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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誓-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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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日的打扮与往常轻袍缓带都不同,流云似长发垂在肩头,头顶乌发以绣巾绾起,若非玉牌束腰,足蹬高靴,清丽样貌实与女子无异,程太后一眼看过去,和当年颜妃毫无区别,几乎以为是颜妃鬼魂降临。“颜妃”两个字一出口,便不由浑身颤抖起来。
云罗语气凉凉地在旁边插了一句口:“不是颜妃,这位是我大祁朝的首相大人。”
程太后愕然道:“首相?……柳欢宴?!”
柳欢宴微笑颔首对云罗道:“你很聪明,怎么就猜到的呢?”
云罗道:“因为楚岫,楚岫在圣母皇太后遇刺后冒险入宫,和临止一同受伤,随后宫中颜妃画像全数被毁,而你无论如何也不肯见后宫诸人。”
柳欢宴微笑道:“只怕你的收获还不止于此?”
“我还知道,方贤妃也是你的人。”
柳欢宴猛地一怔。
“那天临止追踪到莳慧宫,可是钟粹宫却发现了楚师兄的踪迹,别人只当他去过钟萃宫又到了莳慧宫,然而我知道楚岫从始至终不曾去过别的地方。次日皇后受骗烧毁据说是颜妃的画像,可是在当场,也发现了方贤妃的踪迹。”
柳欢宴神情已然恢复正常,笑咪咪道:“楚岫这会儿正听着呢,想必他一定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云罗微笑道:“我也十分佩服柳大人的御下能力,楚相公武功高不可测,天底下能用他的人,又有几个?”
“大相国寺一行出了意外,你猜到我必欲见这位程太后而后方甘,然而我不方便进宫,因此你才故意安排了这场法事,甚至事前挑选了一个很可能气候相当恶劣的日子,秋林自然会把你们的行程通知给我,这个机会,应该是你替我一手造成的。”
“各取所需而已。”
柳欢宴由衷道:“云罗,当年天真纯善的你,如今宛若一梦,你真的改变好多。”
“这得感谢很多人,柳相大人也是其一。”
程太后听着两人一来一去的对话,渐渐领悟过来,颤声道:“原来,颜妃有个儿子,就是你?那么,柳欢宴打从一开始就是怀着明确的目的而来了?”
柳欢宴微带谑笑:“太后娘娘明察秋毫。”
程太后却怒不可遏:“就是说,你接近哀家的儿子,从一开始就不怀好意,你是为报仇!你把潇儿看作仇人,潇儿蒙在鼓里,却把你当知己好友!你好狠,潇儿是你害死的,你、你可真是披着羊皮的狼啊!”募然转首打了云罗一记耳光,“都是你这女人引狼入室!”
云罗呆住,柳欢宴也呆住,程太后打完,也呆住了。云罗白皙的脸上缓缓浮起五个清晰的指印,将头一低,并不说话,唇角笑意微透,却是极端的清冷。
程太后募然厉声大叫起来:“来人哪!来人哪!有人意欲谋反,快保护哀家离开!”
“请太后省省力气,”柳欢宴微笑道,“我有一些事情想请太后为我解惑,你的人不会这么不知趣中途来搅于我的。”
程太后脸色大变,退过去靠着墙壁,喝道:“柳欢宴,你想做什么?造反么?哼,颜舜华那贱人,仗着几分颜色狐媚误国,当年哀家不怕她,她死了二十几年,难道我还怕她后人?”
柳欢宴慢吞吞地道:“太后何需色厉内荏,你不怕颜舜华,不怕就不怕了,那也不必叫得这般大声,纵然声振屋宇,除了茫茫风雨之外,也是无人听见。”
程太后紊乱的思绪渐渐理清楚,突然起了疑惑:“不对,那妖妃早已死于火场,怎么会有你这么大一个儿子,不可能,绝不可能!你一定是冒名顶替!你――你是西昌派来的奸细,假冒颜妃后人,趁机从中兴风作浪。你是奸细,是奸细!”
她想得倒也不慢,柳欢宴摇摇头,没有兴趣和她兜圈子,望着她道:“太后娘娘,我只想问你一句话,当年你想尽办法陷害颜妃,在颜妃宫中,定然是埋下线人,其中出卖颜妃的是两名太监以及颜妃从西昌带来的一个宫女,据我所知你在那夜大火中趁机也把他们弄死了,除此之外,还有人,那是谁?”
程太后瞧着柳欢宴的容貌,这样容颜,实不做第二人想,即便是颜妃近亲,也未必再有这么一副颠倒众生的妖孽相貌,他确实就是颜妃的儿子,换句话说,他也是老皇帝的儿子,既然如此,他是回来报仇来了,想方设法,除掉了当年陷害颜妃的主谋也就是自己,接着要做的,只怕还有更大图谋。
她忽然记起当日王太后跑来寿春宫疯疯颠颠说的那些话,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是回来报仇兼报恩,结果,却连真正的仇人和恩人也没搞清楚,就已经沾满两手鲜血,篡逆先皇,背叛知己,出卖朋友,当你造下天大罪孽以后,却突然发现自己报错了仇、报错了恩!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之极!荒谬之极!是你的报应,是你那妖孽母亲的报应!”
柳欢宴脸色微沉:“报错了仇,那也未必。”





086 命若不来知奈何(下)


风雨一阵紧似一阵,柳欢宴倾听着风声刮过石片的尖锐呼啸,想象不出,那年颜妃难中生产时节,是否也是这样的风雨如晦?她从火场里逃出来,给予自己孩子生命,可是却还是她未能逃脱大难。她临死之前有血书留下,可是并没有详细地说什么,只将恩怨付流水,可是身为她的孩子,又怎样能够轻弃血债?终于熬到她的孩子长大成人那一天,为她做的这些,多年来苦苦执着的这些,恩与仇,是与非,在她看来,或者都不是重要的了吧?
冷如冰雪的心里,忽然掠过从无所有的淡淡伤悲。
“我不想绕圈子,请太后娘娘,把廿余年那桩件事,仔细说一遍。”
程太后道:“哈!说得真好笑,哀家纵然知道什么,告诉所有人,也不告诉你呀!”
“其实你不说,我又何尝猜不到?她要不是做贼心虚,那也不会这么害怕。我要的,只是事实经过。”
程太后原本冷笑不止,忽然想到,柳相欲向母后皇太后报仇,也就是向当今皇帝报复,正和她是同一目的,若是为难柳相,岂不等于为难自己?
“可是哀家有个要求。”
“好,说。”
“你……”程太后低声道,“从今而今,你和哀家再无纠葛。”
她确实罪恶滔天,确实曾经害死自己的母亲,但是自己也夺去了她的儿子,夺去了她的儿媳,甚至夺去了她一切耀眼的荣华与富贵,槁木死灰般的生存,也许是比死亡更加严厉的惩罚。柳欢宴对她,已经感觉不到还有什么怨恚,闻言微微而笑:“放心,我柳欢宴自今夜而后,与程太后再无瓜葛,更不会再寻是非。”
程太后长长叹一口气,黯然低下头去,好半天,幽幽地道:“皇帝为了那个女人,整天失了魂失了心,六宫佳丽如云,在他眼里如尘土无异,哀家即便费尽心思,一步步爬上接近皇后宝座,然而还是什么也得不到,那又有何意味?颜舜华是西昌人,不论她再怎样低调处事,可是她是个异邦之上,加上专宠这两条罪名,她在朝廷里便自然而然树立无数仇敌。在宫里她愈得皇帝欢心,在宫外就愈有许多人处心积虑置她于死地。跟着颜妃嫁过来的心腹人只有两个宫女,一个水土不服患热病死了,还有一个早在原郡有她自己的情郎,对颜妃暗暗怀怨,根本谈不上忠心。哀家要收买她,把颜妃一举一动禀告哀家,实在轻而易举,颜妃私情败露当日,其实是哀家故意让那个宫女的情郎入宫,施以移花接木之计,嫁祸给颜妃。皇帝半信半疑前往追究,而颜妃高傲不肯解释,所以发生了争执,当夜皇帝醉酒,临幸了小宫女秀莲,哀家则下令颜妃全宫禁足,放起大火。戒备如此森严,却不知为甚么居然还是被颜妃逃了出去?”
“那个小宫女秀莲,做过什么事?”
“就是她把另外那个宫女的情郎引入宫,同时她还向皇帝亲自指证,所谓的通奸证据,也全是她偷的!以后有机会你不妨问问她,倒底偷了什么。”程太后冷笑道,“如果说颜妃至死不知,那肯定是那个老糊涂鬼皇帝,光顾着吵架却连对质的机会都不曾给她。”
柳欢宴募然间一阵眩晕,兜兜转转,报仇的对象固然是不错,可是报恩、报恩,报恩的结果,他却当真是为报仇的目的一手造就最大的障碍,他素来城府极深,也不禁身子摇晃了两下,喃喃道:“这是命,……这是命啊!”停了一会,方支额问道:“两个人都出卖颜妃,为甚么你只取其中之一的性命,而另一个,却把她送到皇帝床上?”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颜妃带过来的人,一个也活不了。那小宫女,那也是她自己的运气,事后哀家留她一命,原是她已被临幸,有了名份,不过这样一个人也是微不足道,哪怕她幸运得一举得子,哀家也并未在意。”她咬着牙,“早知今日,当日纵有一百个秀莲,也休想逃脱性命!”
柳欢宴默然半晌,叹道:“当日火场之中,代替颜妃死去的,就是那个曾经出卖她的宫女,然而临死憣然悔悟,原替主人一死,颜妃并不曾怪她。只可惜那宫女和欧阳云和拚死救出颜妃,彼此怀孕七月,早产后也力竭而亡。程太后,这是你欠下的命债,你的儿子替你还了,我不再追究,只是那位秀莲,这笔帐,迟早要算。”
间接假柳丞相之手报仇,是太后开口回忆二十余年旧事的主因,然而听到那句“你的儿子替你还了”,不觉揪心绞痛,若非惧怕势单力孤,恨不得就此冲上前去,把柳欢宴片片撕碎,尚未有所动作,却见柳欢宴身子摇晃,募地向地下吐出一口鲜血,她立即幸灾乐祸笑道:“呵呵,柳丞相一手将仇人捧为皇帝,也知道心痛了?”
柳欢宴起手一点一点拭尽口边血痕,抬头望着一直躲在角落不出声倾听的云罗,微微苦笑:“最高兴的当不是太后吧?而是云罗啊。”
云罗微微一笑:“柳丞相口才极好无人不知,可是吐了血,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会子。要不然明日上朝,只怕又得称病。”
柳欢宴苦笑道:“也许我该辞官而不是称病不朝了。”
“不想报仇了?”
“不想被皇贵妃利用而已。”柳欢宴眸光清浅,“我怕的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云罗不答,过了一会,方慢慢说道:“我想,这次打击对柳大人一定很大了。”
“何以见得?”
“凤栖梧者得天下。柳大人已经不敢再拣一枝栖了。你既不敢争,欲全身而退,怕也不可得吧?”
“贵妃娘娘今晚真是锋芒毕露,看来已有必胜之策。”
两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云罗犹待再答,猛然听得外面一阵极其异常的响动。
夜来山中沙止雨起,到如今已是风狂雨疾,风雨刮过山头,刮过树梢,刮过石屋屋顶,尖锐凛冽,山中嚣音迭起,鬼哭狼嚎,然而这石屋内外不止是三个人,屋内诸人虽然毫无武功,却也并不害怕,可是这阵异常的声响与之前的截然不同,那是一阵突如其来狂呼奔腾的隆隆巨响,就在这个时候,足底大地剧烈颤动起来,那坚韧异常、风雨不侵的石屋,陡然间恍若如同单薄的石片儿似的,刷刷摇晃抖个不停,随时随地便欲碎裂倒地一般。
云罗、柳欢宴,以及程太后,三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霎时间东倒西歪,连墙头都扶不住。
三人之中,程太后年纪最大,可是说到见识之广,历变之多,那是柳欢宴,几乎立刻便恍悟发生了何等剧变,毫不犹豫地,冲过来一把抓住云罗,厉声叫道:“师兄!师兄!”
楚岫的声音自石屋外面传进来,风雷巨响之中,他的每一个字都十分清晰,但隐隐透着一点焦灼:“稍候勿慌,我在推门。”
石屋的那座石门由天然巨石所造,内无闩,外无锁,平素纯系巧力开门,没想到巨变一来,那门一震竟被卡住,那门有千钧之重,纵然楚岫功力深厚,急切间也是推之不开,窗户又只不足半尺,肯定是不能容人通过。
他正大力推门,秋林随风雨斜飘而下,两人同时发力,楚岫叫道:“师弟,你往里面退!”
柳欢宴应变奇速,见那门只动不开,当即拉着云罗退后,石门咣啷巨响,被两人生生推开一尺之距。
楚岫和秋林一前一后抢了进来,程太后募然揉身扑上,把柳欢宴死命一推,云罗也受到推力,踉跄着扑入楚岫怀中,程太后已然抓住楚岫,凄厉叫道:“救我!”
楚岫只微一犹豫,但见秋林从后面掠过向柳欢宴奔去,他抱住云罗,另一只手腾空,便也将太后拉了起来,转身奔出了石屋。
狂风大作,石屋以外,那隆隆巨响越发惊人,如同惊雷无数声声炸响,暴雨没头没脸罩住了所有人的身子。
云罗雨中勉强回头睁眼,但见天地漆黑一片,不断扯出一两道雪亮闪电撕裂天幕,在那一闪而过的明亮里,恍见群山仿佛瞬时活动起来,便如铁骑千军,万马奔腾,挟带万丈泥石洪流,向着他们居高临下扑至。楚岫身法虽快,可是比起大自然里山动地裂,这样的速度,似乎一下变得微不足道。
楚岫抱着她,另外一只手拉住程太后,狂风里程太后立足不定,哪里还能跑动半步,死死缠绕在他身上,尖声叫道:“救命!救命!不要丢下我!”楚岫欲待调整一下姿势,程太后哪里肯放,他只得由她。
他带了两个人,在平时或许还可以,可是这样的风雨之下,便是自己立足也需要一点力量,更何况程太后还在不停纠缠,受到影响极大,秋林两手抱起柳欢宴,速度却比他快得多了,领先向山下逃去。然而即便如此,泥石流速度惊人,转瞬千里,那声响隆隆,连得风雨之声也听不到半点了,泥石泻如瀑布,转眼间便要压到他们身上。倘若一味向前奔跑,就算再快也跑不过这等千钧齐发的泥石冲泻,楚岫拔身飞上树梢,竟然不往山下,改换了一个方向飞掠而去。





087 生死路悠悠


楚岫不向下逃去,反而连纵连跃,奔上左面一侧的山峰,堪堪靠近那里,只听得泥石的呼啸擦鬓而过,风雨凛冽如碎石般向逃亡三人兜脸打来,转首之间,灰色洪流似奔腾喧嚣的发狂猛兽紧随于后,又似大海之上打起千层巨浪,人的速度无论如何赶不上大自然的速度,仿佛随时随地欲将三人吞噬而入。黑黝黝的洞口一晃而过,楚岫不暇细思,即向那洞口狂掠而上,前脚踏进山洞,身后洪流便轰然吞没了洞外的天地。
楚岫虽然功力深厚,可是一路生死之际,已然发挥出从无所有的惊人潜力,一俟危机稍缓,放下始终携带着的两个人,他也不由眼前昏黑,筋疲力尽地坐倒在地。
他尚如此,另外两人虽只受风雨摧折,却也禁受不起,云罗早已昏迷过去。程太后亦大口喘着粗气,然而外面洪流音嚣,彻底淹没了她的喘息。
半晌楚岫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看云罗,见她犹自昏迷,便把她扶了起来,一手按在她背后,为她渡力。程太后喘息渐过,躲在一边脸色阴沉地瞧着这两个人。
翻天覆地的巨响终于渐渐低了下去,暴雨犹疾,云罗缓缓舒醒过来,但觉头痛欲裂,一时神色迷惘,不知所在何方,楚岫清澈的五官慢慢映入眼帘。
楚岫人在洞中,心急如焚,听得巨响稍止,便忙走到洞口看了下去,当即倒抽一口冷气,山底下那个山谷完全为泥石所填,他们停留过的石屋更是片瓦不存,回思方才险境当真是只争片刻,逃亡间匆匆一瞥,只见秋林带着柳欢宴往山下奔去,那个方向也正是泥石流冲泻的方向,秋林速度再快,又怎么可能快过泥石冲泻?柳欢宴是生是死,令他焦灼不已,眼见山上冲泻的规模逐渐减小,他再也无法静坐于洞内。
云罗看出他的心意,轻声道:“外面还很危险,你要小心。”
楚岫微微一笑,道:“多谢。想必这时宫中也惊动了,我尽快把消息传出去,好让人早些找到你们,相信救援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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