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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誓-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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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万岁!万岁!”
他从未亲过战争,然而,那强烈的战意却如与生俱来。或许是自小起的压抑和隐忍早就激发了男儿不屈的意志,对于他从未真正面对过的铁血杀伐,千军万马的奔腾洪裂,令他平添睥睨天下的豪迈。
就战争策略上来说,勇敢的、奋战的年轻皇帝的亲临,也有着无与伦比的非凡意义。首先是军心士气,一激而发,紧接着皇帝亲自决策,抓住几次敌军贻误准确出击,大胜西昌军于百非滩,欧阳铠险些困围脱不了身,果断的指挥、辉煌的战果,令得他在军中威望,一时涨至巅峰,原先军中私底下盛传颂扬的“面具将军”,也显得微不足道了。就是有人说起,也被认为这是由皇帝陛下一手安排,神机妙算的前奏。
山呼隆隆,风雷隐隐,阵后方,此行显得有些无所作为的白衣首相柳欢宴,听得清清楚楚,面露悲哀的微笑。
不知是笑自己眼光无错,于当年诸多皇子之中,择了一个确实是最出色、最优秀的人,还是笑自己眼光太差,于那么多的皇子之中,择了一个会对自己造成最大困扰和危险的对手。
轻拍鞍马,白色的高头大马即时掉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几乎是立刻,在他身后,悄然有两骑跟上。
柳欢宴恍若未觉,但等马出平地,渐入峡关,募地在他路过的地方起了一阵轻烟,袅袅不绝,遇风而长,延绵总有半里之长,起先他的身影还能被守在峡关上方的人监测到,但等轻烟愈密而纵横,就再也寻觅不到追踪者的影子。
柳欢宴回头,眼睛里含着淡淡嘲弄的笑意,虽说来路迷濛,而且以他的视力即使是路无遮掩也不能看得十分清楚,可是确信那些眼力出色之明线暗线,都已被他甩的干干净净。
他这会儿比前更加悠闲,是侧着身子坐在一匹大毛驴上面,那毛驴全身纯黑,只有鼻尖和额尖两块地方是雪白的,他笑微微地捻着驴额上那丛白毛,悠闲自在缓缓而行,战场似乎离他太过遥远,他只是在青山绿水间畅游而已。
转折,过谷,风景殊异。
轻叶飘飞,风折白草,苍青山色的山崖起伏,一株劲松斜探,下结简庐。
如同世外的静谧,幽丽,隐隐中又带着一丝肃穆的味道,时空仿佛静止,仿佛数百年,未曾有过尘世烦扰。
但柳欢宴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假象,连它的静止,连它的幽寂,都是隔着一层美丽水泡的假象,只要外界有轻微的响动,内里就能生出翻天覆地的变化。
定王,和他的三千精骑,近日就栖息于此。
庐下,人影高拔修长,衣角随风漫卷。柳欢宴下了毛驴,不过走了七八步,距他尚有十余丈远,那人已然听见了动静。
西斜的阳光照在他半面狰狞青铜面具之上,下方露出的嘴角,却有依稀温和的笑颜。
“柳先生。”
柳欢宴虽是大祁宰相,但是定王始终都不予承认现在即位的这个皇帝,所以对他来说,柳欢宴还是个白衣,布丁,更重要的是,他很清楚眼前这个人与当时的颜妃有所关联,那么,他是来自西昌,并非己国人,于是特意想出了这么一个很是奇特的称呼。
柳欢宴今天来,是决定和他把一切都说清楚,但听得他如此称呼,脸颊又微微泛白。忽然有一种奇怪的念头无法遏止涌上心来:倘若定王知晓一切,倘若定王明知欢宴欢颜是一人,倘若定王同时又知道他的奢望永远都是那水中月镜中花,他俩,是否还能保持此时此刻的宁静祥和。
心中思索,一面答道:“欢宴此来,多谢定王,能够从我之言,暂时罢兵不战。”
穆澈笑道:“我们早就是同盟了,不是吗?我相信柳先生自有妙计,况且就算是我和柳先生毫无盟约,看在柳先生救我、以及我全家的大恩大德,你的吩咐,我总是遵从。”
柳欢宴心中莫名的有一点难过,低声道:“是啊,我们早就是同盟。”
一切都如当初未改变——只多了云罗。云罗自从那天拿走他女扮男装的铁证之后,再也不曾找过她,从她的各种行动里来看,也找不出任何她的意图。柳欢宴承认连他也一时看不穿云罗,但是,有一点很清楚,云罗就算想报仇,她也不会把报仇以后的受益方指定为定王。
所以,他当初和定王所定的盟约,已经变得模糊起来,可是他却找不出何种理由来对他解释。解释说这个天下不再可能是他定王所有?解释说因为愧对云罗,所以他也无法真正把她当敌人般对待?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穆澈在问:“柳先生,未知战局如何?”
柳欢宴道:“皇帝大胜。欧阳铠已经败了!”
穆澈浓眉一挑,似有何要说又忍住,柳欢宴问他:“定王殿下,你对此有何看法?”
穆澈坦然道:“欧阳铠本来就是无用之辈,他不过是被他那家族捧到了今日的地位。给我三万人,这次的战争,哪里需要拖到等这个皇帝的亲临!”
柳欢宴看着他朝气蓬发的样子,日暮西山,英雄隐市,这些穷途困境却似对他不起半点影响,他仍是那么自信,那么骄傲,那么意气飞扬,柳欢宴心里真是喜欢,真是喜欢,他的心情不知如何也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好转起来,微笑着看着他,那样无与伦与的男人,有着那样多的优点,可是当初,为什么就不曾看到他那么多的优点,却一心一意辅佐另外一个人呢?——在当初,只怕是想报复万贵妃的儿子穆澈更多一些吧!
“定王殿下,你熟不熟你那位兄弟呢?”他问,“我是指,穆泓。”
他这样大胆,坦坦然然念出了当今皇帝的名字,穆澈望了他一眼,说道:“不,我根本不熟悉他,我也一直都不喜欢他。”
“为什么?”
“阴。”穆澈考虑了一会,“这个人很阴,你看他的脸,也许没有什么感觉,是喜是怒,都在脸上,但是你再仔细去看他的眼睛,就会发现他的眼睛完全没有任何情绪的流露,深不可测。”
柳欢宴叹了口气道:“定王殿下你有识人之能。不过,你可知道他对你有什么感觉?”
穆澈道:“他当然恨我。我在军中的威望,是他以前最忌讳的,这也不正是他千方百计置我于死地的原因。”
柳欢宴微微一笑:“单凭你在军中的威望,确实是他非杀你不可的原因。但是,你这是使他忌你,而不是恨你哪。他恨你,刻骨恨你,不是因为你所认为的。”
穆澈低头思索,倏然抬头:“哦——”目中闪过一阵光芒,却不说话了。
柳欢宴笑道:“殿下想到了么?”
穆澈现出一丝不自然,“很久很久以前,他和梁尚书家千金走得紧密,但是,但是……”
“但是这位小姐,也是韶王的心头所爱。你为了你疼爱的弟弟,做一件貌似疼爱另一个弟弟的事情,实际却有可能悔了他一生的幸福。”
穆澈低下了头,并不言语。
“但是这不怎么重要,重要的是,你同时也断送了另一个人的幸福。”
“那位梁小姐?”穆澈目中有一丝怒色,“我听说,如今宠冠后宫的皇贵妃,实际上就是那位梁小姐!”
“是。”
“哼!”穆澈怒道,“阿潇喜欢的女子,我以为是怎样的好女孩,原来是这么个——”
柳欢宴抬头,打断了他的话头:“定王殿下,请你尊重她,我不想听到有关于她的不堪之辞。”
“难道你也对她有意?”
“不是有意,是有负。”
穆澈嘀咕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听我说。定王你当日使计令穆泓成婚,接下来梁小姐和穆潇走到一起。但是在穆泓心中,梁小姐永远都是他的梁小姐。他对她又爱又恨,于是在他登基九五之后,便对梁小姐进行了残酷无人道的报复。梁小姐几死几生,含辛茹苦,都是因为你当初种下的那个果。”
“可她还不是和他在一起?忘了这些仇恨,忘了她已经成为事实的丈夫!”
“没有,她没有忘。”柳欢宴微微苦笑,“她活得不容易,象她这样辛苦活着的女子,还能拥有不屈意志的女子,这世上已是不多,所以请殿下你要对她原谅,对她宽容,甚至,该对她有歉疚之心才是。”
穆澈沉默了一会,道:“好,我答应你,以后就算有机会,我也不会为难这个女子。”
柳欢宴浅浅苦笑,以后有机会,不知道是谁来难为谁?可是他也只能点到即止而已。
“柳先生,”穆澈忍不住又问道,“外面那个伪皇帝打了胜仗,他的声望一定是如日中天,这样对你我何利?其实他的作战方针,你都清楚,你和西昌,也定有关联,但是你任凭这种现象产生,种种安排,所为何来?难道你愿意助他把西昌打回去?”
“当然不是。”
柳欢宴缓缓地道,“我要逼一个人出来。”
穆澈看着他的表情,脱口而出:“欧阳铮!”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现在我最大的心愿是赶快把这文结了,我就出世了,哈哈。




103 离愁渐远渐无穷

穆澈听见这个名字,不禁耸然动容。
柳欢宴是大祁短短数年间白衣卿相的神话,而欧阳铮就是西昌的神话。
出身将门,青出于蓝,自十三岁奇兵出征起从无败绩,唯一一次与定王穆澈的对峙未曾分出胜负,然而也是由于当时各方面环境因素的制约。
这个人一度被视为西昌的骄傲,西昌强盛的寄托,直到他某日忽然无声无息地湮没。――大祁费了好多精力,才隐约打听到,这位惊才绝艳的欧阳铮,居然患上罕见的软骨症,从此不能跃马疆场。
是真是假无从知,但欧阳铮从此淡出视野,而西昌的领军人物换为他的堂哥欧阳铠,那确是事实。
穆澈问道:“听说他患了罕见病症,难道竟是假的?”
柳欢宴叹了口气,向来能言善辩的他,却不知从何向定王解释这件事,想了一会,方道:“他们欧阳家,出将才,也出……痴人。”
穆澈道:“痴人?”
柳欢宴没好气道:“对于感情能放不能收的痴人,却同时又是唯知退让隐忍的笨蛋。”
穆澈依稀记得:“你说过欧阳云和不惜为了颜妃相随至大祁,那么这欧阳铮也是——”
“没错,他为了我的妹子,不惜自毁前程,称病隐退,如此迂腐,却还口称高尚,心心念念要把我妹子,让给西昌的太子。——也不论那位太子,是不是真的爱惜我妹子!”
穆澈脸色遽变,道:“你妹子?西、西昌太子妃?!”
柳欢宴点点头。
穆澈一团糊涂,又问:“可你不是说,欢颜,欢颜和……”
柳欢宴微微而笑,缓慢而清楚地道:“定王,和师兄有婚约的那个人,是我。”
穆澈瞪大了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柳欢宴,半晌,重重吐出一口气:“你就是柳欢颜,柳欢颜也就是柳欢宴,一直就是你,对不?”
柳欢宴苦笑道:“正是。”
穆澈早有此疑,但他显然也是听说并且相信了孪生兄妹的那个说法,以至反把一开始的怀疑抛开,经此一撩一拨,顿然心内乱七八糟,眼前这位风华绝代的柳先生,就是山中曾与之患难相交同历生死的白衣少女,他俩相对时间虽短,但是由生及死的那种种情形,便如刻于骨上的烙印,此生难再消除。一直以来相思不已的心上人就在眼前,是意外,又不是意外,甜酸苦辣,惊诧欢喜,不能莫名。脑子里,却又横亘起更大的疑云——
“你妹妹?那你妹妹?”
柳欢宴道:“你真是想不明白么?我和欢颖,是颜妃临死之前所生之女。我俩从小飘泊,后来为西昌贵人收养,因身世故,我回到大祁掀风作浪,妹子留在西昌,为太子妃或为人质,都没任何两样的意义。”
这后面的话穆澈几乎全没听见,只有这一句,“我和欢颖,是颜妃临死之前所生之女。”冬雷隆隆,夏雨雪,亦不过如此。
“你是、你是——”
柳欢宴没有接上穆澈这个呼之欲出的问题,而是道:“欧阳铮喜欢我妹妹,我妹子也喜欢他,可他又象他的前辈那样,唯知避世躲藏,我不要他这样,更不想让妹子走上我母亲曾经走过的老路,一辈子违心嫁给一个她不爱并且不能真正珍惜她的人。我不知道欧阳铮是否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但当欧阳铠兵败,西昌内部权贵不免会怪我传递不力,而且也将由此而怪怨我妹子,如果他是真正的男儿汉,那么他就会在这次危机中挺身而出,只要他出来,就没人再指责我妹子。而他如果继续不敢,那么这个人也绝不配我妹子喜欢,我的师兄,将会带走欢颖。”
穆澈怔怔道:“你居然拿两国间的大事,来、来……”
“来赌一个男人是否为真正的男人,赌我妹子可能得到一生幸福。”
穆澈百感交集,山风旷野之中那衫袖飘飘的少年异常熟悉,又异常陌生,曾在他心里如此亲近,可是这一刻,在确认彼此血缘的紧密之后,变得遥远如斯,只是在他的心里,对她曾经有过的那种妄念,非但未曾因此消失,反而愈加强烈,强烈得他语音都颤抖起来。
“欢颜,欢颜!”他绝望而低声,“你、你倒底是、倒底是怎样一个――”
“怎样一个恶魔?”还是柳欢宴替他把话接完,穆澈悲伤得垂着头,几乎不敢接触他的眼睛。
风起云涌,头顶的云,被赶来赶去,不成形状,就好似柳欢宴飘泊无依的前半生。他抬头看着那些变幻无定的云,轻轻地道:“请你还是唤我柳欢宴,或者柳先生。打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便是这个样子,不为男儿,不做男装,又岂能保护自己和妹子。在我被西昌安排好的人刻意收留以后,他们每一个人,把欢颖当成金丝鸟一样供起来、关起来,但对我,依然是当做一个男孩子一样来教养。只因为,如果我不是男孩子的话,这后面所有的计划就没办法再进行下去。”
穆澈沉声问道:“你受西昌教养,一半血统是得自西昌,想必,是爱西昌多一点?那么,在你心里,终究是要帮西昌的吧?等到把欧阳铮逼了出来,你就舍大祁而奔西昌去了?”
柳欢宴侧目视他:“到那时,定王殿下是否本着一片忠贞爱国之心,助你口中的那位伪皇帝,而和我作对呢?”
穆澈半晌犹豫,终道:“我无论如何是大祁人。”他眼望着柳欢宴,但觉热血沸腾,走上一步,柔声道:“你也是!”
柳欢宴面无表情,久久不曾表态,穆澈心里一点一点地冷下去,却忽然听得柳欢宴轻叹道:“我从出生至今,没有踏上过西昌的方寸土地。”
穆澈大喜,颤声道:“这样说来,欢――”
他及时住了口,不能唤她名字,再叫“柳先生”已然无法出口,老大一个个子,好象突然手足无措起来。
柳欢宴淡淡道:“我不为西昌,亦不为东祁。我想的只有两件事,一件是要我妹子一生幸福,一件就是挽回我曾经的错误。”
挽回曾经的错误,也就是把现在的这个皇帝重新推翻,穆澈想起柳欢宴曾经和他有过的那个似是而非的约定,他穆澈就是那只凤凰下一栖息的梧桐,无法否认这个动议对他一度有着很强的吸引力,从前他自愿退让,宁愿囊助韶王,那不过是兄弟情深,觉得更有希望得到皇位是穆潇,但是现在情形完全不同,现在的那个皇帝于他有血海深仇,现在更加没有一个需要他去照顾、去退让的兄弟了。皇帝,如此诱人的一个名词,又有谁能拒绝,谁能割爱?
――如果,仅仅是如果,如果他还有得到柳欢颜的心,方是圆满。
柳欢颜却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
世界在他眼里霎时变了个样,原来生机勃勃的一切,具有吸引力的一切,霎那间似是而非。
柳欢宴临风举袂,身姿如仙,不知为何,在他这一刻看来,他那略嫌单薄的身躯,看起来是分外的沉重,他浅淡清雅的眉色之间,掺着浓浓的郁色,很累,很累。
那个女子的肩上,负担着多少他不能想象的东西?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一次,凤凰对于栖于哪家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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