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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是讨个皇后来,对不对?”
“现在是民国了,那来的皇后,府上是王府,不但有娘娘,而且还有格格!”
哈瑞云叱道:“秦风!你到底胡扯些什么?”
秦风长长吁口气道:“三小姐!我说的是真话,老实对你说,我这次回家,就是奉父母之命完婚的,虽然不愿意,但父母之命,不敢不听从。”
哈瑞云冷冷笑了起来道:“该向你恭喜了,什么时候把新娘子带来,让我们瞧瞧。”
“你若真要看,我晚上就把地带来。”
“奸啊!我哈瑞云一定特备一桌酒席,向你们庆贺庆贺!”
“你不会生气吧?”
“什么话?我高兴还来不及,你说这话,把我哈瑞云看成什么人了?”
“那很好,我现在就回县城去!”
“我会交代钱掌柜的,把这间客房布置得更漂亮一些,以便迎接你们新婚夫妇的来临!”
秦风离开集贤雅筑,一路上盘算即将到来的尴尬场面,该如何处理。
他今天匹马单枪来王庄的目的,主要是希望能查出那二十箱鸦片的下落。因为哈国兴丢了那二十箱货,自然不肯甘心,以他手下人手之多,不难查出线索。
尤其铁飞龙跟浅田樱子,本来也是王庄的人,总会露出一些蛛丝马迹,如此借助王庄之力,比自己查访自是方便得多。
他在来此之前,也考虑到这次独闯王庄,说不定会是自投罗网,但为了能再设法弄到那二十箱鸦片,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想截取这批鸦片的目的,倒不是要转手图利,而是不愿这些东西来残害自己的同胞。
起初,山口美子曾坚持随他同来,经他大力说服,才决定先由他自己前来,如果情势许可,两人再一起行动,山口美子才勉强答应。
回到县城他们住的那家客栈,山口美子正在整理文件,见他回来,关切地问道:“怎么样?王庄没有为难你吧!”
秦风道:“还奸!”
“打听铁飞龙跟浅田樱子的下落,有没有收获?”
秦风摇头道:“看样子王庄此刻仍不知他们的下落。”
“要不要再回王庄?”
“人家连客房都给我准备好了,当然要去。”
“其实你是非去不可,你看这是什么?”山口美子说着,递给他一封信。
这信是清水寄来的,大意是要他们必须住进王庄。
另外,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是清水竟然开出了条件,只要他能把浅田樱子救出来,日本方面便立刻释放他的父亲秦让三。
本来,是否回王庄,秦风还并未完全决定,这一来,竟是非去不可了。
好在他可以预料到,哈国兴暂时对他不可能有不利的举动,因为在哈国兴心目中,他仍有利用价值。
为难的是他不便带山口美子同去,这对哈瑞云将造成极大的误会,而偏偏这个误会又无法解释。
山口美子见秦风面带犹豫之色,走过来偎在他身旁,轻声说道:“你好像还拿不定主意,这有什么好犹豫的,清水先生的命令,我们谁都不能不听。”
秦风歉然笑道:“我是想到王庄是件冒险的事儿,最好由我自己一人去,你用不着跟着我受苦。”
山口美子幽幽说道:“你是不想带我去?”
“我是不愿让你也前去冒险,同时,我可以经常来看你。”
山口美子深情款款地道:“那怎么让我放得下心,我会想你。”
她的柔情蜜意,秦风又何能不存怜香惜玉之心,他轻轻拍着她的肩头,道:“听我的话,这只是暂时的!”
“暂时也不要,我们是夫妻,能相聚的时候,为什么要分开?要知道我去是想助你一臂之力,更何况,这关系着令尊的命运,你能不重视这场行动吗?”
“我是顾虑到万一两人全陷入虎口怎么办,我一人前去,你留在城里,也好有个照应。”
“这不是理由,既是夫妻,就该有福同享,有祸同当,据我所知,清水先生最近也可能亲自赶来负责调度,若我们有难,他自会接应的!”
秦风无可奈何地道:“美子!你何必这样坚持?”
山口美子抬头望望秦风的脸色道:“秦哥!不必说了,其实你心里想什么,我全明白。”
秦风微微一惊,道:“你明白什么?”
“你心里只有那位哈小姐,怕我去了影响你们的友谊,是吗?”
秦风道:“你既然知道我的心意,我也只有承认了,哈小姐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我不忍伤害她的自尊心。”
山口美子猛然推开秦风,冷笑道:“你只顾她的自尊心,为什么不顾我的自尊心?同时,你也别把自己看得太了不起,你结婚是你的事,干嘛会伤到她的自尊心?人家堂堂王爷之女,难道除了你就嫁不出去?”
秦风见她恼羞成怒,只得改颜相向道:“你既坚持要去,我自是不能勉强,不过,我希望你见到哈小姐后,千万不要发生冲突。”
“那是当然的,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现在就把东西整理好,待会儿就雇车出发。”
山口美子道:“这房间咱们还留着,机密文件,不必带过去,需要时咱们随时可以回来拿。”
到达王庄,天色已晚。
进入集贤雅筑的客房,果然室内又经过一番整理。
钱为仁和几个伙计们见与秦风同来的,还有一位衣饰华丽、风姿绰约的妙龄女子,都不禁大感惊异起来,不少人指指点点地说是宜春院的姑娘。
钱为仁是跟宜春院常有接触的,宜春院的粉头,他全熟悉,似乎没有这样一位姑娘,尤其现在这个姑娘,仪态庄重,举止高雅,虽打扮得花枝招展,却并非浓粧艳抹,完全一付良家妇女气派。
店伙们很多在窃窃私议,钱为仁因和秦风发生过冲突,不便动问,欲待禀知哈瑞云,奈因天色已晚,只好等明天再说了。
次日天亮后,秦风独自走出客栈,在街头闲逛。
钱为仁正要去向哈瑞云告知情形,出了店门,刚好碰上哈瑞云前来雅筑。
哈瑞云此来,倒并非要来看看秦风的新人,因为昨天和秦风分手的时候,彼此的那番对答,自然不能当真,秦风说要带新娘子来,在她认为,也不过说说而已。
她到集贤雅筑,是想看看秦风昨晚是否已来此住宿。
“格格早哇!”钱为仁露着一脸谄笑,全身骨头好像不到四两重。
“秦先生昨晚来了没有?”
“来了,刚才好像出栈去了!”
“那我等会儿再来。”哈瑞云转身便要出去。
“三格格!奴才还有事儿禀报。”钱为仁噘嘴而笑,跟上一步。
“什么事儿?”
钱为仁凑过身去,低声道:“昨晚秦先生带了个女的来。”
哈瑞云一楞,道:“真有这回事儿,可认识那个女人?”
钱为仁摇头道:“不认识!”
哈瑞云转了转眸子,忽然“格格”笑了起来道:“他还真是神通广大,为了跟我呕气,竟这样当真起来。”
钱为仁道:“三格格!那女人好像不是随便找来的,风度气质都不差,人长得也漂亮,看起来像是良家妇女呢!”
“那有这种良家妇女,甘愿供人做贱的?我倒要进去瞧一瞧!”
她不再理会钱为仁,迳自向秦风房里走去。
在她下意识中,这女人纵非宜春院的姑娘,也必是县城里带来的窰姐。
秦风这间客房是东跨院,独门独户,十分幽静。
房门虚掩着,她推门而入,顿觉一惊。
只见一个丽质天生的妙龄少女,正坐着看书。
她气质高雅,仪态脱俗,看得哈瑞云也不禁呆了一呆,把原来想好要说的话,也全数咽了下去。
山口美子听见脚步声,抬头见是一个美丽而又神采飞扬的女郎站在房门口,猜想必是哈瑞云,连忙站起身来,盈盈笑道:“这位可是哈小姐?”
哈瑞云又是一惊,故意问道:“秦风呢?”
“刚才出去了!”
“你和他……”
“他是我的丈夫,我是他的妻子!”
山口美子对答得体,神态大方,毫不做作。
哈瑞云强自抑制着心中的纳闷与困惑,头脑有些儿恍恍惚惚的,问道:“你跟他什么时候结婚的?”
“就是这次秦风回家。”
“你们结了婚,为什么不住在家里,却要跑到王庄来?”
“秦风说他有事儿,我只好陪他来,也算是我们的蜜月旅行。”
哈瑞云绽颜一笑道:“那太欢迎了!”
“秦风对我说过,你们是好朋友,上次来贵庄,哈小姐对他照顾很多,我代他谢谢你才对。”
“不必客气,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其实我跟秦风,只是认识而已,谈不上什么好朋友。”
哈瑞云离开集贤雅筑,心底充满被人玩弄的感觉,但为了自尊和少女的矜持,却不愿在任何人面前显现出来,当然包括秦风在内。
不想出得门外,迎面正好来了秦风。
哈瑞云神色一如往昔,秦风知道她已去找过他,必和山口美子打过照面,反而有种窘迫的感觉。
“秦风!昨天我还以为你说的是玩笑话,原来并没骗我,现在我真该向你道喜了!”
秦风红着脸道:“你已见过她了?”
“当然见过,阁下真好福气,娶到那样美丽的太太,不过,最使我佩服的,应该是你保密的工夫,做得实在太好了!”
秦风尴尬无比的笑道:“我昨天已对三小姐说过,这事儿事先我根本不知道,直到这次回家,由父母做主,完成了婚事,若说保密做得好,那该是家父母才对。”
“晚上我决定准备酒席,为你们庆贺。”
秦风急道:“三小姐千万使不得,结婚是我们两人之事……”
“什么我们?这里面可扯不上我!”
秦风苦笑道:“对不起!是我说错了话,三小姐原谅!”
哈瑞云还没来得及说话,忽见王府一个下人跑来说王爷有请。
哈瑞云来到哈国兴房内,李敬元早巳坐在那里,两人话音甚低,像在谈论秘密。
“云儿!你可知道爹找你什么事儿?”
“爹不说我怎会知道。”
哈国典道:“刚才守护大门的人送来一封信。”
“什么人寄来的?”
“咱们正想找他,他反而找上咱们!”
李敬元接道:“王爷!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们两人一唱一和,却始终没说出信是谁寄的,这种卖关子的工夫,实在到家。
哈瑞云暗道:“莫非是铁飞龙来的信……”
哈国兴道:“信是溥修寄来的。”
“信上说些什么?”
“他约咱们今天下午三点在县城一家茶楼见面。”
“爹是否打算赴约?”
“当然赴约,我们找他见面还来不及,他找咱们,岂有不去之理!”
“爹准备亲自出马?”
“那倒用不着,派出代表就好了!”
哈瑞云对于前晚烟土在海上被铁飞龙骗走之事,一直耿耿于怀,大不甘心,她为了立功,立即自告奋勇道:“我愿意代表您老人家前去!”
哈国兴摇摇头道:“你虽然精明能干,可惜经验还不够老到,俗语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爹不放心!”
李敬元呵呵笑道:“王爷怎么也开起三妞儿的玩笑来,三妞儿就是年纪再大,嘴上也不会有毛啊!”
这几句话,李敬元说来无心,但哈瑞云听着却十分刺耳。
哈国兴并未察觉哈瑞云的神色,嘿嘿笑道:“敬元!你是有毛病了?”
李敬元抬手摸摸胡子道:“兄弟这毛病不少呢,是否王爷想派兄弟去?”
“你如果愿意,就替我走一趟。”
“王爷何必客气,只要您一声令下,兄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过……”哈国兴眨着两眼拉长了声音:“溥修可不是好对付的,千万别吃亏上当!”
李敬元被激得似乎又来了豪气,挺了挺胸,道:“您刚才说过,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兄弟不信我这个嘴上有毛的对付不了那没毛的!”
哈瑞云听得实在忍不下去,嘴噘得高高地,冷声道:“李大叔!一大把年纪了,还满嘴毛呀毛的,难听死了!”
李敬元这才觉出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一仰脖子,干咳两声道:“好!三妞儿不愿听,大叔也不讲了!等办完事儿,乾脆我也把胡子剃掉,以后想看毛也没有了!”
这一来,哈瑞云越发脸红,暗自骂道:“这老不死的,说话这么没分寸!”
哈国兴见女儿窘在当场,为表示安慰,笑道:“你就跟李大叔一起去好了,有你们两人去,爹完全放心了!”
哈瑞云道:“溥修和我们见面后,必定谈条件,小事儿我跟李大叔可以决定,大事儿怎么办?”
“你们不妨见机行事,只要能把烟土弄回来,除了要爹的头,其他什么都可以答应!”
“爹的意思,是让咱们全权处理?”
“话虽这么说,太大的事情,总要仔细考量一下,还有,最好逼他把铁飞龙跟那日本女人交出来。”
“爹!别尽说那种一厢情愿的话,现在是人家逼咱们,不是咱们逼他。对了,刚才对方是怎么把信送来的?”
“信是叫人交给大门守门的!”
“为什么不先留住送信的?”
哈国与哈哈大笑道:“说你嘴上无毛,你还一肚子气,咱们怎可随便扣住送信人,何况,接信时并不知道是溥修写来的。纵然知道,也不能把他怎样,常言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若咱们那样做,王庄就没有今天这种局面了!”
当日午后,李敬元便偕同哈瑞云赶往县城。
他们并未乘骑骏马,而是坐的骡轿,目的不外避免招摇,因为骑马快驰虽说快些,却容易引人注目。
在附近百里之内,似乎只有王庄有名驹,连一般大商家与官府机关,都没有这异种高大纯毛名驹。因之,附近民众,只要看到名驹在路上奔驰,准知道是王庄哈王府的。就为了这缘故,哈国兴特别规定,若非必要,绝不快驰名驹,连他本人有时外出,也多半乘坐马车或骡轿。
北方的骡轿分两种,一种是两只骡子合力驮载一顶轿子,只要把轿子抬到骡鞍上,两只骡子一前一后的驮着走。乘用这种骡轿多半用在道路状况欠佳的小径或山路上。
另一种是一只骡子拉着一顶带有车轮的轿子走,这多半是用在道路状况良好的平坦大路上。
李敬元和哈瑞云乘坐的是第二种骡轿。
两人在轿内,一直计议着如何应付即将到来的场面。
“李大叔!您是常坐茶楼的,我还没见过茶楼是什么样儿呢!”
哈瑞云说的不差,她虽然曾到过不少地方,北京、天津、大连,甚至沈阳都去过,就是没进过茶楼,这也难怪,在那个年头儿,除了跑江湖卖艺的,一般良家妇女,绝少有到那种场合的。
李敬元经哈瑞云这么一问,嘿嘿笑道:“县城里这家茶楼,我从前是常客,提起茶楼,大叔早年在江湖走动时,和朋友聊天时,总离不开找家茶馆坐坐,尤其在四川,茶馆最多。”
“您也到过四川?”
“岂止四川,我中国二十八省大叔那一省没去过。在四川的那段期间,大叔泡茶馆泡得最多了,我们九弟兄,有好几个是在茶馆里认识结交的!”
“你们在茶馆里就是为了喝茶?”
“当然是吃茶,不过,主要还是摆龙门阵。”
“那是在研究兵法了?李大叔!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研究兵法?”
李敬元笑道:“三扭儿!摆龙门阵不是研究兵法。”
“诸葛亮能摆八卦阵,你们摆龙门阵,不是兵法是什么?”哈瑞云两眼眨眨地。
“所谓摆龙门阵就是聊天,天南地北,上下古今,胡扯一通。”
哈瑞云撇撇嘴道:“那不是在浪费时间吗?”
“应该是消磨时间。”
“那多可惜!”
“至少可以训练口才,四川人多半能言善道,大半是在茶馆摆龙门阵摆出来的!”
“县城里这家茶馆,少不得也是人多嘴杂,溥修跟咱们谈条件,只怕不太方便吧!”
“这家茶馆叫做名仕馆,门面很大,楼上楼下,全是茶座,楼上还特别开辟了两个单间,关起门来,什么机密大事儿都可以谈!”
他们一路谈着,其实李敬元大半时间,也是在摆龙门阵。
不知不觉已到达县城。
李敬元吩咐骡夫把骡轿停在离名仕馆不远处的空地上,便与哈瑞云直赴茶楼。
今天李敬元穿戴得很