一句,一般对敌,都只给人一条路,姑娘你怎么给我两条路。”

还真是!

先前青衣女子道:“那是因为我还不觉得,你的来意跟先前那些人的来意不一样,先前那些人的来意该杀,该万死!”

关山月道:“姑娘让我知道,‘小孤山’上的人虽不是神仙,可也不是害人、杀人的妖魔。既然宽以待我,多给了我一条路,我也该表示一些善意。眼前这剑阵极具威力,变化无穷,而且奥妙,先前来到‘小孤山’的那些人,都是伤在这剑阵之下,这剑阵一经摆出,也向来不见血不撤。可是,这剑阵一旦遭破,组这剑阵的剑手,伤亡也不轻。”

先前青衣女子杏眼猛睁:“你怎么知道?”

显然,关山月说对了!

关山月道:“为了我不流血,剑阵也不要有任何伤亡,我不愿动手,愿意以口代手破阵;这剑阵名唤‘十面埋伏’,从‘死门’进击,逼‘中宫’,出‘生门’,轻易可破。”

先前青衣女子道:“说跟做不一样,说来容易,做来艰难。”

关山月道:“姑娘这是非要我动手不可。”

先前青衣女子道:“我刚说过,这剑阵一经摆出,不见血是不会撤的。”

关山月双眉微扬:“我有宁人之心,所以表示善意,奈何‘小孤山’非见血不可!不得已,只好如此了!。”

抬手探腰,就要掣出软剑。

一个冰冷,但不失甜美的话声传了过来:“撤剑阵!”

只这么一句,十名青衣女子脸色立转恭谨,先前青衣女子高声恭应:“是!”

青影一阵连闪,那九名青衣女子又各回原站立处,长剑也俱皆入鞘。

随听那冰冷,但不失甜美的话声又道:“剑阵已破,还摆什么剑阵?”

先前青衣女子忙躬身:“婢子无能,婢子该死!”

那冰冷而不失甜美的话声道:“来客非常人,不怪你。”

先前青衣女子道:“谢姑娘恩典。”

那冰冷而不失甜美的话声道:“请来客‘香舍’见。”

先前青衣女子恭应一声,向着关山月抬皓腕,摆玉手:“请!”

这是请关山月进入“百里香”林。

关山月迈了步,没客气,也什么都没说。

先前青衣女子在前带路,另九名青衣女子则一边各四的走在关山月左右,一名跟在关山月背后。

似乎是包围了关山月。

关山月毫不在意,一路只顾观赏“百里香”林美景,除了一株株的“百里香”,一片雪海也似的雪白花朵之外,却也看不见别的。

一直到出了“百里香”林,才看见一栋精舍座落在眼前,精舍的左、右、后三方都是茂密的林木,除了精舍之外,仍然看不见别的。

先前青衣女子到了精舍前,停步回身,摆手再让,然后她陪着关山月进精舍,其他九名青衣女子则留在了精舍外。

进精舍再看,雅致、洁净、宁静,而且“百里香”之香扑鼻沁心,难怪精舍称“香舍”。

一间精舍如此,主人如何可想而知。

其实,见过十名青衣侍婢,就已经知道主人如何了。

刚进精舍,靠里那座大屏风后轻盈步履响动,随即从屏风后转出一位。

那是位白衣女子,雪白的一袭客装,云髻高挽,环佩低垂,有着一付无限美好的身材,让人有玉骨冰肌之感,更透着绝代风华;只是,她脸上蒙着一层轻纱,虽然让人无法看见她的面目,但任何人都会认为,她必然国色天香。

这才像神仙中人!

真的,就是月里嫦娥,恐怕也不过如此。

陪关山月进来的青衣女子忙躬身:“姑娘!”

没错,是主人到了。

虽然轻纱覆面,让人看不见,但可以感觉出,从屏风转过来那一刻起,白衣女子那一双目光就投向了关山月,然后紧紧盯着,深深凝住,那一双目光,也必然是清澈,深邃的一双。

来到近前,白衣女子轻抬皓腕,那是欺雪赛霜,晶莹如玉的一段:“请坐。”

关山月谢了一声。

分客主落座,青衣女子侍立不动,这显示并没有香茗待客。

关山月没在意,他本就不是来做客的。

白衣女子又说了话:“自先夫过世后,我就不再以面目示人,还请阁下不要在意。”

原来是位孀居之人。

这倒出乎关山月意料之外:“芳驾好说。”

他只能这么说,能说的也只这么一句。

白衣女子道:“自先夫过世,也就是来到‘小孤山’以后,我也从不见外人,阁不是头一位……”

关山月又谢了一声。

白衣女子道:“我为的是我十名侍婢,阁下手下留情,真说起来,该我谢谢阁下。”

关山月道:“我的来意不在侵犯,无意伤人。”

白衣女子道:“也因为阁下的来意跟先前那些人不同,而且阁下的所学与修为,也不同于先前那些人,是这么多年来,唯一能知我‘十面埋伏’剑阵,破我‘十面埋伏’剑阵的人,所以我愿意破例与阁下相见。”

关山月道:“无论如何,我还是该谢谢芳驾。”

白衣女子道:“阁下真不必谢我,因为我所以愿意见阁下,全是因为阁下。”

关山月没说话,他认为在这个话题上,他没必要再说什么了。

白衣女子也适时换了话题:“阁下说,来意跟先前那些人不一样,我也确信阁下的来意跟先前那些人不一样,那么,我请问,阁下的来意是……” 关山月道:“我来‘小孤山’找个人……”

白衣女子道:“阁下来‘小孤山’找个人?”

关山月道:“一位姑娘。”

白衣女子道:“一位姑娘!”

关山月说了,说他找的是怎么样的一个姑娘。

听毕,白衣女子立即道:“阁下上错了‘小孤山’,找错了地方,‘小孤山’没有阁下要找的这么一个姑娘。”

关山月道:“芳驾,那座‘红楼’前,红土铺成的车马道,‘红楼’里案上瓶中插的一枝‘百里香’,就是最好的明证。”

白衣女子道:“阁下,红土、‘百里香’,并不是只有‘小孤山’才有……”

关山月道:“我认为,芳驾不该是说这种话的人。”

白衣女子沉默了一下,道:“那么,阁下上‘小孤山’来,找阁下所说的那么一个姑娘,是……”

这是不是承认,关山月找对地方了?

关山月道:“我找她要个人。”

白衣女子道:“阁下找她要个人?”

关山月道:“正是!”

白衣女子道:“阁下找她要的是……”

关山月道:“‘鄱阳县’正堂,董县令之子,董少卿董孝廉。”

看不见白灰女子的表情,只听她诧声道:“怎么说?阁下找她要的是……”

她住口不言,没说下去。

关山月道:“正是!”

白衣女子道:“我不明白,阁下怎么会找她要……”

关山月道:“我认为她劫掳了董孝廉。”

白衣女子道:“怎么说,阁下认为……”

关山月道:“正是。”

白衣女子道:“阁下上‘小孤山’来找阁下所说的那个姑娘,没有错,但是阁下认为她劫掳了‘鄱阳县’令的儿子,找她要人,阁下错了。”

关山月道:“芳驾这是说……”

白衣女子道:“她没有‘劫掳’‘鄱阳县’令的儿子,没有劫掳任何人。”

关山月道:“芳驾知道?”

白灰女子道:“我当然知道,她是我的人,任何事都会对我有所禀报。”

关山月道:“是么?”

“当然!”白衣女子道:“何况‘小孤山’与世无争,更不沾官,更何况她跟‘鄱阳县’令无冤无仇?”

关山月道:“芳驾应该知道,有些事不必因为争斗,也不必因为冤仇。”

白衣女子道:“我知道,也不可能,没有我的话,我的人绝不敢,也绝不会擅自……”

关山月道:“我相信,我绝对相信,所以我直接见芳驾,我没有找芳驾那名侍婢。”

白衣女子话声怱转冰冷,话声也提高了不少:“阁下这话什么意思?”

关山月道:“芳驾明白。”

白衣女子话声更冷,但并没有再提高:“我是一个孀居之人,你指我指使侍婢劫掳男子,坏我名节……”

关山月道:“芳驾言之太重,指使侍婢劫掳董孝廉,必有原因,但不一定关系名节。”

白衣女子冷怒:“你……”

不是“阁下”,是“你”了。

关山月道:“我有证据。”

白衣女子道:“你有什么证据?”

关山月道:“董孝廉卧房窗台,后墙墙头,都有鞋底掉落的红泥。”

白衣女子道:“你说‘鄱阳县’那座‘红楼’前,红土铺成车马道,青楼送往迎来,进出之人多而杂,难道就不许是那些人的哪一个?”

关山月道:“芳驾这话说得好,但我要请问,以芳驾这么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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