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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牙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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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没有叫你以身试法,你急个屁啊?”凶狠地睐他一眼,柴劭淳迳自翻阅起巫念金的病历资料。

韩牧允干的是律师,也不晓得什么原因,好似全世界的律师都会跟征信社“挂勾”似的,韩牧允就有几个类似侦探的朋友。

于是他动用人情关系。硬是逼韩牧允帮他找出巫念金的所有资料,包括他的祖宗十八代全查过一遍;如果可能。他还想把他们由地底下挖出来吃早餐咧!

“这个人……问题不小啊!”韩牧允翻看着手边的资料,神色凝重地叹了口气。

事实证明柴劭淳猜得没错,巫念金是个有精神方面病史的人。

这个人的身世说来也挺可怜的,很小的时候就失去双亲保护,留下他和一个妹妹,流转在无情的亲戚之间;很没创意的过往,经常可以电视剧和小说里看到的剧本,却真实地发生在巫念金的身上。

他对唯一的妹妹疼爱有加,因此对于亲戚的责骂和毒打,全为了妹妹一人揽下来,将她当成全世界唯一的珍宝般呵疼。

“如果没问题,我才不会闲得叫你去查他!”

想想现在还火呢!那蠢女人竟为了那家伙跟他发脾气?!这可是交往以来他们之间最严重的争执,怎不教他感到挫败?

像巫念金那种男人最企盼的,该是见到妹妹幸福的笑容吧?可惜他并没有如愿。

十年前,在巫念金刚满二十岁的时候,小他两岁的妹妹因男朋友负心,一气之下冲动地结束自己的生命,从此独留巫念金一人在世上苟活。

这个刺激对一个以妹妹为重心运转的男人而言,不啻是全世界最严苛的打击;没多久,他就进了精神病院了。

“躁郁症?!啧啧啧,可怕喔 ̄ ̄”凑到电脑桌前跟柴劭淳抢看萤幕,韩牧允那张嘴始终没有闲着。

柴劭淳没好气地瞪他,心情浮躁得想砍人。

尔后经过两、三年的治疗期,在病情稳定之后,巫念金才重新融入这个社会,却不愿和任何人谈感情。

和他较有交集的全是学校里的学弟学妹,或许因为相处的时间够长,彼此的关系也比较单纯,因此他并没有排斥和他们相处。

“唉,资料里调查出跟他交情最好的学妹,正好就是你的女人,这倒是有趣得紧。”所谓损友约莫就是指他们这一类的朋友,抓到对方的痛处就猛踩,韩牧允损起人来一点都不客气。

柴劭淳狼狈地咬了咬牙。“你要是不说话,没人会拿你当哑巴!”

韩牧允的看法与他大致相同,这也是他最担心的一

点。

根据先前童颖绿的说法,巫念金是在听说她交了男朋友之后,态度才开始有所转变……莫非他将绿和他妹妹的影像以及悲惨的记忆重叠,产生分不清现实的想像,继而做出打电话的失常举动?

该死!谁教那女人到处放情,看吧!放出火来了,怕不烧得她哇哇叫才怪?

“盯紧他吧,或许你的女人会安全点。”韩牧允凉凉地建议道。

柴劭淳低头沉思,心下的主意逐渐成形。“允,你跟警局熟不熟?能不能请个女警跟着绿?这样危险性小一点。”

韩牧允挑高眉尾,差点没把他给掐死。

什么嘛!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就他的女人重要,人家女警就没有生命危险喏?

嗟一一他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认识这家伙,麻烦事才会一一落到自己身上。

问题是,他要到哪里去找个愿意帮忙的女警?

当柴劭淳安排好所有诊所的工作,准备随时盯紧巫念金,而韩牧允也好不容易商请到愿意出手援助的女警之际,一切似乎都已经来不及了——

童颖绿失踪了!

在她出门前往客户公司的途中,竞像是被黑洞吸走似地凭空消失了。

将近两天不见人影,童梓姬哭得是老眼昏花、胡言乱语,直责怪自己没把女儿带好,才会出现这种出人意料的意外。

朋友有难,一堆死党全窝进童颖绿家里,个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反应快却没啥大脑的易靖,一见女人哭就心软,就连老女人也一样。“不是啦,童妈妈,颖绿已经成年了,不见了绝对不关你的事。”他对着哭得肝肠寸断的童梓姬安慰道。

一句话立刻招来所有人的白眼。

什么嘛!不会讲话就闭嘴,偏偏妄想扮演安慰者的角色,“下场”一定奇惨无比!

果然,童梓姬闻言哭得更大声了。“哇~一我可怜的丫头啊——”

童爸爸拍了拍她的肩,老人家也跟着慌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放心啦,童妈妈,颖绿不会有危险。”柴劭淳咬牙道。

如果童颖绿真是让巫念金给掳走,以巫念金的行为模式来推断,他应该是将童颖绿当成自己亲妹妹的化身,所以童颖绿的危险自然会降到最低。

怕就怕对方万一不是巫念金,那么颖绿现在的状况可就难说了。

正当众人错愕之际,被由童颖绿房里迁移到童家大厅的那支电话陡然响起,声声剌入每个人紧张不安的心里

“哪位?”柴劭淳没有多想便按下扩音键;如果他的推理没错的话,这通电话找的人应该是他。

对方没有出声,有的,只是略微沉重的呼吸。

所有人面面相觑,没有人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包括哭得差点没厥过去的童梓姬,此刻也算“中场休息”,安静无声地瞪着那具粉蓝色的电话。

柴劭淳睐了所有人一眼,沉着声音再问:“童公馆,请问找哪位?”

电话那头依然没有回应,呼吸声变得更为急促和浓浊。

柴劭淳双拳一紧,狠心试探对方的底限。“再不出声我就挂电话了。”

“你是阿妹仔的男朋友?”

对方终于出声了,很不稳的腔调,把大伙儿的心吓得全提到喉头。

柴劭淳深吸口气。“我是。她在你那里吗?”

“……你知道我是谁?”对方显然有点诧异,顿了两秒后才再开口。

“嗯。”

这次对方停顿更久,久到所有人差点没因而心脏麻痹。

“我要你离开她,行吗?”

“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不是你能决定的。”柴劭淳并不让步。

而对方,显然被他激怒了,不稳的声音更显紧绷,甚至尖锐地咆哮起来。“我是她哥哥!我有绝对的资格来决定你们的未来!”

深深地看了童梓姬一眼,柴劭淳像在宣告誓言般谨慎。“不,除非她当面亲口说要分手,否则我不放手。”

沉重的呼吸和凌乱的脚步声,透过电话重重地打击着每颗紧张到不行的心脏。

虽然觉得柴劭淳下的是着险棋,却没有人敢发出任何异议。

“你!你旁边有没有别人?”对方陡然大吼,整个客厅里的人全都为之一震。

扯开好看的笑纹,柴劭淳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撒谎。“没有,就我一个。”

“好,你马上到××路上的那个废弃工厂来,不准带其他人也不准报警,就你一个人来!”

不理会众人反对的声浪,柴劭淳决定只身前往巫念金所指定的废弃仓库。

当双脚踩进废弃工厂里满地铁皮碎屑的水泥地后,他小心且步步为营地缓慢前进。

“格格格一~该说你笨还是勇气可嘉呢?勇士先生。”

尖锐的笑声及嘲讽,由堆高的铁板柜上传了下来,让人在一瞬间头皮发麻,但柴劭淳却不为所动。

对于巫念金的挑衅,他微笑以对。“我不是勇士,我只是个平凡人。”

“敢一个人找到这里来,便足以称之为勇士。”俐落地由铁皮柜上跃下,巫念金一点都不担心自己跌伤似的,像极了一只灵活的猴子。

“你不也是一个人,我有什么好怕的?她人呢?”不想和他说废话,柴劭淳立刻切入主题。

巫念金的眼呈现短暂的涣散,不自觉地自言自语。“她不乖啊,说什么都不肯答应跟你分手,所以我就把她关起来了。”

“你没有资格限制她的行动。”柴劭淳老大不高兴地蹙起眉,毫不留情地指控他的错误。

“我是哥哥!你要我说几次才懂?!”巫念金被他激怒了,涣散的眼渗入一丝狠戾。

“关起来有用吗?她还是可以趁你不注意的时候跑出来找我。”他企图说服巫念先放人,其他的可以等会儿再说。

“不可以!”巫念金像头焦躁的野兽,开始漫无目的地来回走动。“为什么你要骗她?我不可以让你再伤害她,不然她又会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柴劭淳知道他再次陷入痛苦的回忆里,但不得不逼他交出人来。

“让我见她,或许我可以考虑你的建议,离开她也说不定。”劭淳衷心期盼希望劝哄这招对他有效。

“不行,你这么坏,骗了她一次还不够,还想骗她第二次、第三次……我不会这么笨上了你的恶当。”巫念金突然狂笑起来,仿佛得意地发现自己是全世界最聪明的人。

真的是神经病一个!

把他叫到这里来,又不让他见人?简直是莫名其妙!

“不然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巫念金凝住笑,神色变得惊疑不定。“我想怎么样?我、我不想怎么样啊,我只是想保护她而已……”

“你不可能关她一辈子的,让我见见她。”哎 ̄ ̄柴劭淳暗叹口气,实在很难不同情他的遭遇和变故。

“不!不能让你见她,不能!”巫念金像分裂成两个人似的,一个狠戾、一个脆弱,双方互相僵持不下。“你不要再来找她了,她受不了刺激的……”

“既然不让我们见面,你又何必大老远地把我叫来这里呢?”

好,既然正面调停失败,那他逆向操作总可以了吧?柴劭淳丢了个足以令对方思考半天的问题给他。

巫念金果然被他唬住了,神情显得有些呆滞。

“对喔,我叫你来干么?奇怪,我怎么想不起来?明明是很重要的事啊……”

柴劭淳又叹息了。“让我见她吧,她一定很想见我。”如同他想见她一般,至少让他确定她的安全。

“不不不,绝对不可以。”巫念金像个无助的孩子般摇头晃脑。“没有你就好了,没有你她就不会受伤,她就不会离开我,要是没有你就好了……”

仿佛忆起约他前来的目的,巫念金霍地冲到角落拿出两只透明的玻璃酒瓶,手忙脚乱地在口袋里掏探,不晓得在寻找什么东西。

柴劭淳头皮一麻,他霍地明白这个蠢蛋想做什么了——他想杀了他!

“你不要冲动!”该死!这家伙竟然准备使用汽油弹?!“你想清楚,万一伤到她怎么办?这里会整个烧起来啊!”

他试着动之以情,希望巫念金能够三思而后行。

问题是,一个精神失常的人早已没有理智可言,怎么可能会考虑那么多?

“没有你就好了,没有你就好了……”巫念金好不容易找到塞在口袋里的打火机,全然不需要考虑就准备点火,嘴里还不断地叨念个不停。

“巫念金!”

柴劭淳没有时间思索,他一个纵身将巫念金扑倒在地,两人瞬间就扭打起来。

“谁可以放我出去?”陡地,工厂深处传来玻璃被打碎的声音,细微的喊叫声由同一个地方传了出来。“学长,你放过我好不好?”

“不!不准你带走她!不可以……”

察觉柴劭淳不再恋战,并且猛地推开他,一心要往关住童颖绿的地方奔去,巫念金顿时把心一横,捡起因打架而丢掷在地上的玻璃瓶和打火机,用颤抖的手点上烈火——

第九章

好像作了一场好长的梦,一场既惊悚且冗长的梦。四周充斥着强烈的高温和炽人的火光,直逼得人无法喘息。

猛地睁开双眼,童颖绿全身满布汗珠从噩梦中惊醒,,还来不及分辨自己置身何处,身边便早一步响起热烈的欢呼。

“醒了醒了!”

“哎哟,谢天谢地喔,童妈妈终于可以不哭了。”

“闭嘴啦你!这么令人高兴的时候,别再讲那些不高兴的过去好不好?”

一堆人七嘴八舌地抬起杠来,直教童颖绿满头雾水。

现在是什么情况?她是不是还在作梦?不然为什么他们说的话,她一句都听不懂?

突然一张熟悉的温柔脸庞出现在她眼前,她眨了眨眼,认出这是母亲童梓姬的脸。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童梓姬以手抹去她额上的汗珠,老眼蓄满感动的泪水,除了不断重复的四个字之外,再也找不出更贴近心里感动的词句。

童爸爸也附上来了,轻缓地拍抚着女儿的手背。“以后别再让大家担心了,我们全都吓坏了。”

吓坏了?那是什么意思?她做了什么让大家害怕的事吗?

蹙起秀眉,这个简单的动作牵动了身上不知何处的伤口,引来一阵没有预期的疼痛,令她不由自主地抽了口气。

“别乱动。”再次进入她的眼界底下的是柴劭淳,她的亲密爱人。

可奇怪的是,为什么他身上会有一些白色的绷带呢?他什么时候受了伤?

“淳?”她想开口说话,但喉却干涸得难受,仅能发出低哑的粗嗄声。

“来,喝点水。”接过童梓姬递过来的水杯,他小心地将她扶坐而起。

一坐起身,她这才发现床边有好多人,有柴劭淳的朋友和她的家人,连偶尔聚会的同学们都到了,把自己不算大的房间挤得水泄不通。

满是问号地让他喂自己喝水,童颖绿这才发觉自己连举起手拿杯子的力量都使不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想开口问个明白,不料那一大群人竟像约好了似的,开始有了不同的动作。

“唉,人家小俩口应该有很多话要说,我们杵在这里好像‘不太方便’吧?”

“是不合时宜啦,笨蛋!”

“走啦走啦,别打扰人家谈情说爱,这样很缺德啦!”

“好嘛,别挤啦!门就这么一个,万一被压扁了怎么办?”

几句调侃的玩笑话飘进她耳里,不消多少的时间。原本壅塞的房间瞬间被清空了,只留下柴劭淳和分不清楚现况的她,更教她迷惘了。

“他们……”清清稍微滋润过的喉咙,她好不容易发出两个单音,便让他以指按住红唇,阻止她开口讲话。

拉开复在她身侧的薄被,他在床畔坐了下来。

“你才刚醒,别急着当个好奇宝宝,以后有时间我会慢慢讲给你听。”

“嗯?”好惨,除了发出单音节之外,她好像没办法把字句说得完整似的。“

柴劭淳轻柔地搂住她的肩,小心翼翼地像是怕碰坏了她似的。“你一定不知道,我差点就失去你了……”

云很清,天空很白,但也很冷。

在寒冷的十二月天,童颖绿把自己包裹得像颗端午节的粽子,鼻子不争气地蹭啊缯的,努力不让鼻水流出鼻尖。

“你啊,看起来壮得像条牛,可实际上却像棉花糖一样软趴趴;这么好的天气也会感冒?冷不会用暖炉啊?笨蛋一个!”

即使自己已经热得换穿无袖背心了,柴劭淳还是为了她将室内的暖炉调高温度。

“不知道啊,不晓得谁老喜欢在半夜里把棉被弄得一掀一盖的,害人家不好睡又冷得要命,感冒了怪谁啊?”

他要损人是不是?她损人的功力也不差,全都是向他学来的。

柴劭淳的颧骨泛起微红,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你啊,嘴巴再利呀,改天去装把刀片算了。”

好吧,就当他色急攻心、好色难耐好了,可是要不是因为怕她会冷,他会把棉被盖在自己身上?

到头来就只会怪他,这个死没良心的女人,她又不是没有享受到!

童颖绿微愣了下,格格地笑瘫窝进温暖的沙发里。

后来她才知道,无声的电话真的是学长打来的,他存的不是恶作剧的心态,只是警告她不要谈恋爱,却每每话到嘴边又不说出口,难怪会被她当成怪电话了。

其实她对自己落难那几日的经历已经不复记忆,很多片段都是由柴劭淳的叙述所拼凑起来的。

他说那在医学上叫做“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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