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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尾笑眯眯地看着他,显得十分开心。
无论如何,带朋友去吃东西,他大口地吃就是你最大的快乐和面子。
从那条巷子走出来的时候,萧东楼满足地叹了口气。
“想不到龙兄居然还知道这样的地方。”
龙尾笑道:“我从小在这里讨过五年饭。”
萧东楼看着他。
龙尾笑道:“怎么?你不相信?”
萧东楼沉默了一会儿,笑道:“信!为什么不信!”
他搂住龙尾的肩膀,大笑道:“那你也一定知道,哪里可以洗到最舒服的热水
澡了。”
第十章 伤心若泪
舒服。
的确是十分的舒服。
萧东楼忍不住愉快地叹了口气。
龙尾笑道:“还好?”
萧东楼道:“很好。”
龙尾道:“我们现在还要考虑到安全。你知道,这个时候往往是人最脆弱,最
放松的时候,我害怕温柔乡的人会趁机下手。”
萧东楼道:“我明白。”
所以他们现在只能在醉凡尘的天字号房里面泡热水澡。
两个人分别躺在大木桶里边。
水非常的热。
萧东楼忽然道:“其实,我小的时候也在京城讨过六年饭。”
龙尾不由得坐直了身体:“是么?”
萧东楼道:“对啊。你不信么?”
龙尾笑道:“信!为什么不信?”
俩人不由得相视一笑。
萧东楼道:“那时候,我的脾气又非常倔,所以经常被其他的小乞丐帮派欺负。”
龙尾道:“嗯。”
萧东楼道:“我不肯加入任何帮派,也不肯跟他们一样坑蒙拐骗,或者做些鸡
鸣狗盗之事,甚至没事还经常会看看书……”
龙尾笑道:“那不是太过异类了?”
萧东楼给自己的木桶里加了些热水:“是啊。那时候我还不会武功,人长得又
比较瘦小,所以经常被他们按在地上打。”
他眯起眼睛,似乎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
“但我是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所以…………”
“所以,他经常喊:”你们有种就打死我,不打死我,明天我们再来过!‘,
哈哈!“
一阵清风掠过,一个黑衣人叼着一只鸡腿坐在窗台上。
司空摘花。
“司空兄别来无恙?”龙尾笑吟吟的打着招呼。
摘花也笑眯眯的回应着:“龙尾你好!”
“想不到我们原来是自己人,他奶奶的。”
龙尾微笑道:“失敬失敬。”
他转头看着萧东楼,道:“后来呢?”
萧东楼笑道:“后来,他们还经常把雪塞进我的脖子里和鞋子里,那种超市冰
冷的感觉我现在都记忆尤深。”他站起身,披上一件淡蓝色的长袍,“那时候,我
觉得很疲倦,甚至很想放弃,因为这种对抗很累,很累……”
“我有时候甚至在想:他们为什么不肯打死我?那样我就不会再觉得累了。”
龙尾默然。
萧东楼给自己斟了杯热茶,舒服的在椅子上坐下:“好在,这个时候,我碰到
了小花。”
“于是,就有了两块又臭又硬的石头。”龙尾也站起身,披上件白袍子。
摘花大笑道:“对!”
萧东楼微笑道:“小花,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温柔的时候吗?”
摘花笑道:“记得。她把自己的棉袄给了两只流浪狗,自己躲在屋檐下,快要
冻僵了……”
萧东楼道:“是啊。小唐也是有趣,宁肯饿着也不吃那碗冰糖莲子羹,她说那
莲子采的季节早了两天,少了味道,哈哈。”
摘花笑着,似乎思绪早被扯回了当年。
龙尾感慨地看着面前这俩人,似乎也被他们的友谊感动着。
过了良久,他出声道:“我也有个相交多年的朋友,可惜现在远在大漠,不过
办完手头的事,他也应该会在冬天回来过年。”
“到时候大家不妨喝杯酒,亲近亲近。”
“他叫姜巍。”
萧东楼笑道:“龙兄的朋友自然也是人中龙凤,在下着实仰慕的紧。”
摘花道:“他奶奶的,有酒喝终归是件好事。”
龙尾道:“不错不错。”
摘花道:“你这么急着找我过来做什么?”
萧东楼道:“温柔和小唐呢?”
摘花道:“我们没在一起啊。我恰巧就在金陵,和万梅山庄与笑斋的几个朋友
喝酒,见到你的烟火,这不就赶来了。”
萧东楼道:“如此来说,我们明晚就行动罢。倒也不必再等她们两个。”
龙尾道:“萧兄你的伤势如何……”
摘花大叫道:“你受伤了么?”
萧东楼扯开衣襟,微笑着给摘花看那道胸口正中的刀口:“还好我命大……”
摘花探手摸了摸那道疤痕,笑道:“好大一滴泪。”
龙尾也看过去,不禁也笑道:“真的好象一滴泪。”
月亮还斜斜地照着,似已看惯和听惯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再也不会为萧东楼
讲出的那夜西湖一役的惨烈而动容。
它只是盯着萧东楼胸口那道疤痕,好像在奇怪为什么自己心底的伤痛会凝成这
么一大滴泪水,令人看了不禁伤心欲绝。
摘花道:“那我们明天就动身去苏州?”
萧东楼道:“去之前我们还要办妥一件事。”
摘花道:“那块绸缎?”
萧东楼道:“对,就是丁风。”
天亮的时候,龙尾已经离去。只留下一张纸条: “萧兄台鉴:今次一往,不
吝龙潭虎穴。弟深知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亦钦佩兄之‘虽千万人,吾往矣’气
概,惟望兄台保重。待我回去调集龙翼子弟,惟兄马首是瞻。
明日之约,又何妨改为明日之明日。
保重!
龙尾 谨上摘花笑道:“他奶奶的,就这么走了。”
萧东楼道:“我要先去一趟观鱼山庄,会一会那位丁大公子。”
摘花道:“你尚未痊愈,不如我陪你一起去。”
萧东楼笑道:“不必了。你还是准备一下我们需要的东西,争取今晚我们就出
发。明天到了苏州,夜探温柔乡,才是硬仗。”
摘花尚待再言,萧东楼道:“如果真有何事,烟火联系。”
摘花嘟囔了一句,也不再多言,只是重重的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小心点!”
观鱼山庄。
萧东楼坐在客厅,端着茶杯,打量着四周。
观鱼山庄亦是江南四大家族之一,其先祖丁观鱼曾凭掌中一把观鱼剑,威震南
七北六一十三省,可谓是江湖上剑道无两。加之又曾为先皇护驾有功,特敕封武侯。
传到当今这一代,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百变无双”丁浩然。丁庄主
少年成名,天资聪颖,从多家门派中悟出剑意,所以剑路多变,百变无双。
少庄主丁风深得其父真传,也是以善用多家兵刃见长。
下人来答复的是:“少爷现在有客,还望公子稍候。”
可是这一候,就候了一个多时辰。
正当萧东楼要起身的时候,丁风出来了。
旁边就站着他的贵客。
一身淡紫,清丽悠远的美丽女子。
凤夕舞。
第十一章 凤凰有心,相思无用
萧东楼心中隐隐一痛。
丁风微微一笑:“萧公子到访,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萧东楼道:“丁公子客气。”
丁风走下台阶,将萧东楼让回茶几旁边:“不知萧公子有何贵干呢?”
萧东楼从怀中掏出那块绸缎,微笑道:“这块绸缎不知丁公子可有印象?”
丁风端详了一下,又微微思索了一阵:“记得了!那是年前我在薛家定的。”
萧东楼盯着丁风的眼睛,沉声道:“哦?那后来呢?”
丁风脸上现出一丝惋惜:“后来,在取回的路上不小心丢掉了。”
萧东楼脸上掠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丢掉了?那可真是可惜。”
凤夕舞一直没有出声,静静地看着俩人交谈。
天气闷热异常。
远处的乌云一直在向这边飘移。
隐隐有轰轰的雷声滚滚而来。
丁风抚摸着绸缎,忽道:“不知道萧公子是从何得来的?”
萧东楼微笑道:“既然有人丢,自然会有人捡得到。”
丁风抬眼看着萧东楼:“是谁这么好的福气捡到了?”
萧东楼道:“温柔乡。”
丁风奇道:“温柔乡?”
萧东楼道:“对!温柔乡!丁公子好像很意外?”
丁风看着萧东楼:“萧公子的口气好似不大友善哦?”
萧东楼微笑道:“岂敢!”
丁风脸上掠过一丝不快:“东花的萧大有什么不敢?跑到我们丁家来兴师问罪,
当我们丁家怎样的来看?”
萧东楼微笑道:“丁公子又何必这么大的反应?”
雨点开始落下。
打在屋顶上,打在窗户上,就像是战鼓雷鸣,万马奔腾。
已经乌云压顶的天空忽然一道霹雳划过。
丁风冷笑道:“好大的雨!”
霹雳尚未消失,丁风剑已出鞘。
昏暗中,剑如一泓秋水。
萧东楼身形未动,整个人连同椅子向左侧飘开。
丁风剑到中途,竟可生生转开,剑变刀法,自左下而上,斜撩上去。
整张椅子被丁风这一剑切成两半。
萧东楼居然又再掠起。掠出客厅,轻轻的落在长廊上。
丁风手上剑势未停,随之而去。
只见青光闪动,萧东楼刀已出手。
刀剑相击,在暮色中激出一点亮光。
丁风剑如灵蛇,蜿蜒而进。
萧东楼自是不断格挡,却并不反击。
凤夕舞此时一脸焦灼,却不知如何开口。
她脸上充满了关切,眼睛却在俩人之间转来转去,也不知她究竟是关心谁多一
些?
丁风的剑势愈发猛烈,犹如此时的暴雨,一阵急迫过一阵。
忽然,丁风剑法一变,在雨中骤然一慢。
如沧海一鱼,不知辽阔。
相濡以沫,却又相忘江湖。
萧东楼凝神以待,心下明白,丁风已亮出家传绝学“观鱼剑法”。
丁风掌上之剑如鱼潜水,悠悠而至。
一道闪电划过。
丁风的剑却在这一瞬间亮过了闪电,霎时间没有了任何变化,只有速度。
剑已至胸前。
萧东楼微微一笑,手中弯刀飞速旋转,匹练般脱手而出。
弯刀在夜空中划出无数淡蓝色的弯月,霎时笼罩了丁风。
自然也笼住了他的剑。
凤夕舞在厅边失声叫道:“萧公子,不要…………”
萧东楼听到这一声呼喊,心中不觉异常气苦。
他回身看向凤夕舞,但见她面上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萧东楼顿觉心被掏空了一般,竟是说不出的意冷心灰。
他长叹了一声,回手撤回弯刀,无数蓝月顿时不见踪影。
电石火闪之间,丁风的剑却到了胸口。
萧东楼只觉胸前一阵冰凉,身上的长袍已被剑在胸前激碎了一大片。
那胸口的一道疤痕嘲笑般的看着这倾盆大雨,似乎在问真情何用?相思何用?!
萧东楼已闭上了眼睛。
剑却在他胸前硬生生地停住了。
一阵爽朗的笑声过后,萧东楼张开了眼睛。
丁风笑吟吟的站在他面前,剑已入鞘。
丁风回身走向凤夕舞,用力的搂住她的肩膀,笑道:“看你的萧大哥失魂落魄
的样子,谁能想到这就是叱咤风云的东花萧大?!”
他附耳轻言了几句,凤夕舞俏脸突然涨红,用拳轻捶了他几下。
丁风不禁又大笑起来。
萧东楼冷冷地看着俩人,心中竟一时不知是何滋味。
丁风回眼看了他一下,笑道:“萧公子,得罪了。”
他摸了摸凤夕舞的头:“凤丫头,你自己跟他解释吧。”
说罢,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次的笑竟是说不出的俏皮。
丁风转身向内堂走去,便走还边吟道:“漂泊零丁,落山之风。”
一路走去,竟不再回头。
凤夕舞缓步向萧东楼走来。
她走到长廊前,柔声道:“萧大哥。”
萧东楼勉强露出一丝微笑,不是说什么是好。
他心里仍是空荡荡的,一颗心找不到一个着落。
凤夕舞走到他身边,用手轻抚着萧东楼的胸口。
那道疤痕如一滴大大的泪水,刺目夺人。
雨越发下的紧。
凤夕舞看着萧东楼冷冷的,刺伤的眼神,亦是一阵心痛。
她柔声道:“萧大哥,你误会了。”
萧东楼不语,沉默的看着她。
凤夕舞轻叹了一声,缓缓道:“这里边有一个秘密。”
“丁家一向都是一脉单传,到了丁伯伯这一代,竟然只有一个女儿。”
“这个女儿却天资聪颖,不让须眉。丁伯伯为掩人耳目,只好对外宣称是位公
子。”
“直到十年前,丁家又添了一位少爷丁云,丁伯伯一颗心才落下地来。”
“但是为了家族需要,只能再等几年,待得丁云长大成人,我这位妹妹才能还
其女儿身。”
萧东楼静静地听着,待到凤夕舞停下,才忍不住问道:“那么这位丁公子竟是
个女儿身?”
凤夕武含笑道:“正是。她的闺名本也不叫丁风,而是落山之风,本是一个岚
字。”
“丁岚。”
萧东楼这才心下恍然,思前想后,许多事情似乎都已了然。
凤夕舞柔声道:“萧大哥,此事关系到丁家私隐,还望大哥你能守口如瓶。”
萧东楼颔首道:“这个自然。”
凤夕舞轻叹一声:“萧大哥你的伤势好些了么?”
萧东楼微笑道:“已无大碍。”
凤夕舞帮他拉紧衣襟,一朵枯萎的郁金香悄然滑落。
萧东楼俯身将之捡起来。
凤夕舞看着他:“这朵花萧大哥你还留着?”
萧东楼柔声道:“怎敢片刻离身?”
凤夕舞眼中盈满感动,无语凝噎。
良久,凤夕舞从颈中取下一个吊坠。
淡蓝。晶莹。剔透。
其形状竟如一颗泪水。
一滴蓝色的泪水。
大海的泪水。
柔情如丝,深情如斯。
就像情人的眼泪。
凤夕舞将它戴在萧东楼的脖子上,柔声道:“这是一位波斯的商人送给我们家
的水晶,它的名字就叫做‘情人泪’。”
她用手轻抚着这枚蓝色的水晶:“戴上它,遮住萧大哥你胸口这滴泪水。”
“萧大哥你说过,愿意是我手里的那把伞,永远为我遮住世间的风风雨雨。”
“我也愿意是大哥你胸前的这滴泪,不让你的眼睛,再看见这人世间的伤心。”
萧东楼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她,终于,用力地将她拥入怀中。
只一刹那,似乎天地停滞,万物不生。
良久良久,凤夕舞抬起头。
萧东楼胸前竟被泪水湿透了衣襟。
凤夕舞喃喃道:“只是夕舞薄命如斯,怕是没这个福分。”
萧东楼一阵痛惜,用手轻轻的掩住了她的口。
又是良久,凤夕舞道:“萧大哥,温柔乡的事你还要继续查下去么?”
萧东楼坚决道:“当然。”
凤夕舞脸上掠过一阵奇怪的表情:“他们手段一浪高过一浪,萧大哥你又何苦?”
萧东楼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凤夕舞不再言语,似乎心事重重。
萧东楼轻抚着她的长发,柔声道:“我答应你,我会回来的。”
忽然,远处的天空绽开一朵红色的小花。
并在空中停留了许久。
萧东楼笑道:“我的兄弟在催我了,我要出发了。”
凤夕舞道:“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