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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
程万城双手抱紧锤落下来，连虚空都被撕扯开黑暗的口子，力道之强，灵力之雄厚，莫不骇人听闻。
应雨措手不及之下，连三千大世界神通都来不及施展，便被这样的攻击轰在了胸膛上，当即胸膛凹陷，口中喷血，胸膛前亦有鲜血汨汨流出，一瞬间便遭到了重创。
“呃……”应雨发出一声低沉地痛苦声，整个人都被从空中轰落了下来。
大地上，本是秀美山川，清新芬芳，一座座高山险峰、清泉飞瀑，均是清晰可见。
虽说应雨和程万城的战斗在于高空，可强烈的余波释放出来，仍旧穿透了遥远的天地距离，坠落在这一片本是明秀的山川上，像是在一副水墨山水画中用毛笔浓烈地胡乱画了几笔，破坏了美感，更增添几分凶险狰狞。
“嘭！”应雨遭受程万城的刚猛攻击，直接坠落在这片山林中，深深埋进泥土中。
“轰隆隆！”这一座山峰产生一道道裂痕，碎裂的岩石顺着斜坡带起尘土汹涌而落，整座山峰都在摇晃，硬生生地降低了长度，变得像是许多碎石岩块堆叠起来的一样。
程万城状若疯狂，在应雨尚未飞出山峰的时候，继续冲杀下来，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息，仿若真正的流星一般坠落，直接破开山脉进入了内部。
下一瞬间，只听狂烈的轰鸣之声响起，整座山峰登时四分五裂、乱石穿空！
两道人影从乱石堆中飞跃穿梭了出来，赫然是应雨和程万城两人，爆发出激烈的大战，彼此浑身染血，灵气澎湃。
程万城身上有万道金光闪烁，照破山河万朵。而应雨亦是浑身暗红色的电花闪烁，攻击之余，亦作为防守。
同时，程万城展开攻击，双手上沾染着金光直接斩来，整只手就像是刀刃一般，蕴含莫大的威能，撕裂空间，所向无敌，摧枯拉朽般地重伤应雨。
应雨不敢不全心对抗，在被程万城近身之后，他曾尝试着离开，将步法与身法妙到巅峰地施展了出来。奈何程万城拥有流莹翼，蕴含惊鬼泣神的速度，完全能够将他追上且阻挡下来，一步都无法远离。
“避无可避，那我就不再避。”应雨的眸子中闪过狠辣的光芒：“一味地躲避，最终恐怕仅有消亡一路。如此，我还不如拼命地反击，只有敢拼，才能用自己的血与汗拼出一条道路。”
“嗡！”虚空颤抖，楚王剑闪烁着紫光刺往前方。
楚王剑道这一种得自楚王剑的剑道被施展出来，竭力地对砍程万城的攻击。不论阻挡得有多么勉强，都要用尽全力去进攻防守。
剑道玄妙深远，精巧准确，拥有不俗的杀伤力量。
程万城则是大开大合，攻击的同时束缚住应雨不让其逃离，两人在此地纠缠了起来。
“轰……”
两人距离极其接近，却也在不断移动，途中撞过一座座高山，将这些大山轰碎、轰裂，乱世穿云，俨然一副凡人眼中的末日景象，实在太过可怕。
两人激烈搏杀，生死战斗，各自的身上都是伤口，一道道的鲜血飞射出来，场面看起来极其惊人。
从表面上来看，应雨显然落在下风。毕竟他的道行低过程万城一个境界，有所不足，被击得不断后退，连改方面都做不到，身后就算山脉川流都要猛烈撞击而过，处于绝对的下风。
然而，只有应雨自己知道，自身还有一些优势的。
木玉正在他的怀中，源源不绝地散发出生命气息，愈合着他所遭到的伤害，将他身上的伤口复合，阻止鲜血过多流出，有着不可多得的作用。这是他的一项强大优势。
有木玉的辅助，应雨才能堪堪与程万城比肩僵持。否则得话，纵使他再惊才绝艳，恐怕都要重伤败落下来。
能够不用仙玉，还是好的。毕竟，其中的金色灵力用多了，消耗的可是法决文字。若是连未修行的部分都使用了，未来显然会变得一片黑暗。
第二百七十一章 蝼蚁且狂傲
山河破碎，天宇阴沉，凡人眼中的世界末日，却是修道之人轻易可以产生。
尤其是两位破开了天堑，极具升华之后，超脱于普通修道之人的强者。他们的战斗，更是惊世骇俗，所产生的破坏力量，让世上绝大多数人都需要仰望！
紫色与金色两种刺目的光芒，倏然成为了这处两人战场的主调，彼此占据一方，根据两人的战斗相互冲击着。或紫芒透射过金光、或金光压制住紫芒。
只不过，绝大多数时候，还是金光压制着紫芒，一如程万城压制着应雨，占据了优势。
然而，应雨却如拥有不死之身一般，不论遭受到多么大的伤势，都能够坚持下来，同时做出强大的反击。正如水面遭受岩石的坠落，会短暂地分开溅射，可终究还会回流。
“死！死！死！”程万城大叫着，神态愈显疯狂，每一息都爆发出狂烈的攻击，让人生畏。
应雨竭力抵挡着进攻，万分勉强，躯体上鲜血满满，气息起伏不定，显得非常勉强。可他却流露出目前只有他自己能懂的冰冷笑容，体会着肌体复原的感受，仍然可以支撑！
两人已经大战了半个时辰，尚未算进在高空时的搏杀时间。如此长的时间内，若是一个正常的天境强者对上程万城，想来已经身死道消，毕竟要承受一位冥境强者不顾伤亡的拼命进攻。
而应雨，却是奇迹般地支撑了下来！
“木玉护体，无可畏惧。我仅仅施展楚王剑道，节省灵力，待到时间流逝，说不定还可以反败为胜，将程万城斩杀。”应雨心中忖道，对这场战斗渐渐有了一些把握。
刚开始时，应雨认为自身全然无法与程万城一战，毕竟彼此间有一个境界的差距。随后战斗起来，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测，即便招法百出，可仍旧落入下风，仅仅有招架之力。
但直至此刻，感受着木玉的生命气息，体会着躯体上伤势的迅速复原。应雨见到了胜利的曙光，甚至运气好时，还能够将对方斩杀。
“怎么还不死，为什么你还不死？”程万城战到此刻，几近癫狂，大声地喊道：“对冥境强者而言，天境强者应该如蝼蚁般可灭的才对，你为什么还能够支撑，你不合理……不合理！”
应雨露出嘲讽的笑容，五行玉合一之际，乃是神兵榜第八名的神物。即便分开，每一块玉石都是非常难得的，拥有极其强大的效用，单个甚至也有十几、二十名的档次，自然逆天。
“天大地大，我为蝼蚁，但我却足以杀你！”应雨突然涌现出自信，展开全力的反击。
紫芒闪烁，金光震天，两人的战斗显得无比惨烈，鲜血四处飞溅。
“不可能是这样，你没有理由继续支撑下来，你的伤势就算是冥境强者都无法支撑，可你却在支撑之余还能犀利反击，这是不可能的。”程万城几乎是语无伦次地叫道。
“你看不到的事情还有很多。不知道、不明白，却不代表不存在。”应雨冷笑，一剑斩落。
“难道是木玉？”程万城突然说道：“如果消息没有错误，那木玉就在你的身上。”
应雨的瞳孔一缩。
“木玉能够让人领悟生命真意，而你又拥有木玉这么久的时间，悟出生命真意也并非不可能。”程万城睁大眼睛说道：“然后再学一门恢复类型的神通，有生命真意辅助，你理所当然能够一直坚持下来……”
应雨闻言微微一怔，想不到对方竟会如此去说。仔细想想，对方显然不知道木玉只要放在身上，就会自主释放出生命气息治疗伤势，而是想到了其余地方。
不过，程万城所言还是让应雨内心产生了思索，那的确是个不错的想法。
“轰隆！”一场撞击，光芒升腾，荡漾八方。
程万城背后流莹翼一展，竟是蓦然后退，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去，化作一道流光。
应雨一愣，随即马上醒悟过来追上去，嘲讽笑道：“你不是说要杀我么？我只是蝼蚁，你自认为随手可杀。但为什么到最后，你却开始逃亡了？”
“若非你有木玉，我早就杀了你。”
“你若和我相同境界，我早一巴掌拍死你了。”应雨放声大笑道，对于这种言论十分鄙夷。
“哼，今日一战，不过小试牛刀。待到我将境界稳固下来，定然会再来找你一战。到时候，你可未必能够再侥幸地存活下来。”程万城的声音传来道。
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地从半空中飞过，都如流星一般，刹那闪现，转瞬千里，绝非普通修道之人可比拟，见到都要生出仰望。
“你何必如此‘大度’？”应雨发出冷然的笑声，讽刺道：“你大可不要给我侥幸，继续来杀我啊，死不要脸。”
“你……”程万城大气，却无可奈何，只能闭声，运转灵力于背后的流莹翼上，飞快地驶往远方。
两个人影，就如两道绽放的光束，跨越千山万水，一路中留下战斗的痕迹，迅速消失在远方。
应雨的速度极快，同阶堪称无双，但相对于程万城，境界方面相差一个等阶，又没有任何增长速度的神物相助。对于拥有流莹翼的程万城，速度方面反而落入下风，彼此的距离越来越拉远。
曾经一直以速度为傲的应雨，也总算是了解到别人面对他时是什么样的情况，一如他面对程万城那般。
“嗖嗖……”两人划过长空，飞往远方。
最终，应雨还是看着程万城消失在视野之中，再也没有见到。
“这一次，若非有木玉，我还真只能用仙玉才能活命，但付出的却是未来。然而下一次，你我如若再度遇上，我相信到时候是我压制你，你再无法与我战斗。”应雨冷冷地自语道。
不多时，一则消息便渐渐传递开来，正是应雨和程万城的战斗，外界传言是以平局结束。
两者的战斗十分热烈，毁灭无数山岳，最后又飞行过千万里，自然会被许多修道之人看在眼里。只是普通的修道之人能无法看清楚两人的战斗，加上两人谁都没死，只能认为是平局。
第二百七十二章 相忘
失去了程万城的踪影，应雨自知无法追逐，故此便停留下来，整理一番，继续向北域飞去。
北域之行，才是应雨的主要目的。途中遇上的天道门之人，都是次要的，见到便随手杀了，见不到也罢。他如今只想要将自身失落的记忆取回，他不愿忘去往昔的点滴画面，那会让他感觉不是一个完整的人，有所残缺。正如天空，若是残缺了，在黑夜看来并无两样，可在白昼之中，却会出现明显的不同。
“若是将来闲适，或许加入逆天盟中也不失为一个好想法。”
逆天盟，那是专门而天道门做对的混合势力，以推翻覆灭天道门为主要目的。其中之人来自五湖四海，或多或少遭到了天道门的迫害，集中形成一个势力无可厚非。
即将飞行到北域之际，应雨停了下来。他的前方，出现了一人拦住他的去路，却不是天道门的人。
那是一位身披灰裟的老者，不修边幅，神情淡然，只是眼中含着诸般情绪，复杂且难懂。他光头无发，乃是普天寺的一位强者，正是天龙大师！
“你……天龙大师？”应雨看着老者，突然觉得脑袋有点疼，尽量才响起老者的名字。
然而，应雨却忘记了是如何认识老者的，更不记得多少曾和老者说过的话。他越是深入去想，脑袋便越是疼痛，只能模糊记起天龙大师是傅云文的大哥。
“是我。”天龙大师出声道，不可察觉地皱了皱眉头，感到应雨有些怪异。
周围山清水秀，光线清亮。他们两人站在一座山巅，旁边有一堆嶙峋怪石，还有一株老树迎风挺立。
“我是来替云文和你说话的，他曾说过你的不是，但我希望你不要介怀。”天龙大师复又道：“他并不怪你什么，只是心中有些苦楚且觉得不值得罢了。所以我听说你似乎要去北域，就前来寻你，功夫不负有心人。”
应雨闻言怔了怔，奇怪地道：“云文大哥，他曾说过我什么吗？”
天龙大师用更奇怪的目光看着应雨，说道：“昔日五行玉各飞他处，在疑似土玉出现的荒芜沙漠，你不是和云文见过么？当时你和无情仙子的关系几乎人尽皆知，云文自然了解，难免会有不平之心。”
“无情仙子……云轻舞……”应雨喃喃道，思绪中想起了前段时日，一个个人和他所说的事情。
“你或许知道，也可能不知道，无情仙子是否和你说过我不了解。”天龙大师悠悠说道：“在曾经，云文有一位仰慕的知己，叫做云惜弱，是无情仙子的师妹。后来……”
天龙大师的语气变得沉重了一些，望着应雨说道：“后来因为无情仙子的一位爱人，云惜弱被杀，云文自然是从此痛苦不堪。而无情仙子的那位爱人，叫做楚轩。”
“这……”应雨无言相对，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
应雨并不记得轮回光幕中任何一副景象，自然也不了解前生前世发生了什么事情。陡然听到原本应该是自己爱人的女子，居然先前还有一位爱人，内心变得极其复杂。
“就因为帮助楚轩和无情仙子，云惜弱被杀。可云文除了对忘情道的恨，却没有怪其余人。谁知，当今无情仙子居然移情别恋又和你好上了，这让云文如何忍受？白白牺牲了云惜弱，云文势必更加痛苦，对你的语气自然也就冷淡。”
听完天龙大师的话语，应雨久久无言。这些他曾经知道如今却丝毫不了解的事情，带给他的是强烈的冲击。仿佛心灵被流星击中，不断地震颤着。
“其实除了云文的事情之外，我还有自己的事情想要问你。”天龙大师继续说道。
“大师请问。”应雨颇有点魂不守舍地说道。
“当初你进入了北域，也到了青城，最后怎么毫无声息，突然就回来了？”天龙大师皱着眉头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无情仙子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不知道。”应雨事实说道。
“你不知道？你亲身经历过，又如何会不知道？”
“我应该是失去了一段记忆。”
“失忆？”天龙大师的脸上浮现出了怒容，说道：“你什么意思，说失忆就能失忆？难道你是要始乱终弃，看不上无情仙子了，认为无情仙子如今无法轻易使用修为，又年纪过大么？”
“不是，我真的失忆了，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应雨连忙解释说道。
“让人失忆，还是让天境的强者失忆，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纵然是琴梦离，也应该无法做到，你如何会突然失忆？”天龙大师怒瞪双眼道：“你想玩弄我么？”
“我真的是失忆，这个萧太虚前辈已经证实过了，的确是琴梦离所为。”
“哼，琴梦离何时强到如此地步了？我不信！”
“但这是事实，关于云轻舞的事情，我全部都不记得了。只是从别人那里听说她的存在，所以才想要前去忘情道，看看到底是什么状况。”
“你骗我，你想辜负无情仙子！”天龙大师的双眼当即充满血丝，沉声说道：“我等了数十年，无望才去当一个和尚，想要忘记曾经初见时的悸动。我也以为，她会无欲无求，直至羽化。结果你又出来了，我内心痛苦，却又不愿反对，可你又说你将一切都忘了，置我于何地啊！”
应雨震撼地望着天龙大师，无言相对。
原来，天龙大师一直爱慕着云轻舞，一如傅云文爱慕云惜弱那般，只是从未于口中表达出来，一直都是埋藏在心间。
而今，诸般事态变化，天龙大师终于无法在忍耐下去，沉痛复悲苦地说了出来，让人能清晰感受到其中的情感，纵使过去数十载，一直未变。
“你敢负她，那你就去死吧！”天龙大师霍然盯住应雨，眸子中红光闪烁。
应雨面色大变。
三年前的谪仙榜上，天龙大师位列第二十七名。如今新的谪仙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