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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路边的一栋草房的门忽然打开了,里面走了出来一个人。
青蕾随意地看了她一眼,忽然愣住了。
“叶姐姐,”青蕾愣愣地开口叫,“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一身农妇打扮的女人,竟然就是她遍寻不着的叶秋儿!
更让青蕾惊异的是,她的肚子,似乎有些微微地向外凸了出来。
“青蕾妹妹?”叶秋儿也吃惊不小,“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青蕾正想要问卓清风,忽然想到叶秋儿还不知道自己和卓清风的关系,便改口问:“你在这里,那卓大哥呢?”
叶秋儿闻言眼眶突的一红,转头看向屋后。
那里,有一座光秃秃的新坟,周围撒满了纸剪的铜钱。
青蕾忽然感到眼前一阵眩晕。她急忙扶住了身旁的雪儿,才没有倒下去。
“都怪我……”叶秋儿的眼眶里蓄满了的泪水,禁不住地开始往下掉,“都怪我……都怪我……”
看到她伤心的样子,青蕾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得上前把她扶进屋子坐到了床上。
“都是我的错……”叶秋儿的眼泪收不住了,“都是我错怪了他。”
“叶姐姐,节哀顺变吧。”青蕾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无力地说。
过了好一会儿,叶秋儿的情绪才算平定了下来。
“放心吧,我没事的。”叶秋儿擦干了脸上的泪痕,抬头看着青蕾,硬挤出了一个笑来,“我会爱惜身子的,就算不为我自己,也要为了他的孩子啊!”
“孩子?”青蕾不禁低头看了看叶秋儿微凸的肚子。
“是的,是他的孩子。”叶秋儿看着自己的肚子,眼神忽然变得温柔了起来,“要不是因为这孩子,我早就和他一起去了……”
“多大了?”青蕾问。
“快四个月了。”叶秋儿轻轻抚着自己的肚子,“这孩子真命苦,还没出生就没了爹。”
青蕾看着她感伤的样子,暗自打定了主意。她把腰间的百无解了下来,递给叶秋儿,“这把百无,是卓清风的宝物,就留给孩子吧。”
叶秋儿抬起头看了看青蕾,点了点头,接了过来。她轻轻抚摸着百无白色的剑鞘,情不自禁地又想起了和卓清风在一起的日子,眼眶又开始红了起来。
“叶姐姐,”青蕾急忙转开话题,笑着说,“似乎你还不知道,其实你腹中的这个孩子是我的侄儿呢。”
“侄儿?”叶秋儿愣愣地看着她,“那就是说……”
“是的。”青蕾轻轻点了点头。
“青蕾妹妹,”叶秋儿抓住了青蕾的手,歉意地看着她,“对不起,我……”
“什么都不用说了,”青蕾依旧笑着说,“嫂嫂!”
山里的晚上十分的凉爽,在成堆的树影和石缝里面,蛐蛐儿叫成了一片。
青蕾看着已经睡着了的叶秋儿,轻轻地帮她拉好被子,然后走出了屋子。
屋外的世界很亮,白晃晃的一片。这都是月亮的功劳。
青蕾悄悄走到屋子后面的新坟前,伸手慢慢地摸着墓碑上刻着的字,当她顺着笔划摸到“卓清风”三个字的时候,嘴里不禁轻轻地叫了一声:“哥哥。”
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始往下掉。
“哥哥……”她轻轻叫着,斜倚着墓碑慢慢地滑到了地上。她坐在墓碑前,眼泪已经泛滥成灾了。
她使劲地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真是天意弄人!失散了十多年的亲人,好不容易遇见了,却不知道。等到知道了,却已是阴阳永隔。
这一次,是真的永远的失散了……
想到第一次照面的时候,在杭州的衙门门口,他看向自己时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还有捉拿悬赏犯李嚣的时候,他从房顶飘下来时那英姿飒爽的样子;还有最后那一次,他身中长剑,却还是对着叶秋儿露出了一脸温柔宠溺的笑容……
对哥哥的记忆,就只有这些了么?
青蕾抬起了头,朦胧的眼睛看着天上的月亮,居然是半月。还以为,会是圆月呢!
第六篇 人生若只如初见(三)
三
清清的河水,还有那清幽的笛声。
阿筠果然还在青蕾遇到她的那个地方,还是老样子坐在河边的大石头上吹着她的笛子。
“看来你很喜欢吹笛子啊!”青蕾笑着走到了她的背后,“吹得挺好听的。”
“你来了?”阿筠听到是她,急忙转过头来,一脸高兴的表情。
“是啊,我来赴跟你的约定了啊!”青蕾说,“你怎么成天在这里?”
阿筠听到青蕾这么问,眼睛里突然闪过了一丝忧郁。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我只是在等人而已。”
“等人?”青蕾不解地看着她。
“是的。”阿筠轻轻摇了摇头,笑着说,“不说这些。你不是来和我比试的么?你的剑怎么不带?”
青蕾笑了,看来带着百无这一路走来,真是引起了不少的误会啊。她伸手从袖子里抽出了自己的鞭子,说:“我的武器在这里,你的武器呢?不会是那根笛子吧?”
“当然不是了。”阿筠也笑着说,“这是别人的东西,怎么好当兵器用呢?”说话间,她把笛子放在了她身旁的大石上,然后伸手在腰间一摸,抽出了一根腰带来,笑着对青蕾说:“这个才是我的兵器。”
“哇!”青蕾不禁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她手里的腰带,“你都是系两根腰带的啊?”
“一根是兵器,”阿筠也笑,“另一根当然是真的腰带。”
“原来如此。”青蕾握紧了自己的鞭子,摆开了架势,“那我们开始吧。”
“来了!”阿筠毫不客气地一抖腰带,那腰带就如一条蟒蛇般地向着青蕾腰上盘了过来。
青蕾立刻腾空而起,躲过阿筠的攻势。只见她在空中一甩手,鞭梢旋即直取阿筠的右手腕。
阿筠回手一抡,腰带在她的周围画了一个圈,荡开了青蕾的鞭子。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地过了好十几招,谁也没占着便宜。
青蕾一边打着,一边抽空观察起阿筠用的腰带来。
那虽然只是一条布做的腰带,但却比一般的布料来得要硬,也沉了许多。在阿筠得心应手的舞动之下,那根腰带防守时柔韧飘逸,攻击时又坚硬如石,还真的是个十分厉害的兵器呢。
腰带又如蟒蛇一样地缠了过来。
这回青蕾正跃在空中,似乎已经没得躲了。
只见她甩出鞭去,青蛇和蟒蛇相遇,两只蛇便快速地纠缠在了一起。
青蕾落下地来,阿筠也站稳了脚跟。两人同时拉了拉手里的兵器,却拉不开。
“看来只能算平手了。”青蕾笑着说。
阿筠也笑起来,“好吧,”她说,“就算是平手吧。好久没打得这么过瘾了。”
“我也是。”青蕾伸手摸了摸她那奇怪的腰带,问她:“这是什么布料?我从来没有见过呢。”
“这是染过的布,”阿筠一边解着缠在了一起的兵器一边回答,“是用蜡染过的,比一般的布要硬多了。”
“确实。”青蕾点了点头,“用来做兵器确实很不错。”
“你的鞭子也不错呢,”阿筠拿起了青蕾的鞭梢,“这是用什么辫的?”
“是青牛皮。”青蕾笑了笑,“很坚韧的一种牛皮。”
“我只见过黄牛水牛,还从来没见过青牛呢。”阿筠也笑着说。
“其实我也没见过。”青蕾笑着说。
阿筠笑着正要说话,忽然嗓子里一阵奇痒,她忍不住捂着嘴咳嗽了起来。
“你还好吧?”青蕾担心地问。
只见阿筠紧皱着眉头,一张小脸霎时变得十分的苍白。
“没事没事。”阿筠摆了摆手,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她抬起头看着青蕾笑着,笑容里忽然带上了一丝苦涩的味道,“老毛病了,只是有点喘不过气而已。”
“没问题吧?”青蕾看她笑得那么勉强,更加担心了,“我认识一个很好的医生,我带你去给他看看啊?”
“不用了。”阿筠拿起放在石头上的笛子,自己坐在了那块大石头上。她轻轻地抚摸着笛子翠绿色的外壳,说:“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的。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是不治之症,再好的大夫也看不了。其实,在很久以前,就有大夫说我活不过20岁了。”
“不会吧?”青蕾听她这么说,心里不禁地一阵颤动。活不过20岁,这是多么短暂的人生啊!真正的人生还没有开始,就要结束了。
“再过两个月,”阿筠依旧看着手里的笛子,眼睛里搀和了许多复杂的情绪,“就是我20岁的生日了。不知道我还能不能过得了那一天……”她又抚了抚手里的笛子,笑着说:“不过还好,我这一辈子都过得挺好的,就算现在要我死,我也不会后悔了。”
“这笛子的主人……”青蕾询问地看着阿筠。从她看那笛子的神色来看,笛子的主人对她来说绝对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存在。
“他……算是我的师父吧。”阿筠幽幽地看着笛子,嘴边挂起了一个十分温柔的笑来。
“怎么叫‘算是’呢?”青蕾坐到了阿筠身旁,转头看着她,问。
“因为笛子是他教我的啊!”阿筠笑着回答。她定定地看着手里的笛子,似乎在想着什么。忽然,她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青蕾,说:“青蕾,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怎么说求呢?有事你说。”青蕾看她这么严肃,不由得也严肃了起来。
“这笛子,”阿筠把手里的笛子递到了青蕾的手里,“帮我还给我师父吧,如果你能遇到他的话。”她顿了顿,又笑着说,“若是遇不到就算送给你了!”
“你师父叫什么名字?”青蕾接过笛子来,问,“哪里人?”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人。”阿筠摇了摇头,“反正不是这里人。”
“那我该怎么找啊?”青蕾皱着眉头,不解地问。
“你不用刻意去找。”阿筠又笑了,“反正这笛子我也不能带到棺材里去,你就帮我保管着吧。如果有机会遇到他,你就把笛子给他,告诉他,我一直都没有忘记他说过的话,就好了。”
“什么话?”青蕾好奇地问。
阿筠看了一眼青蕾,低下头去,苍白的两颊忽然飞上了两朵红霞。“也没什么,”她轻轻笑着,说,“他走的时候说过,要是我能练好笛子,他就会回来看我的。”
“是这样。”青蕾看着阿筠,轻轻地笑了。看来,她真的没有白活,至少,还有一个能让她牵挂的人存在,她生命不再是空白的了。
“那我该怎么判断我遇到的人是不是他呢?”青蕾笑着问阿筠。
“也很好认啊。”阿筠歪着头,看着天空中白白的云彩,“他长得很潇洒的,喜欢穿白色的衣服,对人很温柔很体贴,他的武功也很高。对了,他用的兵器是一柄藏在腰间的软剑!”
青蕾静静地看着阿筠的侧脸,她正甜甜地笑着,似乎已经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中去。青蕾不忍打扰她,便没有再说话,任由阿筠呆呆地看着天空,眼神迷离而又温情。
天空高高的,蓝蓝的,几片白白的云彩静静地浮在空中,河水清清地流淌着,浅浅的河底偷偷地映出了一抹天空的颜色。
青蕾不由得想到了叶秋儿,想到了卓清风。
也许,只有最初相见的那一刻,才会是记忆中永恒不会变的画面吧。
第六篇 人生若只如初见(四、五)
四
幽静的山间小路上,青蕾扶着叶秋儿小心地从苗寨往回走着,雪儿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经过了将近一个月的细心调养,叶秋儿的气色好了不少,当然,她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了。
“叶姐姐,你一定要听罗医生的话哦。”这一路上,青蕾一直不停地叮咛着,“不要再忧郁了,要开开心心的,这样生出来的宝宝才会健健康康的。”
“行了我知道了。”叶秋儿笑着看着青蕾,“你再说小心变成啰嗦的老太婆啊!到时候嫁不出去就糟了。”
“我才不嫁人呢!”青蕾吐了吐舌头,笑着说。
一个尼姑打扮的人和她们擦肩而过,忽然回头问:“说谁不嫁人?”
那尼姑虽然声音听起来有些显老,但是面容却十分光洁白皙,看起来年龄倒是不大,像是三十多岁的样子。
“我……”青蕾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尼姑抢了过去。
“是你吧?”尼姑手拿佛尘一指青蕾,“小姑娘家学人说什么闲话?”
“我不是那个意思,”青蕾急忙解释,“前辈你是不是误会了?”
“前辈?我很老吗?”尼姑气得脸都红了,“我这辈子最恨那些自以为年轻漂亮的,”她斜眼看了看叶秋儿,又接了一句,“还有大肚婆!”
青蕾急忙上前伸手一档,把叶秋儿挡在了背后。
“妹妹小心啊,”叶秋儿在青蕾耳边低声说:“这尼姑看起来不是普通人。”
“嗯,我知道。”青蕾点点头,“一会要是打起来,我会拖着她,叶姐姐你骑着雪儿跑到寨子里去。”
“不行,”叶秋儿有些着急地说,“你别逞强啊。”
“你们在嘀咕什么呢?”尼姑向她们走来,皱着眉头说:“不会又在嚼舌根吧?真是不学好……”
青蕾冲她一笑,道:“我嫂子只是跟我说,小宝宝累了,想回去睡觉了。”
“回去?”尼姑冷冷一笑,“说了我煞血玉女庞三姑的坏话,还能活着回去么?”说完,佛尘一甩,就向青蕾攻来。
“姐姐快走!”青蕾忙抽鞭迎战。
“不行,你不是她的对手。”叶秋儿也拔出剑来参战,“煞血魔女庞三姑,可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魔头啊!”
“告诉你是‘玉女’啊!”尼姑挥尘就向叶秋儿打去。
青蕾忙挥鞭缠住她的手臂,不让她攻击叶秋儿。
“姐姐你快骑雪儿走,到寨子里面去。”
“不行!”叶秋儿硬撑着出了几招,就靠在了路边的岩壁上。她紧皱着眉头捂着肚子,着急地说:“你不是她的对手啊!”
“你若是不走,我侄儿怎么办?”青蕾一边努力应付着庞三姑的攻击,一边喊着:“雪儿,快带她走!”
雪儿会意地打了个响鼻,站到了叶秋儿的面前。
叶秋儿抓住了雪儿的缰绳,低头想了想,道:“也好,我去叫人来。你一定要撑住啊!”
“想走?”庞三姑看叶秋儿上了马,佛尘一挥就要拿她,一下子却迈不开脚步。回头一看,原来是青蕾的鞭子缠住了她的左脚。
“你就这么想死?”庞三姑看着叶秋儿骑着雪儿已经远去,只得回过头来,“那好吧,我就先杀了你,再去追那个大肚婆。反正她跑不了多远,大不了把寨子里的人全都杀了。”
“那你就先杀了我再说。”青蕾也有些生气了。哪有这么蛮不讲理的人!
不过,叶秋儿说得没错,青蕾确实不是她的对手。
勉强支撑了好一会儿,青蕾还是被她的佛尘缠住了右手腕。
青蕾急忙收回手,想要挣开来。
却见庞三姑嘴角轻轻一挑,冷笑了一声,然后看似很随意地轻轻一拉。
只听“咔嚓”一声响,青蕾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右手已经不听使唤了,手里鞭子也掉在了地上。
“哼哼,”庞三姑一阵冷笑,“你的鞭子让我想起来一个讨厌的人,所以,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容易的。”说着,她挥舞着佛尘缠住了青蕾的右手臂,又是轻描淡写地轻轻一拉,青蕾的肩关节也顺势脱臼了。
青蕾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她抱着自己的右臂坐倒在地,却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真该死,程度居然差了这么多,现在,也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了。
庞三姑蹲了下来,伸出手来捏住了青蕾的脸,恶狠狠地看着她,“你这张脸我一看就来气!还是先给它画花了再杀你比较解气!”说完,她举起右手,手中的佛尘在她的劲力之下竟然一根根地竖了起来。
青蕾偷偷地腾出还能动的左手,向着藏在靴子里的匕首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