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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夫-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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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好歹咱们已拜堂成亲,我算是妳的夫君了,妳说起话来,非得要这般伶牙俐齿不可吗?」别以为他是不会动怒的纸老虎,倘若她再不识好歹,惹火他了,他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是夫君又如何?」她弯起唇勾着戏谑的笑。「你方才不是想逃吗?你不是委屈得紧?你既不把我当你的妻子看待,又凭什么要我将你当成相公看待?」
「妳妳妳……」气死他了!「听说妳读了不少圣贤书,这么说来,妳也算是个颇识大体、懂得尊师重道的女人,怎么今儿个一瞧,却完全看不出妳懂什么礼教,妳读的圣贤书都读到哪儿……」
「那得看我遇着的人是谁!」傅珏凰冷然打断他讽刺的言论。「人若敬我,我必敬之,人若恶我,我必恶之!一个不尊重我的人,凭什么要我尊重他?别想要拿那种迂腐的玩意儿同我争论,你是辩不过我的!」
想吃定她?门儿都没有!
「妳……」八字不合,真是八字不合啊!
这女人肯定是生来克他的,要不为何他每见着她便心生恐惧,忍不住想逃?打从在卧龙坡时,打从她还是个女娃儿的时候,他便避之唯恐不及,问他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除了八字相克之外,大抵是他上辈子欠了她什么,这一辈子才会一见她便害怕得紧。
「算了,既然咱们都成亲了,不管如何……」她顿了顿,无奈地轻叹口气。「终究是成了夫妻,既是夫妻,往后你待我好,我定也会待你好,但你若是待我坏,我也会依样画葫芦。不管如何,你也希冀咱们和平相处,而不是怒目相视是不?」
见他顿了下才恍恍惚惚地点点头,她便又继续道:「那么,咱们就和平相处吧,你敬我,我必敬你,愿咱们可以像天下的夫妻般相敬如宾。」
臧彧炎玻鹧垌潘獾氐懔说阃贰
假如两人可以和平相处,又有何不可?再者,好男不与女斗,他不想要同她争辩什么,只不过是希望往后的日子可以好过,但是……
「那……现下该怎么办?」
眼前最重要的是,不睡这儿,他今儿个晚上要睡在哪儿?
外头仍有不少人赖着不走,等着闹洞房,想当然耳,新郎倌绝对不能在此时此刻离开。
「怎么办?」她翻了翻白眼。「当然是喝合卺酒啊,这还要我教吗?」
这种事,媒人没同他说过吗?
知道他蠢,知道他不够聪明,可没想到他竟是笨到这种地步!待会儿,他会不会笨得问她该怎么洞房?
呵,该是不至于吧,毕竟他的风流事迹响叮当--
怜花圣手嘛……哼!
「我当然知道要喝合卺酒,我的意思是……」对上她投射过来的凌厉视线,他立即乖乖地闭上嘴。
罢了!他是好男不与女斗,不是孬啊。
傅珏凰开始动手解下凤冠,搁在一旁的花几上头,随即缓步走到床榻前的圆桌旁。「还不过来?」
臧彧炎一脸无奈地走到圆桌旁,见她动作利落地倒了两杯酒。
「喝吧。」她径自拿起酒,一口呷尽。
他蹙紧浓眉看着她豪气干云地一饮而尽,蓦地低头盯着手中的酒杯,夹杂着万种复杂情绪饮尽。
这娘们,真是在命令他了……而他,真的要乖乖地听候她差遗?
若是让外头的人知晓,他的颜面要往哪儿放?
啐!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明明买通了媒人,为何最后娶的人依旧是她?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该不会是那媒人拿了钱不做事吧?明儿个非得问个清楚不可。
「你在想什么?」
圆润的声音近在耳畔,臧彧炎倏地回过神来,惊见她就站在一步外的距离,吓得他二话不说地跳到一旁去。
傅珏凰玻鹌恋拿理环⒁挥锏孛蚪舸健
「那个、那个……」他额上冷汗爆淌,勾起笑意的唇角不自觉地抽搐。「有事吗?」
哇哇,她突然凑得这般近作啥?
不但吓出他一身冷汗,还吓得他的心都快要窜出胸口了。
傅珏凰冷瞅了他好半晌,突地站起身。
「妳要做什么?」他防备地又往后退了一步。
她微拧着柳眉,双眸盯着他一会儿,随即缓步走到床榻,冷声开口道:「你可以走了。」
「嗄?」要他走?
「还不快走?难不成你真的想留下?」见他一脸傻样,她心底不由得窜起一把无明火。
「不……」但是现在这时候,他若真是往外走,对她而言……有所不妥吧。
不管他是走到前院喝酒,还是躲到其它地方去……只要他踏出喜房的大门,外头的人肯定议论纷纷,到时候没面子的人肯定是她,不是他。
想想,他也算是相当有良心的,尽管她的态度不佳、口气不善,但他依旧会替她着想。
就可怜了这娘们没心没肺,压根儿感觉不到他的体贴,只会对他冷言冷语。
「你不是不想待在这儿?既是如此,还不快走?」她拧皱眉头,硬是不瞧他一眼,神色极度不耐。
「妳……」她又知道了?
「不是吗?」她一抬眼随即移开视线,彷若极度嫌恶他。
哼,瞧他那副嘴脸,想不猜中他的心思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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啐,姿态可高得很,居然在洞房花烛夜赶他走,这女人、这女人未免太不可爱了!
也不想想有多少姑娘迫不及待地想要爬上他的床,谁似她这般冷情,这般的淡漠。这女人居然连一点情分都不顾,简直是……
身后传来砰的一声,臧彧炎按在门栓上的手一僵,缓缓回头,只瞧见她趴倒在床榻上,于是他赶紧踅回。
「妳怎么了?」他凑近她。
「你走……」她胡乱挥着手,粉脸埋在棉被里。
「什么!我是关心妳耶!」就算算不上青梅竹马,但好歹两人也算是街坊邻居,她的态度有必要这般冷淡吗?
而且他们两人都已经成了亲,加上她自个儿也说了要和平相处的,现在又拒他于千里之外,真是有够呕人的。
「走开……」傅珏凰虚弱地低喊一声。
闻言,臧彧炎微玻鹧郏蚶脆咝Φ目⊙漳训玫芈庸徽笈安凰档刈砝肟墒遣抛呙涣讲剑牡淄蝗簧掌鹨荒ㄈ龋潘恋赝侣印
这是怎么着?
他不解地愣在原地,大手抚上胸口,他的心跳变得急促,有些……该死,该不会是有人对他下药吧?
抚在胸口上的手快速地移到脉搏上,正想诊断自个儿到底是被下了什么药,却突地听见身后传来古怪的呻吟声。
「啊……」
他艰涩地咽了咽口水,难以压抑心底那抹古怪的欲火,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她一脸嫣红,状似痛苦地侧趴在床榻上。
该死,是谁对他们下药的?
「妳……妳没事吧?」他缓步走回床榻边。
他是个练家子,这一点药效对他而言起不了什么效用,但对她……记得她曾经学过一些自保的拳脚功夫,只是不知道这几年来她是否荒废了功夫,不知道她……撑不撑得了?
臧彧炎敛眼瞅着她的柳眉拧成教人心疼的弯度,瞅着她浓密如扇的长睫不住地颤动着,粉嫩的唇教她咬得一片死白,整张粉颜蒙上一层教人意乱情迷的嫣红,教人……心神动摇。
「你……」她微掀眼睫,清丽的面容微微扭曲,彷若正压抑着难以承受的痛楚。
「嗄?」他回过神,暗骂自己胡思乱想,随即俯近她一些,以便听得到她蚊蚋般的声音。
「你不要脸……你对我下药……」她轻吟的声音包含着教人心疼的泣音,骂起人来娇娇软软,圆润的嗓音更掺着勾人的沙哑。
「不是我,我也被人下药了,但是妳放心,我是个练家子,这药性我还克制得住,我不会趁人之危的。」混蛋,非得将他想得这般下流不成?
他是那种人吗?不是、不是、不是!
尽管两人之间弥漫着教人蠢动的吊诡氛围,尽管他是山贼出身,尽管他不是个君子,但他绝对不是个下流之辈,他绝对不会轻薄她的。
「那……你的手……在干嘛?」她泣诉的嗓音掺杂着迷醉的柔声呻吟。
「我的手?」他一愣,朝自个儿的手看去,惊见自己的手竟然不自觉地抚上她的小腿,而且她的裙襬不知道在何时已掀到了腰上。「啊--」
不是、不是、不是!
他只是觉得此刻的她有点妩媚、有点迷人、有点勾人心魂,但他没有那份心思的,他只是……只是担心她,怕她撑不过药效,怕她……
啊,他的手在干嘛?他他,他到底在干什么啊?
啊,他真是下流、无耻……
简直是禽兽不如、天地不容、人神共愤啊……
「你在鬼叫什么?」傅珏凰半掩的细长黑眸泛着水雾,咬牙切齿地道:「你自个儿碰了我……还径自鬼叫着,你……无耻……呜呜,你想要干嘛,你……啊,混蛋……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
第二章
臧府西苑
天色方亮,喜房里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火药味,彷佛只要谁先开口,谁便会引燃战火。
早已清醒的两人皆默默不语,各自霸占着床榻一隅沉思着。
臧彧炎偷觑了傅珏凰一眼,见她双眼空洞地瞪着被子,被子遮盖住教男人血脉偾张的姣好身躯。
唉,她真是太不会装扮自己了,平时老是将自己包得密不透风,教人看不出她有一副令人销魂的身躯……啐,想到哪儿去了,眼前重要的不是这事儿,而是该要如何打破僵局。
唉,总不能老是这样僵持下去吧……但,要他怎么开口呢?
说好了自己不会轻薄她,可是下一刻,他便将她吃干抹净……真不敢相信这药效竟会这么强,居然让他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到底是什么药,竟能教他一夜奋战到天明,直到方才才歇息?
他不是个恣意纵欲之人,更不是个夜夜春宵、喜好渔色之人,但是……事实就摆在他的面前啊,他还想要赖?
不不不,他可是个汉子,怎可能做出耍赖这等娘儿们的举动?
他要认错,要诚心诚意地向她认错……不就是认错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同吃饭睡觉一般简单?
「那个……」臧彧炎鼓起勇气,先轻咳两声,清了清发紧的喉头。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清冷的声音扬起。
「呃……」他登时心虚地闭上嘴,偷偷地以眼角余光偷觑她,见她一双细长美眸正瞪着自个儿,突地胸口鼓声大作,战栗得令他寒毛竖起,冷汗直往背脊落下。
「下流!」
傅珏凰清冷的语调带着凌厉的批判,更化作掺毒的箭翎咻地射中他的心窝,疼得他险些滑落床榻。
呃,他的心受伤了。
「咱们是夫妻,洞房是天经地义的事,怎能说是下流?」他咬了咬牙,决定扳回自己的颜面。
不是他耍无赖,也不是他不认帐,而是……谁来评评理啊,他何错之有?
「你说了不会碰我的!」她蓦地坐起身,双手紧握住被子,将自个儿包裹得不露半点春光。「你一开始说得信誓旦旦,可你却对我……哼,你可真是个君子!」
要不是她此刻不着寸缕,她真的很想杀了他!
「我……这是事出突然,妳也知道被下了媚药,倘若不……」触及她玻Ы舻牧枥髅理挥傻米颂⑷怼!肝遗聤吥咽苈铩
他是用心良苦,她却不识好人心。
「分明就是你下的药。」她抿紧唇。
「我没有!」他不假思索地大喊:「妳以为我是那种人吗?妳以为妳有什么魅力让我对妳下药!」
别将他瞧扁了,他是老虎不发威,真教她当成病猫了?
「不是你的话,我真想不出到底谁有这本事闯入喜房,在合卺酒里头下药!」她努力的往回推想,唯一的关键是酒,然而,有机会在酒里下药的人,除了他不作第二人想。
「我……」
「再者,或许我对你而言,真是一点魅力都没有,但也许你要的是其它的东西,好比附加在我身上的利益。」
「妳……」臧彧炎咬牙切齿地跳了起来,不管赤条条的身子全然呈现在她眼前。「我告诉妳,我不知道妳身上到底还附加了什么东西,但我可以告诉妳,我对妳一点企图都没有,我甚至一点都不想要迎娶妳,妳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我为什么还要对妳下药?」
她真是有够蠢,居然如此胡乱推敲他的性情……他又不是大哥、又不是商人,他也没染上半点铜臭,她何必要将他想得那般不堪,好似凡事皆以利益为前提……与其要利益,他宁可要她的身子。
谁说她没有魅力?倘若她真是没有半点魅惑人心的本事,他昨夜岂会要得那般浑然忘我?
真是气死人了,她也不想想自个儿的嘴有多么的刻薄,说出来的话会不会伤了人。
「你给我坐、下!」她紧咬住牙。
「妳在命令我?」哎呀,看来他不对她晓以大义,她永远不会明白什么叫作和平相处。
「我叫你给我坐下,你听到了没有?」圆润略带沙哑的嗓音彷如化为一枝利箭,再次不偏不倚地射向他的心窝。
臧彧炎乖巧地坐回床榻上,漂亮的桃花眼略带哀怨地瞅着她,见她清冷的面容闪过一丝羞赧,他不由得眨了眨眼。咦,他瞧错了吗?
不可能,他绝对不会看错的。
她竟然也会羞怯……啊,难不成是因为他的裸体?
呵呵,她终究还是个姑娘家啊,不管她的嘴多刻薄,不管她的个性多跋扈,不管她的眼光多么不可一世,但她终究是个姑娘家啊,一瞧见男人的身体,依旧会害羞的。呵呵,就知道她不可能是天下无敌,这一回总算是抓着她的把柄了,往后抓着这一点,就不怕她再骑到他头上来,嘿嘿。
「我说珏凰啊,横竖木已成舟、米已成粥,咱们既是夫妻,这种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往后,咱们就……」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便可以相安无事,但若是你胆敢过问我的生活,甚至再对我胡来,我傅珏凰对上天发誓,绝对教你绝子绝孙!」
傅珏凰细长的美眸噙着不容置喙,柔嫩而微微红肿的唇微掀地吐露冰冷字句。
臧彧炎一愣一愣的盯着她,这……算是和平相处吗?
「你还杵在这儿作啥?」见他傻愣地瞅着自个儿,她不禁有些恼羞成怒地吼道。
「要不……」他得要上哪儿去?
「你都不用上工、不用干活了?你干的是哪门子的烂官?」
啊啊啊,再一箭射来,正中脑门。
他干的是哪门子的烂官?他请的是婚假,不用急着销假回市舶司,他也错了吗?老天哪,为何一切都不按牌理出脾?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华灯初上,臧府西苑偏南的碧楼里里外外热闹嘈杂,丝竹声不绝于耳,人声喧哗得像是市集般。
只见三楼栏杆边,摆着一张屏榻,一抹颀长身影就坐在屏榻上头,倚着栏杆,迎着散着薄薄暑气的晚风。
他,臧彧炎,敛眼瞅着下头的景致,再缓缓抬头,视线瞟到天边最艳最远的那抹霞彩。
唉,他好心酸,居然一个人赏霞……此刻霞都褪去,天色也暗了,但是,他却不打算回房。
「二爷,你一个人待在这儿作啥?」
一群人围了上来,臧彧炎瞬地敛去哀愁的神色,换上一张意气风发、春风得意的表情。
「你们怎不在楼下喝酒?」他笑弯了桃花眼。
难不成他掩饰得太差,教他们看出端倪了?应该不至于吧,他们可不是什么聪颖之辈。
「缺了你,咱们怎么喝得下去?」穿丝质蓝袍子的爷儿笑道。
「说这什么话?下头人多,有曲倌舞伶助兴,有我无我,有何差别?」他笑得慵懒散漫。
「既是有曲倌舞伶助兴,你怎会待在这儿?」另一个人的声音顿了顿,又道:「难不成是心系着方成亲的美娇娘,所以教你待在这儿,一点都不自在?」
「那可不。」戏谑的声音响起。「依我看,八成是为了闪避家中的美娇娘,才会大开热宴三日。」
闻言,臧彧炎没多说什么,笑意不敛,心里却懊恼得紧。
当初没事说什么要热宴三日,今儿个教他自个儿尝到苦头了。
先前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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