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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叽……”布叽在白鸢鸢肩头叫了一声,用毛茸茸的尾巴扫了扫自己的脑袋,又给了枫一个白眼。
“哎……小毛球还是这么看不起叔叔……”枫感到十分无奈,可无论他再怎么做出可怜的表情,布叽还是视而不见。
“鸢子,叔叔我还得回魔界办点事儿,咱们就此别过。治好了病,便去人间或者魔界找叔叔,叔叔给你买糖吃啊!”枫挑着浓粗的眉毛说道。
“好啊!”白鸢鸢早就习惯了枫的猥琐表情,毕竟也只有这种表情才适合他。
枫告了别,便架起乌云离了去,白鸢鸢看着枫直到他消失成黑点,才抱着布叽朝子桐山走去。
离山越近,那种沁人的仙气便越来越浓,目视着仙山,竟连身心都像被洗涤了一般。就在白鸢鸢走得入神时,她忽然撞上了什么东西,一个不留神就被撞到了地上。
布叽吓得蹦了起来,白鸢鸢“哎哟”着揉着屁股,再看前方,却什么都没有。
“怎么回事?”白鸢鸢超前伸出一只手,却却仿佛摸到了一层墙壁,而眼前分明什么都没有。
布叽睁着大眼睛向白鸢鸢布叽布叽地说了一通,白鸢鸢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这就是结界?以前听姐姐说过……”
白鸢鸢在结界上敲了敲,声音清脆,做工很棒。“布叽,你会解开它么?”
布叽垂下了尾巴,在尾巴上蹭了蹭。
“枫子叔叔说过,随便闯进别人的地盘不好……”白鸢鸢微微用妖力探了探结界,为难地皱起了眉头。“好强的结界……若硬打破,一定会有很强的破坏力的。”
布叽好奇地蹦上了白鸢鸢的肩头,用尾巴敲了敲结界,睁大黑眼看着那片隐形的结界。
“有人……不对……有仙吗?”
周围只传来了回声,好久都没有回答。
白鸢鸢无奈之下又多喊了几声,忽然一颗石子从结界里飞了过来,穿过结界砸到了白鸢鸢脑袋上。
白鸢鸢吃痛地叫了一声,捂头向前看去,只见一名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立在前方,神情不耐地看着白鸢鸢。他身穿一袭棕衫,额上系着镶金线棕色围额,简单束起的头发在风中潇洒地飞舞着,剑眉星目,轮廓刚毅,虽然稚气未脱,却已有几分傲人的气魄。
少年双臂环胸,微微侧头,道:“每次都是些小妖精……独月仙人也是尔等能见的么?”
“为什么不能见?”
“布叽!”
布叽附和着在白鸢鸢肩膀跳了跳。
少年看到布叽,神色立马变得有些讶异,然他又立马压制住自己好奇的心,硬撑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道:“仙人已在此山闭关数年,任何人都不得打扰,像你这般想一睹仙人尊荣的小妖怪多了去了,哪个不是被本大爷逐了出去,我劝你还是快些离开,省的我动手!”
少年嘴上说的强硬,目光却还是忍不住停在布叽身上,布叽神色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用尾巴扫着自己的脑袋。
“可是……榕老夫子说,我的怪病只有独月仙人治得好,如果治不了,重英谷会被破坏的……”
“重英谷是哪儿,我不知道。榕老夫子是谁,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子桐山,外人都不得进入。除非仙尊亲自来请你,不然我也没办法让你进来。”少年的语气没有丝毫缓和,却也没说狠话。对方虽是个妖精,却是个长得如此可人的小女妖,身上还有只奇怪的毛球,这让他不忍心变得更加强硬。
白鸢鸢为难了,那个少年虽然看上去十分俊朗,却丝毫不给她让步,若她不能进山,这些天的路途不就白费了么?这时该怎么办,硬闯?那样一定会惹怒仙人的……
“你是什么人?”
少年微愣,抬手放在唇边轻咳了两声,道:“本大爷乃独月仙人最得意的坐下第八弟子洛疏狂是也!”
独月仙人的弟子?那岂不是很厉害!
洛疏狂双手叉腰,道:“本大爷要去练功,不和你这小妖费口舌了,你快些回去,莫在此地逗留。”
说罢,洛疏狂一个转身,如幻影一般消失在原地。
白鸢鸢看着那块空地愣了神,心头瞬间有一种失落之感。这么些年来,她从未被这么明目张胆地拒绝过。她一路寻来,却被人拦在结界之外。若此行不成,她会变成怎样,会伤害到什么,她不知道。
布叽用力朝结界蹦去,却只能被弹回来,反复几次之后,它怒得毛都炸了起来。
白鸢鸢摸了摸布叽的头,道:“小布叽撞坏了怎么办。”她摸了摸结界,靠着结界墙坐了下来,叹了口气望着天空。
该怎么做呢……
今日她都没怎么进食,又赶了这些路,身心都有些疲惫。更何况此时没有枫胖子陪她说话,一人在外甚是无聊。
就这般百无聊赖地在结界外坐了两个时辰,天色都黑了下来,布叽困得已经睡去,白鸢鸢还在想着见到仙尊的办法。而她们都不知,方才那桀骜的少年已经悄悄来看了许多次。
最后一次来看,白鸢鸢依然坐在下方,丝毫没有离开之意。洛疏狂沉吟片刻,未去驱逐,而是往山中飞去。
他落在一间精致的竹屋前,敛了一身倨傲,朝竹屋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师父,天色已晚,那小妖仍在山下,是否让徒儿将其逐走?”
竹屋中的烛光柔和而安静,朦胧中竟让人看到有轻烟缓缓升起。窗上的人影微动,正掐算着的手指的影子在窗上显得格外清晰。随后,一道清冷而却又带了一分轻佻的声音自屋内传来:“有点意思。”沉寂片刻后,那声音又道:“此妖或许与为师有那么几分孽缘,先放她不动,若其有心,必能上得山来。”
“孽缘……”洛疏狂的目光斜到了一边。“师父是不是对所有漂亮的小女妖都会这么说……?”
屋内人影忽然抖动了一下,那声音忽然提高了几分:“休得胡言!为师这次可是真正掐算出了天意!你这孽徒竟敢取笑起为师来了,真是越来越放肆,越来越……像为师了。”
“哈哈哈……”洛疏狂斜眼干笑了几声,小声嘟囔道:“早看穿你这不靠谱的师父了。”
“啪!”——手拍桌板的声音。
“是是……徒儿这便去看着她……”
夜幕中的乌云掩盖了月亮的一角,冷风吹过,竹林沙沙作响,静谧的诡异。直到风卷得一风脖子有些凉,她才从重英谷的回忆中回神过来。她抚了抚沉睡中的布叽的绒毛,望向夜空。
月亮近圆,马上又要到十五。
白鸢鸢一手抚上结界,将妖力运于掌中,想要在结界上化出一个洞,可透明的结界只是起了层涟漪,分毫未受损。
十五将至,那种蚀骨的痛苦她不想再体会,她一路跋涉而来,不能就这么无用地归去,更何况……她不想成为祸害。
此刻尚还年幼的白鸢鸢,做出了一个艰难的抉择。若她的妖力无法破开这道结界的话,用她的瞳力呢?
榕老夫子称她的瞳力为毁灭之瞳,便是因为那股力量太过强大,十五之夜爆发时,根本难以遏制。但今日并非十五,若努力克制的话,说不定能如愿。
她抱起布叽,双目直视结界。在黑暗之中,她的双眸渐渐变得鲜红。
刹那间,透明的结界如琉璃一般整个破碎,白鸢鸢却收不住红眸,整座山都晃了起来。布叽从白鸢鸢怀中惊醒,不住地惊叫。白鸢鸢只觉双目刺痛,却怎么也也收不住毁灭之力,她尖叫着蹲了下来,双手紧紧捂住双眼,用尽自己的全力去遏制那想破体而出的力量。
作者有话要说:
☆、独月仙人
忽然间,一道仙光笼罩了整座子桐山,竟将山体的晃动压了下来。柔和的光芒罩在白鸢鸢身上,白鸢鸢只觉全身顺畅起来,双目的刺痛感渐渐消失,移开按在双目上的手时,双瞳已恢复成漆黑的颜色。
她向山中看去,却又猛地愣住。那是何等的景象,她一辈子都难以忘掉。
白色的仙光笼罩整座山,飘渺如云,虚空如雾,轻软柔和。在那仙光聚集的一处,立着一名男子,他白衣胜雪,墨发如瀑,在柔和的仙光之中看不真切。衣摆轻摇,荧光环绕,仙气明明十分浓郁,却让人感觉他淡的似未染墨的一幅水画,瞬间水干后便会消失无踪。
她分明看不清他的相貌,却已能看出那卓然姿色。就算她未见过多少人物,她也能确认,此人定然是世上最好看的。
不用过问便可知,那人……便是独月仙人月吟寒。
白鸢鸢看得入神,竟忘了说话。那白衣男子见白鸢鸢一副痴样,神色也丝毫不动。就这样,白鸢鸢一直盯着那人,直到布叽蹦跶着跳了过去才回过神来。
“布……布叽!”
布叽跳到月吟寒身前,月吟寒略感讶异,向布叽伸出了手臂。布叽惊喜地叫了一声,跳到他怀中不停地蹭着身体。月吟寒一直死板的面容终于有了一点点的笑意,他抚着布叽的毛,道:“小妖前来,所为何事?”
白鸢鸢知道月吟寒是在对她说话,登时心里又惊喜又紧张,道:“小妖生自重英谷,从小体内便有一股怪力,月圆之夜便会发作,发作时不仅自身煎熬难忍,还会祸害一方,难以遏制。榕老夫子说,独月仙人可能会帮小妖除去那股怪力,故小妖才来求见仙人。”说罢,白鸢鸢咽了咽口水,偷偷看着月吟寒的表情。
月吟寒沉默地打量了白鸢鸢片刻,平展的眉头竟轻微蹙了起来。“方才破开结界的,便是那股怪力?”
“……正是。”
月吟寒沉吟片刻,唤道:“疏狂。”
洛疏狂忽然飞了出来,恭敬地朝月吟寒礼了礼,道:“弟子在。”
“天色已晚,先将此妖带入山中。”
“是。”
月吟寒说完,便化作白烟消失在原地。
“仙尊!布叽……”白鸢鸢情不自禁伸出手,却看见月吟寒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还带着她的布叽一起消失了。
布叽那家伙,居然见着仙尊就蹦了过去,完全将她这个主人弃在了一边。
她感觉,她失宠了……
洛疏狂双手环胸走到离白鸢鸢不远处,扬起下巴笑道:“你这小妖精挺有能耐,居然能让师父大发慈悲放你进山,真不得小看了你。”洛疏狂嘴上说着,心里却在揶揄着他绝世而独立的师父:一定是看上小妖精的美貌了才故作不食人间烟火地将她收了吧!
洛疏狂看见白鸢鸢一副委屈的模样,奇怪道:“你不该感到高兴么?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
白鸢鸢咬着嘴唇,抽了口气道:“仙人把我的布叽拐跑了……”
洛疏狂眉毛忽然跳了跳,他急忙掩嘴咳了两声,道:“仙人慈悲为怀,怎让你污蔑地跟市井小贩一般!”
“……你的嘴角为什么翘得那么高……”
“咳咳……无需在意此等细节……”他拢了拢额前略显散乱的发,道:“随我来吧,带你去歇息。”
洛疏狂说完便走,白鸢鸢心里还有些失落,也只能跟在他的身后。子桐山并非大山,然路程却有些蜿绕,洛疏狂右手一抬,掌心便多了一道火光,照的夜路明朗了些。
一路沉默,只听得见两人的脚踩破落叶细枝的声音。白鸢鸢向来心思空无,没怎么觉得不适,倒是洛疏狂觉得有几分尴尬。
“喂,跟紧一点,摔倒我可不管。”
“啊……嗯,谢谢……”
洛疏狂的身子微微顿了顿,他本想回头去看看白鸢鸢,却不知怎的只偏了偏又转了回来。“没什么可谢的。师父要我送你,出了什么事儿都得我负责,我可懒得惹麻烦。”
山路几番蜿蜒过后,便显出了一间木屋。洛疏狂轻推开木门,点上了烛火,道:“你暂且住在这儿,切记不要出去。这山虽有仙气庇护,魔物不得靠近,但山中也是有些猛兽的……”说着,他忽然顿住了。
“怎么了?”白鸢鸢问道。
洛疏狂忽然将头一扭,道:“算了,你都能破开师父的结界,必然有些本事。刚才我说的,就当你没听到算了。”说罢,他快步踏出门便消失了。
白鸢鸢颇感疑惑,那个少年分明在担心她,为何要时刻摆出那副倨傲的样子呢?真是个别扭的人。
周围一下子又静了下来,屋外树枝摇曳,屋内烛光闪烁,没由来的便让人心生恐惧。白鸢鸢缩到了榻上,靠在窗边,不禁失落起来。
现在这一刻,就剩她一人,连布叽都不在身边了呢。
现在布叽在仙人哪儿吧,他们在做什么呢?
离谷已然一月,不知盘竹阿九他们是不是像她现在想他们那样想她了呢?
月亮被层叠的树枝遮住,月光透不进,显得周围愈发黑暗。唯有靠近窗子的地方还有烛光留下的微弱的光亮。
那窗外树上挂的,似乎是……花?
白鸢鸢忽地想起了离谷时,白花花带着泪给她插了一头的花,还对她说道:“鸢鸢你要保重,想姐姐了就对着花儿说话,无论什么花,姐姐都能接收到的!”
当时那么多妖怪对她说了那么多话,她都当成了耳旁风,更何况她进了城便把花儿都卖了,竟然忘了白花花还曾对她交代过这些事儿。
白鸢鸢伸出手,摘下一朵,放在手心,愣愣看了半天。
“姐姐……我已经见到湮月仙尊了呢……”
洛疏狂来到月吟寒屋前时,竹屋的门正半开着。他走到了门口,刚道了声“师父”,便愣在了原地。
他看到了什么?!
只见布叽不停地在床上跳来跳去,月吟寒则不停伸出手臂跟布叽玩抓捕游戏,床榻都被整的一团糟。
“师父……”洛疏狂阴沉着脸幽幽叫了一声。
月吟寒停了手,飞起的发丝缓缓落回了他的肩背上。无视掉被整乱的床榻,他端坐好了,看向洛疏狂,嘴角扬起清浅的笑容。“是疏狂啊,何事?”
布叽跳到月吟寒腿上,很享受地在月吟寒腿间滚来滚去,时不时蹭蹭他的手,发出“叽叽”的声音。
“已将小妖安置好,特来告知师父。”洛疏狂拱手礼了礼,心中不禁叹了口气。
月吟寒摸着身前的布叽,笑容渐渐高深莫测了起来。他道:“此妖力量非凡,竟连为师也难以一时识破,你暂且看她几日。”
“是。”洛疏狂虽觉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是哪里,只好先转身离去。
好久不见师父跟一只动物玩得这么欢快了,这般不顾自身形象的师父,他还从未见过呢。
那只看似奇怪的动物难不成是很稀有的灵兽,才让师父如此感兴趣?
白鸢鸢这一觉睡得很是香甜,尽管最初还因为激动而兴奋得睡不着。她起床看着窗外,深吸一口气,嗅着树叶散发出的清新的灵气。柔软的阳光透过纸条洒在她的身上,显得此刻的她极为安静。
“喂!”
白鸢鸢猛地从陶醉中睁眼,却看见窗口倒吊着的人头,吓得惊叫一声,差点从床榻上摔下去。
“你你……洛疏狂!你吓谁啊!”
洛疏狂的长发全部垂在头下,看上去十分诡异。他牵动嘴角,给了白鸢鸢一记嘲讽的笑容——然而由于是倒过来的,白鸢鸢只觉得他笑得十分畸形。
洛疏狂跳了下来,双手按在窗台上,俊朗的脸探入了窗子,笑得比身后的阳光还要明媚。“还真是懒,醒的这么晚!衣衫不整发丝凌乱尚未洗漱,看上去真是狼狈!”
白鸢鸢闻言立马把头发拨弄了几下,扯着衣服道:“你才是!人家刚醒就跑过来吓人,要是又睡死过去怎么办……”
洛疏狂沉吟片刻,极为严肃地看着白鸢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你……是人么?”
“……”
洛疏狂伸出右臂使劲在白鸢鸢头上揉了几下,道:“小妖精,山的西头有泉水,洗漱自己去解决,可别等着本大爷服侍你。”
白鸢鸢照着洛疏狂的指示寻摸着去了西头洗漱,一路上都凌乱着头发,不过她也不在意,反正也没人看见。
这一潭水十分清澈,如山中突现出的大块碧玉,仿佛投下一粒石子就会发出玉佩相撞的丁玲声。阳光透过树枝照到泉水上,显得泉水斑驳明朗。在那柱状的光线下,还能清楚地看见水面上飘起的白色的雾气。
细嫩的指尖刚碰上泉水,白鸢鸢便感到一股微妙的气流自手臂传上,温暖柔润,仿佛那泉水面上的雾气也在缠绕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