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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还比较容易让人接受。至于烦恼,似乎也没猜错,继续点头。
“但是,你的绯闻这几天也已经销声匿迹了,你应该觉得轻松才对。”
是啊,很轻松。我愉悦的微笑,以表达我的赞同。
“绯闻是消失了,原本的两个绯闻男主角也一并消失了……你看看你,一脸寂寞的表情。”锦嫣突然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道,“甄甄,现在已经是秋天了。”
“啊?”绯闻男主角和秋天有什么关系吗?我满头雾水。
“已经离春天很远了。”她煞有其事地点头。
“好啊你,竟然敢暗指我发春?”我恍然,扑过去轻轻掐她的脖子。
“等一下等一下,我还没说完。”她收敛表情,作一副严肃状。
她还想说什么?基于我的好奇心,我松开手,决定让她说完。
“啊,邱暮和卫凌宇,哪个才是你的真命天子呢?”她仰起头咏叹,然后在我动手之前逃开。
邱暮和卫凌宇,谁才是我的真命天子?
不,他们都不是。只有秋陌,秋陌,他才是。
我是如此坚定的认为,即使只剩下,我一个人的回忆。
*** *** ***
下午,天上下红雨。老妈亲自打来电话,千叮咛万嘱咐叫我要回家吃饭。
她的工作很忙,常常今天还在本地,明天就飞到巴黎,连我都不能确切掌握她的行踪。所以与我之间的联系工作,通常是交由她的秘书或者是司机大哥完成的。
在听到她声音的那一瞬,我出奇地有一种陌生感,仿佛电话那端只是一个久未蒙面的远房亲戚。也许正因为这样,所以一直以来我跟她的相处模式,都近似于朋友或姐妹多一点。少了母女之间那种气氛,是不能不让人遗憾的,但在十几年相依为命的过程中,我们建立起来的深厚感情,即使不能朝夕相处,也总是互相牵绊着。这样就够了,我已觉得无比幸运。
她在电话中拉拉扯扯了一大堆话,说家里来了客人,说今天她会亲自下厨,却始终没有提到主题——到底是什么客人,让她如此重视。
告别了锦嫣,我沿着绵绵植着桂花树的情人坡,一路边走边思索着。爸爸早在我出生没多久就已经过世了,家里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亲戚,是怎样一位重要的客人,才可以出动到老妈这个大忙人呢?
走到半路,突然觉得额头上一凉,紧跟着密密麻麻的雨点便滴了下来,砸在身上。我连忙用手遮着,左顾右盼想找一个可以避雨的地方。但我所在的地方恰好是一块空地,,别说是建筑,连树都没有。雨水很快打湿了衬衫,由领口灌了进去,薄薄的衣料全附在身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连跑的兴致都没有了,只是忍住那种粘腻的厌恶感,慢悠悠地在路上走着。
明明是秋天,为什么雨水还像夏天一样,砸在身上一下一下的痛。似乎其中还夹杂着砂石,刮过祼露在外的肌肤,留下粗糙的质感。心里没由来的忐忑,有着比这雨更强烈的冲击,让心一下一下地重重跳动。
耳畔沙沙的落雨声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头顶类似于打鼓的声音。抬头,我看见一把大大的黑伞遮住了那灰涩的天空。心里突然一惊,想起于某年某月某日,某人也曾经举着这样一把黑伞遮住我,将我罩于那一圈安全中。
“秋陌……”我不禁喃喃,不敢抬头去看。失望,再多一点的失望都足以消磨心里仅剩下一点的期望。
“谁是秋陌?”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清朗的男声明显就是已存档在我记忆里的卫凌宇的声音。
不知为什么,我轻轻松了一口气。前些时候他见到我时一直是不冷不热,连语气都平淡地像是机器人,害我在他面前都忘记该怎样说话了。而现在,我又听见了那在尾端会微微上扬,略带些调侃的语调。心里说不出的亲切和如释重负,我不由地扯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你听错了,我只是在说好冷。”我抱着手臂,以表示这句话的真诚性。
他挑眉,将伞柄塞到我手上,然后脱下了身上的长袖外套披在我的身上。我像是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种感觉似曾相识,就如同他上次抱我去医务室一样。而他的身上,只剩下一件单薄的短袖,看起来比纸糊的还经不起风吹
“这种天气,你怎么可以只穿一件衬衫就跑出来呢?”他数落我,从口袋中掏出一包纸巾递给我,再接回伞去。
“你把衣服给我,不太好吧……你也会冷的。”我皱起眉,有些担心地望着他那半截露在风中的手臂。万一他生病了,我不就成了罪魁祸首?
他脚步一顿,突然低头直视我的眼,“你在关心我吗?”
呼吸一窒,我突然发现我越来越不能承受这般的目光,犀利地像会看穿我的心。那些连我不清楚不明白或者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就像是很容易会被眼前这个人看透一样。
“我哪有关心你,只是怕你生病了,到头来还要我照顾你。”我扭过头去,焦距在远近的雨幕中穿梭,始终不落在他身上。额头上未干的水滴因我的动作而滑落在眼角,我伸手想抹去,却发现无论手还是袖子,都仍是湿的。
“用不着害羞的,关心我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他笑着摇头,从我手中拿回纸巾,抽出一张。干燥且洁白的纸巾落在脸上,轻轻擦拭着,我的视线不由自主被那只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手所吸引。他的手指出奇的修长,关节微微突起,虽然似乎有几处茧,但并不妨碍用漂亮来形容这一双手。
是谁说的,有残缺的才更完美,我此刻便非常赞同这句话。
转眼时间,他手上的纸巾包就已经瘪下,仅有寥寥一两张剩下。我这才发现,我与他的脸已近在咫尺,短短十公分的距离像是被下了一个暧昧的魔咒,在眼神的催化下,时间都似乎静止了。我屏住呼吸,纠缠于思绪与感观的游离中。隐隐约约有一些预感,但被回忆硬生生压了下去。
似乎是过了很久,他终于停下擦拭的动作,静静沉默。
我抿了抿唇,踌躇了很久,找不到合适的话来打破这种诡异的气氛。视线落下,我看见他另一只手上捏着的用过的纸巾。
“你……要不要先去把纸巾丢掉?”我小心翼翼地探问。
“嗯。”他点头,迈开步子向远处的垃圾筒走去,我急忙跟上他的脚步。
雨势仍在不断增大,霹雳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使人烦躁。他抬头看看低压的乌云,扔掉手里的垃圾,然后问我,“你要回家?”
“是啊,我妈她叫我回家吃饭。”
“我正好也要回家,送你一程。”他勾起唇角,突然又问,“你真的不关心我?”玩笑的语气重归,我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滚啦!”忍住踢他一脚的冲动,我努力向他翻着白眼。
耳畔传来他低沉的笑声,我也仿佛被感染到,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他啊他,应该是在逗我开心吧?原来我的竹小马,除了恶劣的一面,还是有一些可取的优点的。
只是,我暂时还没完全发现。
*** *** ***
湿碌碌地走到车站,湿碌碌地上车下车,湿碌碌地走进小区,最后终于湿碌碌地走出电梯。我闻着身上潮湿的味道以及他外套上淡淡的肥皂香气,无可奈何地皱着眉头。
“好了,再皱眉头就变成丑八怪了。”卫凌宇伸出拇指揉平我额头上那些聚集成川字的皱褶,自然地好像在抚着自己的衣服。
“切,那又怎么样?”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我将它归于天气的恶劣。
“你啊你,明明长得那么漂亮,可是一张口就破坏形象了。”他顺势将我的头推歪,很满意地咧着嘴笑。
“形象算个……什么东西?”我在他明显鄙视的眼神下收回已在舌尖的最后一个字,掩饰地换了一个比较好听的词。虽然其实不掩饰他也应该知道我要讲什么了。
他叹着气埋怨道:“你就不能温柔点?”
对你需要温柔么?我这样想着,但还是决定给他一点面子,温柔一把。
“那么,你这是在夸我吗?好感动哦!”我停住脚步,捧着脸,近乎做作地吊着嗓子说话。够温柔了吗?我以眼神表达着这样的疑问。
“还是算了。”他摆摆手,一脸谢绝不敬的表情。想来刚才的表现一定太过狰狞,把他对我所有的要求都吓了回去。
“你说的,下次别怪我不温柔。”我偷笑,撇下他继续往前走。
他突然拉住我停下,指指左侧的门,“别走了,走过头了。”
“啊,哦,我没注意。”挫败地垂下头,我以为身体会被雨淋坏是应该的,但脑子被雨淋坏,似乎就很不正常了,而我现在就正处于这种不正常的阶段。路过家门却没有进去,讲给谁听都会被笑到不要做人为止。
“对了……”卫凌宇在我伤心郁闷哀悼自己的脑子时突然出声。
“嗯?你要说什么?”本能地抬起头,我看见他悠闲地靠在墙上,勾着那完美的45度唇角。老实说,每次看见他那么笑着,总觉得他是从小对着镜子练到大才会有这般功力的,否则怎么会这么标准,让人找不出破绽。
“我想说,你是不是舍不得我,才会过了家门也不知道?”他的表情远比语气认真,似乎在问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看来我又一次为娱乐他的事业做出了一份贡献。被气了那么多遍,我已经气不起来了,索性抿着唇,眼神兜兜转转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开口,“是啊,我真的是舍不得你。”语毕垂下眼帘,极力模仿着电视剧中女主角讲真心话时害羞且哀怨的表情。
“那你不如以身相许吧。”他从善如流,一点儿也没有被我的话吓到。
“去死啦!”我冲他做了一个鬼脸。想必圣人般如同孔子,面对他时也不会保持很好的忍耐和定力。如果换一个心性暴虐点的,恐怕早把他分尸一百遍了。
“好了,进去吧。记得马上去洗个热水澡,再泡点姜茶喝。”他敛起笑容叮嘱我。然后便转身掏出钥匙开门。
我按下门铃,听着门内由远至近的脚步声,眼睛左瞄右瞄,便瞄到了身上披着的外套。
“卫凌宇。”我叫住他。
“怎么?”
“你的衣服还你。”我将衣服脱下抛给他,与此同时身后的门被人打开,一阵冷风袭来,我不禁打了个冷颤。他接住,但表情似乎有些奇怪,眼神的焦距也始终落在我的背后。
我回头,然后呆住。
怎么会是他?
怎么可能会是他?
“邱暮?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大吃一惊,什么时候他的势力范围已经伸到我家来了?
他把我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然后毫不避讳地揉乱我湿成一簇一簇的头发,“怎么淋得那么湿?先进来再说。”
匆匆忙忙抛下一个再见的眼神,我闪进门去,邱暮在身后把门关上。
“快点快点,拿了衣服赶紧去洗澡。”他熟门熟路地把推我到我的房间门口,然后朝着厨房高声说道,“阿姨,小堇回来了。”
“不要叫我小堇。”我反射性地抗拒这个称呼。不,我并不抗拒这个称呼,我只是抗拒这么称呼我的人。这个名字是只应允于秋陌的,而面前的这个男人,他凭什么这么叫我?
他轻笑,对于我强硬的态度不以为忤,“好了,快点去洗澡,洗完就可以吃饭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在这里,甚至清楚我房间的位置?心中的疑问太多,导致我的反应迟钝了许多。我木然地走进房间收拾好要换的衣服,再木然地走进浴室放水。直到躺进温暖的浴缸中我才发现,为什么我要这么听他的话?他就这么轻而易举随随便便地进入了我的世界,搅乱我的生活,别说是征得我的同意,就连心理准备的时间都不给我。仿佛只是一眨眼,他便已经近在眼前了。
水的温度在渐渐流逝,由暖转冷。等我从满腔的孤疑中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穿好衣服站在镜子前了。原来本能真的是可以做许多事情,即使思想还在九霄云外,却仍无法动摇它寻找此刻最应该做的事,并督促身体将事情完成。
浴室中依旧弥漫着薄薄的雾气,温暖而潮湿。那种感觉与淋了雨之后是截然不同的,仿佛像是怀抱,舒适并具有安全感。面前的镜子中,一张模糊且变形的脸,无论是眉,眼,鼻子,嘴,看起来都如此陌生。
这真的是我吗?我不禁想问。
如果是我,怎么会陌生。如果不是我,那么真正的我又到哪儿去了?
怀揣着越来越多的问题走出浴室,迎面而来的便又是邱暮的微笑,“你洗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在里面晕倒了呢。去把头发吹干,然后来吃饭。”
他的声音在耳边喋喋不休,扩展,放大,再提升频率,最终在脑里化为一团噪音,我不禁闭上眼,烦噪地挥了挥手,“你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想干嘛?你为什么偏偏要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最后一个音落下的时候,我已经无力到只能叹气了。对于眼前这一切,我很想轻松面对,但无论怎样深呼吸,怎样告诫自己,我都无法平心静气。之前发生的种种,实在耗废了我很大一部分耐心和精力。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我一直以为自己能胜任处理的,恰恰是我最不能够承受的。
真是晴天霹雳。
沉默。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只有沉默。我是在等待他的答案,而他,我却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也许真的是需要许多的经验阅历,才能将心事完全隐藏而不让别人看穿,否则我又怎会在与他的对决中输得一败涂地。
“小堇……”他抽出我手中握着的毛巾,轻轻扶住我的肩膀给我擦头发,语气温柔地像在安抚睡觉的娃娃,“你要的答案我都会给你,用不着着急。你啊,就是学不会等待,学不会妥协,才一直长不大。”
等待和妥协?似乎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过它们的出现。所以我才会明知眼前已无路可走,却仍固执地向前走,被撞得遍体鳞伤还是不肯回头。它们的出现代表着放弃和割舍,而我无法将那些已经深植于我血肉的东西生生从我身上剜去。那样太痛,太过残忍。如果长大要经历花费如此惨痛的代价,我宁愿不要长大。
空荡荡的手抓不到任何可以依靠的东西,只有紧紧握着,任由指甲在掌心中掐出深深的红印,也丝毫不觉得痛。眼底涌起热气,再慢慢蒸发。
“你们俩怎么了?”妈妈端着汤从厨房出来,一下子就感觉到我和他之间怪异的气氛。她将汤煲摆在已放满菜的饭桌中央,视线从他的身上转移到我身上,再落回到他身上。
“好了,过来吃饭,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邱暮应着,将毛巾放在茶几上,牵起我的手向饭桌走去。温暖的手心瞬间包围我的指尖,我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手如此冰凉,像是与身体隔绝于冰箱内外一样。我努力摆脱贪恋那般暖意不舍离去的欲望,悄悄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掌中撤出。冷空气回归,我却无端觉得心安,沉浸在这一片无止尽的秋凉中。
食不知味,尽管老妈的手艺未曾退步。但心里卡了一个巨大的迷团,就好像在喉咙口塞了一只鸡蛋,吞也吞不下,吐又吐不出来,很难受。
空气窒闷,连呼吸都觉得困难,那些吸进去的氧气,似乎永远不能和吸入的二氧化碳成正比。看着对面正襟危坐的老妈和邱暮,我忽然隐隐地觉得紧张,连握着筷子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我索性放下筷子,将手藏于桌下捏成拳头,视线在对面的两人之间穿棱。
“你说还是我说?”老妈慢条斯理地将碗推到一边,却不理会我,而只是先转头和邱暮商量。
略一沉吟,他下定了决心道,“阿姨,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