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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乐眼神一缩,迅速用指尖一弹,从那拇指大小的凤涎里弹出少许,以真元一逼,化成一片涎雾,将洛奈何的身体团团裹住。
「冰火一重天就快结束了,这是药效的第一波,机不可失,快入定吸收药力,不然苦都白受了。」许是洛奈何皱成一团的脸太过凄惨,他磨了磨牙根,抛出最最诱人的条件,「只要你挺过去,我保证你一睁眼就可以看到景阳的剑舞。」
洛奈何精神一振,从齿缝里生生挤出三个字:「你说的!」
苏乐脸色顿时黑了半边:「你这不是挺精神的嘛,还有力气说话。」
冰火相济一重天,固然会带来更剧烈的疼痛,但是也是赤焰冰璃果内蕴含的灵气的第一次爆发,这种灵果,天生就含有水、火两种精纯到极致的灵气,可也是各走极端,导致人体不能吸收,只有冰火相济的那一刻,两种灵气相互融合转化,变成一种温和无害的无属性灵气,才能被人体吸收。如此反复九次,一次强过一次,然后方灵气散尽,归于虚无,是为冰火九重天。所以修真界也有「冰火一重天,一步一青云,渡尽九重天,大道在眼前」的说法。
洛奈何也知道机会难得,自己已经受了苦,总不能真的白受了吧,在苏乐的搀扶下,勉强打坐入定,强忍着剧痛,将灵气一点一点地引入经脉,运行一个周天后,再归入丹田。
原本像个浅水坑的丹田,在得到了大量灵气的注入后,迅速膨服起来,超出容纳的极限,丹田便被灵气挤爆得慢慢扩张,缺少了日积月累的滋养,乍然扩张的结果,带来了另一种说不出的疼痛,彷佛身体要被无形的气体给挤爆。
洛奈何一边恨着,一边骂着,一边拚命地吸收药性,肌肤体表得到了凤涎的滋润,一点点清凉气息不断地巩固着他的肉体,养护他的经脉,他几乎能听到灵气在经脉中流动的声音,像汨汨溪流,悦耳动听。
声响渐弱,冰火一重天已近尾声。
「猴儿果……梅子……还有剑舞……」
借着冰火一重天结束二重天还没有爆发地间隙空档,洛奈何龇牙咧嘴地向某人讨帐。
某人抬着脸望天,今天天气真好,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骗子……」
冰火二重天爆发,被算计得咬牙切齿的家伙又开始号得像杀猪声,偏偏还得保持盘坐入定的姿势,能将一名修士活活逼疯的疼痛,到底有多痛?个中滋味,唯自己知。为了能活活咬死这个骗子,硬挺。
三重天。
四重天。
苏乐脸色渐渐凝重,冰火五重天后,才是真正的难关,那时冰火之盛,已超出人体所能承受的极致,那些疯了的修士们,基本都是承受不了五重天后的痛苦而被折腾得发疯的。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疏漏的地方,冰火九重天的威力,比他预估的更强,强到足以冲开七情七窍。
吃饱喝足还顺带打包的小红鸟扑腾着翅膀飞了回来,将猴儿果和梅子往某人的面前一扔,侧着鸟头道:「这小子要是真的发疯了怎么办?你一番心思可就全白费了。」
「不会。」苏乐皱皱眉,「人有七情,生于七窍,情致极处,迷了七窍,才有疯、痴、颠、魔、狂、妄、执七关,三年前他初入山门,我就封了他的七情七窍,便是痛到极致,也不会发疯。」
「怪不得这小子平时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看得大爷都为你不值,搞了半天都是你自找的。」嘀咕了一句,小红鸟又一脸迷茫道:「那你脸色这么凝重干什么?」
苏乐长叹了一口气:「虽然不会疯,但是这番苦头后,七情七窍就会被冲开,再也封不住了。」
想想七情被封,这家伙就已经闹得他头疼不已,等七情七窍冲开以后,真情真性一旦放纵开来,自己恐怕再也藏不住马脚了,以这家伙的聪明,以后会怎么样还真难说,但这还不是最严重的。
小红鸟翻了白眼,嘀咕道:「真搞不懂,你们人类是怎么想的,好端端地封他七情做什么,封就封了,现在又喂他吃赤焰冰璃果,然后再担忧他冲开七情七窍。这小子是有情有义,还是没心没肺,你管他这么多做什么?」
苏乐没说话,有些事,小红鸟永远不会懂。洛奈何天性里占个「痴」字,成就了他,也毁了他。而自己,天性占个「执」字。他可以封了洛奈何的「痴」,却封不了自己的「执」。
因为太执着,才造成了今天这一幕矛盾。
终究还是改变不了吗?
苏乐咬了牙,捏了拳。他不信,哪怕魂消,哪怕魄散,他也要——改天换命。
剑身在颤动,似惊惧,又似兴奋,不待手握,便已发出阵阵清鸣,震动空气,荡出缕缕轻风,将剑身一托,便自发自动地落入了那欲伸还缩的手掌中。
那只手掌,修长,有力,虎口处痂厚足有三分,五指一收,剑身猛地爆出一声龙吟,响彻九霄,穿云裂帛,却又蓦地收住,已是四下俱寂,鸟儿伏窝,走兽趴地,虫儿敛翅,连风似乎都静止了。
造化锺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
洛奈何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见的便是这样一幅情景。夕阳垂在天际,山峦遮挡了大半的天空,压低了云层,一道模糊不清的人影执剑凌空而舞,剑光过处,云散去,风声激荡。
「清、清风剑诀?」
他目瞠口呆,下意识地想揉揉眼睛,可是意识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彷佛他只是飘荡在山间的一缕幽魂,随风荡漾,去留不由己。
「景阳师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凌空飞舞,剑光荡云,风拂衣袂,恍如神人,崇拜、惊艳的神色在他的脸上变化不停,还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假的吧……一定是假的……那个人真的是景阳师兄?」
他努力凝目看去,可是夕阳的光芒映照在那人的身后,将整个身影都遮掩在那看似柔和其实却耀目的红色光芒下。他什么也看不清楚,但却认得那一举手一投足的姿态,能将清风剑诀舞得似神人一般,不是自己偷看了整整三年的景阳,又能是谁?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化成了灰,他也能认得出呀。
「师叔到底没骗我。」洛奈何傻傻地笑了起来,没去想自己现在诡异的状态,一双眼睛只眨也不眨地盯着那在山峦间、云层上舞剑的身影,惊心动魄,惊艳绝伦。
以前看景阳师兄舞剑,只单纯觉得好看,觉得向往,为什么这一次,却让他痴迷?
洛奈何觉得心跳得很快,而且越来越快。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啊啊……疼啊……」
随着心跳声的加快,身体上传来的感觉一点一点地回归到意识中,不知过了多久,某个看剑舞看得如痴如狂的家伙,终于后知后觉地忍不住惨号起来。
然后眼前一花,什么夕阳、山峦、云层,还有那道惊艳绝伦的身影都消失了,流光散尽,只余下一片黑暗。
「晕了?」小红鸟啄了啄洛奈何的脑门儿,一脸的鄙视。
「这是正常的。」苏乐笑笑,「能把修士活活逼疯的疼痛,他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小红鸟依旧一脸鄙视:「如果不是你以抽魂术引他意识离体,他早就已经晕了,怎么可能撑得过冰火九重天。」撑不过冰火九重天,即使不疯,药力也有大半被浪费了。
苏乐斜睨着眼,冷笑道:「不要小看了他,他七情七窍已开,日后修为精进,一日千里,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将你拔毛去骨,吃上一顿烤小红鸟。」
自家的宝贝,是谁可以随便轻视的吗?
小红鸟哑然,牠相信,要是洛奈何真想吃烤小红鸟,眼前这个一脸无害的家伙绝对不会念着牠劳苦功高,一定会乐呵呵地帮着堆柴点火。罢了罢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嘛,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咱的翅膀也不是长着好看的。
临飞前,似凤大爷还丢下一句撑场面的狠话:「下回有事别来找爷,爷不伺候了。」然后扑腾着翅膀,趁着苏乐要照顾洛奈何,赶紧有多远飞多远。
第七章
洛奈何足足昏迷了十天十夜,醒来时,苏乐不知去向,只在床头找到了三颗猴儿果和一把玉雪可爱的梅子,散发着清清甜甜的香。
他憋了一肚的气和疑惑,无处发泄,坐在床上愣了好半天,将猴儿果和梅子往储物袋里一揣,习惯性地往小石峰跑。
远远地,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立于凸出的山崖之上,执剑而舞,剑起风拂,不是景阳又是谁?可是……好像又比之前恍恍惚惚中看到的剑舞差了许多,少了那惊天动地的气魄,少了那惊艳绝伦的身姿,只有那举手投足间的姿态,依旧是那么地熟悉。
「景阳师兄,你的伤好了?」
他在崖下呼喊,风吹了声音,飘飘荡荡盘旋而上,落在执剑人的耳中,那剑舞就顿了一顿,然后一个脆生生的女音便传了来:「又是你这无赖,快快离开小石峰。」
万秀儿?
小姑娘的声音透着娇嫩,再好认不过。洛奈何往上跃了几十丈,落在崖上,便看清在景阳的身边,还立着那个新入门的小师妹,娇俏可爱,便逗弄道:「万师妹,妳能代表景阳师兄?」
他眨巴着眼睛,语气中的暧昧就是聋子也能感受得到。
小姑娘的脸色一下子红透了半边,气嘟嘟地叫道:「景阳师兄,这无赖欺负我,快赶他走啦。」
景阳面无表情,拄剑而立,身形似乎消瘦了些,脸上也透着一抹苍白,显然识海受创太重,没有痊愈,连剑意也不能动用,只能修炼清风剑诀活动一下筋骨。
小姑娘见自家师兄根本就没有出头的意思,顿时气得跺脚,从储物袋中抽出长剑,怒冲冲向洛奈何刺来。
「无赖,不许靠近景阳师兄,快走,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师兄是很厉害没错,可是现在受了重伤,万一这个无赖要动手动脚,师兄也无力反抗。怀抱着这样的心思,万秀儿简直就像一双护崽的小母鸡,唯恐自家师兄被这个昭告天下怀有不轨心思的无赖给轻薄了去。
「哇哇哇……谋杀啊……同门相残啊……景阳师兄救命啊……」
洛奈何抱头鼠窜,故意往景阳的身后躲,哪里料到小姑娘见他靠近景阳,心下一急,口中轻叱一声,长剑划空而过,直往他背心要害处刺去。
「妈呀,开个玩笑而已,万师妹妳真想同门相残啊……」
洛奈何的脸色变了,自己可没修炼过剑体,经不起这利刃轻轻一划,反射性地屈指一弹,长剑在半空中掉转剑身,竟直直地向万秀儿回刺而去。
「糟糕!」
自己的真元什么时候深厚到能反弹长剑了?洛奈何脸色一变,他的原意只想把剑尖弹偏一点而已,这时才突然想起自己经历过冰火九重天的洗礼,丹田内的灵力积蓄了何其多,转化而成真元。自然是远远比往日深厚。
「引剑术!」
他手忙脚乱地捏起生疏的剑诀,试图把反弹出去的长剑招回来,可是那把剑毕竟不是自己常用的,哪里能心意相通,更何况他往日疏于练习,这引剑术只学了个半吊子,平时招回自己的剑还时灵时不灵的,这紧急之下,哪里有半点用处。
「引剑术!」
又一声轻喝,却是景阳出手了,没有去招那反弹出去的剑,却是掷出自己手中的长剑,以剑诀引导,飞速地向万秀儿的那把剑撞去。
「铿!」
半空一声撞响,两剑一偏一断,断的那把落在了地上,偏的那把依旧向万秀儿刺去,擦着小姑娘的鬓角疾驰而过,斩落了几缕乌丝。
「哇!」
万秀儿只吓得面色雪白,手脚冰凉,蹲在地上就大哭起来。
景阳捡起地上的断剑,看着光滑的断口,面色黑沉,冷冷地向洛奈何瞪去。
「这个……意外……真的只是意外啊……」无意中闯了祸的某个家伙被瞪得心头发毛,连连摆手试图摆脱责任,又肉疼的掏出一把梅子送到小姑娘面前。
「万师妹,是师兄的错,喏,九心玉蕊梅的梅子,很好吃的啦,师兄给妳陪罪还不成嘛,妳就别哭了……」
补救措施很无力,瞪的还是在瞪,哭的还是在哭,倒了大楣的家伙只好暗骂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将梅子往小姑娘手中一塞,然后抱头鼠窜而去。
望着那个狼狈逃窜的背影,景阳的眼神,渐渐变得无比深沉。只十余天未见,这个废物的修为竟然……精进至此,即使没有进阶筑基期,至少也已经踏入了半只脚。
十指紧紧握成了拳,景阳的心在这一刻,沸腾了,咆哮了,自己难道会输给一个废物?不能,绝不可能。
「对了,还没有把补天酒给景阳师兄!」
一路逃窜回明月峰,洛奈何才一拍脑袋,想起自己去小石峰的原意。算了,明天再去吧,想想刚才景阳那阴沉无比的脸色,再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回头了。不过……自己什么时候怕看景阳师兄的脸色了?
突如其来的胆怯,让洛奈何怎么也摸不着头脑,以前偷看的时候,景阳就是把脸色沉得跟锅底似的,自己也没有怕过啊,难道冰火九重天还能让人变得胆子小,心里怦怦直跳?
一想到昏迷前品尝到的那股子痛到极致的滋味,这个家伙顿时打了个寒颤,倒抽着冷气地把那种回忆扔到九霄云外去,打死他也绝不再回想了。
从储物袋里摸出一颗猴儿果,洛奈何一边啃一边查看起自己体内的状况,先前那种失手的情形可不能再出现了,要不是景阳师兄挡了一下,刚才他就要背上残害同门的罪名了,被罚面壁还是轻的,赶出罗浮剑门也不为过。
丹田被灵气撑得暴胀了几乎三倍,里面挤满了,还没来得及转化成真元的灵气,甚至连全身的经脉里也全都塞满了灵气,几乎都快形成了拥堵,直到洛奈何吓了好大一跳,妈呀,看这浓度,要是再多一丁点,自己整个身体非被撑爆了不可。
调息,修炼,赶紧把灵气全部转化成真元,他可不想仿效坐忘峰的弟子,拿自爆当有趣的玩儿。
才刚刚盘膝入定,屋里人影一闪,苏乐回来了。
如果洛奈何现在睁开眼睛,肯定要被苏乐的装扮给吓一跳。披头散发,一袭白衣,赤着双足,做飘浮状,乍一看去,像极了鬼魅,就连脸色,也白得不见一丝血色。
看到这个家伙在乖乖的修炼,疲惫的苏乐竟是欣慰一笑,到底不枉他一番心血。他的掌中心,托着一团血色玉状物,玉身里金丝环绕,晶光荧闪。
「累死了,先歇一会儿。」
收起那血色玉状物,苏乐就这么往洛奈何的脚下一坐,倚着床沿沉沉睡去。
「人啊……」
在窗外探头探脑地小红鸟煞有介事的感叹了一声,拍着翅膀飞上高空。一只云雀追上来,绕着牠转圈儿,小红鸟不屑一顾。爷是似凤,不要看爷血脉不纯,爷眼力高着呢,不是凤凰爷看不上,爷才不像那个怪物苏乐,什么眼力劲儿,偏要看上个没心没肺的小混蛋,吃苦受罪也是活该。
云雀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小红鸟高高昂起头,发出一声嘹亮的凤鸣,震动九霄。
「那不是洛师弟的灵宠?」
竹叶青轻轻笑着,眼里有着艳羡。能在天空中自由自在地飞,是一种什么样的逍遥?
「绝云气,入青天,扶摇直上九万里,轻烟渺无踪迹……」
这是他最初的理想,为理想,一步踏入修仙途,而后方知步步荆棘,修仙途上万万人,几人能迈入逍遥大道?苍松百岁老,寒山万载青,蜉蝣一生争朝夕,沧海桑田亿万年,谁可得长生?
也许,莫如一只鸟。
「师侄……」
人影一闪,那五官精致得不似凡人的新晋师叔女儿红,出现在他的面前。白衣飘飘,神情冷傲,似一朵雪山寒莲。
「师叔午安。」竹叶青长身而起。
「因我失职,猴儿果被盗去不少,首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